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也经历了数次请洗,后补上来的人和钱不离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相反,正是由于钱不离的血腥镇压,才给了他们组成新的利益集团的机会,换句话说,没有钱不离,哪有他们今日的威风八面?!加上姬胜烈留下的余孽也都清扫得差不多了,无人兴风作浪,朝中非常平静。
纵使有几个利欲熏心之徒,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和钱不离做对能得到什么,又要付出什么!钱不离手握天下军权,朝中内阁左相贾天祥又是钱不离的铁杆盟友,国王姬胜情更是钱不离的结发妻子,在这样的情势下,谁愿意去自寻死路?!
御史上丞方容虽然为人迂腐了些,是最有可能反对提议的人,但他也是一个博览群书的人,钱不离立下的功绩太大了,他没办法去反对,如果只是坚决反对册封钱不离为亲王,又提不出适当的封赏钱不离的建议,他岂不是在自讨苦吃?可是钱不离立下了这么多、这么大的功劳,方容着实找不到适当的建议,最后只能选择沉默,反正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他没必要去参合。
钱不离回京之后的第一次朝会,就在姬胜情的欢喜、钱不离的惊讶、魏悲回的郁闷中散去了,有了上下政令的统一,又得到了大陆战争的间隙,姬周国的政局终于走上了一条稳定、充满生机的轨道。
钱不离在处理政务上的经验虽然不多,但他胜在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见识,一个国家的繁荣与否只看国库的储蓄太过片面了,真正的好办法是要藏富于民!别人可以闲下来享受清福,钱不离可闲不住,在贾天祥和魏悲回的支持下,他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了。
一些迂腐的政令被钱不离一一废除,这些政令本意是好的,但实际上却起到了非常消极的作用,例如说禁止屠杀耕牛的禁令,本来是为了保护耕牛,牛也是一种动物.有幼年期、壮年期、老年期,年老的耕牛是耕不了田的,可是杀了牛的百姓就要被官府抓去惩戒,牛无缘无故死了要坐监,牛生病了也要吃官司,这导致百姓们谁都不想养牛,结果耕牛是越来越少,钱不离把惩戒改为奖励,百姓们每养一头牛都可以按年到官府去领取一定的奖励,至于是杀、是卖听凭百姓自便,官府绝不再去干涉。
钱不离改得最彻底的就是考核各级官员的政令,以往考核官员主要是看上缴的钱款、粮食等多少而论,这导致官员们争抢着去富裕的地方做地方官,谁也不愿去穷地方,而且为了超过往任的官员,他们总是明里暗里增收苛捐杂税,不但要为自己捞些本钱,还要营造出自己的卓越政绩,有时候遇到灾情甚至会隐瞒不报,或者小灾大报,弊端多多,钱不离把考核官员的政令改得多元化了,类似于他那个世界大学生的积分制度,一年之内,如果那官员的积分不及格,那么就会被革职,而且钱不离严令官员们不得回家乡做官,这个世界的人们家族观念很强,如果回家乡做官,必然会出现一些营私舞弊的勾当。
钱不离做得最大胆的就是更改了税收制,灵感来自于他那个世界的个人所得税,农户中人均田地在两亩以下的,免除一切劳役杂税;人均田地在两亩以上、十亩以下的,征收十分之一;人均田地在十亩以上、五十亩以下的,征收十分之三;对于那些占地上千亩甚至上万亩的大土豪,钱不离征收的定额甚至达到了十分之六,这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打击土地兼并,缓和阶级矛盾!
如果换做往日或者战争频繁时,钱不离绝不敢如此大动干戈,但现在罗斯国与金帐汗国刚刚反目为仇,短时间内不可能联合在一起,扎木合一心一意盯着金帐汗国,与姬周国的关系大为缓和,合众国成了姬周国的跟屁虫,态度非常低调,现在姬周国四面无敌,又暂时没有战事,正是改革的最好机会!
