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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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狂澜-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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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大将军。”程达摆了摆手,一个亲卫迅速顺着绳索滑了下去。

白狼族的骑兵退到箭矢射程之外,纷纷勒住战马,圈过马头,准备与后方赶来的骑兵一起再次冲刺。可叹的是常备军的士兵,除了一些杀红了眼的草原游骑外,白狼族大部分骑兵都已经撤了回去,狼群也在尖利的哨声中分左右散开,来自背后的威胁已经十去七、八,他们完全可以从容整队,然后从缺口处撤下来,只要他们的军心能稳一些,堵住壕沟的李霄云绝不会坐看自己的友军陷入绝境,这是他们唯一的、也是最后一个机会。

可是常备军中的将领和军法官在刚才的冲突中已经悉数阵亡了,没有人再能指挥他们,摇摇欲坠的栅栏在无数人的撼动下轰然崩塌,常备军的士兵们嗷嗷怪叫着向羽林军冲来,他们以为只要再冲过羽林军,他们就安全了。

跑在前面的士兵看到了三米余宽的壕沟,他们想刹住脚,但刹得住自己却刹不住别人,后面的士兵继续向前涌,结果把前面的士兵一股脑都推到了壕沟中,一时间哀叫连连。

先掉下去的士兵可算是倒了血霉,跌了个七荤八素不说,后面跳下来的士兵们又重重砸在他们的身上,纵使他们有铠甲在身,也承受不住如此重创,不少士兵被踩得鲜血狂喷,有的被踩断了手脚,有的干脆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迷过去,痛极了的士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在地上举起长剑乱劈乱砍,受到攻击的士兵马上轮起武器反击,厮杀声竟然从壕沟内响了起来。

羽林军的士兵们看着下面的争斗,心痛不已,哀其不幸而又怒其不争,不管怎么说常备军的士兵也是自己人!天威军自建军以来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刚刚开战就丧失了阵地,从将官到普通士兵,一个个憋了一肚子火,恶狠狠的看着远处的敌人,等待着真正的战斗爆发。

白狼族第二波的骑兵冲近了,冷眼看向前方的李霄云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天威军的大营一共构筑了四道防线,可是防线与防线之间却是不一样的。最外层那道防线壕沟在外、栅栏在内,这是为了阻挡骑兵,而他李霄云此刻驻守的第二道防线却是栅栏在外、壕沟在内,这是为了阻挡步兵,眼见第二道防线上的栅栏已经崩塌,箭楼上的弓箭手也都撤了下去,光凭着壕沟很难阻挡敌人骑兵的冲击。

李霄云刚想命令羽林军变阵,后方响起了及时的鸣锣声,李霄云长松了口气,大喝道:“全军梯次撤退,把所有的铁蒺藜都撒出来,快!”

整支天威军就像一个巨人一样,手脚之间的配合已经在连绵的战火中磨练得非常默契了,羽林军的大旗刚刚后撤,天威军阵后突然响起了‘嗵’‘嗵’的轰鸣声,这是投石车发出的怒吼。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顺义

白狼族一直生活在北地,西南是飞鹰部落的领地,东南则与金帐汗国接壤,他们倒是见识过投石车的威力,却全然没有把这种威力虽惊人,但发射缓慢的东西放在眼里。可天威军的投石车却不能和平常相比,不管是投射的距离,还是投射的速度,焉或是投射的密度,都远在这个世界其他国家的工艺水平之上,用‘炮群’这两个字来形容并不为过。

石弹带着呼啸声砸了下来,犹如带着吞噬效果的魔法,被石弹击中的血肉之躯会在瞬间变得残缺不全,无头的骑兵伴着血浪在空中飞舞,被砸剩半截的战马在加速度下依然翻滚向前,如果把白狼族的冲阵比喻成一块狭长的豆腐,那么弹雨就像是有人在豆腐上撒了一把沙子,冲阵中出现了数不清的空缺。

没等白狼族骑兵做出反应,天威军的投石车再次发出了怒吼,这一次是散弹,单就白狼部骑兵来说,散弹造成的伤害竟然远在石弹之上,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劣质皮甲,还有头上戴着的是柔软的皮帽,这很难大幅减轻铁球造成的伤害。当日在庐陵平原上,铠甲俱全的铁浪军团也被这种散弹砸得苦不堪言,白狼部的士兵更是凄惨,当场就被砸得哀声一片。

