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真的没有疯。”钱不离微笑道。
“是的,大人。”阎庆国也笑了起来。
“你们……你们……”柯蓝有些发蒙,眼角撇见身后有人,她转过身,看到柯丽和贾天祥站在她的身后,柯丽脸上充满了又惊又喜的表情,还有几分担忧。
再傻地人看到这场景也知道怎么回事了。柯蓝只感到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柯丽抢上前一步扶住了柯蓝。
“柯蓝,你跟我来。”钱不离淡淡说了一句。走进了刚才柯丽被拖进去的房间。这个圈套布置得是大了点,但又必须这样,劳烦贾天祥是担心把不知情的柯丽吓出毛病,钱不离的心也很细。别揭穿了一个装疯的,却把另一个人吓出毛病来,那可真是大悲剧了!
看着众人都走了进来,钱不离说道:“程达,你带着弟兄们都出去吧,我要和柯蓝单独谈一谈,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许传扬出去,只要走漏了一丝风声。我就唯你试问!”
贾天祥听到钱不离要单独和柯蓝谈,也识趣的找个理由去休息了,柯丽却咬着嘴唇突然扑上来坐在钱不离怀中,在钱不离耳边低声道:“求求你,不要难为柯蓝姐姐!”
钱不离很自然地搂住了柯丽的腰,搂上之后才发觉不妥,连忙拍了拍柯丽的肩膀,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
房间中变得安静起来,柯蓝闭上眼睛捂着自己地脸,此刻,她真的有死的心思,柯蓝就是因为没脸见人才被迫装疯的,唯一地面具被人拆穿,这种打击可不小。
“你知道今天我看到了什么吗?”钱不离缓缓说道。
柯蓝依旧捂着脸不出声。
“我看到了你的忠诚。”钱不离走进柯蓝,语调非常柔和:“柯蓝,我真的很感动!”当日柯蓝下毒未遂之后,钱不离从姬胜情的话语里,已经大概判断出了柯蓝想让姬胜情沉睡几天的原因,钱不离不是傻子,而且如果不是柯蓝打落了茶杯,他钱不离还能站在这里发号施令么?柯蓝想用药倒是不假,救了他钱不离一命却也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啊!
柯蓝本来以为自己会受到怒骂、讥讽、申斥,甚至是马上被人拖下去拷打,她做梦也没想到钱不离会说出这番话,柯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双手缓缓下滑,露出了充盈着泪光地眼睛,她努力想看清钱不离的脸。
钱不离犹豫了一下,轻轻的为柯蓝擦去了眼泪:“柯蓝,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我也一样,只是……我比你幸运,我做的错事都可以弥补,而你做的错事却很难得到别人的谅解。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怪你了,因为你今天做得很好很好。”
柯蓝听清了钱不离的话,可她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更无法说话,她想晕过去,但是又舍不得在这种时候晕倒,犯了大错的柯蓝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别人的谅解,本以为今生无望,却在突然之间实现了愿望,柯蓝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想回到殿下身边吗?我会给你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你……你……你不担心我?”