而且现在钱不离的威望在国内已经到了顶点,不怕出现乱子,大土豪们至多拥有些家奴,料想也没有捣乱的胆量,新的税收制度并没有侵害那些大大小小的贵族们的利益,贵族们在豁免之列,所以不用担心贵族们与大土豪联合起来。
钱不离做过详细的统计,以陈州为例,大部分土地都集中在了地主、土豪手中,百姓们拥有的只占一小部分,新的税收制度不但不会造成朝廷财政缩水,反而大见收益!一个拥有上万亩土地的大土豪将缴纳往年三倍以上的税务,等于那地方凭空多出了两万亩土地,为百姓们免除的那部分税收与此相比,就微不足道了。
针对贵族,钱不离先抛出了美味的诱饵!贵族子弟按受教育的机会要比平民百姓们多得多,他们的见识也远超平民,这不是偏见,而是不争的事实!钱不离认为,这是一批很大的人材储备,必须要利用起来,而贵族后裔为了保持本宗的优越地位,往往对分支的人材采取打压的手段,生怕他们会超过自己,夹脊关守将沈继栋之所以与沈涛反目成仇,就是因为少年时吃了沈氏本宗的不少侮辱和虐待,钱不离给了所有贵族子弟优先入仕权,并宣布了降爵的法令,一个爵位的继承者如果一生都碌碌无为,没有为国家立下任何功劳,那么他的继承者的爵位将降低一个档次,封地自然也相应削减。
如此下来,没出息的贵族经过几代,就会被削减成平民,再也没有了醉生梦死的特权!
哪怕是贵为公爵,也要服从新的法令!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无所作为的寄生虫必须要清除!钱不离要打破贵族们的铁饭碗。
新的政令在姬周国掀起了不小的风潮,没有敢站出来反对的,暗中串联的必然会有,但支持钱不离的人占了绝大多数,尤其是那些靠着几亩薄田养家糊口的百姓,心中已把钱不离当成了自己的青天。
如果把社会比喻成一座金字塔,上层是稳固的,下层的百姓们也是稳固的,这种情况下,纵使闹出了乱子也是没多大伤害的小地震,何况钱不离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了。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 脱险
陈州附近的平顶山附近,有一片肥沃的平原,姬周国最大的马场就建造在这里,周围数百里的包括平顶山,原本都是沈氏家族的产业,在姬周国人口基数快速增长、土地兼并严重、耕地明显不足的情况下,沈涛依然坚持不把这片平原改建成耕地,反而花了重金从草原上请来一些非常有经验的放牧人帮他养马,已经从侧面证明了沈涛的野心,可是沈涛贵为帝国公爵,不管他在自己的封地里搞什么勾当,只要没有对姬周国的王室构成直接威胁,谁也拿他没办法。
但是由于其地位或者性格的因素,沈氏家族主事者的做法有失偏颇了,他们喜欢的是名马、骏马,有时甚至不惜千金一掷,这样经过数代人的努力,虽然钱花了不少,但沈氏马场中的马匹依然不过数千。
姬若发暗中组建骑兵,看上了沈氏马场里的骏马,曾亲自找沈涛商谈过,可是沈涛却婉言拒绝了姬若发。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随着沈涛被杀、沈氏族人被分化,这个马场就成了无主的产业,后来被尉迟风云控制住了。
在与扎木合做交易之前,钱不离下令在各地兴建马场,但这种事情有一个前提,就是绝对不能毁坏已有的耕田,选一个合适的地址成了难题,而沈氏的马场正好可以解决这个燃眉之急。
现在马场中养了四万匹骏马,这已经是沈氏马场的极限了,再多就容易对马场的环境造成破坏,钱不离知道还有一种学问叫生态学。
一匹银白色的骏马从远方急驰而来,其后跟着一大群人催马直追,银白色骏马上的骑士看样子跑得性起,可是后面那一大群人却显得神色慌张,双方一驰一追,距离越来越远了。
一口气跑到了平顶山下,钱不离才勒住了银白色的战马,舒畅的吐了口气,等了片刻,后面那一大群人才追到,纷纷跳下战马,涌了上来。
“大将军,您没事吧?”马场的场主走在了最前面,他的名字叫胡天明。是顾坚的亲信,虽然见识过一些大场面,但钱不离身系一国之安危,要是在他的马场出了点事,纵使别人能饶过他,顾坚也绝不会手下容情,看到钱不离纵马狂奔,他的心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又不敢让钱不离看出他有什么不高兴的神色,还得陪出笑脸,可怎么看都象是苦笑。
“你以为本将军是弱不经风的书生么?”钱不离笑道。
“那是、那是,大将军英明神武、天下……”
“免了!”钱不离一听‘英明神武’这几个字就会想起某位闻名的神龙教主,没办法,他那一代多多少少都受过武侠书的影响:“这马叫什么名字?确是神驹啊!”
