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韵想了想,决定去看看顾诗云,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朝夕相处。多培养一点感情也免去无聊的孤寂。况且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她觉得顾诗云属于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子,表面看着柔柔弱弱的,心底却刚强不已。“小倩,你起来的早,知道二夫人起来了么?”
“刚才在厨房,听小云说二夫人还在休息,二少爷已经起床办事去了。”小倩老实的回答,多嘴的笑着添了一句:“昨日恐怕是累着了,那么多规矩要办着,晚上还得做在房间里等着二少爷。”
杨韵回想自己成亲的日子,也过了一个多月了,当时自己可没有那么老实,自顾自的就跑出了房门,还抓住了一个人。对了,过了一个月,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听刘季寒的口气他还被关在牢里,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想过去救他,或许早已各自散开。谁叫他说的那些话和做的那些事情都得不到别人的死心塌地呢?
她想了想,决定先去书房找刘季寒,带着小倩便向书房走去。
刘季寒正在将前日夜里跟杨韵商量的事情告之于刘伯,刘伯在这个家待了几十年,尽心尽力了几十年,现在年纪也大了,刘季寒要他休息,他心里也高兴。而且将这事交给杨韵来办理他也比较放心。毕竟杨韵曾经的手段他是认识过得,办事的效果也令人满意,想让她打理这个家他求之不得。
“刘伯,在刘府的不远处,我买了一处院子,那里离杨韵的家人比较近,你一个人也显得孤单,若是无事也可以去他们院子坐坐,消磨一下时光。”刘季寒站在他的面前,真诚的说道。
刘伯感动的点头,嘴角带着深深的笑意:“如今看到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成亲,老夫心里也放心了,相信老爷和夫人泉下有知,一定深感欣慰。”
刘季寒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微微叹息一声:“我想他们会为我感到安心的。”
杨韵走进房间,见到刘季寒攀着刘伯的肩,一副老气的模样,然而神色坚毅,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让她都不由得感到一股怅然。来到他们面前,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请吗?”
刘季寒看到她的到来。放开手,来到她的面前,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杨韵巧笑嫣然,经过爱情的滋润,现在变得越发的美丽动人,一颦一笑都牵扯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光芒。她看向站在旁边的刘伯,调侃着说道:“我今天到这里来可是为了抢刘伯的饭碗,刘伯可不要怪我哦。”
刘伯被她这样的话逗笑,忙着摇头:“老夫年事已高,早已有了退隐之心,奈何大少爷一直不成家,害得老夫一直退隐不得。如今少爷成家,又有了夫人这么年轻能干的女子在他身边,老夫怎么会不放心呢,又怎么会怪你,只会觉得欣慰。老夫盼这一日可有好几年了。”
他的话似乎怨念深重,让杨韵不由的笑出声,就连旁边的刘季寒也哭笑不得。他成亲这件事一直都是刘伯担心的地方,当初每次回来就会受到他的念叨。虽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为了刘家好,可人都会有反逆之心,总想顺着自己的心意,就伪了他的好意。
“刘伯现在放心就好,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再听你的念叨了。”
“那以后就听我的念叨吧。”杨韵笑着接话。
全部的人都轰然而笑,不久,几人开始讨论交接的事宜。小倩准备好茶水,让三人坐在一起慢慢商议,直到中午时刻,杨韵终于将刘家上下的事务顺序理清楚。准备下午的时候先将刘府几位重要的管事找来商谈。一来相互了解各自的性情,而来熟悉一下他们做事的步调,免得跟错了拍发。
这些事情就算她做的不是很多,但曾经电视看得多,大部分的东西都能模拟出来。只是想象是一套,做出来又必须得跟着规则走,不然就会乱套。刘季寒现在处理的是其他的事务,大部分就是外界的事情,一些是重大的决策会用飞鸽传书传来让他决定,还有一些就必须亲力亲为。只是冬天的事情相对少了许多,到了开春,杨韵就得准备好朝思暮想的体验了。
冬天的雪花飘着,挂在枯燥的树枝上,冰冷刺骨。但冬天始终会过去,夏天总是会到来,温暖总是会降临。然而,有一种人那叫心死,那种刺痛的心就像裂开一个大洞,让刺骨的风吹进了心里,瑟瑟颤抖。
刘府在云州城非常有名,只要在大街上随便一问就会有人知道他们的住址,就会带着笑容好心的为他们指路。不仅是刘季寒待人不错,更重要的是每到冬季也会响应政府的号召。给那些乞丐之类的贫困人员行善积德。一来二去,名声自然好的没话说,都说刘家大少年纪轻轻就有一颗菩萨心肠。殊不知这些都是杨韵最先开口的,她有时候出去看到一些老抠蹲在墙角,连吃的东西都没有一口,就觉得可怜,便想到现代人最常用的这一招,不仅能救助别人,还能提高刘家的知名度,何乐而不为?
