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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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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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屠杀,大批满人男子被押到小河边斩首,把一条清澈的小河染成了血河。
  看到这一幕悲惨的情景,刘子光不禁皱起了眉头,小河的源头是济南奇景趵突泉,好端端的景致被弄得如此不堪,真是孰不可忍,他大手一挥:“不许在河边杀人!”将令刚刚传出去,一个铁卫虎翼营把总急匆匆跑过来禀告:“将军,出事了,几个兄弟和百姓闹了起来。”
  刘子光赶忙带着一队亲兵和铁卫执法队过去观看,原来是虎翼营几个士兵护住了几个满人的妇女儿童不让济南百姓伤害,偏偏那个被护住的女人之中有一个貌美妇人正是总督松寿的侧福晋,蛇蝎心肠的她曾经把松寿抢来的十几个汉女毒打致死,还仗着权势在外面横行霸道,掠夺了不少房产田地,现在人家的家人过来报仇了,可是却被菩萨心肠的铁卫拦住了,言语起了冲突,铁卫还打伤了几个百姓。
  刘子光定睛一看,原来带头闹事的士兵正是那天集体军棍事件中和自己顶嘴的小队长,没想到他还有这份爱心,真是难得啊,此刻小队长正把一个满人小孩抱在怀里,站在妇女们前面,挡住了一群杀红了眼的暴民,他手下的士兵们也护住妇女们,指着愤怒的百姓叫骂道:“这群娘们军爷要了,不许你们伤害。”
  呸,原来是抢女人,真没出息,刘子光怒道:“军爱民,民拥军,你们几个怎么搞得?敢打伤老百姓!”
  看到刘子光是当官的,那些身负血海深仇的老百姓赶忙跪倒控诉起侧福晋的罪状,听得他怒火万丈,这些的毒妇理应碎尸万段。
  “你!赶快带着手下滚蛋,不许妨碍百姓报仇。”刘子光命令那个小队长。
  “将军,我不服,你怎么能偏听一面之词呢,杀人放火是鞑子男人做的事,和这些妇女儿童有什么干系呢,如果要把这些无辜的人交给暴民处死,小人宁死不从!”小队长振振有词道,看起来也是读过几本书的,对于社会和人生很有独到的看法。
  “你怎么那么多的不服?”刘子光的火冒上来了,想抢漂亮女人直说就是了,还整那么冠冕堂皇的恶不恶心啊,这样个性很强的士兵真是要不得。
  “你已经在违抗军令了,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赶快放开这些满人,并且给百姓们道歉,否则…”刘子光冷冷得说。
  军纪队的士兵们举起了水火棍,亲兵们把右手按到了刀柄上,几十双眼睛狠狠盯着那几个不听话的虎翼营士兵,气氛变得冷峻起来。
  护住满人妇女的几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把刀子收起来灰溜溜的站到一边去了,只剩下小队长一个人仍守护着那几个满人,怀中抱着孩子,一派国际人道主义战士的风范,正气凛然。
  “你们还是不是人!妇女儿童都不放过,我就是不服,军法从事也不服!哎呀!”正在发表感人宏论的小队长忽然丢开了怀里的小男孩,胳膊上赫然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听不懂汉语的满人小孩用他唯一掌握的汉语词汇对着小队长喊了一声:“汉狗。”就躲到了母亲的怀抱里了,因为刚才小队长激动之下把他勒疼了,所以拔出随身小刀给了他一下子。
  小队长捂着胳膊震惊地看着那个七八岁的小孩,他没料到这么小的孩子就如此凶狠,那个美艳的旗人妇女一把抱过孩子,先拍打了一阵,仿佛小孩被小队长弄脏了一样,然后轻蔑地看着那个贪图自己美色的无耻明军,小男孩傻乎乎的不知道已经天翻地覆了,还骄横的冲着众人吐口水,小嘴里不停骂着:“汉狗,汉狗。”
  第四十章 烈士
  “拖下去重打二百军棍!”刘子光一声令下,军纪队的人立刻扑了上去把已经呆住的小队长按在地上当众痛打起来,二百军棍下去这条小命也就算交待了。
