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年又好气又好笑,要是自己母亲真生了病,他再这么不懂事,自己非要被他气死不可,也不知道雍国公府是怎么娇宠的,弄出来这么一个奇葩。
“怎么去啊,我娘都病成这样了!”丹年嗔道,一副生气的样子。
大约也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白二公子讪讪的站到一边,也不好意思立刻就走,人家家里人都病的晕倒了,自己还转身就走,太不厚道了。
“那要不用我们家的马车,就停在外面。“”,白二公子弱弱的说道。
“那你刚才怎么不早说,我家丫头都去叫了!”丹年没好气的说道。
“,“我不是一时间慌乱没想到吗!”白二公子辩解道。
“算了,那是国公府的马车,传出去被人知道了不好。”丹年摆摆手说道,拿着帕子小心的给慧娘擦着额头的汗珠。
白二公子热脸贴了冷屁股,颇有些不高兴,嘟囔道:“你管别人说什么作甚!那些个俗人,不理会就是了“”,
门口等着白二公子的小厮不耐烦了,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半天,就看到公子无聊的一会看天,一会看看一躺一蹲的母女,纳闷不已。
还好不多时,小雪就气喘嘘嘘的叫来了辆马车,在小雪和丹年连背带搀下,终于将慧娘弄上了马车。
丹年嘱咐小雪看着家,便要马车车夫带她们去最近的医馆。见白二公子还愣愣的站在自家门口,便站在马车上冲白二公子大声道:“二公子,您还有什么事吗?”
白二公子看丹年忙前忙后了半天,心思早不耐烦了,此刻见人家要去医馆,自然没有奉陪的道理。在这个世家小贵公子眼里,他在乎的人才是重要的,丹年是他在乎的人自然是重要的,可慧娘则是不相丰的人,是死是活跟他没半点关系,病倒了不但不会去关心,还会觉得耽误了自己和丹年的行程。
等马车走到半路上,丹年掀开帘子瞅不见有国公府的马车跟来,才松了口气,拉着慧娘的手说道:“娘,起来吧,那小子没跟过来。”
慧娘才如释负重的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看着丹年质问道:“你如何认得那般不像话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还与你拉拉扯扯,还要跟你去看什么诗词集,哪家的公子这么没规矩!”
丹年虽然觉得有些委屈,可母亲说的句句在理,小声说道:“是雍国公家的二少爷。”
慧娘大吃一惊,那雍国冻府是何等的气派和风光,说是大昭第一权贵之家也不为过,居然二公子是这样一人,实在让人惊讶口
未等慧娘开口,丹年接着轻声说道:“女儿曾在宫宴上做过词,他见后很喜欢。白二公子不过是被家里人宠坏了,不懂规矩,对女儿没什么坏心,只是他大哥的心思有些不正,想从女儿这里拉了父亲和哥哥过去。”
慧娘惊的一身冷汗,连连说道:“咱们可不能参合到这些人争权夺利中去,又无根基的,省的被人当枪使,当替罪羊!”
丹年笑着抱着慧娘的胳膊说道:“是啊,我们老老实实待家里,等爹爹哥哥回来再说。我没想到他会找到家里来,看样子是他哥授意的。以后,是男客我们就不见了。还是娘聪明,这一晕,晕的可是真合时宜啊!”
慧娘勉强笑了笑,这朝廷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当年都说太子是真龙转身,太子妃一家何等风光,到最后,“真龙”被砍死在宫里了,“真龙”的老婆也吊死在家里了,“真龙”老婆一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眼下雍国公一家风光无比,怎么知道不是另外一个“太子妃”一家呢!
