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钱不离不由皱起了眉头,浮柔有些胡闹了,练弹弓嫌死靶子没意思,后来专门挑活物打,鸡鸭什么的一打就死,猪太大了没意思。如果去打战马的话。她打了几匹战马,钱不离就会打她几顿,所以她很聪明的选择了狗,也不打要害,专门打腿。开始被打的行军犬还试图报复浮柔,但又被亲卫们打了一顿,狗是很有记性地,后来只要看到浮柔出现。行军犬们就四散奔逃,搞得狗圈乱成一团。
钱不离缓缓说道:“以后别再胡闹了,行军犬都是有大用地!我不是告诉你去打别的活物了么?你怎么不听话?!”
浮柔有些急:“你……你让我去打苍蝇!那怎么能打得到嘛!?”
钱不离凝重的说道:“只要有横心、有毅力,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浮柔,我告诉你,等到你真能打到苍蝇那一天,你就是天下第一了!”钱不离的话中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天下第一’这四个字很是让浮柔心动:“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钱不离说完。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笑意。
“可是……弹弓不好玩!”浮柔陪着笑脸凑上来。学着柯丽的动作拿捏起钱不离的肩膀来:“给我一支手弩行不行?”
“不行!”钱不离马上绷起了脸,笑话!给她一个弹弓。自己每次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怕她一个失手打伤了自己,如果把手弩给她。那他钱不离还怎么过日子?
手弩是钱不离命人根据项弩的样子制作的,非常简单也非常小巧,只有人地巴掌大,不过劲道还不错。手弩发射的当然不是弩箭,而是一种专门用来纳鞋底的粗针,针鼻被掰掉尾端,正好可以卡在弩弦上。手弩虽然没有什么威力,但在十步以外。射出的粗针可以洞穿牛皮,射活牛地话一针射出,整支针都能射到牛的身体里。为了容易瞄准,钱不离在手弩上安置了望山,手弩下面还安装了木柄,也有扳机,形状和手枪差不多。
其实钱不离本意是制作几筒袖箭用来防身,毕竟手枪的子弹就那么多,用一颗就少一颗,可惜用精铁打造出来的弹簧,其弹性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连鸡都杀不死地袖箭还能被称为‘箭’么?最后无奈之下,钱不离命人做了袖珍弩,还从蒋维乔那里弄到了毒药,抹在针上。
当这个世界发展了千余年,发展出武侠文化之后,他钱不离会不会成为暗器之鼻祖呢?第一次把玩手弩的钱不离正是如此想的。
“你有两把手弩呢,就给我一把吧。”浮柔红着脸,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用胸前的高耸顶在了钱不离背上,轻轻蹭动起来,跟着钱不离这么长时间,大大咧咧的浮柔也知道钱不离的性格了,吃软不吃硬,没人能强迫钱不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所以浮柔很知机地软语哀求。不过……如果钱不离真能成为暗器鼻祖的话,浮柔也可能成为某种推油疗法的鼻祖了吧?虽然现在是在马车上,虽然现在还没有按摩院,但这里有个经验丰富的钱不离啊,未来的发展还是不可预期的!
“人不可能一下子长大,也不能一口吃成了胖子,要一步一步来,当你能用弹弓打到苍蝇的时候,我就给你一把手弩!”钱不离既讲道理,又显得很慷慨大方。不过钱不离的内心世界却是阴暗的:慢慢练吧!不急,我让你打的可是四处乱飞的苍蝇啊……
“真的?那我们一言为定哦!”浮柔哪里知道里面的弯弯绕,还以为希望就在明天呢。
“好的,一言为定!”钱不离笑着往后靠了靠,以便能更清晰的感觉到那种柔软。
浮柔很是感激,她低下头想和钱不离往日里吻她一样,在钱不离的脸上吻一口,但最后还是缺乏勇气,没能吻下去。
“大人,远京来了。”外边突然传来了程达的声音。
钱不离一愣:“出了什么事?”
