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要考虑的因素非常多,虽然可以用‘天时、地利、人和’这句话概括出来,但细细分析的话,其中的各种大小因素数不胜数,谁考虑的周到谁就占据了上风!
一个小小的马虎,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在军事史上一个比较有名的例子就是滑铁卢之战。拿破仑手中最精锐的杜布瓦骑兵旅在发动致命的攻势时,却突然遇到了一条裂谷,那便是奥安的凹路,裂谷在猝不及防时出现,张着大口,直悬在马蹄下面,两壁之间深达四公尺,第二排冲着第一排,
第三排冲着第二排,那些马全都立了起来,向后倒,坐在臀上,四脚朝天往下滑,骑士们全被挤了下来,垒成人堆,绝对无法后退,整个纵队就象一颗炮弹,用以摧毁英国人的那种冲力却用在法国人身上了,那条无可飞渡的沟谷不到填满不甘休。骑兵和马匹纵横颠倒,一个压着一个,全滚了下去,成了那深渊中的一整团血肉。等到那条沟被活人填满以后,余下地人马才从他们身上踏过去。
而在惨剧发生的一个小时之前,孤军深入,夺取吕内堡营军旗的,正是这惨遭不测的杜布瓦旅,令英国人闻名色变地杜布瓦旅。
拿破仑在战争爆发之前,曾派出轻骑兵侦察过地形。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条裂谷并没标在他的地图上,在战争中,拿破仑命令米约铁骑兵冲锋之前,再一次向他的向导拉科斯特提出了这个问题。大概是问前方有没有障碍,向导回答说没有。法国的后代军事家惦怀那段历史时,有人曾这样叹息过:拿破仑的崩溃是由那个农民摇头造成的!
在惨剧发生之前,拿破仑已经占尽上风,遂下令总攻,而威灵顿在战后也不否认。当他看到法军开始总攻后,已经准备下达撤退的命令了。
当时拿破仑手中有两支骑兵纵队,一支纵队在裂谷处损失惨重,而令一支德洛尔纵队却冲到了目地地,因为元帅内伊指示过他,让他从左面斜进,这也是滑铁卢之战的一个亮点。内伊的战争嗅觉真是异常敏锐,好似感觉到那里存在着一条裂谷般,可惜他不能用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影响拿破仑改变命令,他只能指挥自己手中的部队。
威灵顿手中只有十三个方阵,在只剩下一支锋刃地法军攻击下,十三个方阵被摧毁了七个,联队军旗被缴获了六面,有很多人都说。如果没有那条裂谷,在英军的援兵赶到之前,滑铁卢之战应该已经结束了,而赶到的援军,也只能成为拿破仑的饭后甜点。
战争就是这样无情,一条并不算很深的裂谷就能决定无数人的命运,历史地教训始终牢记在钱不离心底,钱不离又是个谨慎的人,而这种谨慎绝不会随着他地位的提高而改变,所以钱不离决定提前动身,前往安原一带,亲自侦察那里的地形。
此刻,钱不离正细心翻阅着贾天祥带来的文案,他这个大将军不能只考虑战场上的事情,后方辎重方面的一应杂物也要过问,能面面俱到才是一个合格地将军。
“大将军,你说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委托给天宜了,天宜,你来说说,那些事情办理妥当了没有?”贾天祥把目光转向了孙天宜,现在人多,所以他没有象以往那样直接称呼钱不离的名字。
“草民拜见大将军。”孙天宜连忙站了起来。孙天宜本名贾天宜,但为了掩人耳目,化名姓孙,姬周国受爵或接受家族传承的人都有专门的机构做统计,总不能凭空多出一个姓孙的贵族,他自然也就变成了一介平民,所以在这里他自称草民。
“不要多礼、不要多礼。”钱不离笑着摆了摆手:“嗯……阁下是我的长辈,又不在朝中任职,这么客套干什么!以后我就叫你一声孙老伯吧。”
“大将军真是折杀草民了,草民可当不得。”孙天宜诚惶诚恐的说道。
“有什么当不得?上一次在我大婚地时候,孙老伯就是这样,当时人太杂,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我可是很认真的。”
“天宜,你坐下。”贾天祥插话道:“大将军可不是见到任何人都如此客气的,可能……是看在你大婚进献了一批重礼的份上吧,你也无需太客气。“贾天祥开了句玩笑。
钱不离不由露出了苦笑:“孙老伯,还是不要客套了,时间有限,在我离开皇城之前,这些事都要料理妥当,我们应该步入正题了。”
孙天宜看了贾天祥一眼,见到贾天祥微微点头,遂坐了下去。
其实本来应该由孙天宜先介绍情况的,钱不离察觉出孙天宜的情绪有些波动,为了给孙天宜稳定情绪的时间,他把目光转向了顾坚:“顾坚,你那边怎么样了?”
