《铁器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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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 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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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的就是易燃的猛火油,他伸手一指,厉声喝道:“手榴弹上!”
  第十七章 反他娘的
  几枚点燃了导火索的手榴弹狠狠地砸了过去,爆炸的火花点燃了这些还没来得及投入使用的燃烧弹,这些大型陶罐里装的都是浸透了猛火油的泥土,黏煳煳的泥土到处飞溅,将火焰传遍了战场,将西夏兵们烧得嗷嗷直叫。
  还没搭建起来的回回炮们也被到点燃,烧起了熊熊大火,这种高达十余丈的武器用来攻城再厉害不过了,可是近距离作战的能力等于零,操作它们的士兵也都死比较低等的民夫兵,训练低下斗志薄弱,哪里敌得过刘子光的百战虎狼之师,三百虎贲如猛虎入羊群,钢刀挥处,人头乱飞,有的干脆就纵马踏了过去,区区三百人对付两万余步卒竟如入无人之境。
  西夏骑兵从两翼包抄上来,金声恒的五百骑兵立刻顶上去拖延时间,五百对一万,而且对方也是实力强劲的骑兵,这场战斗就残酷的多了,第一波对冲过后,骑兵们的长矛就都留在了敌兵的尸体上,而自己人也有一半落马,但他们依然抽出腰刀,粗野地喊叫着扭转马头继续冲锋。
  刘子光那边进行的很迅速,五十来架回回炮全都燃起了熊熊烈火,西夏步卒们纷纷落荒而走,刘子光回转身来,见金声恒的骑兵正处在重重包围之中,便大喊一声:“弟兄们,把友军救出来!”
  亲兵们张弓搭箭仰天发射,雕翎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落在西夏骑兵的队伍里,射翻了不少人,顿时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西夏大将分出数千人过来围堵,刘子光率军迎头痛击,将士们左手紧握马缰,右手持四连发火铳,专打马头,多次战争实践证明,短火铳是近战第一利器,一个冲锋下来,西夏人落马了五百多人,红衫军硬是一个人没伤,将士们将打空的火铳插回腰间,又拔出实弹火铳,继续向包围圈核心猛冲,等他们冲到金声恒旁边,金总兵的五百亲兵已经打的只剩下五十多个人了,金声恒浑身浴血,一把大刀都砍出了缺口,两只眼睛也是血红的,刘子光同样浑身是血,整个人如同血海里捞出来的一样,两人一错马,金声恒问道:“侯爷,回回炮摆平了没有?”刘子光呲牙一笑:“全烧了!”金声恒也哈哈大笑:“好!兄弟们没白死!侯爷你头前进城,末将给你殿后!”
  刘子光却道:“刚才是你们帮本侯托住敌军,现在该我们了,你先走!”金声恒哪里肯干:“侯爷万万不可!”刘子光怒道:“这是将令!不走老子砍了你!”金声恒勒马打转:“吃粮当兵死得其所,侯爷就是砍了我也不走。”
  刘子光道:“好!那咱们就并肩杀回去!”说完喝令部队成楔子形向城门方向突围,这会红衫军已经交替着完成了子弹上膛,靠着火铳和手榴弹杀出一条血路来,刘子光和金声恒两人并肩殿后,两把刀杀得西夏人血流成河,不过刘子光的功夫显然高了不止一筹,身上的血全是别人的,金声恒就惨点,中了好几箭,前胸后背还被砍了七八刀,若不是厚实的盔甲挡着,早就挂了。
  等杀到接近城门的时候,潼关城上一起射击,无数炮弹子弹箭矢飞向西夏军,将这支小部队接入了城内,等刘子光最后一个进来,城门才轰然关闭,千斤铁闸门也放了下来。
  西夏军在外面咆哮着骂阵,可回答他们的只有炮弹,看看回回炮已经全军覆灭,步卒也跑散了,西夏大将只得悻悻收兵。战场上只留下几十个熊熊燃烧的木头架子和满地的死人死马。
  刘子光滚鞍下马,对金声恒道:“这一仗杀得痛快,灭了西夏人的威风,金将军你立了一大功。”说着在金声恒肩膀上锤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侯爷仔细了,末将这儿还插着箭呢。”
  “金将军果然勇武过人,有你这样的猛将在,何愁西夏不亡,待会咱们痛饮庆功酒的时候本侯要检查你身上的伤,有一处就喝一碗酒…。”
  正说着呢,忽然被吴三桂打断:“侯爷,金总兵,袁督师聚将了。”
  潼关城内,大帅府,从大门到二门全排着高大彪悍的刀斧手,大堂之上,高悬着一幅白虎图,袁崇焕换了全套的一品官服坐在公案后面,脸色平静如水,左右两厢是潼关城内的总兵、参将、游记们,个个顶盔贯甲,依然是战场打扮。
  吴三桂领着刘子光和金声恒最后来到,复了命吴三桂就站回本班,只留下刘金二人站在堂上,刘子光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刚想说话,袁崇焕先开口了:“本督早就有令在先,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违者杀无赦。可是依然有人公然违背,这种藐视本督,藐视军法的行为如果不加以惩处,那本督就不能带兵了,对于其他将士来说也不公平,来人啊,把金声恒给我拿下,推出去斩首,以儆效尤!”