虽然说这样功力了一点,但各自得到好处。皆大欢喜不是?最怕的是那些借着救助的名义搞其他名堂,伪君子的作为最让人不耻。
一个女子走在街上,穿着厚厚的棉袄,头发也因为寒风吹得有些散乱。然而她管不了这么多,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总算来到这里,总算来到她找了许久的云州。脸色泛着苍白,裤脚已经湿透,身上挂着一个包裹,看样子就知道是长途跋涉。街上的行人稀少,许多人都躲在自家的店面里烤着火,要么就是直接关掉房门,等这场大雪一过再进行营业。
她拉住一个中年男人,问了一声,“大哥,你可知道云州刘家在什么地方?就是有名的刘家。”
那个男人穿着厚厚的棉袄,听到她这样问,显然不想多做停留,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十字路口:“那条十字路口向左边,走几百步就能看到。”说完,不待她在继续询问,转身就奔走了。
女子咬了咬牙,坚持着向前方走去,谁也没有她这般的毅力。她正是金陵城江家的蔡玉,穿着破败的衣服,冒着寒风来到云州。与当日在店铺里刁钻的模样大相径庭,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冒着风雪来到云州。她在金陵城等了十来天一直没有江询的消息,找谁也打听不到,院子里的有些女子见势不妙,带着家里的财势遁了。有一些人坚持了下去,然而却没有坚持到多长的时间,最后还是卷起家里的钱财消失不见。
她除了冷笑,一切都视而不见,就连那位江夫人也淡淡的待在屋子里,仿佛她相公的失踪与她毫无关系。只有她一个人,觉得不甘,于是将自己的全部家财拿出来去疏通关系,想要打听关于他的下落。直到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云州刘家的事情,便单身前往。马车走了一半就被雪掩埋,再也前进不了。她凭着心里的那口气,坚持不懈的走了几天,终于来到了云州。
顺着那位男人的话,她转过十字路口,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刘府的大匾额。她高兴的来到门前,使劲敲了敲房门,很快的一个小厮来到门前,看到她的模样,不解的问道:“这位姑娘找谁呢?”