顾坚从年轻时开始就是贾天祥的心腹了,中年时又受到了钱不离的器重,身居要职、久经磨练,他变得愈发精明了,跟着钱不离这么久,顾坚深知钱不离的禀性,他开口说话非常简单直接,没有一句废话、客套话:“卑职已经准备好了,自福州到宾州,一路上的每一处驿站里都准备了上万斤的嫩竹、蕉果等物,至于树枝和树叶么……大将军一定要用新鲜的,卑职担心预先准备的树枝都会变得干枯,所以暂时没有准备,如果大将军能提前三天发令,卑职的人一定会准备妥当的。”
“现在就准备好了?”钱不离有些惊讶:“这不是一个小动作,要动用很大的人力、物力,你确定你的手下人没有欺瞒你?”
“他们可没这么大胆子,再说他们都知道这是大将军亲自交代下来的事情,谁敢不尽心尽力?!当然,卑职可不敢独立领功,没有贺大人的全力协助,卑职也不能这么快办好。”顾坚笑道:“大将军,恕卑职多嘴,卑职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任何树的树枝树叶都可以用?”
钱不离把目光转向了坐在尾座的少山,少山是在钱不离刚刚踏入福州时,跟着孟铁头投靠钱不离的几个土族人中的一个,但在钱不离二出福州之后,少山就在天威军中神秘的消失了。
少山回答道:“一般的树枝树叶都可以,但松树、柏树、杨树这些不行。”
顾坚点了点头:“卑职明白了。”
钱不离再一次把目光转到孙天宜身上:“孙老伯,你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孙天宜欠身回答道:“草民已经把嫩竹等物都准备好了,但蕉果……大将军有所不知,南方的蕉果等物在北地价值甚高,如果只是准备几万斤蕉果倒是没问题,但驿站每隔五十里就有一个,要是在每一处驿站里都储备数千斤的蕉果,花费实在是太大了,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东西能代替蕉果?粮食行不行?”孙天宜倒不是想违背钱不离的命令,关键是商人的天性在作樂,他感觉到心疼,如果能找到别的东西代替蕉果,那他就舒心了。
“少山,你来说吧。”钱不离挥了挥手。
“最好是准备些蕉果,多了没有那就准备出几百斤吧,差的那些可以用树枝树叶补上,或者临时准备些糯米饭团。”
“这样啊……草民知道了。”孙天宜脸上露出了几分肉痛,但他的头点得很坚定:“草民一定会尽到全力的,绝不会辜负大将军的重托。”
“那就这样了。”钱不离缓缓说道:“少山,给你十五天时间,快马加鞭赶回福州,再给你五天修整时间,二十天之后,带着你的人启程,还有什么难题么?”
“五天时间?”少山一愣:“大将军,不行啊,大……”少山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紧张的看了看钱不离的神色,才松了一口气:“它们经常要去专门的地方吃石头或者吃泥土,末将还要一段时间准备这些呢。”
“吃石头,你确定?”