  “众位乡亲,大家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有什么人阻拦可以直接找军纪队或者找我,喏,系着红带子的就是军纪队。”刘子光对目瞪口呆的老百姓们说道。
  “真是执法如山,爱民如子啊,朝廷大军如此仁厚,我等感激不尽。”老百姓们对着刘子光离去的伟岸背影磕头如捣蒜。站起来之后,他们刚才还崇敬无比的面容变得杀气腾腾,举着棍棒朝旗人妇孺围了过去……
  屠杀确实是个问题,刘子光思考之后下了一道命令,俘虏的八旗兵全部杀掉,剩下的老弱男丁和妇女根据罪行进行公审,有命案的交给苦主处置,处决的时候禁止虐杀,只允许斩首。其他的妇女老幼不许杀害,暂且…暂且任由士兵们随意处置吧,战争时期讲不了那么多人道了,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松寿总督虽然人高体胖,看起来脑满肠肥,其实脑瓜子机灵的很,看到铺天盖地的军队和民众他心里立刻有了计较,带头放了一轮弓箭之后就悄悄溜走了,身上沉重的盔甲被他脱下扔到了小河里,只穿了一身玉色的战袍,带了一把佩刀,连滚带爬的从内外城运水的秘密通道里逃了出去。
  松寿找了个民房躲了一会,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攻打内城的时候,溜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左右看看四下无人,摆开两条粗壮的大腿,浑身肥肉颤微微的抖动着,向着安全的地方奔去,哪里安全?松寿也不知道,只知道跑得越远越好,明军来的太突然,济南民众也暴动了,他这样明显的目标走在城里太危险,应该找个地方混出城去,往青州方向跑应该走东门,绕一个大圈过去吧,那些昨天还老老实实的居民们今天象疯了一样万人空巷去攻打内城,正好趁机跑路。
  几房福晋和十来个子女也顾不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杀不尽的汉狗啊,只有一个火苗他们就能窜起来造反,等调集军队过来一定要再来个屠城三日,不,要屠城十日,把所有人都杀了才能放心。
  松寿胡思乱想着,偷偷摸摸的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走着,冷清的巷子不知道怎么冒出一股晨雾,雾霭中隐约看见前面站了一个人,身穿残破的不成样子的战袍,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提一柄断刀,枯瘦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杀气,一丝欣慰。
  这战袍!这神情!松寿心头一震,这不是十年前济南之战中死战不降的明军标准打扮吗?要说那劳什子“济南八百烈士”可真不是盖的,连满人都敬佩他们的勇气,难道…难道是遇见鬼了?
  松寿总督遇见的不是鬼,而是姗姗来迟的陈皮匠,他腿有残疾走不快,却歪打正着遇到济南人民的大仇人松寿,这真是苍天有眼啊!
  埋藏已久的断刀依然锋利,提在手里勇气倍增,压在箱底的旧军服虽然破旧,穿在身上信心百倍,在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悲壮的早晨,耳边响起悲壮的《满江红》和震天的杀声……
  “家辉快走!保护好督师大人的头颅!”高参将对他说完这句话就领着最后的八百名兄弟毅然冲向清军的铁骑,久战疲师哪里是鞑子铁骑的对手,只是徒劳地用血肉之躯掩护着他逃走,陈家辉带着装有孙督师遗首的包袱纵马而走,不时泪眼回望,弟兄们被马踏刀噼,硬是没有一人后退,高参将力斩几名清军后筋疲力尽,被一员身材高大的正红旗将军一刀就斩成了两截,随后那员清将又一连砍翻了十几个明军,残暴之极。
  可怜陈家辉跑了没有多远就被乱箭射了下来,身中十余矢还被死马压住了身躯,随后而至的清军战马踏断了他的左腿,昏迷了三天的他被收尸的老汉救醒,从此苟活了下来。
  昔日的陈家辉,今日的陈皮匠,穿上了十年前的大明号衣,拿起了十年前的战刀,指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仇人松寿喝道:“大明山东督师故孙阁老驾下左前锋营把总陈家辉在此等候多时了!”
