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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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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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俸禄极低,他还经常拿来接济人,弄到无米下锅和舅母吵架不是头一回了。”
  可怜而伟大的科学家!刘子光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艾迪生说:“我出面不方便,你这个当外甥的去吧,发了财了孝敬一下舅父舅母也是应当的。晚饭就别在家吃了,咱们去县城的馆子喝几杯。”
  艾迪生没接银票,说我这里早有准备了,拿出一叠大面额银票进了后堂,说了一会子话,三人都出来了,宋家娘子面有菜色,看样子跟着宋应星也没享什么福,不过刚收了外甥孝敬的银子还是很开心的,给客人见了礼表示要给孩子做饭,妇道人家也不好抛头露面,就不跟着去酒楼吃饭了,让他们三人自去。
  一行三人出了家门直奔县城最好的酒楼而去,边走边谈,走到一处街角的时候,看到路边好多人在围观着什么,隐约能听到醉汉的狂叫和女人的斥责。宋应星摇了摇头:“京城的无赖子也只是半夜才踹寡妇门,这里倒好,天擦黑就来欺负寡妇孤女了。”
  刘子光一言不发,径直向人群走去,因为他敏锐的听觉系统告诉他,那个女人的声音和记忆库中曾橙的母亲曾家娘子的声音是一致的。
  第四章 潘三爷
  曾家母女的房子被马家恶奴纵火烧掉以后,本想拿着刘子光给的二百两银子再盖一间房子,买一艘小船继续生活下去,可是马文才又带人来了几次,还抬来了花轿准备抢亲,幸亏母女俩乘船躲到了湖上才没被抓去,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就带着银子来到了距离淮阴县八十里的洪泽县,想在县城买所小房子,做点刺绣、浆洗衣服的活计,就这样生活下去。
  张罗了几天,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一所小房子,可是进进出出的引起了邻居的注意,这位邻居不是旁人,正是洪泽县衙三班六房的头一号人物潘三爷。所谓六房,即吏户礼兵刑工六房的总称。所谓三班即皂班、捕班、壮班。六房三班总称吏役。皂班亦称西班,掌行刑站堂;捕班亦称快班,掌缉捕拘拿;壮班掌护从站堂。
  总的来说这位潘三爷相当于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本来这个职位也没什么,可是人家还有点锦衣卫的背景,听说连县太爷都有点怕他,万一哪天真拿出锦衣卫的腰牌来请县太爷到外面叙话,那可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所以潘三爷在洪泽县基本就是横着走的,可是这个人也不怎么欺压乡里,凡事他喜欢用计谋,因为他觉得强取豪夺太不专业,看见漂亮小妞就抢,看见有钱的外地客商当街就夺,那样不行,没脑子,丢人!
  潘三爷喜欢玩女人,县城最大的妓院春香楼就是他的产业,里面每个窑姐都是他亲自试验过功夫招进来的,京城秦淮河一带的高级场所他老人家也去过无数次,据说还和八艳之一的柳如是同桌吃过酒呢,要不是文坛泰斗钱益谦抢先一步把柳美人娶进家,就凭潘三爷泡妞的本事,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潘三爷看见了曾橙,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这四十年是白活了!怎么天底下还有这么漂亮的可人儿,他脑子里有限的词汇已经不足以形容了。最后还是衙门高师爷帮他想了一句形容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太他妈贴切了!潘三爷一拍大腿,放出话去,谁也不许碰这母女俩,一切都要听从三爷的安排。
