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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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 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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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人一共只有十辆大车,不管他们有什么奇怪的武器,用什么阴险的战法,人数总是处于劣势的,只要拼了命往上冲,总能打赢他们!土布立花面不改色,依旧用胡语大吼:“给我冲!”大队骑兵汹涌而上,红衫军铺设的铁蒺藜阵硬是被他们用血肉填平了。
  第二十四章 以血洗血
  五十里堡战场上出现了这样一幅奇怪的画面,数千骑兵迎着铁甲战车冲锋,苍黑色的铁甲怪物毫不畏惧的迎战,虽然速度不及骑兵们迅速,但是庞大的身躯和喷火的炮塔都显现出强大的战斗力,土布立花常常用铁流来形容自己骑兵部队的冲击,或许对于步兵方阵来说他们真的是铁流一样的强大力量,但是在真正的钢铁和蒸汽机面前,这股铁流便成了阻拦历史车轮的螳螂胳膊。
  在科技面前,一切冷兵器力量都是渣,铁甲战车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没等骑兵们靠近它,刺耳的汽笛便鸣叫起来,饶是西夏军的战马都是饱经战阵的军马,也经不住这样高分贝的噪音,无数战马仰头嘶鸣,抬起两个前蹄发疯般刨着,还有的战马撒开蹄子就跑,根本不理会背上主人的喝止。
  别说战马了,就是西夏军的骑士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震得头昏脑胀,不过人毕竟不是畜生,等汽笛声结束便镇定下来,有人从马背上跳过去,爬到战车上面用弯刀去撬炮塔,还有人用手里的长矛伸进车轮,妄图阻拦蒸气机的千钧力量,当然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爬上战车的骑兵被炮塔中发射的火铳击倒,跌到地上被碾的粉碎,用长矛挡车轮的士兵被轮子搅了进来化成了肉泥,偶尔有些精明的西夏兵躲开了炮塔的射角,挥着弯刀乱砍,啥也没砍毁不说,还被排气口忽然喷出的灼热蒸汽烧伤,捂着脸哀号着掉下去。
  更多的士兵骑着马从战车旁边冲过,双脚踩在马镫上,用力扭转身子带动手里的弯刀猛砍,蒸汽机的耐压钢壳被西域弯刀砍上去只留下一道白印子,但那是黑漆被砍掉了而不是钢壳受损。
  弯刀、长矛、弓箭在这些奇形怪状的敌人面前都失去了作用,土布立花一筹莫展,但是万户长的荣誉让他无法下达撤退的命令,这就使西夏骑兵们失去了最后的逃生机会。
  红衫军的先头部队只有三百多人,所带的弹药也有限,正当他们快要打完弹药的时候,后续部队的火力支援终于到了,密集的开花弹落到了骑兵们密集的队形中,炸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这是红衫军炮营的车载过山炮在远距离射击,过了一会,射程较近的虎蹲炮也加入了战团,唿啸而至的炮弹指哪打哪,骑兵们再也不敢集合成密集队形。
  土布立花注意到东面烟尘滚滚,怕是敌人的大队到了,他让旗手高举起自己的牙旗汇集士兵,准备发动一次决死冲击,可是忽然耳边一震,一颗炮弹擦着土布立花的脑袋飞过去,将他身后的旗手连人带马打成一片血雨,万人队的战旗也折断了,半截旗帜飞上天空,土布立花被炮弹震落马下,头颅里嗡嗡地响着,似乎有一百个喇嘛庙的和尚在念经,他眯缝着眼睛,看着蓝灰色的天空上自己那面绣着狼头的战旗飞啊飞的,就是落不下来……
  等土布立花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俘虏队里了,他的半边脑袋被炮弹的高热灼的红肿,头发都焦了,其余的士兵也惨得很,大多带伤,缺胳膊断腿的比比皆是,当然也有一些胳膊腿俱全的胆小鬼,瞪着惊恐的眼睛抱着头蹲在地上,对包围着他们的明军士兵毕恭毕敬。
  土布立花躺在地上,两个士兵捧着他的脑袋正给他们的万夫长喂水,土布立花挥手推开了水囊,眯着眼睛看着打败他们的明军士兵,这些人穿着打扮和曾经败在自己手上的陕军差不多,只不过手上的家伙明显不同,是一支装在木头托上的黑铁管子,上面还有长长的直刀,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旁边的士兵向土布立花讲述了他昏倒以后的事情,西夏军失去了帅旗的指引顿作鸟兽散,可是此时明军的骑兵已经包抄过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山上也多了明军的步兵,西夏军左冲右突之后依然毫无战果,便下马投降了,那些誓死不投降的人都被当场打死,一个八千五百人的万人队,战死了大半,活下来的恐怕不足四千,还有许多是带伤的。