  金声恒虎躯一震,但没有辩解什么,任由两个刀斧手过来架住了胳膊,正要被拖出去,刘子光忽然道:“且慢!今日之事不在金声恒,是本帅令他出战的,本帅奉吾皇万岁之命节制西军上下,率军出战并无不妥吧,而且这一战以损失五百人的代价,歼敌数千,焚毁敌回回炮五十座,燃烧弹无算,怎么也算是大功一件了,督师大人怎么能不赏反罚呢?”
  袁崇焕道:“征西大将军,你虽是万岁钦点的大将军,但是也要被本督节制,而且你新来潼关,对战局根本不了解,你打败的只是西夏军中最弱的新附军,算不得什么本事,而且惹恼了西夏军,就会迎来更凶暴的报复!届时本督苦心营造的一切局面就将毁于一旦,你是今天新到的,不知道本督的计划不怪你,可是这金声恒知法犯法,本督若不斩他,军法就形同虚设了,来人啊!拖出去斩!”
  哗啦一声,堂上的武将们不顾还着了重铠,全跪下了:“恳请督师网开一面,放过金将军吧。”
  袁崇焕重重一拍桌子:“要挟本督不成,谁敢求情,和金声恒同罪!”
  袁督师从来不吓唬人,说斩你的脑袋绝不打你的屁股,而且说话只说一便,从来不说第二回,众将知道他的厉害,不敢再多说话,只能看着金声恒被刀斧手拖了出去。
  刘子光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末将,刘子光,恳求督师大人看在金声恒一腔报国之情和牺牲了的兄弟们的份上,饶了他。如果拼死杀敌也有罪,那让牺牲了的兄弟们怎么想,让活着的人怎么想。”
  袁崇焕若有所思,忽然道:“你不说本督差点忘了,跟随金声恒出城的人,全部斩首!”
  刘子光双拳紧握,喝道:“督师三思!”
  袁崇焕看也不看他,抽出一支金皮令箭扔出去:“斩!”
  外面刀斧手齐齐喊了一声:“遵命!”然后一阵追魂鼓响起来,等三通鼓罢,金声恒和他残存的五十弟兄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刘子光扭头出门,来到帅府外的刑场上,只见金声恒已经被剥了上衣,露出一身的伤痕,白花花的肉向外翻着,刀砍箭射的伤痕还没来得及处理,这就要死在自己人的刀下,金声恒的将脑袋搁在一块巨大的树桩上,后面一个高大的刽子手扶着斧头正等着行刑,看到刘子光出来,金声恒惨然一笑,没有说话,那五十多个兄弟也一字排开,跪在当街,每人身后站了一个刀斧手,短柄斧头冷森森的,整条街都显得寒气逼人。
  袁督师是个什么脾气,刘子光很清楚,那绝对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倔汉子,尤其对于军令的执行非常严格,他是文官,统带武将本来就不容易,若不是靠着铁腕很难走到今天,看样子金声恒是飞杀不可了,自己这个镇武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说话根本不顶事,估计袁崇焕若不是忌惮自己的身手和身份,说不定连自己都想砍了呢,在别人手底下当差就是不爽啊!