丹年自然不知道母亲还能想到这么远的地方去,见母亲并无大碍,此时怕回家再撞见熟人,不方便解释,便跟马车夫说去碧线阁。
车夫起初很不乐意,明明是两个不相干的方向,嘟囔了几句,丹年闷声扔出去十个线串好的铜板,斥道:“还不快走!”要不是自己不方便驾车,还用得着受这窝囊气。
临近中午时分,碧线阁没什么客人,碧瑶费力的捏着毛笔记着帐,她跟着丹年认了不少字,算个粗略的账目什么的,都没问题。
碧瑶没想到丹年和慧娘会这个时候过来,慧娘也没打算告诉碧瑶异因,只说是在家呆着腻歪了,出去转转。
碧瑶虽然心里有疑感,这大中午的不吃饭出来转悠什么啊?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连忙要去买菜做饭,碧线阁屋后垒了个锅灶,碧瑶中午便不用回家吃饭了。
丹年连忙拉住了碧瑶,从贴身荷包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笑道:“去旁边饭馆,叫上几个菜,做好后让小二给我们端过来,你一个大老板还能让你下厨不成?”
碧瑶感激的笑了笑,最近确实很忙,她和三位绣娘吃饭都是买些大饼混乱垫了肚子了事,锅灶都好多天没开火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石头回来
丹年趁这个机会看了看那些在飞针走线的绣娘,尤其是那个从宫里出来的张绣娘,根本不用眯着眼睛,把针线凑到眼前来穿针,手一捻线,线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穿到针孔里去了,丹年不由得啧啧惊叹,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老绣娘,专业程度都是普通人没法比的。
张绣娘看丹年看着她做针线,不由得愣了下,丹年见她有些不自在,便笑道:“我看你针线做的真是好,寻常两三个人都比不过你。”
张绣娘不自在的抿嘴笑笑,并不回答。
丹年见她有些怕自己,也不过再跟她说话,宫里头呆过的人,首先要记住的就是谨言慎行,她不过是已经成了习惯。
很快午饭送了过来,都是丹年和慧娘爱吃的菜色,碧瑶将饭桌摆到了后院,丹年又让碧瑶捡几样拨了些到空盘子里,算是给店铺里绣娘那一桌的加菜,那两个绣娘跟张绣娘脾气差不多,之前虽然知道幕后老板另有其人,却没想到是这么小的小姑娘,见到丹年时也只是微微吃了一惊,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吃过饭丹年想回去,这时馥芳阁的小伙计过来了,说是冯掌柜回来了,他先去家里报信,结果家里只有个小丫头,就来碧线阁给碧瑶报信来了。
丹年自然高兴的很,没有比家人平安归来更重要的了。不多时,小石头便过来这边了,看到丹年和慧娘也在,笑道:“原想着还要再回家一趟,现在看不用了。”
丹年打趣他道:“如今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了?回来不先去盼归居反而先来媳妇这里了?”
小石头高大的个子却是满脸通红,手忙脚乱的解释道:“这不是,这不是碧线阁离的近些吗!”
碧瑶也低着头红着脸站一边,搓着手不吭声。慧娘见丹年玩笑千点过了,轻点了下丹年的额头,骂道:“还没出阁的姑娘家,乱嚷嚷些啥,也不怕人笑话!”心下却寻思着早日把这两个孩子的婚季办了,如今没个名分整日里见面约会,传出来什么闲话就不好了。
慧娘整日在家没事,如今总算是有了让她棒心的事情了,先是找了老姐妹梅妖通了气,梅姨一辈子听她的话,自然凭慧娘做主口又找了小石头的父母冯掌柜和吴妹子,定下了婚期,就是三月初六,恰好在沈丹荷出门后。
沈丹荷出嫁那天,丹年和慧娘提前让小石头送去了贺礼,婚礼当天两人也没有露面,只说是家里男人不在,女人也不好随意出门,理由足够冠冕堂皇了。
沈大夫人气的摔了送过来的一百两银子的贺仪,每道:“分明就是不给我们家丹荷面子,哪有做婶婶、堂妹的,躲在家里不来的道理!”