  一张大网撒了下去,先是母女俩家被窃贼光顾,剩下的银子不翼而飞,邻居潘三爷慷慨解囊,赞助了几吊钱买米买菜,并且声明是不用还的。然后是泼皮流氓当街调戏曾橙,被三爷一条链子直接锁去衙门打板子。然后三爷拍着胸脯说:“有困难找我快班潘三!我就住在一拐弯十丈远的地方。”
  老实说,潘三爷的形象并不差,年轻时候也是玉树临风的,现在稍微老了点,有点酒色过度的黑色眼袋和突起的肚腩,可那都是成熟成功男人的标志啊。威望如山,家私万贯,还有朝廷公务员的身份,哪一条不让县里的女人为之着迷、疯狂啊。
  潘三爷的几次英雄救美行动之后,曾橙还是不为所动,这个妞是不是在乡下呆傻了?不能理解三爷豪富的程度和实力的强大。
  这天又和几个泼皮恶霸一起喝酒,多喝了几杯,谈起来县城新来的这一对母女,开肉铺的花老五说:“曾家女儿是三爷的这我没话说,可是那寡妇娘们三爷不能不让我们碰啊,我看她以前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妾跑出来的,还是特别大户的那一种,肯定念过不少书,见过不少场面,和街坊说话总显得有那么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花老五想表达的意思是气质,气质越高雅的女人越容易引起粗野男人的征服欲望,花老五正好是个粗俗不堪的杀猪的。
  “老五口味重啊。”潘三爷说,最近几天还是没有进展,他有些烦躁了,加上多喝了两杯烧酒,一个阴谋冒了出来。
  “老五,过一会你去踹她们家门,做女儿的一定会从窗户爬出来喊人救命,哼哼,肯定没人去救,她没办法只能到我府上来求我出马,到时候...母女俩咱们一人一个,哈哈。”两个人对视一眼,淫亵的笑了。
  又喝了几杯,也不付钱,说一句:“记我帐上。”两人歪歪斜斜出了酒楼各自去了,花老五带着几个泼皮来踹曾家的门。潘三爷回家等着小美人自投罗网。
  花老五踹门的声响很大,力度却不足,嘴上的脏话一串接一串,直到瞧见曾橙偷偷爬出窗子向潘三爷家方向跑去的时候加重了脚劲。
  洪泽县里无依无靠,现在碰上了流氓欺负到家门口,曾家母女凭着本能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潘三爷,此人一直表现得很正人君子,而且身为县衙班头,这种事情正对口,所以曾橙爬出窗子去求他帮忙,破家值万贯,让那个醉汉闯进来乱砸一通就麻烦了。
  距离大约四五十米,一会就跑了,敲了敲门,一个仆人开门见是曾橙,说道:“是曾姑娘啊,找老爷的吧?老爷在书房,你去吧。”
  看着曾橙匆忙跑进去的窈窕背影,仆人吞了一口口想:不知道老爷玩完会不会赏给我也尝个鲜。
  潘三爷在书房捏着一本《玉蒲团》学习,正等的心急呢,听到女孩跑进来的声音,赶忙大声地念出声来:“窈窕淑女,君子好俅”一幅读书人的模样。
  曾橙看见书房的门大开着,潘三爷在里面读书,匆忙施礼说道:“潘三爷,有个醉汉在我家门口捣乱,还请三爷出手相助。”
  听到女孩动听的声音,潘三爷的骨头都酥了,故作威严的说道:“是小橙啊,进来说话,是什么样的人?”
  曾橙迟疑了一下,还是迈进了书房,说:“好像是肉铺的花老板,平时露着胸毛,凶神恶煞的那个。”
  “哦,是这个混蛋啊,放心,小事一桩。”潘三爷宽慰道。然后冲着外面大喊“二虎!”
  一个健壮的青年人跑进来攻守“三爷,什么事?”
  “带两个弟兄,到曾家去把花老五锁了,丢到大牢里醒醒酒!”
  “是!”二虎领命去了,临走前还殷勤的帮忙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书房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潘三爷看着一身粗布衣裙的清纯女孩,喉咙里恨不得伸出一只手把她抓住吞下去,“古都”一声,三爷咽下一口口水,说道:“小橙,你娘那边不用担心,二虎办事最麻利,你来一次不容易,你看看我这里书这么多,我教你认字好不好?”