  刘子光看着刚才还和自己一起畅快杀敌的战友这就要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心里怎么都不好过,这个闷气,他受不起,中午还给王辅臣说过,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没想到傍晚的时候就应验在自己身上了。
  耳边又传来一阵追魂鼓,这是最后一通鼓了,等敲完就要开刀问斩了,刘子光恶狠狠地眼光朝四下看了一圈,见自己的三百亲卫已经悄悄围过来了,占住了四面八方的紧要位置,和那些看热闹的官兵混在一起。
  三通鼓已经敲完,第一个问斩的是金声恒,他最后看了一眼刘子光,略带歉意的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刀斧手高高扬起了手中的斧头,正要噼下去,却被一颗子弹击中了斧头把,整个斧头的前端飞了出去,只剩下个木柄拿在手里,全场哗然,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提着火铳喊道:“谁都不许动!”
  刀斧手们都是袁督师的标兵,哪里会听刘子光的话,当即就有人喊道:“什么人敢劫法场,拿了!”
  没等刀斧手们动起来,人群中的三百亲卫就现身了,火铳短弩威逼着刀斧手们,将金声恒和五十个兄弟身上的绳子解开,刘子光道:“老子就是威震满清上下的镇武侯刘子光,哪个不服气的上来试试?金声恒和这五十个兄弟,从现在起就是老子部下的红衫军了,谁也不能动!”
  当兵的们再孤陋寡闻也听说过刘子光的大名,人家是侯爷,又是征西大将军,哪怕袁督师这样的狠角色都不能轻易动他,何况这些小兵呢,于是刘子光带着金声恒等人顺利的撤出了刑场,向着潼关东门走去。
  “侯爷,劫法场等同与造反啊,您这样做会连累自己的。”金声恒道。
  “造反怎么了,今天就造他娘的反了!”刘子光毫不在意的哼道。
  帅府里,外面发生的事情迅速报进来,有那忠于袁崇焕的将军愤然道:“征西大将军简直目无军纪,此举形同反叛,请督师下令将其拿下以正军规。”
  袁崇焕摆摆手道:“罢了,本督已经料到此事,反就反吧,带走一个金声恒,总比带走我全体西军将士要强。”
  第十八章 袁督师的苦心
  刘子光一行人纵马来到潼关东门,守门士兵都是湖广人,而刘子光的威望在湖广极高,所以他们虽然心中狐疑,但还是遵命打开了城门,三百多人鱼贯而出,向着大营方向驰去。
  已经和袁崇焕闹翻了,凭着几百人肯定翻不起浪花,不如将王辅臣的前锋营拉出来单干了,这个单干并不是和袁崇焕火并的意思,而是重开炉灶和西夏人开战。
  来到潼关大营,刘子光直奔帅帐,令中军击鼓,集合全军千户以上军官,袁崇焕不在,征西大将军就是最大的官,三通鼓罢,西军大营的军官们都来到了帅账,只见刘子光一身浴血戎装端坐帅椅上,也不废话直奔主题:“众将听了,前锋营收拾行装器械,随本帅另辟营地驻扎,其他各营暂且不动。”
  大营主将刘宗敏当即出班道:“大将军的将令恕末将不敢从命,前锋营已经划归我部管辖,怎可单独扎营,请问大将军有没有袁督师的手令?”
  刘子光道:“本帅是皇帝御封的征西大将军,节制西军上下人马,自然可以调动兵马,刘总兵你老是拿袁督师说事,难道袁督师比皇上还要大?”
  刘宗敏道:“袁督师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前线当然是他老人家最大,大将军的乱命恕末将不敢遵从。”
  刘子光道:“本帅军令已下,谁敢不尊就地处斩,王辅臣!”
  王辅臣高声回应:“末将在!”
  “带着你的弟兄出营,谁敢阻拦刀兵相见。”
  “是!”