“磨难能催人成熟,我相信你现在比以前成熟了很多。”钱不离微笑着说道:“你今天已经用行动赢得了我的信任。”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称职的钱不离
福州府南门五里远的地方,原来是一片稻田,属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男爵,后来那个男爵全家皆死于方老生那股流寇的手中,这片无主的稻田就被贾天祥收回来了。
钱不离把这片地要来之后,在四周建起了高高的围墙,为了争取时间,围墙才建到一半的时候,围墙里面的作坊已经开始生产了。
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钱不离对这个世界师承技艺的方式和概念感到可笑,不要说金光焕这种姬周国独一份的玻璃制造手艺,就连普通的铁匠、木匠都把自己的技艺视为珍宝,哪怕他们在同行中的地位很低很低,他们也坚决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这种技艺讲究父子相传,外人想学?可以,首先要经过师父近乎苛刻的挑选,年龄是最重要的,超过十岁的孩子想拜师连门都没有!某个幸运的小孩子终于成了学徒了,但是……学徒真的是幸运的么?严格说,学徒并不比奴隶强多少,年龄还小的孩子做不了重活,洗洗涮涮这些繁琐的事情则必须要做,天亮了他要起得最早,冷兵器时代可没有自来水……挑水、扫地、做饭,随后侍候师父师娘起床,接着还要侍候自己的师兄,不管师父家的孩子学没学技艺,哪怕是比自己小好几岁,那也是学徒的师兄。
年纪大了些能干活了,就成了师父的下手,心胸狭窄的师父根本什么都不教,全凭学徒自己看、自己琢磨,天资愚笨些的学徒就等于白给师父当了十几年奴隶,当然,也有心眼好的师父,他们也只是把基本功教给学徒,真正的技艺要留给自己的孩子将来养家糊口,这和他们本身的技艺高低无关。
倒是有些天份好的学徒掌握了技艺。最后还给师父奉送上一份丰厚的出师礼。虽然他们真正从师父身上学到地东西不多,但也许是因为童年过得太黑暗了,反而把师父地禀性学了个十足,等到他们也开始收徒的时候,就把自己童年的遭遇发泄到自己的学徒身上。
真是一个恶性循环!钱不离知晓这些之后,哭笑不得,只有那两个字才能充分形容自己的感受:荒诞!
社会的理念是一个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不过钱不离却不敢忽视这种东西的强大。换句话说,他不愿意做捞不到好处又凭空得罪人地事,怎么管?难道要发表一份人权宣言、强制规定不得使用童工吗?笑话了……没见那些学徒的父母都是备出礼品,苦求对方收下自己的孩子么!有的孩子实在受不了,私自逃回了家,却被父母指责为没出息的孩子,转身又把孩子送了回去。
怎么不去做买卖?天……不管什么时代。做买卖都需要有广泛的消息来源,还需要有充足的资本,让一个小百姓去做生意,他怎么做?四处挪借。然后孤注一掷么?赔了就全家吊死?百姓们需要地是安定,不是赌博。除非是另一个从现代社会‘传送’来的人,也许攒点钱能支起一个烤羊肉串的摊子……钱不离带着手枪来到这个世界,不可谓不强大凶悍。可如果不碰到姬胜情的话,他又能做什么?天下第一大盗?嗯,还真别说,身份为大盗地钱不离来到宜州之后,遇到了神捕世家的武钟寒,很可能会演出另外一个故事……
有一句话在这里说好像不妥当,不过仔细想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可怜天下父母心……当然,最可怜的是孩子!学会一门手艺,最起码将来吃喝不愁了,比在土里刨食要强上很多,也富足很多。纵使到了现代社会,这类事情也不少,钱不离曾经陪朋友去过杂技团找人,当时亲眼看到一群小孩子在练压腿,六、七岁的小孩子都是一脸地痛苦、然而又是一脸的坚强。随后在杂技团外,钱不离看到了几个等待孩子的父母,那一双双充满着欣慰的眼睛,让钱不离百感交集。
不管什么事情,都要争个是非曲直,只能说明那个人还不成熟,其实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单纯用对错来衡量的!
不过金光焕的理念却在钱不离的威逼上,不由自主的转变过来,最重要地是钱不离知道怎么做玻璃,或者说金光焕认为钱不离会做玻璃,在全家被处死、让钱不离独占玻璃业和与钱不离合作、共同生产玻璃之间做出选择,并不是难题。
钱不离带着亲卫队来到玻璃作坊时,围墙还没有盖好,但警戒却无比森严,纵使是钱不离本人来视察,也是走走停停,走过五、六道岗,才走到了作坊内。
一个袖珍城市已经初见规模了,为了不泄露机密,作坊是许进不许出的,所以必须要兴建一些设施,酒店、饭店、茶庄、杂货店应有尽有,其中营业的当然都是钱不离的人,甚至还有青楼……钱不离撤离宜州时,把叠燕楼的班底都带过来了,叠燕楼成了他钱不离的产业人所共知,不带走不等着被人收楼么?钱不离还用强迫的手段,把那宜州府最出名的稚凤班都带到了福州!