  松寿大怒,一个瘸子拿了把断刀就来吓唬老子,当我是吓大的啊,赶紧砍了他逃命要紧。
  松寿大吼一声,拿出十年前的威风,挥刀猛噼了过去,虽然他人胖,但是打斗起来还算灵巧,身高刀长,加上力道凶猛,一时打得陈皮匠只有招架之力,陈皮匠腿脚不便,武器又短,长期缺乏营养的生活导致气力严重不足,可是他依然奋战不止,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刀,留了多少血,手里的断刀依然砍向松寿,后者被这种玩命的打法吓了一跳,这简直是不死小强啊,怎么血这么长?他哪里知道此刻陈皮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孙督师,高参将,还有八百烈士此刻灵魂附体,他们伴随在陈家辉的左右,给了他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松寿食量甚大,每顿饭都要吃十几个人的分量,今天起得早没来急用早膳呢,昨天晚上又是宿醉,加上快速跑了一段路又在这里搏斗了一番,渐渐地心口开始疼了起来,眼睛也有些花了,头脑也开始晕了,他勉强坚持着,看准一个机会朝陈皮匠的头颅猛噼了一刀过去,可是明明砍中了他的脑袋怎么能钢刀迸飞了,难道真的有鬼在暗中相助?缺乏保健常识的松寿哪里知道他人高体胖,饮食不良,缺乏运动,已经是高血压、动脉硬化、冠心病、糖尿病缠身了,血压一高就容易出现幻觉,硬是把陈皮匠和坚硬的石墙看重叠了。
  陈皮匠趁这个机会单腿一撑扑了过去,把人高马大的松寿扑倒在地,死死勒住他的两条胳膊不放。嘴里声嘶力竭的喊道:“抓松寿啊!”
  他是想叫援兵来!松寿急了,右手从腰间摸出吃肉用的小刀子,朝着压在上面的瘸子一阵乱捅,也不知道捅了多少刀,但是那人的手臂如同铁箍一般勒住自己就是不撒手,四下已经有人发现了这边的打斗,拿着兵器的士兵和民众闻讯朝这边赶了过来。
  陈皮匠用他那双常年扒鞋底靴跟的如铁大手死死勒住松寿,任凭短刀在他胸腹乱刺,精神季度亢奋的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精神也一点一点模煳了,周围再次想起了悲壮的《满江红》,孙督师、高参将、还有营里的其他兄弟在他身边鼓励着:“家辉,抓住,千万不要放手!再坚持一会济南城就保住了,朝廷大军就到了…”
  士兵和民众们赶到的时候,陈皮匠已经流血过多而死亡了,但是至死他都没有放开勒住松寿的手,庞大身躯的松寿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而被活捉了,为了分开两人,人们不得不割下松寿被勒住部位的的两块肥肉,拖住松寿的英雄是在南门内修鞋补皮件的陈皮匠,他怎么身穿一件残破的明君号衣呢?
  见证过十年前济南战役的老人们立刻认出来这正是孙督师麾下左前锋营的军装,原来这位沉默寡言,默默无闻的皮匠竟是赫赫有名的八百烈士之一!