  大营一片肃杀之气,前锋营的士兵们都已经穿戴好了盔甲,弓上弦刀出鞘和刘宗敏的当值军法队对峙着,还有更多的西军士兵忙乎着穿戴盔甲走出营房准备加入对峙。
  帅帐内,刘宗敏手扶两把大刀,毫不畏惧看着刘子光,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刘子光倒有些佩服此人了,不愧是关中积年老匪,胆子确实了得。
  眼看一场内斗就要不可避免地发生,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远处传来唿喊:“都别动手,袁督师手令到。”
  来人正是吴三桂,战马疾驰到帅账前他才滚鞍下马,大声喝道:“督师手令,前锋营交征西大将军带走,诸人不得阻拦!”
  众人摸向刀柄的手这才放松下来,刘宗敏黑着一张脸不再说话,吴三桂亲自陪着刘子光走出帅账,旗牌官将命令传达出去,对峙的军队才脱离了接触,让出一条大道来。
  三千前锋营慢慢开出大营,刘子光和吴三桂并肩站在营门口监督,刘子光问道:“长伯,袁督师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很不欢迎我来?”
  吴三桂叹了一口气道:“大哥,你不要怪督师,他老人家也是没办法,这西夏人当真比不得满清,满清是日渐穷途,西夏却是如日中天,咱们自从来到这陕西,胜仗就没打过几个,督师大人殚精竭虑想尽办法,依然落得个陕西尽失,退守潼关的地步,或许你觉得打的太差了,其实小弟心中明白,能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换了其他人来做这个主帅,说不定中原都已经沦丧了。”
  刘子光道:“打怕了就禁止出战,这是什么逻辑,出战打赢了就要斩首,这又是什么道理?”
  吴三桂道:“督师大人确实是过于忌惮西夏人了,因为敌军狡诈多端,擅使诱敌之计,我军在这方面吃了不少亏,坚守潼关不许出战是为了保存有生力量,这一点小弟虽然不满但是也理解,还有金声恒的事情,督师才是煞费苦心,督师大人身为文官只身来到河南编练十万劲旅,那都是什么人?无法无天的积年老匪和反了叛,叛了又反的官军,控制这些人没有铁腕怎么行?督师大人正是靠着令行禁止才收服了这些悍将,此次金声恒违令跟随大将军出战,虽然打赢了,但是却使督师的军令变成了一纸空文,如果不加以惩处以后就没法带兵了,所以督师才会严办。”
  见刘子光狐疑,吴三桂又道:“督师知道要杀金声恒,大哥你一定不同意,这个面子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索性……”
  “索性把我逼走是不是?”刘子光问。
  吴三桂沉吟片刻,终于还是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如今大哥已经不是当年的大哥了,位极人臣战功显赫,绝非督师可以驾驭的来的,与其在一起磕磕碰碰,不如分家单干,反正督师也指挥不动你的红衫军,同时督师也不愿意将大权拱手想让,毕竟西军是他老人家的心血。至于金声恒嘛,此人一直桀骜不驯,若不是战功卓着督师早就砍了他了,这次就索性送给大哥做顺水人情了,你救了他一条性命,从此还不尽心效劳啊。”
  “所以才会纵容我劫走金声恒,派你传令放出前锋营,袁督师不想和我再有交集,是不是这样?”
  吴三桂叹气:“大哥,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难道不懂么,袁督师是兵部尚书,总领天下兵马,又统带西军这么久了,你是一品节将,大明的常胜将军,你们俩到底谁听谁的?要么将袁督师调回京城你接任,要么你另起一军互不干涉,总之你们两人是不能在一个锅里抡马勺的。”
  “这么说,我这个征西大将军的职务从一开始就是个局?扰的西军将帅不宁,这就是朝廷某些人希望看到的?”刘子光若有所思道。
  “大哥的火爆脾气碰上袁督师的倔驴脾气,你俩是针尖对麦芒,要不出事才叫奇怪。反正该说的我也说了,督师的意思也很明白,红衫军大部到了你就另起炉灶吧,咱们两军还是友军。”
  听到这里,刘子光笑了一下“袁督师怕我夺权,或者说怕我给他添乱,又不好明说让我离开,索性将计就计,用金声恒把我逼走,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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