沈丹荷一边闭着眼睛由着梳头娘子给自己梳头上妆,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娘,让她们来做什么,不过是爹庶出的兄弟,我们好心把他们当亲威拉扯一把,他们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们不提携了。”
沈大夫人消了消气,闺女的大喜日子,自己发脾气被人知道了,少不得对自己女儿指指点点,可又不甘心,国宴上的事情自己早就知道了,二房的女儿再想嫁人那可是难了,自己儿子比不过二房的,女儿可是比二房的大大的好,想人前炫耀一番,让二房的李慧娘难看一场,哪知人家居然不来,如今又要泡汤了。
“那也是他们缺了礼数,叔叔不在,做婶婶的、做妹妹的,不该来吗?”沈大夫人压低了声音,依然不高兴的说道。
“娘想让丹年来做什么,好让哪家夫人相中了娶回家做媳妇吗?”沈丹荷依日一哥不在意的样子,突然睁眼怒斥身后的梳头媳妇道:“干什么吃的?扯到头皮了!”
吓得梳头媳妇连忙跪在地上连声道歉,沈丹荷厌恶的挥了挥手,那梳头媳如才敢站起来继续梳头,下手无比的温柔。
沈大夫人见女儿发了脾气,一时间也不敢去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女儿自从和国公府的亲事定下后,就好像换了个人,脾气也大了,做事也比以前更有底气了,也更像那些高贵的主母了,只是女儿却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见沈大夫人不吭声,沈丹荷意识到自己方才脾气有些大了,这几日忙昏了头,加上一提起沈丹年自己就诸事不顺,心里火气难免压制不住,没想到却是吓到了自家娘亲。
想到自家娘亲,沈丹荷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走娘亲的后路,让家里的小妾一个个那么嚣张,还生下了两个庶子,成天在眼前碍眼。
正好梳头媳妇上完了妆,梳好了头,便垂首退了出去,一时间只剩下沈丹荷和沈大夫人。沈丹持叹口气说道:“娘,我走了之后,你对那两个,多上心一些吧。”
“哪两个?”沈大夫人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那两个弟弟。”沈丹荷道。
沈大夫人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娘,哥哥是什么样你也清楚。”沈丹荷劝道,“日后沈家若是靠了他,会成什么样子!沈锋是个有才的,到底是爹的儿子,也要叫你声母亲,若是搞好了关系,必不会亏待了你。我日后在国公府,也有了娘家做助力。哥哥那样,我就是想帮他”也帮不起。”
沈大夫人抹着泪,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也想过。”
沈丹荷心里头一股子心酸无处说,国公府并不是只说了她一家亲,还同时给白振繁找了两个贵妾,一个是五品章知的嫡女,一个是三品侍郎的庶女,只等一年后过门。
两个女子都是国公夫人千挑万选的,家身清白,往上四代都是书香世家,从小被精心教养的,她比她们多了一年的时间去争宠,她还是她们的主母,这是她的优势,但倘若她没个强力的娘家兄弟,日后她这个国公夫人,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那沈钰是个有出息的,只可惜沈钰只疼沈井年,之前算计沈丹年那点事他们都知道,不定哪天就想起来报仇捅自己一刀子,不把自己当敌人看就是好的了,哪里还会帮自己。
就在沈丹荷母女两个各自心怀鬼胎胡思乱想之时,门被推并了,一堆媳妇婆子进来说着吉祥话,沈丹河和沈大夫人重新换上了笑脸,在众人的恭维声中,沈丹荷盖上了大红盖头,在众人的拥簇下走到了门口,沈钟一身华服的站在门口,背起了沈丹荷放入了轿子里,从此之后,沈丹荷不再是沈家女,而是白家妇了。
当然,婚礼的具体细节丹年是不知道的,她也懒得知道。
沈丹荷回门过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三月初六,丹年家里就喜气洋洋的办了婚事。
新房就用丹年之前租的那套房子,因为房子租金少,丹年索性一次性租了三年,现在退也不好意思找人退,一直空在那里,稍微打扫下,正好做了小石头和碧瑶两人的新房。