“大人,这个人远远看到我的斥候,突然撒腿就往回跑,末将觉得这个人可疑,就把他带了回来。”杨远京的话音刚一落,紧接着就响起扑通一声。随后又传来一个人的惨叫声。显然杨远京把那个人扔到了地上。
钱不离微皱了皱眉:“现在离练市县还有多远?”
“还有十七、八里的样子,再走一段我们就能看到县城,他们也能看到我们的军旗了。”程达回道。
“全军就地休息,远京,你脱去铠甲,带着人混到练市县里打探一下,速去速回。庆国,你盯着点。往南走的行人不要管,往北走的人都给我拦下来,不能把我们地消息透露出去。”
“遵命!”马车外答应一声,诸将开始忙碌起来。
浮柔看到钱不离有下车地意思,连忙凑上前帮着钱不离整理衣物,其实她真不知道应该如何侍侯人,现在这些都是从柯丽那里学来的。
钱不离走下马车。看到有一个打扮很普通的人正半坐在地上簌簌发抖,也头都不敢抬,钱不离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轻柔些:“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看到我们为什么要逃?莫非你是奸细不成?”这话纯属诈人。再愚蠢的奸细也不会在看到军队的斥候后撒腿就跑的,两条腿怎么能跑过四条腿?而且这一跑根本就是告诉别人,来抓我吧,我心里有鬼!
“大人。饶命啊!我不是奸细,我真地不是奸细!”那人被吓得尖叫起来。
“闭嘴!是不是奸细你说了不算,你是做什么的?”
“我……我……我是练市县的衙役。”那人愈发的紧张了。
“衙役?看起来这是个误会了。”钱不离笑了笑,故意让对方放松些:“你们的县主是罗源发吧?”
“是的,大人。”那人听到‘误会’二字,胆子果然大了些,还偷偷瞟了钱不离一眼。
“罗源发的为人怎么样?他在练市县地名望怎么样?你说实话,我不会怪你的。”
“还……还好。”
“还好?呵呵……只有你说实话,我就不会怪你,如果你胆敢骗我,我保证你的下场很惨很惨!罗源发的为人真地还好?”
“还……好。”
“告诉我你的名字。”钱不离决定换一个方法。
“小人叫张贤。”
“张贤,我坦白告诉你,我带着人来练市,就是来找茬的,找茬你懂不懂?我要挑出几个民愤极大的人,杀一儆百!”这时,浮柔从马车上端下了一张椅子,钱不离坐在椅子上续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认为练市民怨最大地人是哪一个?”
张贤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双眼睛滴沥骨碌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钱不离好整以暇的说道:“张贤,你给我听好了,从来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连着说上两次谎话,还能活下去的!”其实钱不离也没打算动罗源发,这五个县的县主除掉宋乃光就可以了,否则很容易引起县主们的恐慌,让他们知道自己应该保持什么立场即可,没必要把事情搞得很严重。
张贤看了看钱不离,又偏过头打量着士兵们,最后一咬牙:“大人,练市县的陈海涵子爵欺男霸女、恶名远扬,他是民怨最大的!”
钱不离微笑道:“陈海涵子爵是么?我已经派人去练市县打探去了,如果你的话属实,我会重赏你地,你先去一边休息去吧。”
张贤连忙陪着笑脸向后退去。
钱不离沉吟片刻:“浮柔,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县里面逛一逛?”