在天威军猛烈的迎击之下,白狼部的骑兵减员不少,但他们却显得愈发悍勇了,不支倒地自不必说,剩下的骑兵继续向前冲刺,有的士兵纵使被鲜血糊住了双眼,依然嗬嗬的发出怪叫声,挥舞着长剑,直向着

第三道防线扑来。白狼部骑兵的皮甲虽然很差,但他们手中的武器却是上好的长剑,这都是白狼族费尽心机从各个地方用牛羊马匹和皮革换来的,不重视防御,只重视进攻正是白狼族的传统。

冲在最前面的又是那数千匹张牙舞爪地雪狼。而姬周国地常备军留下了一地尸体。大部分人的伤口都在后背上,这证明他们鲜少有人敢反身直面敌军,剩下的常备军已经被驱赶到壕沟中,人挤人、人压人黑压压一片,从高空看去,简直就象是被困住的蚂蚁,还有一些人踩着同伴的肩膀爬上了壕沟,哭叫着继续逃窜。

三米余宽的壕沟既挡不住雪狼。也挡不住飞驰而来的战马,它们只需在壕沟边上轻轻一点,身体就画出了一条优美而充满野性的抛物线,落在了壕沟地另一端。

“点火!”准备多时的任帅下达了命令。

随着任帅的命令,

第三道壕沟中央窜起了一道火泉,随后又迅速向两侧蔓延,火焰愈燃余烈。组成了一条三米余高的火墙,从火蛇中望过去,敌骑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

“箭营抛射!”任帅又发出了命令。

此刻站在箭楼上的不只是箭营的弓箭手,羽林军地一千二百余名弓箭手。黑豹军的九百余名弓箭手都上了箭楼,将近五千名弓箭手一起集射,不但在抛射死亡,更在抛射金钱!纵使不发动雨射。一个基数的十万支箭矢还不够他们半刻钟用的,而钱不离这一次出塞也只带了二百万支箭矢。

二百万在钱不离眼中是远远不够地,但他没有打大仗的心思,而且一路急行军赶到夹脊关,这个数字是天威军运输能力的极限,可是对扎木合来说,二百万却是一个令人发疯的天文数字,上一次扎木合偷越开天冰川地时候。他的全部家当也不过是带了十万支箭。

生产力的高低往往能起到左右战争的作用,当然,这里有一个先决条件,双方的领导层能力相差无几,生产力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如果碰到一个武将怕死、文官爱钱的朝廷,生产力越高,武将文臣就越留恋富足的生活,不愿冒险争锋,宁愿偏安一隅、醉生梦死。

数千匹雪狼冲到火墙前,发出了哀嚎声,野兽怕火是天性,再凶残的雪狼也一样,眼见雪狼东奔西窜、跑个不停,就是没有一匹狼敢冲向火墙。

如雨点般地箭雨不停落下,白狼部骑兵一片片栽倒在地,等幸存的骑兵加快速度冲出箭雨覆盖的范围之后,他们已经再无力形成冲阵了,三三两两的显得异常孤单,但他们的悍勇依然不减,催动战马,践踏着狼群飞驰而来。

几匹胆小的战马冲到火墙前突然前蹄发软,跪在了地上,马背上的骑士措手不及,一头栽进了火墙里,但大部分战马都在主人一往无前的驱使下,腾空而起,越过了火墙。

火墙后却是高大的栅栏,战马上的士兵无法在只有四米余宽的缓冲地常及时做出反应,一个接一个连人带马撞到了栅栏上,把栅栏撞的摇晃不停,任帅要来的五百余名黑豹军刺枪手端着刺枪,在栅栏内向外乱刺。

