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和小山东早把火箭炮架好了,等周正一声令下,马上伸出炮口,对准前方就是一炮。
通!前方建筑上炸掉一大块。
张晓军在他们的对面喊:漂亮!
暗堡立刻枪声大作,和另外剩余的两个火力点形成交叉火力网。
继续干!张晓军对着老赵伸出大拇指。
打掉火力!他冲后面的士兵们喊。
阿列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这张楼最高的位置上,正在观察狙击手的位置。如果他要开枪,必须一枪到位。观察敌人,寻找他的射击规律,发现他的弱点,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当楼下的战友们枪炮隆隆的时候,他等待对面狙击手伸出枪支,只要伸出一点点,他就能击中他。
老赵的火箭炮越来越准了,一发火箭炮直接钻进了暗堡的射孔。暗堡被炸掉了,好像一个被挖开的脓包血烂烂摊在路中间。
张晓军喊:好!前进!
阿列注意到对面狙击手的枪口终于路出来了,有个模糊的黑影站在枪后。
阿列开枪了。
那个黑影扑倒在窗台上,他的狙击步枪掉了出来,一直落到大街的路面上,被一排进攻的战士踩了过去。
老赵和小山东又把炮口对准了左边那个狙击手。
最初两个士兵都死在他的枪下。
通!打歪了!
阿列此时也把枪口对准了左边目标。
他看见老赵他们的火箭炮偏离了方向不由得笑了。他已经预见到打完这一仗,老赵那张臭嘴又该说什么了。要不是阿列,我早把他打下来了!他一定会这样大声吵吵。
阿列开枪了,那个狙击手哑了。稍后 一秒钟,老赵的火箭炮也打中了那个窗口,窗户被炸得粉碎。
阿列!你个混小子!他高声的大骂传得很远。
阿列笑着,收枪,从容的走下了破败的楼梯。
一排顺利的攻占了前面的一个比较完整的大型建筑,文件纸张洒满了地面,张晓军说,可能是政府机关。
保持警戒!他喊。搜查这座楼,注意暗室!
老赵是最后进入张晓军发布命令的那间大办公室,他的火箭炮让小山东替他扛着。
几个士兵在房间里搜摸了一阵,没发现什么,就离开了,就剩下老赵小山东留下警戒。
老赵孩子气的坐在那张大桌子后面的法式高背椅上,把两条腿架在桌子上:怎么样?小山东?
小山东呵呵的傻笑:象个山大王!
老赵说:什么山大王,这派头就是一村长!
小山东笑:嗬嗬,你村长这么横啊!
老赵说,那可不咋的?俄和俄婆姨结婚时,让他开个介绍信,他就这个鸟样!
小山东笑得更开心了:老赵,你想你婆姨了!
老赵说,傻样!你们这帮童真少男,谁是真爷们啊!也就是俄了!
小山东咧着嘴傻笑:你早婚还成优势了。
老赵说,那可是!
正说着,他觉得桌子晃了一下。赶紧警惕的把脚放下来,趴在桌子下仔细观察。
小山东也扛着炮跑过去:咋了?
老赵拍拍桌子底下的砖说:暗室!架炮!
他使劲掀开一块砖,大喊,缴枪不杀!(越语的)
里面叭的一声打出一枪来。
靠!不想活最省事了!打!
老赵给火箭筒上了一发火箭弹,小山东说,俺打不准!
老赵吼:对着这个窟窿射!
小山东把火箭筒对准地面上那个黑窟窿,通的一声,火箭弹进去了,里面轰的一生爆炸了。
爆炸声引来了其他的战友,都纷纷赶来。看老赵和小山东把地面炸开一个大窟窿,里面陈着几具看不清模样的尸体,血腥味和火药味直冲鼻子。
下去看看!老赵说。
他第一个下去了,接着还有两个兵也跟着下去了。
暗室不大,桌凳床齐全,都被炸烂了。
床还比较完整,床下发出细细索索的声音。
出来!老赵永越语喊。
一个女兵和一个孩子从床下爬了出来。
老赵很意外,他几乎有点可怜自己的笑了笑:我俘虏了一个女的,还有一个孩子?
那个女兵和孩子显然是一对母子。女兵一直保护着孩子,那个孩子,大概###岁,是个男孩,一直直勾勾看着老赵,并不害怕。
老赵真不知道怎么办,他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一块饼干,就掏了出来,递给男孩:吃吧。
男孩还是看着他,并不接着。
女兵就跪下了,用标准的中国普通话说:放过我们吧,放过我们吧。
老赵一愣,这时候张晓军也站在了暗室门口,说,你怎么会说汉语?
女兵说,我曾经在云南宜良受训。
那是我国专门为越南人民军培训各种军事人才的训练营地。
张晓军说,压上来!
老赵冲那两个士兵一摆头,那两个士兵就把枪对着这对母子:走!