两家人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婚礼的事情也不需要锦年操心,冯掌柜和吴婶婶全都一手包办了,虽然时间上有些仓促,可慧娘坚持要两人早些成婚,就怕有流言出现,丹年心中暗自好笑,倘若那日没去碧线阁,慧娘肯定不知道小石头经常去见碧瑶。京城的人哪里有那么闲的去嚼两个店铺老板的舌头,又不是沈家庄。
好在小户人家娶亲也没那么多讲究,碧线阁三个绣娘一起动手,喜服很快就准备好了,到时候一家人和三家店铺的伙计们,吃吃饭热闹热闹就成了,饭店地点就选了盼归居,现成的地点,中午歇业一会也就是了。
丹年明面上给了两百两银子的添妆钱,又私下给了碧瑶一百两银子的私房,个嘱她不可跟小石头说,女人就算是嫁了人,更得多给自己留个心眼,日后手头里没点积蓄,做事也没底气。
碧瑶感激不已,寻常人家打发闺女,也没听说过给三百两银子的嫁妆的。丹年平日里十足的小财迷,但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生怕自己嫁过去受委屈了。
小石头虽然长的虎背熊腰的,但大红喜服一穿,整个人就显得喜庆起来。激动的满脸通红的新郎官来接碧瑶的时候,丹年堵在了门口,笑着要了个大红包,才让小石头进屋去接新娘子。
碧瑶嫁了之后,丹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来这个世上那么久,唯一能说上话的也就是碧瑶和清清了,碧瑶都嫁人了,清清也有了定亲的对象,只剩下自己呆在家里面,父兄还在边境,母亲还要靠自己照顾,前途还是一片未知。
说是两人成亲,跟之前也没多大分别,小石头和碧瑶两人依日忙着各自的铺子,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能在一起,有时候小石头不放心铺子里的香料,还要在铺子里过夜。
碧瑶并不以为意,这种有正式的生意做,有足够的银子生活,周围的人看自己也是尊敬有加的日子,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仲春节打架事件
碧瑶成亲过后没两天,就到了仲春节,这几天丹年一直没什么事做,家务事小雪都抢着干了,做饭有慧娘,丹年不过是练练字,做个米虫罢了。
碧瑶趁着下午没事,到将军府找了丹年要丹年跟他们一起去逛灯市。丹年头一次知道仲春节还有灯市一说,经过碧瑶解释,丹年才知道这仲春节有点类似于现代的情人节,不管是成了亲的还是未成亲的,都可以正大光明的出来约会看灯市。
丹年在家里闷了很久,早就想出去走走,便稍微收拾了下,换了身漂亮的衣服。丹年起初是想拉着母亲一块出去散散心,但慧娘笑着推辞了,“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爱玩爱闹的日子,我一个老太婆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啊!”
丹年撤娇打滚了半天都没什么效果,看样子慧娘是不打算出去了,只得自己收拾下,往荷包里装了些散碎银子和铜板,等着小石头和碧瑶来叫她。
等到晚上华灯初放的时候,碧瑶和小石头关了各自的店铺一起回到了将军府。丹年早就准备好了在将军府的门口等着,三人便有说有笑的去了街上。
整个京城有东西南北四条大街,灯市一直从西大街绵延到东大街,两各街道上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少都是拖家带口的来看花灯的。
丹年没走几步,便被街口小摊上的一个老虎形状的花灯给吸引住了,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头是由纱布糊成的,里面点着蜡烛,提远了看仿佛小老虎的眼睛在闪光一般。
小石头见丹年拿着那个老虎花灯爱不释手,心里哭笑不得,这种灯明显是给四五岁的小孩子玩的,便笑道:“前面卖的还很多,不如先去看看,若没有合意的,回头再来买。”
丹年犹豫了下,垫脚看了看前方,全是黑压压的人群,嘟囔道:“万一没有了…”还是掏了几个铜板给买了下来,卖花灯的是个五十上下的老头,眯缝着眼睛接过铜板,笑眯眯的给丹年道了谢。
丹年提着老虎花灯欢欢喜喜的上了路,碧瑶打趣丹年道:“你看人家小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