  翻开号衣,能看到浸满鲜血的内襟上模煳的写着几个字:把总…陈家辉。想必这是烈士的大号。还有一份折叠着的羊皮纸,已经被松寿的短刀捅出了几个窟窿,打开一看,原来上面记载着埋葬孙督师遗首的位置。
  众人含泪将英雄的尸首抬起来,自有老人捐献出自己的寿材装殓。至于松寿这个双手沾满济南人民鲜血的暴徒,则被五花大绑抬上大街示众,由于“明军”刘大帅禁止虐杀,心有不甘的民众们推举了几位德高望重的人士前去进言。
  陆乘风老人正是被推举来的人选,他看到朝廷大军的这位统帅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神态极是威武,看来一定是战功赫赫,出身将门。
  “这万言书写的是什么?”刘子光指着那几十张写满草书的宣纸问道,也难怪他不认识,这份万言书是民众们央求一位书法甚好的老先生写的关于松寿的种种罪状,说起松寿的罪状那真是罄竹难书,听着人们的诉说,书法家难以控制愤怒的心情,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由于过于激愤,原本的行书逐渐变成了行草,然后变成了草书。
  陆乘风还是有些文学修养的,认得草书,他接过那些宣纸将纸上的文字一一读了出来,读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再看周围那些铮铮铁骨的将军们,也是双眼通红,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将松寿那厮生吞活剥。
  听完以后,刘子光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黑,这简直就是南京大屠杀的翻版啊,济南人民的血海深仇必须要,绝对不能让松寿这个禽兽痛快地死。
  “陆先生,依你们的意思,松寿应该怎么个死法?”刘子光想先征求一下人民的意思。
  处死松寿的方案早已在陆乘风的脑海里计划了无数次,这十年来他已经在幻想中处死松寿数千次了,现在梦想就要实现,而且具体方案还要自己提供,老汉高兴的两手直哆嗦。
  “大帅,听老汉给你慢慢道来,这杀人的技巧可多了去了…”
  根据陆乘风提供的方案,松寿可以选择以下死法:凌迟、五马分尸、腰斩、剥皮、点天灯、活埋、泼滚油…
  这些死法可谓各有千秋啊:凌迟处死往往用在那些阴谋叛乱或者忤逆不孝的恶人身上,先在头皮上割一刀,让垂下来的皮盖住眼睛,然后用渔网罩住全身,把肉勒得鼓起来从胸膛割起,割够三千六百刀才能允许犯人死亡,不然的话还要治刽子手的罪,恶贯满盈的大太监刘谨就是死于此酷刑;五马分尸是用五品健马分别拉住犯人的头颅和四肢,一声令下马匹朝不同的方向狂奔,把人体活生生撕成五份,据说秦国的商鞅就是死于这种刑罚;腰斩就是用大铡刀直接把人从中间截断,人一时之间还死不了,甚至还能在地上拖着肠子爬动,秦朝宰相李斯如果在阴间想起来一定很后怕。被点天灯的名人当属董卓,这位大胖子身上的油脂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活埋也很有讲究,把人埋在地下只露出脑袋,然后在头上开一个小孔,把水银倒进去,整个人奇痒难耐,能冲破皮肤跳出来,想想都觉得恐怖;
  当然松寿一个也不会选,这个殊荣是属于刘大帅的。结合实际情况分析之后,刘子光大笔一挥进行了批示:点天灯。这是比较适合肥壮异常的松寿的一种死法,在肚脐上插一根灯草,逐渐把他全身的脂肪都烧掉,这可是一个漫长的惨痛的过程,看着自己慢慢烧掉,对于人的精神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大帅英明啊!”陆乘风高挑两个大拇指赞曰。
  “老人家客气了,本帅还有一个礼物送给你们呢。”刘子光纯属给点阳光就灿烂型的,人家尊称他一声大帅,他就大言不惭地自称为“本帅”了。
  所谓的礼物被两个士兵押上来了,正是灰头土脸,穿着一身下人短打衣服的知府老爷孙之獬,看到这个阴险无耻的大汉奸,陆乘风顿时怒不可遏,也不顾礼仪了,扑上去就是一阵暴打。
  痛打了孙之獬十几个大耳光之后老汉才意识到在大帅跟前不恭了,赶忙跪下请罪:“老汉鲁莽了。请大帅治罪。”
  “陆先生性情中人,何罪之有,汉奸人人得而洙之,就连本帅也想咬他一块肉下来了。”刘子光连忙搀扶起陆乘风,笑眯眯的说。
  “此等千古第一汉奸,还是凌迟最好!”陆乘风实在认为非千刀万剐不能解天下汉人对孙之獬的刻骨仇恨。
  “就依先生。”刘大帅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孙之獬,批准了陆乘风的建议。
  第四十一章 凌迟
  济南府库里的金银财宝被效死营装进了大箱子密封起来,准备随时装车运走,这是他们理所应得的战利品,内城里的满人被屠杀殆尽,他们的财物被百姓洗劫一空,幸而还有几个院子被效死营占据了,现在充当刘大帅的公馆,济南城的清军已经被扫清,绿营兵们全部归降,他们的兵器被收缴了装备给民众组成的义勇队,衙门里的差役被集中起来,平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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