“好呀!”浮柔喜不自胜的接道,从她被钱不离活擒那时候开始,她就再没有逛过街,听到钱不离的建议,浮柔高兴极了。
“大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程达当时就发毛了。
“有什么不可的,你挑出二十个亲卫来,然后你们陪我一起去。”钱不离笑着摆摆手:“不过……我又得‘画眉’了。”
说实话,钱不离这一双斜飞入鬓的银色长眉虽然很有气势,可也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不管见没见过钱不离本人,哪怕是仅仅听说过钱不离声名的平民,也会马上认出钱不离的身份,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
“大人,您还是留在这里吧,等远京回来之后,末将再跑一趟好了。”程达还想劝说钱不离。
“程达,你太小心了,练市县里只有些城防军和警备队,他们又怎么是你们这群虎狼之士的对手?再说大军在后,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和我做对!”比倔犟,程达可不是钱不离的对手。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护犊
当杨远京带着人回来之后,钱不离已经做好了一应准备,程达命令阎庆国带着军队继续休息,等天色近黄昏时再向前行进,而他自己带着二十余名亲卫脱下了铠甲,打扮成家丁的样子,护在钱不离的马车周围。
以钱不离的身份地位想不惹人注意的进入练市县,那根本不可能,带的人少了,程达不放心,带的人多了,亲卫们身经百战、自然露出的气势却没办法遮掩,倒不如让钱不离假扮成一个出游的小贵族,这样还能好一些。
练市县的景象颇让钱不离赞赏,其繁华的程度比起福州府来也只是略逊一筹,一个是县、一个是府,规格相差悬殊,钱不离对宜州的富饶更有了深刻的理解。
张贤战战兢兢坐在马车中,连头都不敢抬,他不知道看什么地方好,盯着钱不离看,怕惹钱不离生气,盯着浮柔看,岂不是让人生气么?所以张贤索性低下头去。
杨远京低声介绍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不过他只是粗略打探了一下练市县的情况,知道的东西很有限,钱不离一个反问,就会把他问住,最后钱不离不想让杨远京过于尴尬,干脆什么话也不说了,只听杨远京一个人说。
这一行人吸引了不少练市县平民的注意,人们的目光都盯在骑着骏马、趾高气扬的‘家丁们’身上,却很少有人注意钱不离的马车。其实钱不离的马车是很粗陋的,里面的装修好不好是另一码事,从外面看去,车厢显得颇为破败,车厢上满是泥泞不说,油漆还脱落了大半,露出了浅灰色的木质。钱不离并不是一个嗜好节俭的人,故意把马车搞成这样是为了防止遭到刺杀。
“张贤,这里有什么好去处没有?”钱不离放下窗帘。低声问道。
“大人。一直往前走,有一座十里飘香楼,那里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很多客人。”
“好,就去那里吧。”
时间不长,马车就在十里飘香楼前停下了,有两个小伙计陪着笑脸迎了上来,口中一迭声叫着:“老爷。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吧,进来解解乏好了,我们飘香楼只有您说不出来的,没有我们做不出来的!”
“远京,你带着人留在这吧,有程达和我上去就行了。”钱不离轻声说了一句。率先钻出了车厢,十里飘香楼倒有几分气象,楼宇高大,雕窗处蒙着地窗纸如雪一般洁白。楼间不时有谈笑声飘出来,显得很热闹。
“你怎么知道我们走了远路?”钱不离笑着问一个小伙计。
“老爷,您看您马车地车辕上全是泥,很长时间没人清理了。肯定是走了远路。”那小伙计陪笑道:“老爷,上去解解乏吧,这车我们替您收拾干净。”
“这车就不用你们收拾了。”钱不离转向程达:“别的人都留在这里,你陪我上去,张贤,你也给我出来。”
张贤闻声连滚带爬的从车里钻了出来:“遵命,大……老爷。”
钱不离当先向酒楼里面走去,浮柔跟在身侧。后面是张贤,程达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示意两名身手最好的亲卫跟在自己后面。
楼内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十几面屏风,把大厅分割成一个个小包间,此时虽不是用餐时间,但有一大半的包厢里都有客人,笑语喧哗声响成一片。
楼中的一个活计迎了上来,收到拉开近窗处的一面屏风:“几位老爷,您看坐这里成吗?”
钱不离皱起眉头:“有没有清净一点地地方?”