  潘三爷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教人识字纯粹是幌子。
  “谢谢潘三爷,我认识字,我还是回去吧,我不放心我娘。”曾橙已经感觉到气氛的微妙,想离开了。
  “你认字啊,那最好了,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我这里都有,要不要借两本回家看看?”潘三爷玩起风雅真是令天下士子惭愧,借书还书的小把戏本来是张恨水小说里的桥段,现在被他老人家提前几百年使用了。
  “我真的该走了。”曾橙看到潘三爷眼睛里的欲火了,吓得她转身去开房门,没想到已经被乖巧的二虎反锁住了。
  “小橙,三爷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了,只要有了你,爷的生命中便容不下任何女人了,你就从了爷吧。”潘三爷深情说着对以前十八房小妾都说过的经典台词。
  曾橙差点吐了,这么恶心的话从一个龌龊的中年男人嘴里说出来真是令人毛骨悚然,“三爷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要回家,家里还有……”话没说完就被潘三爷拽住了衣裙。“小橙,爷实在太喜欢你了,爷憋不住了,现在就要了你!”
  先上车后买票也是潘三爷的惯用战术之一,酒精涌上头,看着眼前水灵灵的小美人变成了两个,他晃晃脑袋,一个饿虎扑食,没扑到人,但是拽掉了半幅裙子,露出女孩修长笔直的大腿,白花花的直闪眼。三爷觉得浑身的血从头上涌到了下身,某一个部位变得铁一般坚硬,“光这一双腿就够玩一夜的!”他赞叹道,啧啧连声。
  看到色狼露出了真面目,曾橙吓得到处躲避,拿起书房里的东西砸向潘三爷,嘴里还哭喊着:“你别过来,别过来。”这样的声音更加激起潘三爷的兽欲,他再次扑过来揪下了曾橙的一只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臂和圆润的肩膀。
  渐渐的潘三爷玩够了这种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把曾橙逼到了墙角,“小美人,今天让你尝尝爷的手段~~”淫笑着向毫无退路的女孩扑去。
  刘子光分开众人,走到跟前,看到一个花白胡子的醉汉正在气势汹汹的踢一扇破旧的木门,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喊着:“曾寡妇快开门,老子要进去困觉!和你困觉!”那扇木门眼看就要被踢散了。
  周围的闲汉们抱着膀子兴致勃勃地观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反而随着老头踹门的力度而大声叫好。屋里传来曾家娘子的斥责:“花老五你赶紧滚!我女儿已经到快班潘班头那里叫人去了,等会官差来了拿你去打板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提潘班头还好,一听潘班头的名字,花老五踢得更来劲了:“潘三这个死鬼就会装好人,让我来踹门引你家女儿去报信,正好落到他的狼嘴里,他现在可能正搂着你那水嫩嫩的女儿开苞呢,可怜我花老五只能来睡你这老菜皮。”
  花老五嘴上说的起劲,只觉得有人拍他的后背,回头瞪着一双酒精烧红的醉眼看去,是一个一袭青杉的书生。“什么人敢来坏爷的…”一句话没说完就感到脸颊发烫,嘴里有硬硬的东西和腥腥的味道,是牙齿和鲜血!刘子光一掌出去至少打掉了他半嘴牙。
  大门突然拉开了,曾家娘子手拿菜刀出现在门口,脸上布满寒霜一般的怒意,其实她的年龄也不算很大,最多三十五六岁,过度的操劳使两鬓有些白发了,但整体感觉还是风韵犹存的气质型贵妇。
  “潘三家在哪里?”刘子光和曾家娘子同时问道,可怜花老五一嘴的牙掉了半嘴,疼痛这才传达到脑子,已经是说不出话了。
  “我知道,拐过这条街就是,门口一对石老虎。”背后传来宋应星的声音。
  刘子光把长衫的下摆撩起,闪电一般的飞奔过去,曾家娘子拿着菜刀在后面紧紧跟随,宋应星和艾迪生也跟着过去了,闲汉们看到有更大的热闹可看,愈加兴奋了,在后面蜂拥着。
  “潘三爷的虎须也敢捋,这个外乡人是活腻了。”
  “等会看潘班头的拳脚功夫吧,有些日子没见他老人家出手揍人了。”
  “这个外乡书生好像是宋学谕家的客人哦,怎么读书人还这么野蛮,你看把人家花老五打的……”
  “宋学谕算什么啊,咱们潘三爷可是连县老爷都怕的硬角色。”
  闲汉们的闲谈落到艾迪生的耳朵里,他不禁担心起来,不过是替那个什么潘三爷担心,刘将军最不怕硬角色,再硬的脑袋能硬过磨盘?