说句良心话,稚凤班那些小丫头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而且她们学的就是怎么讨男人喜欢,但本身又是处子,做出媚态时总带着七分羞涩,而大多数男人最喜欢的都是这个调调!这等小美女班子不带走绝对不行!!!不过钱不离可不是会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他主要是为了别人考虑。
这等害人尤物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去害别人?说这话的是某位满口仁义道德、背后却做出了扒灰恶举的宋朝朱大理学家、儒家的一个擎天柱,钱不离真是在为别人考虑,天威军说起来也是一支光棍军,众将官都没有妻室,就连继承了侯爵爵位的郑星朗也没有成家。稚凤班的女孩子出身都很低贱,做为妻室就有些不妥当了,不过赏给众将做贴身侍女还是很可心的。
就在前天,钱不离做出了一件伤风败俗,或者说让人感到啼笑皆非的事情!来自现代社会的钱不离比这个世界的人更注意女人地感受。这个世界地女人虽然有资格继承爵位。但那主要是担心家业被后面的不孝子孙败坏,所以把女孩子也罗列进去,增加了选择面,不过总体来说,女人的地位还是远远不如男人。姬周国出现过女国王、女贵族,但从来没有女大臣、女将军,这充分说明了女人的地位。
钱不离前天把天威军的众将都聚集到一起饮酒做乐,陪酒的正是稚凤班的女孩子。他想让稚凤班的女孩子们先和自己手下地将军们接触一下。其实钱不离想的并不错,假设一个女孩子经过接触,喜欢上了王瑞,可钱不离后来把那女孩子赏给了性格截然相反的任帅,岂不是一种遗憾?!所以钱不离想先了解一下情况,社会没办法骤然改变,那些女孩子都是苦命人。尽力给她们一个美满的未来,自己也得到了好处,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毕竟他是把女孩子当成礼物送给人。替她们多想一想也是应该的。
宴会之后,钱不离把稚凤班的女孩子们叫了过来,给她们一人发了张纸,让她们写上自己心仪之人地名字。等了几个小时。当那些女孩子终于忍着羞怯、决定了自己的人选之后,钱不离翻阅了一遍,当时就傻了眼,稚凤班一共有三十三个女孩子,其中有十张纸都写着他钱不离的名字。
这又能怪谁呢?谁让他钱不离是酒宴中地位最高的人,长相还算得上英俊,而且在酒宴中谈笑风声、和蔼可亲,时不时说出一段笑话。就能让酒宴中地人笑倒,其实钱不离只是一心想让气氛活跃起来,但无法否认,他太出风头了。
这次选择是不能算数的,钱不离可不想平白无故又招惹上麻烦,他再次把女孩子集中到一起,简单说了自己的想法,结果得到了女孩子们发自心底的感激,因为钱不离说了,让她们从良,谁愿意沦落风尘?从良无疑是她们地梦想!开始这些女孩子以为钱不离想让她们开始接客,让她们选择心仪的人选呢,其实这对她们来说,已经是一种恩典了,谁知恩典来的如此之重,让她们梦寐以求的东西成了现实。
第二百次选择比第一次的时间要长得多,因为这是一辈子的事情,绝对不能马虎!可是当钱不离再次翻阅时,他彻底变成了木鸡,呆若木鸡的木鸡!写着他钱不离名字的纸变成了二十一张,不少女孩子把心中地感激化成了情意,还有八张写着其他将官的名字,最后四张则是白纸,显然她们没有合适的人选,想多等一等。
钱不离把那几个有心仪人选的女孩子名字记在心里,其他的一律撕掉,随后严令所有的人不得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接着‘窜’出了稚凤班的女孩子暂时居住的烟雨楼,这件事情如果传扬出去让姬胜情知晓,那可坏事了!