  土布立花并不害怕,他原本是突厥王族,被噶尔丹部落打败之后便编入了新附军,由于作战勇猛被升为万夫长,现在已经没有了突厥国,所有的西域人都是大夏帝国的臣民,对于这个年轻的帝国,土布立花却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加入了新附军之后,他仿佛获得了新生,征战杀伐、攻城掠地,男人的荣誉和梦想在新附军中得以实现,正是因为他的忠诚和善战,元帅才会派他和他的万人队负责殿后。
  战败了又如何,难道明军还敢动他们么?大夏国手里掌握着无数人质,倘若明军胆敢不放回他们这些俘虏的话,定然会有无数汉人为他们陪葬的,想到这里,土布立花示意士兵向明军通报自己的身份,要求和他们的将军面对面的对话。
  士兵站起来指手画脚的大喊大叫起来,大意是俺们万夫长要见你们领头的之类,但是看守他们的明军根本听不懂突厥语,看见有人又喊又跳的,便直接摘下火铳一铳爆头放倒这个家伙,然后厉声吼道:“谁敢喧哗,一律枪毙!”
  土布立花的脸上被溅了些许脑浆,顿时愤怒的跳起来刚想叫嚷,看守的火铳又瞄了过来,吓得其他人赶紧将万夫长拉下来劝道:“现在保命要紧。”
  过了片刻,敌军派了个会说突厥语的,厉声喝令他们抬起伤员往东走,俘虏们慢腾腾地站起来,在红衫军骑兵的押送下,抬着伤员向渭南进发,越走心里越害怕,几天前他们在渭南搞了一次屠城,难不成报应来的这么快?
  果然,等到了渭南城外,一长溜木墩子已经准备好了,俘虏们被一波波的带过去,一百人一组,由两个红衫军士兵按着,将头搁在木墩子上,一百个刀斧手按照百户的口令统一行动,一百把斧头齐刷刷地砍下,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等后面的人被拖上来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但是行刑的红衫军却依然铁青着脸,毫不手软,利国铁厂的斧头钢口极好,砍了一地的脑袋依然没有缺口,要是一般的腰刀恐怕早就崩了口子了。
  土布立花是最后一波被拖上来的,望着黑压压一片人头,血腥的气息熏得人作呕,饶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万夫长大人也不免腿软,他徒劳地喊道:“我是万夫长,不要杀我。”可是由于恐惧,往日的大嗓门现在成了憋在喉咙口的低语,没人听得见他的求饶。
  土布立花被拖到一个木墩子前,脚下已经软了,两个士兵将他的头按在墩子上,土布立花的脸歪着,正看见一柄雪亮的斧头深深砍进木头墩子里,随着军官的口令,斧头被拔了出来,然后被高高扬起,土布立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脖子上一阵寒冷,他知道自己的人头马上就要离开躯体了,或许会被野狗吃掉,也可能会被明军送到后方去请功,总之一切都晚了……
  斧头在口令声中落下来,那种利刃噼开脖颈的声音土布立花很熟悉,三天前他们就是这样斩杀渭南人的,耳边听到一股强劲的风声,他下意识的一激灵,却发现斧头擦着耳朵落下来,他的人头还牢牢长在脖子上。
  土布立花不同于别人的衣甲救了他,两个红衫军拖着他来到一个军官面前,审问西夏军的种种情况,侥幸留下小命的土布立花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肚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那军官拿纸笔自己记了下来,然后道:“好了,可以送他走了。”
  土布立花的英雄气概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人总是怕死的,他扑上去拼命地磕头求饶,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地说着求饶的话,可红衫军显然不会放过他这个罪魁祸首,几个士兵过来将其踢翻在地,军靴踩着头,火铳上的刺刀摘下来,插进土布立花的脖子,一股血沫立刻涌了出来,呛得土布立花说不出话来,手脚抽搐着,那刺刀的主人比较懒,没有打磨过自己的兵器,不那么锋利的刀刃慢慢切割着土布立花脖颈上的骨头和肉,这种痛楚远比斧头一下子砍下来要难过的多。
  最后一颗脑袋被放到了人头金字塔的顶端,士兵还顺手将一顶金色的头盔戴在那头颅上,微睁着眼睛的人头正是万夫长土布立花的,他生前是万夫长,死后也位居所有人头的顶端,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三千多颗人头组成的金字塔前,是一片坟头,被屠杀的渭南人民就埋在这里,刘子光将一碗酒洒在地上道:“父老乡亲们,红衫军给你们报仇了。烧!”