女兵爱怜的看了孩子一眼,突然从脖子里拉出了一枚小手雷,试图自杀。
老赵的枪响了。女兵倒下了。
啊!就在那一瞬间,那个男孩仿佛疯了一般,扑到了老赵身上。
老赵赶紧收枪,但是同时发现男孩手里拿着一枚手榴弹。
张晓军也看见男孩手里的手榴弹了,他喊,小心!但是已经晚了,手榴弹爆炸产生的气浪把他掀翻了。
暗室里面,老赵的遗体到处都是。
第六章 克谅山 第六节 还没有胜利
另外两个士兵受了伤。
那个女兵竟然没死,她的胳膊被老赵打伤了,——老赵是为了救她。她泪水涟涟,仆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来。
小山东跪在暗室门口嚎啕大哭:老赵!
张晓军的泪水也止不住的流,这个老兵,历经那么多战斗,最后竟然死在一个孩子手里,竟然死在胜利的时候。。。。。。。。。
阿列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暗室,他弯腰捡了一块东西,仔细看了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回过头来,他的眼里也蓄满了泪水。
他用越语和那个女兵说了几句话,那个女兵哭得更厉害了。
后来小山东问张晓军,阿列和那越南女兵说什么话。
张晓军说,阿列问,越南就象你,不小心就让儿子为你做了牺牲。
小山东过了很久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张晓军受伤那次,张晓军说,中国,你的儿子今天好难过。
无法区分老赵和那个孩子的尸体,小山东和另外一个兵在暗室里捡取一块块尸块,又把这些尸块分出一点来,当作那个孩子的,剩下的就算老赵的,放在一个塑料袋里,好送回国。
多年以后,在家乡,即使是在最温暖最安全的家里炕头上睡觉,小山东也会被这个噩梦惊醒。他看见老赵笑着说,小山东,你怎么把我的身体留给越南了?
他一直担心自己分出去的那部分尸块就是老赵的,他一直不敢去麻栗坡看老赵,他好怕老赵的婆姨问他,俄老赵怎么不全乎呢,他现在更怕看老赵的儿子的眼睛,好像总在说,王叔叔,俄爸爸呢?
多年以来,他一直想,当时他为什么不下去呢?他为什么站在暗室外面? 他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老赵化成碎片?为什么?如果他下去了,如果是他俘虏了那个女兵和孩子,如果是他牺牲,那么老赵的孩子是否就不会那么痛苦的长大,老赵的婆姨现在也不会这么可怜,如果是他下去的话。。。。。。。。。。。。
小山东就这样在极度的痛苦中度过了在谅山市的第一天。
相比之下,张晓军表现出来的更为理智,他好像清醒地指挥着所有的战士,完成了他所应该做的,清剿每个建筑,地下室、下水道也不放过,把他能找到所有残余越军都翻了出来。
周正就不行了,他就跟疯了似的,虽然也像一个正常士兵那样,执行着排长的命令,搜查、清剿,但是他手里没有一个俘虏,所有遭遇他的越军没有一个活口。
当打到奇穷河边时,连长说,休整一下,待命。
一排的战士坐在河边,沉默着。胜利了,但是没有欢乐。
七连的俘虏站成一队,在一个战士的押解下,正从一个建筑走向另外一个建筑,那是给他们提供的临时处所。
就在这时,高鹤喊道:操他姥姥!炸!
大家都看着他,高鹤放下话机,说:越南人说了,咱们还没有占领谅山市,因为奇穷河北边是新市区,不算!
战士们一下子都站起来了:靠!杀过河去!不炸得他们片甲不留都不乐意,真他妈贱!
就在这时,张晓军的冲锋枪突然响了,大家吓了一跳,眼看着正好好走着的那群俘虏一个个就象秋天收割的玉米倒了下去。二十多个俘虏,转眼间都玩完了。
高鹤大吼:操你妈张晓军!有能耐去杀带枪的!
张晓军红着眼:我把他们都杀光!一排的,跟我上!
杀!一排的跟着张晓军跑上了奇穷河大桥上。
高鹤吼:张晓军!我撤了你的排长!
张晓军喊:撤就撤!我照杀!
眼看一排的战士们就要跑到桥中间了,高鹤朝天射击:张晓军,再不服从军令,军法从事!
张晓军停住了,他的兵也停住了。
张晓军恨恨地看着桥对岸,带着队伍回来了。
高鹤愤怒的说:就你能!就你想杀越南鬼子!你的杀伤力比大炮还厉害?咱们的炮火还没响,你想拿我的兵白白送死?
张晓军沉默了。
他看着他的兵,小山东、周正、阿列,老三班的班底只剩下他们几个了。
小山东周正他们也看着张晓军,沉默着。
高鹤说,你还当你的班长吧!擅自枪杀俘虏,又擅自采取军事行动,意气用事,怎么能当指战员?
他想了想说,你们排暂时不安排排长,我带领你们排!
就在这时,我军对奇穷河南岸的炮火准备开始了。
高鹤吼:张晓军!我撤了你的排长!
张晓军喊:撤就撤!我照杀!
眼看一排的战士们就要跑到桥中间了,高鹤朝天射击:张晓军,再不服从军令,军法从事!