此事证明,人无完人!在战争中算无疑策,总是抢敌人半拍的钱不离在其他方面的水准就不好评价了,至少,他不是做‘媒人’的材料,认真想来……去说媒把自己说进去的媒人是幸福还是不幸呢?但不称职这个罪名是逃不脱了!
因为事先钱不离曾经嘱咐过众将,尽量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示出来,除了孟铁头这个什么也不懂的粗人以外,众将都隐隐察觉了钱不离的用意,结果事后众将总是用期待的目光盯着钱不离看,方老生是第一个忍不住的,竟然敢故意试探,被钱不离大骂了一顿,赶了出去。
众将莫明其妙,只好和程达接触,想了解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向沉稳的程达每逢遇到人提起那件事时,都捧腹大笑不止,但是军令如山,不管众将怎么挤兑他,程达也坚决只字不透,这件事成了无头的公案……
钱不离找到金光焕的时候,金光焕满眼血丝的在忙碌着,钱不离给他的任务实在太重了,不仅如此。几乎所有作坊的人都知道玻璃是用什么做的了。这让金光焕感到绝望,可是钱不离又给了他希望,在绝望与希望之间挣扎的金光焕显得衰老了很多,当然,这些日子来的劳累也是原因之一。
“金厂长,我们去一边歇息一下吧,看你地样子,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啊。”钱不离笑道。厂长自然是钱不离制定地称号。他已经决定把这个建造成一个大工厂了。
没有休息还不是被你逼的!金光焕苦笑起来,不过他不敢把心里话说出口,想来整个福州也没有人敢当面如此顶撞钱不离,他指点了身边的人两句,跟在钱不离身后,向外走去。
钱不离看着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心中满是欣慰。这也是一个改革了,原来的学徒都是给师父做十几年奴隶,不要说没有工钱,还要在节日的时候给师父送礼呢!钱不离却大发慈悲。规定给每一个‘成年学徒’,也就是工人按月发九十枚铜币的薪水,这让钱不离在百姓们之间的名声更好了。当日招收工人地时候,百姓们几乎挤破了头。虽然八年之内,只许进不许出的条件有些苛刻,但工人可以把家眷带进来,而且薪水相当优厚了,从天而降的温饱生活谁舍得放弃?!
九十枚铜币是根据天威军士兵的月饷制定的,必须保证兵源!钱不离要改变姬周国活不下去才当兵的概念,当兵是发家致富的!天威军士兵地饷钱又提高了,普通士兵的饷钱每个月达到了三枚银币零五十枚铜币。几乎比以前翻了一倍,与之同时进行的,却是全军的裁军行动,大约有两千名年纪大地老兵被裁了下来,如果认为钱不离会发给老兵一笔‘复员费’,然后把老兵打发走,那就大错特错了!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老兵都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钱不离只是让他们从普通士兵的序列里脱离出来,单独组建一个部门,不用参与现在天威军艰苦的训练,而且饷钱提高到五枚银币,这让老兵们对钱不离感激涕零。
老兵们组建了雄风大队,取‘虎瘦雄风在’之意,雄风大队直属钱不离掌管,组建好之后又化整为零,配置到各支军队中,钱不离要借助他们地经验,让士兵们更加成熟起来。这些老兵在各支军队中的地位都是超然的,钱不离担心其中的兵油子恃宠惹事,命令新任的军法官关誉东严密监察,不过效果出奇的好,就连几个非常有名的、让杜兵、任帅也有几分头疼的老兵油子都突然变成了一个崭新地人,用他们的话说,身为统领大人最信重的雄风大队中的一员,他们宁死也不会给大人丢脸!
想得到尊重之前,要先给别人尊重,这话没错。
“金厂长,什么时候能给我提出一批小镜子来?”钱不离直率的问道。
“啊……大人,您要是再逼我,就是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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