“回禀大将军,此马名翻羽,乃是场中几匹良驹之一,只是……只是性子有些暴躁,大将军,您快……要把卑职吓死了!”胡天明陪笑道。
“场中还有什么好马?”
“大将军稍等片刻,末将的人就会把那些好马带过来了。”胡天明一边说一边回头张望着,刚才在追钱不离的过程中,和他手下赶回来的牧马人走了个擦肩而过,他知道身为将领者大都喜欢好马,所以已经派人去通知手下的牧马人追上来了。
马场的人把钱不离当成了易碎的瓷器,程达、阎庆国等亲卫的神色却很平淡,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战争本就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钱不离又总是剑走偏锋,比纵马狂奔危险无数倍的事情钱不离都做过不少,这种事没必要大惊小怪,而且世界上哪里有一个怕骑
马的将军?!就连武技不佳的李宵云现在也精通骑术了,这不能算本事,而是一种必备的能力,象有眼睛才可以看、长耳朵才可以听一样,骑不了马还当什么将军?!
时间不长,马场的放牧人牵着十几匹骏马走了过来,不知道那些骏马的‘实力’到底怎么样,从外相上看,倒是一匹比一匹漂亮,黑的黑得浑身发亮,白的白得纯净无比,红的象正在燃烧的炭火,让人越看越喜欢。很显然,牧马人对这些骏马照顾得也是非常周到,再厉害的神驹也不会给自己梳理鬃毛,可这些骏马浑身上下连一根杂毛都找不到,蹄子上也没有泥污等物,看样子牧马人都下了大功夫。
钱不离跳下战马,走了过去,四下看了看,走到了一匹褐红色的骏马旁,其实这匹马的毛色并不好看,被其余的骏马比了下去,吸引钱不离的,是马背上有一副镶嵌着金边的马鞍,马镣等物也很齐全,其余的骏马身上却什么都没有。
那骏马有些警觉的退了两步,钱不离笑了笑,伸手抓住僵绳,用力一拉,翻身跳上了骏马。
胡天明大惊失色,狂叫道:“不可……”
他喊晚了,那匹褐红色的骏马如疯了一般窜出老远,笔直的向着前方奔去。
程达从胡天明的失色中感觉到了什么,迅速跳下战马,急跨两步,跳上了那匹银白色骏马的马背,大喝一声:“你们都留下!”说完,程达双腿一夹,那银白色战马如闪电一般急驰而出,追向了钱不离。
在程达跳下战马的时候,阎庆国已经催动战马了,听到程达的命令,阎庆国急忙勒住战马,并阻止了马场众人的追赶,两个人在一起共事很长时间了,阎庆国绝对相信程达,虽然程达的命令有些奇怪,但阉庆国不认为程达会有什么不轨之心,钱不离在程达面前是从来不设防的,如果程达有异心,钱不离早就出事了。
阎庆国低头沉吟了片刻,又瞄了胡天明一眼,随后做了一个隐暗的手势,亲卫们缓缓散开,把胡天明等人围了起来,陪着钱不离的日子久了,加上钱不离对阎庆国的期望很高,亲力相授,现在阎庆国已经有了很强的见微知著的能力,其余的骏马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一匹马上装备着马鞍,这样毫无防备的钱不离很自然的就会被吸引过去,结果钱不离刚一上马就出了事,阎庆国觉得其中可能有些阴谋!