看到进攻受阻,白狼部冲锋的势头缓了下去,彷徨的狼群也在哨声的召唤下向后逃窜,可是在这一冲一逃之下,天威军的弓箭手杀伤了大批雪狼,能逃回去的只在一半左右。

中军哨栏处的钱不离略一皱眉,说道:“程达,命令羽林军撤下来,浮梁带领黑豹第二军顶上去。”这次带出来的火油有限,火墙维持不了多长时间,而且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火油都用出去,阻击只是暂时的,消灭才是根本,等天威军的防线构筑妥当之后,钱不离巴不得能与敌短兵相接,以大量杀伤敌军。钱不离不怕白狼部的骑兵,那些雪狼倒是有些麻烦,所以钱不离命令黑豹军顶上去,土族人从小就以打猎为生,由他们对付雪狼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战斗真正打响之后,战术操作上的重要性就远远超过了战略,双方的主将会根据战局的变化把各种特性的部队压上去,一搏输赢。

白狼部的骑兵盘桓在天威军前营中,等待着再次进攻的机会,而天威军借着火墙阻击的时间,开始全力构筑工事,战斗逐渐趋于僵持。

在这个时候,一口气向西方穿插七十余里之外的王瑞却正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这里是一条不知名的低洼沟谷,而在沟谷中留下了大量的马蹄印,根据斥候推断,从沟谷中通过的骑兵应该在五万左右,最低也不会少于三万人,是尾衔在敌军后方突然袭击,还是反道而行、去攻击敌军的重营?王瑞是一个冷静的人,但每到关键时刻,他的胆子却变得比天还大,王瑞略一沉吟,做出了决定,派出一队斥候回大营禀报,而天翔军全军向北挺进。

天过中午,壕沟中燃烧的火墙逐渐熄灭了,但白狼部没有继续进攻的势头,天威军也没有收复失地的打算,双方只是在用零散的箭矢互相攻击,而刀锋军箭营上百个特等弓箭手可算是大展雄风了,冲近前挑衅的游骑鲜少有生还者,白狼部的骑兵虽然擅长骑射,但长弓与脚踏弩相比,其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钱不离知道,暂时的平静正在蕴育着一场风暴!他不敢掉以轻心,命令破甲军把所有的秘密‘法宝’都组装起来,并召集陆续回归的斥候,仔细询问外界的情报。

如钱不离预料的一样,一个时辰之后,正面的敌军再次发动了攻势,约有六千余名骑兵如排山倒海般呼啸而来,强攻天威军

第三道防线,与此同时,左、右营同时告急,钱不离见招拆招,命令孟铁头支援左营,又把浮梁撤下来,命令他去支援右营,而后营遭袭的警报,代表着大混战的全面升级。

扎木合见无法劝阻甘麻刺,索性下了毕其功于一役的决心,飞鹰部、白狼部兵力倾巢而出,以正面进攻吸引天威军的注意力,同时袭击左右营牵制天威军的兵力,而天威军的后营才是他真正的主攻点。

钱不离虽然察觉到后营空虚,并且派阎庆国带领两个大队补充后营,但他派出的援军还是太少了!

雪狼是一种异常狡猾的野兽,当王瑞带领天翔军西进时,它们远远避开了大军,但是当王瑞命令一小队斥候赶回去禀报钱不离有大批敌军绕到后翼时,雪狼又蜂拥而出,如猎捕食物一样包抄这支斥候小队。在茫茫草原上,雪狼的主要食物就是野马和野牛,它们知道怎样对付飞驰的食物,而那支斥候小队的将领心情焦虑,急于回去报信,率领斥候们试图直线强行冲过雪狼群,结果却悉数葬身狼吻,没一个人逃出来。

王瑞的斥候判断得太保守了,扎木合和甘麻刺的主力并不只有五万!草原游骑的勇悍在扎木合的鼓动下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们硬生生用血肉之躯填平了陷阱、扫清了铁蒺藜、破掉了绊马索,最后撞坏了栅栏,跃过壕沟,踏平了后营第一道防线。

但扎木合也有失误的时候,在他的印象里,只要冲入敌阵,南军就不会再有多少战斗力了,白狼部的骑兵冲入前营之后,钱不离不也是命令士兵撤退了么?可是他的前锋部队却碰上了一个双眼血红的将军还有一群双眼血红的士兵,那位将军的咆哮声响彻天际:“军本名顺义,为义而生!为义而死!!”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复仇之心

余楚杰自从率军归降钱不离以来,一直受到优遇,他手下的士兵也一样,虽身为后军,但从没有遭受过主力军士兵的白眼,用钱不离的话说,军中皆是兄弟!就连官拜帝国大将军的钱不离都在以身作则,不分尊卑和普通士兵谈笑风声,纵使有些狂傲的人,难道他们还以为自己能超过钱不离么?