“老爷,三楼是最清净的。”
钱不离转身向楼梯走去,他的天性就讨厌这种嘈杂,再说他也不是来打探消息的,来到练市县的主要目地是轻松一下,整天被埋在军国大事中,实在累人。
从二楼往三楼走的楼梯处,有两个伙计正守在那里,他们看到钱不离迈步向三楼走,不由一愣,伸手想拦住钱不离,程达冷哼一声,目光如电盯在了那两个伙计身上。
相比之下,钱不离的态度就温和多了,他笑了笑,从两个伙计中间穿了过去,走向三楼,浮柔和程达随后跟上,倒是张贤凑上前给了那两个伙计一人一个耳光:“滚开!想死吗?!”
十里飘香楼地三楼确实很清净,从有人守在三楼楼梯上看,没有一定身份的人是不能上来的,钱不离扫了一眼,挑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三楼和一楼地面积一样大,但只摆了四张桌子,内侧有几个包厢,三楼的包厢就不是用屏风隔开的了,门窗紧闭,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人。
外边的四张桌子上只有一桌客人,其中一个人背对着钱不离、一个人正对着钱不离,正对着钱不离地人年纪不大,但胸前佩戴着子爵的勋章,这么年轻就能继承爵位还是很有福气的。
“都坐吧。”钱不离一回头,看到程达身后两个满脸警惕的亲卫,不由苦笑着摇摇头。身居上位就这点不好,没有了自由。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张贤拼命摇晃着脑袋。
“让你坐你就坐!”钱不离指了指椅子。
钱不离说话的声音大了点,张贤急忙重重坐在了椅子上,发出扑通一声,程达略犹豫了一下,也坐下了,浮柔没有那么多顾忌,她特意把椅子搬到钱不离身边,满脸笑嘻嘻的。
不一会,一个伙计端着菜谱走了过来,恭敬的递给钱不离,钱不离是什么人,只一瞟他就看出了伙计眼底藏着的敌意,看来他是为自己挨打地同伴叫屈呢。
钱不离接过菜谱,递给了浮柔:“你随便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
浮柔接过菜谱,装模作样的翻了几篇。其实她认得的字并不多。
还是在浮梁的威逼下才勉强念了几年书,后来自感比不上柯丽,倒是苦学了一段,可惜所学还是有限。很快,浮柔就看花了眼,菜谱上的各色菜系确实不少,她不敢乱点,怕闹出洋相。犹豫了半天,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钱不离。
钱不离一笑,接过菜谱递给了张贤:“你是这里地人,就由你来点吧。”
张贤双手接过菜谱,轻声问道:“大……老爷,点几样菜?”他总是想称呼钱不离为大人,这次已经是第二次差点犯错了。
钱不离想了想:“四样吧。多了浪费。”
张贤认真看着菜谱,他不敢点那些高价地,想宰人么?也不敢点低廉的,瞧不起大人吗?内心很是左右为难。犹豫了半天,才点出了四样菜,水晶蹄、红烧狮子头、子母虾仁、翡翠拼盘。
等着客人点菜的伙计听到钱不离担心浪费之后,眼神飘出了一缕不屑:“老爷。您喝什么酒?”
“我要喝青夜!上一次我还没喝够呢,我们喝青夜好不好?”浮柔很是高兴自己能插上话了。
伙计的脸色马上变了,宜州人没有不知道宜州府云霄阁的,也没有不知道宜州府叠燕楼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他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满脸高兴地浮柔,低声道:“老爷,我们这里可没有青夜,您……换一种吧。”
“怎么会没有?我在叠燕楼里看到有好多好多坛青夜呢。”浮柔有些生气了。
“这位……小姐,叠燕楼是叠燕楼,那青夜酒从来不外卖,别说我们这小地方,就连皇城也没有青夜啊!”
“那你们这里有什么?”钱不离问道。
“我们这里有多年陈的女儿红。”
“女儿红就女儿红吧,菜快点上来。”钱不离摆摆手,示意伙计退下去。
临桌的两个贵族听到了‘青夜’这两个字,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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