钱不离双腿紧紧夹在马腹上,双手套着僵绳不放,身体也贴在了马背上,尽量降低自己的重心,以免被胯下的骏马甩出去,钱不离的骑术虽然不错,但与惊马较量还是第一次,一点经验都没有,他能做出的都是本能的反应。
那褐红色的骏马速度是越跑越慢,但它的动作却越来越激烈,马身如绞龙一般疯狂的扭动着,忽而向左跳,忽而又来了个急停,钱不离有数次被甩飞了起来,但最后还是险而又险的落回在马背上。
翻羽的速度本来就极快,在那褐红色的骏马千方百计要把钱不离甩下来时,程达已经迅速追上了钱不离,这时候可顾不上请示什么了,程达低喝一声、舒展猿臂,一把就抓住了钱不离的束身,象生擒敌军的将领一般,硬生生把钱不离拽了过来,放在翻羽的马鞍上。
不管是战场上的惊变还是生活中的意外,钱不离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愤怒、恐惧、惊慌等等负面情绪都无法改变灾难的本质,平静以对反而更有可能战胜灾难!钱不离已经看到程达了,在束身一紧时就明白了程达的意图,随后松开僵绳、踢开马镣,配合程达、让他把自己‘擒’过去,随后用后背顶着程达做依靠,顺利的跨坐在马鞍上,并从程达手中接过了僵绳,顺利的完成了虎口脱险。
程达虎目圆睁,又发出了一声大喝,随后探身扑出,跃到了那匹褐红色骏马的马背上。
程达往日里虽然沉默寡言,但他不是没脾气,而是不喜欢发脾气,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惹得他愤怒了,等闲人根本无法承受他的怒火!能做钱不离的亲卫队长,程达的武技非常高深,马术也不在话下,阎庆国深受钱不离的赏识,现在也依然是程达的副手,就因为阎庆国的武技虽然远超常人,但和程达比,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眼见钱不离差点被那匹‘肇事马’所伤,程达是真的愤怒了,他跳上战马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脚后跟处的倒马刺重重的踢在了马的腹部,随后双手拉紧了僵绳。
马头竟然被高高的拉了起来,僵绳崩得笔直,上面露出了很多平常时看不到的纹路.还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那匹褐红色的战马极力挣扎着,不过它失去了先机,马头已经象骆驼一样向上仰起,它无法发力,可马腹处又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痛楚,那是程达在用倒马刺不停的踢它的腹部,在剧痛的刺激下,它却只能用一种‘绅士’般的姿态奔跑拧动,样子看起来很滑稽,而钱不离催着马跟在后侧,看到这一幕,心中倒是有一番解气的感觉,回想起来刚才的场景,他还真有些后怕。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 处置
以程达的身手,驯服一匹难以驾驭的惊马并不算难事,片刻之后,那匹褐红色的战马终于变得老实了,肚腹之间也被刺得鲜血淋漓,程达每一次甩蹬,都会让那匹褐红色的战马疼得直打哆嗦,可再也不敢发飙了。
当钱不离与程达回到平顶山下时,胡天明和他的下属们已经被钱不离的亲卫包围了,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面对这样的情势,人人都知道,他们己经成了嫌疑犯了。
见到钱不离回来,胡天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口中悲呼道:“大将军……”
“起来吧。”钱不离的神色依然很平淡:“不过,你好像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如果这真是一起意外事件,钱不离倒不会去怪罪任何人,他还没有欺凌下属、因小事就大发雷霆的习惯。
“启禀大将军,此马名铜爵,本是沈涛的坐骑,自从沈涛死后,此马就被收到了马场中,据说此马非常忠诚,深得沈涛的喜爱,连换鞍、涮洗之事都是沈涛亲力亲为,等闲人靠近不了此马,卑职得到此马之后,倒是派人专门照料过它,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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