  一支火把丢到金字塔上,浇了火油的人头堆上立刻腾起熊熊火焰,为了告慰渭南人民,刘子光将本来可以送到京城请功的人头付之一炬。
  熊熊烈火前,刘子光新认的女儿薛香盈拉着他的手,怯怯地道:“爹爹,怕。”
  刘子光将女儿抱起来道:“不怕,烧得都是仇人的头,把他们都烧成灰,就再也不能祸害人间了。”
  第二十五章 西行漫道
  根据土布立花的交代,证实了周培公判断的正确性,西夏人内部确实发生了变故,庞大的新兴帝国并非坚如磐石,而是危机四伏,在皇帝亲征东方的时候,帝国的腹地发生了叛乱,皇帝的亲叔叔楚琥布乌巴什谋反了。
  皇帝噶尔丹毅然下令全军西返,本来潼关天险就已经让他很头疼了,这座雄关让他想到了当年南宋的钓鱼城,多少蒙古健儿无谓地在这座城下啊,反正以后的机会有的是,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平定内乱。
  怯薛军是最先开拔回撤的,在两个月前就杀回了天山,新附军作为后卫部队则仍然留在陕西,并且隔三差五向潼关发动佯攻,以显示西夏军在陕西的存在,从而使潼关明军不敢西进,正是由于上次刘子光贸然出城突击,才迫使新附军也踏上撤退的道路。
  土布立花的万人队已经覆灭,前面就是长安城,这座千年古都沦丧敌手已有八个月之久,荼毒成什么样子很难想象,为了避免发生渭南这样的惨案,刘子光下令军队轻装急进,连夜进长安。
  通过黄河水道进入关中的红衫军只有一万五千余人,战马三千匹,轻型火炮若干,弹药干粮都不算充足,幸而缴获土布立花部队的战马三千匹,可以再武装起一支骑兵营来。
  红衫军个个都是能骑马能操炮的好手,上了战马就是骑兵,六千骑士纵马狂奔,直奔长安而去,刘子光的中军后队利用一切运输工具紧随其后,那辆蒸汽铁甲战车被挂上了更多的车厢,在关中平原大地上开足马力前进,可是由于拖带的车辆太多,地面承受不住沉重的车头,开出五十里堡不远就陷入黄土里开不出来了,红衫军干脆抛弃了铁甲战车,拆下上面的武器肩扛手抬继续前进,渭南到长安本来就不是很远,经过一天一夜的疾驰,终于在凌晨时分看见了那巍峨的长安城墙了。
  和渭南一样,长安城内也是狼烟滚滚,城门洞开,骠骑营和前锋营已经控制了城中各处,周培公单骑来向刘子光报告:长安已经成为一座空城,城中十室九空,但并无大屠杀的迹象,残留的长安市民尽是老弱病残,据他们说,青壮年和孩童都被西夏人绑走了,能拿得动的财物也尽数装车拉走,现在王辅臣已经领着两千人追过去了,还请大帅下达进一步的指示。
  “追!全部骑兵撒出去追,一定要把人拦下来。”刘子光道。周培公一拱手,勒马便走。
  “大帅!让我们上吧。”刘子光耳边传来一声声焦躁的唿喊,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卫队,小伙子们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一个个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露,都能听见牙齿咬得咔咔响。
  西夏人洗劫长安,和北宋时金人洗劫汴京有着惊人的相似,全城子女玉帛被劫掠,唯一的区别是没有靖康二帝被虏的耻辱,这段惨痛的历史是红衫军的历史文化培训课最经常讲到的内容之一,恰逢此时,自然引起了士兵们的愤慨,连大帅的亲卫都忍不住要上阵杀敌了。
  “士气可用啊。”刘子光暗道,当即传令,除了必要的后勤人员留下建立兵站外,所有士兵一律轻装前进,救回长安人民。