  最多几秒的功夫,刘子光就到了潘三的府门口,一对张牙舞爪的石老虎立在门两侧,煞是威风。来不及敲门,直接就是一记力道凶猛的侧踹,大门连门轴都断了,向后飞出老远,砸倒了几个家人。
  直接往里闯,遇到阻拦的就是一个大耳光抽过去,这种大耳光可不同于寻常意义上的耳光,被抽中的人都是满嘴喷血直接脑震荡昏迷过去。
  “潘三!出来!”刘子光的怒候震的树顶上的鸟雀都惊飞了,想到雪莲花一般的渔家女孩要被粗俗污秽的衙役班头玷污,他就遏制不住愤怒,这种事情太不能接受了!
  潘三没有出来,倒是后堂传来女孩尖利的哭叫:“不要!不要!”刘子光急忙跑过去,有锁着的房门全部是一脚踹飞。
  踹开最后一道房门的时候,只看见一个浑身黑毛的汉子正压在女孩身上淫笑着,刘子光的血全涌到了头上,顺手就把靴子里的短刀拔了出来。
  第五章 赛东皮
  刘子光一个箭步过去,单手把那汉子提起来甩到了一边,再看那女孩,所幸腰带系的紧,还没有被解开裙子,只是洗得糟破的布衣被扯掉了袖子和半幅裙子。还好最恶劣的事情没有发生,刘子光松了一口气,一把解开长衫,盖在痛哭流涕的女孩身上。
  曾橙认得这个救了自己的人正是上次解了高利贷之围并且赠银的那个年轻船客,饱受委屈的她看到真正的救星来了,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哭的喘不上气,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的可怜女孩,刘子光同情心大大泛滥,半跪在地上揽住曾橙的肩膀,轻轻拍打着女孩的后背温言细语的安慰道,“慢慢哭,不急,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跟在后面进来的曾家娘子看到女儿被解救,一把扔下菜刀扑过来,抱住曾橙娘俩抱头大哭,刘子光轻轻把女孩放开,站起身来,一双凶狠的眼睛寻找着强奸未遂犯潘三爷。
  潘三爷的好事差那么一点点就成了,就在关键的时刻居然被人破门而入,还把自己扔出去老远,这可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了!洪泽县的地界上敢和我叫板,嫌命长啊!他的酒劲全醒了,定睛看那个破坏自己好事的家伙。
  脱掉文士长衫的刘子光里面是武士短打,白色暗花的缎子圆领,腰间蓝丝绦,看起来是个有身份的角色。
  “你!哪里来的?敢闯到我潘三家里捣乱!”老江湖潘三爷不会不问对方来路就贸然动手。
  “潘三,枉你身为快班捕头,怎么做这种作奸犯科之事!要不是我们来的及时,这闺女就……”宋应星气的胡子直抖,手指着潘三质问道。
  “原来是宋学谕的朋友,那就别怪我潘三手黑了!”潘三爷放心了,既然是宋学谕的朋友,那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这个老学究结交的都是些耕田做工死读书的,绝没有朝廷显贵,武林好汉。
  周围聚拢了大把的闲汉,其中不少是潘三爷的朋友,起哄道:“三爷,不能轻饶了那小子!”“三爷,你的拳脚没生疏吧,让这个外乡人尝尝咱洪泽第一铁尺的厉害。”
  潘三爷占据主场,有那么多粉丝加油助威,自然不能放过刘子光,他整整衣服,从书桌后拿出自己的独门兵器——铁尺。铁尺就是类似于刀剑的直尺状短兵,没有刃口,平头,是衙门差役常用的惩戒性质的兵器,但是也能打死人,潘三爷玩这个最拿手。
  刘子光拿手指勾了勾潘三爷,“过来受死!”身后母女俩的痛哭继续激发着他的同情心,欺负弱女子的无赖,今天就让你血溅当场!
  潘三爷挥舞铁尺、气势如虹地杀了过来,周围一阵叫好声响起,没等大家一声“好”字叫完。铁尺就被刘子光踢飞了。紧接着被一脚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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