张晓军停住了,他的兵也停住了。
张晓军恨恨地看着桥对岸,带着队伍回来了。
高鹤愤怒的说:就你能!就你想杀越南鬼子!你的杀伤力比大炮还厉害?咱们的炮火还没响,你想拿我的兵白白送死?
张晓军沉默了。
他看着他的兵,小山东、周正、阿列,大刘,老三班的班底只剩下他们几个了。
小山东周正他们也看着张晓军,沉默着。
高鹤说,你还当你的班长吧!擅自枪杀俘虏,又擅自采取军事行动,意气用事,怎么能当指战员?
他想了想说,你们排暂时不安排排长,我带领你们排!
就在这时,我军对奇穷河南岸的炮火准备开始了。
越南人自己把自己再次推进了死亡的维谷。 。 想看书来
第七章 战神 第一节 继续战斗
谅山城分为南北两个市区,中有奇穷河相隔。河上有一座长一百一十八米,宽四米的公路、铁路两用桥,桥下水深流急。
3月4凌晨,浓雾笼罩着奇穷河两岸,能见度非常低, 我军的突击部队已经做好了突击准备。形成桥上、桥下两把尖刀,只待命令一下,就准备出发。
但是张晓军就非常的郁闷。
这次他们排作为七连的预备排被安排在最后面。
其实前一天晚上,部队就有行动,但是一向作为尖刀排的三排已经成为了所谓连直属排,连长命名的,他说,想打仗?别着急!好钢得用在刀刃上!有你们打的时候!失去职务的张晓军憋死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老三排仍然没戏,连长说,如果需要敢死队,立马让你们上!
张晓军闭嘴了。他们这个排的人好像天生是为了做敢死队而生的。
其实后来大家也想明白了,连长是为了保护他们。多少次冲锋在第一线,敢死队都干成专业户了,如果牺牲在最后胜利的那一刻,的确有点冤。
NND,当兵打仗那又不死的?周正憋屈的像一头困兽,他在连长身边一直打转转:妈的,参加了好几次敢死队了,每次都预备着死了,都活下来了。
连长好像没听见他的话,把他扒拉到一边,周正,挡住我视线了!
周正悻悻的趴到阿列旁边,阿列正趴着练习瞄准。
瞄什么瞄!又没你的份!周正一点儿好气也没有。
阿列不作声,也没动,继续瞄准。
周正又想找小山东的事儿,小山东因为老赵的事情还没缓过劲来,一脸的忧郁,好像长大了很多。
他正在擦拭那个火箭筒。老赵最后把火箭筒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像成了一种交接。有个士兵擦拭着火箭弹。
周正闭上了嘴,他对小山东说不出什么。
他又看看张晓军,张晓军叼着根草,不知道捉摸什么。
周正凑了过去,他知道张晓军思索的时候,总会有什么新鲜的好点子,这个鬼灵精怪的家伙,肯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班长?他轻声喊。周正从张晓军恢复班长职务后,自己把自己主动降到班副的位子上。
张晓军没理他。
周正说,说说,怎么办?
张晓军呸的一声 把草吐了,什么怎么办?
周正说,打仗啊!
张晓军说,服从连长指挥!你当我还是排长啊!
周正说,你得想辙啊!
张晓军看看不远处的连长,故意大声说,打什么仗?正好休息一下!别傻了!
连长扭过头了瞪了他一眼:扰乱军心,我宰了你!
好像想了一下,连长说,过来,有任务!
张晓军故意磨磨唧唧过去:什么事啊!
连长说,你们兄弟部队帮忙推推摩托艇什么。
啊?张晓军终于败下阵了:连长!我保证以后再不犯错误了,让我们排打头阵吧!
一排的听见了,都回头看他们,脸上带着怪异的笑。
是啊,最后的胜利的冲锋,对于一个军人意义重大。对于一个一直冲锋在前面的英雄排,同样意味深长。
连长说,你们有你们的任务,服从命令!
张晓军发现连长是认真的,只要老老实实的立正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他对他的兵一挥手,他的兵,三排一班都跟着他走向了奇穷河边。
我军桥下的突击部队其实早准备好了,摩托艇带发动机了,一开动,就会自动的朝前飞驶,那里用得着人推?
张晓军他们一到某团就明白了,这是连长的缓兵计。
某团听张晓军的解释到来的原因,也觉得兄弟部队有点过于乐于助人,不过一份热心不能退却,但是推船这事情的确没意义,就把这一个班给了前沿连队,你们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部队的帮助的?
来到河边,浓雾中,一个个摩托艇上已经坐满了荷枪实弹的战士,他们的枪口对着奇穷河对岸。
靠!周正说,就咱们什么都不用干了?
张晓军说,有的干!跟我来!
反正这边用不到他,那边有不用他,张晓军心说,我们自己施展用武之地吧。
小山东他们扛着火箭炮跟着张晓军,阿列也跟在后面。
浓雾中,他们的背影渐渐的消失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章 战神 第二节 战神
密集的炮火准备开始了!谅山南市区又是一片火海!突击部队开是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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