  长安以西八十里的官道上,浩浩荡荡的队伍连绵百里,牛车骡车马车,拖拉着从长安掠夺的金银细软、绫罗绸缎,甚至锅碗瓢勺桌椅板凳,车队旁边是成群的牛羊猪狗在西夏骑兵的驱赶下缓缓前行,长安的百姓们被一条长长的绳子栓成一串,如同畜生一般往前走,有体弱的人步履稍微慢了一些便被西夏兵的皮鞭子狠狠地抽打。
  虽然西夏人建立了帝国,但是骨子里还是游牧民族野蛮的本性,砍掉敌人的头颅,劫掠他们的妻子儿女和财产,是他们自古以来的传统,也是最乐于做的事情,入侵关中让他们的欲望得以最畅快的放纵,富庶的汉人聚居地拥有的财富超乎了他们的想象,若不是皇帝有令,他们简直就想在这里住下呢。
  队伍行进的速度很缓慢,因为东西太多了,等于整个长安城大搬家,光俘虏的百姓就有三十万人,其中还有大量小脚的妇人和幼童,这些细皮嫩肉的汉人,稍微赶紧一点就叫苦不迭,恨得西夏兵们牙根直痒痒,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小娘们虽然不比大漠上的女人身强力壮能干活,但是白嫩嫩的真好看,抢回去关在帐篷里早晚爽一爽的滋味还是本民族女人不可比拟的。
  晌午时分,大队停下来歇息,西夏兵们盘腿坐在一起生火烤肉,随便从羊群里抓来一头羊,利索地剥了烤着吃,士兵们时不时将一两块肉甩到俘虏群里,走了两天水米没进的俘虏们疯狂的哄抢起来,看的他们哈哈大笑,就连骑在战马上负责监视的哨兵都笑弯了腰,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的职责,当看到有两个俘虏悄悄解开了绳子脱离队伍想趁乱溜走的时候,哨兵立刻张弓搭箭,将两人活活钉死在地上。
  吃饱了羊肉,当兵的拿下马鞍子上挂的皮囊,猛灌一通马奶酒,然后将两只油手在衣襟上随便擦了一擦,走进俘虏队里看那模样俊俏的女子便拖出来享用,女子的丈夫或者父兄过来救助,一边往回拖拉女子,一边苦苦哀求当兵的,西夏兵听不懂汉话,拉扯的急了,抽出弯刀就乱砍一通,砍掉了几颗脑袋这些人就老实了,任由西夏兵将女子抢走,在大路边的空地上就扒开衣服猛干,其余的西夏兵一边看一边哈哈大笑,有的按耐不住也闯进俘虏队里去挑选模样过得去的女人,一时间哭闹哀求响成一片,朴实善良的关中百姓哪里是野蛮彪悍的西夏士兵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家的土地上凌辱自家的妻女姐妹,有那血性男儿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可是却被自家老人强行拉着不能上前拼命。
  这厢正闹哄哄,一骑飞奔而来,传下命令:发放粮食给俘虏,以保证他们能有足够的体力继续前进。于是西夏兵们嘻嘻哈哈地拿出馕饼,掰成小块抛进人群,如同喂口一般,每两天发放一次粮食是西夏军统帅制定的规矩,既保持了需要的能量,又不至于因为吃饱了饭体力充足而造反。
  随着这些小块馕饼扔出去,俘虏们依然是一片哄抢,但是抢来之后不是自己吞掉,而是献给队伍中的长者食用,而长者又不愿意自己吃,非要塞在小孩子嘴里。看到这一幕,西夏兵们只是冷笑:汉人就是虚伪,这是饿的不够狠,饿的狠了就是亲娘老子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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