“没错,大将军,末将是亲眼看到的。”
“它们不是在用这种方法补充盐份吧……”钱不离迟疑了一下,在军事上钱不离可算得上博览古今,但在动物习性上,钱不离却知之甚少了:“这样,我再多给你两天时间,绝不能再耽搁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推演
抢占了先机能带来许多好处,姬周国庞大的国家机器迅速而又隐秘的运转起来,目标非常明确,朝堂上下全部为钱不离计划中的决战而努力。相比较起来,罗斯国的反应就有些盲目了,罗斯国的军队知道本国的使节团出事之后,先派出使者到龙虎军团的驻地提出强烈抗议,随后在彼得元帅的命令下,有一支人数在两万上下的军队向驰鹿岭逼进,龙虎军团已经弃守驰鹿岭了,驰鹿岭上只有百余名守军,象征性的驻守在那里,如果罗斯国军队进攻驰鹿岭的话,眨眼之间驰鹿岭就会失陷,但罗斯国的军队并没有进攻,只是驻守在驰鹿岭山脚下,是否开启战事牵连甚大,不是彼得元帅能决定的,他也要听取命令。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七月下旬,以黄秋实为首的外交团终于抵达了龙虎军团的驻地,这一次谈判并不轻松,依照内阁的指示,龙虎军团也要派人参加谈判。
在帅帐中,外交团的官员和龙虎军团的将军们分左右依次坐在椅子上,张进武脸色阴沉,居中而坐,听着黄秋实讲述他的谈判方针。
“不管是盗匪做案,还是另有蹊跷,责任都在我国,依卑职看,我们还是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算他们狮子大开口,我们也不能动气,谈判关键就在一个‘谈’字!如果真惹怒了罗斯国人,耽误了大将军的事,谁能承担得起?”黄秋实环视左右,从他到达龙虎军团的驻地开始,没少听到龙虎军团的将军们痛骂罗斯人的放肆。他很担心有个别将军不听从命令,擅自行动激怒了罗斯人,如果局面闹得不可开交了,他这个外交团地主事就要承担全部责任,黄家重新崛起的希望也就成了泡影。
“黄大人,末将以为谈判还是要灵活些,罗斯人一向贪婪野蛮,如果我们一意服软,他们的胃口就会越来越大!依末将看,我们应该软硬兼施。才有可能达成协议。”站在张进武身侧的阎庆国接道。
“这位将军是……”黄秋实皱起了眉,阎庆国的军衔并不高,这样的偏将居然敢站出来大放厥词,实在是太逾越了,黄秋实感到非常不满。
“这位是钱大将军的心腹爱将。阎庆国阎将军。”张进武淡淡的回道。
“原来是阎将军?久仰久仰。。”黄秋实马上露出了笑脸,虽然他知道以他外交团主事的身份对一员偏将说‘久仰’二字,有些过于谦卑了,但他怎么也不敢在对方面前摆架子,天威军团出身的将军在姬周国自成一派,更极得钱不离宠信,万一对方在钱不离眼前说上几句坏话,他怎么能承受地起?
“黄大人抬爱了。”阎庆国微笑起来。露出了满口洁白的牙齿:“这只是卑职的一家之言,如果黄大人认为不妥,笑过也就算了。”
“这是哪里话!”黄秋实满脸肃穆:“阎将军常年跟随着大将军南征北战,耳濡目染之下想必学到了不少真才实学,本官觉得阎将军的看法非常有道理!”其实黄秋实心下很是不以为然,但面子上绝不想让阎庆国感到一丝难堪。
“黄大人,您可是让末将诚惶诚恐了,暗星岂敢与皓月争辉!大将军所学包罗天地,末将只是侥幸能得窥一斑而已。怎敢与大将军相提并论?”阎庆国笑道:“末将一向心直口快,所以才把末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请黄大人不要介意,毕竟黄大人才是外交团地主事,听从黄大人的吩咐是末将的责任。”
“是这个理。”张进武轻咳一声:“大将军说的很明白,谈判的事情全都由黄大人做主,老夫和阎将军不过是配合黄大人行事而已。还要黄大人自己拿主意。”
黄秋实感到又惊又喜,能让龙虎军团的上将张进武配合行事,这是多大的面子?!天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好事,竟然得到了大将军的信任,时来运转啊、时来运转!黄秋实感到一阵飘飘然,但他地嘴可没有闲着:“哪里、哪里,本官才学疏浅,还要上将军多多提携指点啊。”花花轿子好抬人。别人在说自己的好话,总要回报些,这就要礼尚往来。