不过顺义军毕竟是后军,虽然他们在训练上始终暗中与主力军看齐,可是天威军兵锋所指、罕有敌手,他们这支后军几乎没有机会与敌正面做战。在每一战之后,纵使顺义军没伤一人、没发一矢,钱不离的功劳簿上都会带上他们一笔,犒赏三军时也不会缺了他们那一份。

当然,有少部分人遇上这种‘老好人’一样的主将,会在心里偷笑,但更多的顺义军士兵却憋足了一口气,他们迫切需要一个机会来证明他们自己。

这口气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当余楚杰喊出‘为义而生、为义而死’这八个字时,将士们的渴望在瞬间爆发出来,两万常备军在面对着两千余骑兵的冲杀下,转眼败退下来,而顺义军却捍不畏死的冲向人数超过自军的精锐骑兵,其实两者之间相差的只是心中有无军魂而已。

粘罕大呼酣战,率领旗下的三千余先锋骑兵洞穿了顺义军的防线,如果此刻他带领骑兵包抄过去,配合后方的骑兵会很轻松的把顺义军歼灭,但粘罕却没有停步,大哥扎木合的叮嘱犹在耳边,他们的目地不是要全歼一支部队,而是拼力向前,洞穿天威军整座大营,从而彻底摧毁天威军的斗志!

顺义军拼命想补上缺口,但步兵又怎么能追得上骑兵,粘罕率军迅速杀入了天威军后营的腹地。后营中虽然也修筑了不少箭楼。可惜顺义军的弓箭手太少了,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阻击,粘罕一边游刃有余的和箭楼上地弓箭手对射,一边命几支百人队散开,用火箭焚烧天威军地粮草辎重,这种事情他们干得太多了,经验非常丰富,犹如雪狼对食物的认识一样。

继续向前。粘罕杀到了投石车军的车阵边缘,不由喜出望外,他恨透了南军用来发射巨石的武器,他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就是在攻打夹脊关时被投石车投射的石弹击毙的,而且操作投石车的步兵为了方便,连铠甲都没有穿,在粘罕眼中。简直和待宰地羔羊没有区别。

粘罕一声吆喝,带领骑兵们向车阵扑去,犹带着鲜血的长剑高高举起,他能想象到下一刻的情景。那些士兵一旦看着他带领的从天而降的勇士们,马上会哀叫着四处奔跑,他可以追上去用马撞、用剑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消灭这些士兵。

前方的一处高栏上举起了小红旗。投石车军的士兵们看到了投射地命令,也看到了冲杀过来的敌军,他们没有一丝犹豫,该装弹的继续装弹,该校准的继续校准,全然把粘罕带领地骑兵当成了扑面而来的灰尘,只有一支不足百人的步兵呐喊着冲上前,试图保护自己的同伴。

粘罕地长剑重重劈下。被他视为目标的士兵却已经把石弹投射出去,他只来得及回头怒视粘罕一眼,随后就在粘罕的巨力劈砍下,头颅离开了脖颈,冲天而起。

粘罕心中感到诧异,扫视一圈,操作投石车的士兵在发射了一轮之后,继续装弹,竟然没有一个人因害怕而逃窜,难道他们看不到自己么?不是的,粘罕能感觉到敌军的目光充满了轻蔑和仇恨,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害怕、为什么不逃跑?!

做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将领,粘罕这半生可算是杀人如麻了,他不怕不要命的敌人,因为他可以更不要命,而那些因恐惧而逃跑地敌人,更是要任由他践踏,可眼前这些士兵却一直在井然有序的工作着,把他粘罕还有他帐下的数千精锐勇士视如无物!

粘罕在心中诧异之余又感到无比恼火,这是一种侮辱啊!他咆哮一声,驱马向前冲去,再一次高高举起了长剑,左右乱劈,接连砍倒了数个士兵,可是他心内非常盼望的溃逃场面却依然没有发生。

粘罕一向以观赏他人的恐惧为平生第一乐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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