“呵呵。。老夫一生侵淫军旅,就是一个粗人,大将军命令老夫在谈判的事情上听你的,老夫就得听你的,黄大人不要再谦虚了。”张进武说完把目光转到了武将那一侧:“不过大将军也曾说过,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做好两手准备,谈判是要谈的,但我们也要做好判不成开打的准备!熊士高,你来说说罗斯国军队的动向,让黄大人心里有个底。”
熊士高是张进武极为信任的一员部将,年纪在三十开外,身材瘦小,不象一个冲锋陷阵地悍夫,倒象是一个教书先生。
熊士高听到了张进武的话,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地图前,介绍起来当前的情况:“近期来,罗斯国军队调动非常频繁,具体说分明暗两种,明的一面只有驰鹿岭山下的那支军队,人数在两万上下,我军的斥候曾经侦察过那支军队,他们的旗帜有些杂乱,半夜三更里军营内还有喧哗声,显然军纪不强,而且他们地警惕性也不太高,巡逻队时有时无,甚至有几个小时也没有巡逻队出现的情况。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经常有酒香从他们的营地里飘出来,都说罗斯人嗜酒如命,看来确是如此。这支罗斯军队的士兵经常半夜摸出营塞,到我姬周国的村落中去抢劫财物、强奸民女,被我们斥候发现的罗斯国士兵已经被当场格杀了,当时没发现的……那些的百姓只能认倒霉了,末将正在加紧疏散周围的百姓,以杜绝类似地情况发生。奇怪的是,罗斯国军队丢了士兵之后,竟然没有派人出来寻找,认了哑巴亏。从上面的情况看,如果不是罗斯人蓄意制造假象的话,这支军队只是一支二流军队,甚至……是三流军队,我军出动一万人,可以在一个时辰之内把他们击溃。”
“依末将分析,这支军队是罗斯人故意抛出来给我们看的,无需在意,相反,我们要重视罗斯人在玉湖一带的动向!罗斯人虽然没有向玉湖派出军队,但罗斯人的精锐斥候经常在玉湖一带出现,数量异乎寻常的多!末将曾亲自去勘察过,据当地人说,玉湖在冬季分东玉湖和西玉湖,在夏季又连在一起,看起来碧波万顷,其实中间有一条路,水深还不到一尺,如果罗斯人能找到当地人做向导,能以极快的速度穿过玉湖,突袭黄坑!而我军在玉湖四周建造的烽火楼都成了摆设。”
“至于罗斯人的具体动向,我军的斥候就打探不出来了,除非是深入云州境内。”
“万万不可,不能再刺激罗斯人了!”黄秋实不懂军事,刚才熊士高的分析他明白倒是明白,但根本意识不到那代表着什么,他只知道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再也不能刺激罗斯人了。
阎庆国沉吟片刻,突然插话道:“罗斯人的斥候有没有在周家屿附近出没过?”
熊士高一愣:“嗯……出现过,但人数不多。”
张进武笑道:“庆国,有自己的看法?来,说出来听听。”
阎庆国也没有客气,此次来龙虎军团,他就是天威军的代表,让龙虎军团的将士们见识到天威军将领们的能力是他的目地之一,他需要的不是推辞、谦虚,而是表现!
阎庆国环视一圈,开口道:“大将军曾经告诫过末将,如果遇到彷徨不决的时候,不妨使用换位的方法思考,如果我是罗斯国的边帅彼得,我会怎么做?身为一军主将,事前必须做出最坏的打算,罗斯人的外交团快要抵达云州了,他们现在是想用谈判的方式解决问题,但如果我们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呢?”
“末将以为,罗斯国的边帅彼得一方面等着两国的外交团展开谈判,另一方面,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国战再一次爆发!”阎庆国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到了黄坑的位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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