“我,我找刘家的主事,他在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打听!”她除了这样说,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根本就不知道刘家的主事叫什么名字,当时走的太过匆忙,根本忘了这一环节。
“你叫什么名字?我得去通报一声。”小厮说道。
“我叫蔡玉,是从金陵城来的,你们主事肯定不认识我,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他打听,麻烦小哥儿好言几句吧。”她见识过了大家族的人,都显得心高气傲,一般人根本就见不着。她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更加担心找了这么久连一点消息也没有,那自己这样做就显得毫无意义,下的最后赌注也输给了上天。
小厮点点头,转身回去了。她心里一松,忽然就觉得冷了起来,那从四面八方跑来的冷风就像一把刀,时刻在刮着她的血肉,让她忍不住抱住自己,躲在一旁的屋檐下。她想到自己曾经流浪的日子,那个时候每天都过着有一顿没下顿的日子,偶尔还会跑去偷别人家的馒头。最后被人逮着,差点打死。幸好一个老****收留了她,觉得她可怜,给了她吃的,还把她打扮的似模似样。可是好景不长,才享受了一天的温暖,第二天就被当成丫环给卖了。就这样卖来卖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侍奉了多少位主子,也不记得自己那颗心长在什么地方。
直到被江询纳成小妾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又有一个家了,心里正高兴的时候,却发现他也跟以往的自己一样,没有长心。对女人更是如此,可以让别人生死不能,可以折磨的死去活来。她除了冷冷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也将最开始准备好的那份温暖埋葬,做一个阴奉阳违的小女人。
看到全部的女人都消失,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消失,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们是何曾的相似,她就赌上这一次,如果找到他,他肯定会感激自己,会报答自己。如果他还是如往常一般,不知悔改,她把最后的结局都想好了,大不了就是让他再死一次,反正谁也不知道。
她想到这里,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颠沛流离的命运,还是在笑自己想到的这个绝妙法子。像她这样的人,再狠心一点点就可以让一个人死掉,她知道自己与别的女人不同,她已经麻木了,如果连最后一场赌注都不能赢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
房门被打开,小厮探出头看到她,说道:“少爷请你进去,你进来吧。”
蔡玉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拿着包裹走了进去。“谢谢你,谢谢你。”
小厮忙着摇头,总觉得她有股怪怪的感觉。带着她来到书房,里面正坐着刘季寒。
刘季寒看到她的到来,微微愣了愣,表情严肃的盯着她,将小厮遣了下去,淡淡的说道:“原来是你。”
“竟然是你!”蔡玉惊讶的望着他,当初就是在金陵城的裁缝店里看到他,他身边还有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似乎是毁掉了容貌。自己当初就是看到这个男子对那个女子那般的体贴,心里才更加冰冷,也更加想要那份温暖。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刘季寒打量着她,她的模样已经与当日见着的差别甚大,就连那股嚣张的气焰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身上穿得非常简陋,一副穷困潦倒的模样。她不是江询的女人么?难不成她是来找江询的?想到这里,他的笑容越发的玩味起来。
蔡玉在这半个月见惯了别人打量的目光,也将当初养出来的戾气消散,老实的回道:“我家相公失踪一月有余,妾身四处打听,据闻相公的行踪云州城的刘家可能知道,于是妾身便来云州找刘少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我记得江询府里的女人众多,怎么大雪天的就你一个人来此?”刘季寒好笑的望着她。
蔡玉咬牙道:“她们惊闻相公失踪,竟然不知羞耻的离去,简直丢尽了我们江家的脸。待我找到相公,一定会要求相公好好管教。”
“呵,说的可真好听啊。”刘季寒站起身,望着她,“没想到你也是这般贞洁烈妇,为了相公不辞辛苦的来到云州。江询的为人我是了解的,他的那些人为什么离开你我都心知肚明,他是怎么对待那些女子的,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只是,我没想到你跟他还有这么深的情谊,真让我刮目相看。”
蔡玉望着他,他的笑容让她觉得刺眼,她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但不说就更加无从辩驳。她知道自己的想法不会有人懂,也不奢望别人懂,就算懂了又如何,彰显自己的可怜么?她根本就不需要!
“不知刘少可知我家相公的去处?妾身好早日接他回去,免得夫人担心。”她咬牙说道。
刘季寒笑着问道:“你知道江询跟我是什么关系么?”
蔡玉不解的抬眼,忽然想到上次在金陵城将那个女子,也就是陪在刘少身边女子的事情告诉江询之后,他眼里露出的那抹冷笑。他似乎早已认识那个女子,而且还借着自己的名义想要抓她。当时自己只觉得解气,没有深想,现在回想一下,难道他们会有什么恩怨?那自己来这里究竟是对是错?万一这个人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也一并抓去,该怎么办?
“妾身不知。”她咬牙道。
刘季寒看到她脸色变了变,叹息道:“我的夫人当年就是在江家长大的,要不是江询的出现她不会离开江家,要不是江询一逼再逼,她不会担惊受怕。金陵城里,他派人来抓我夫人,想要加以迫害!就在我们成亲之日,江询还打算来破坏我们的婚礼,想要将我夫人劫持离开。这般小人行径,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好好招待他一番?他自认自己是朝廷命官,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难道不知道在云州,还是我说了算么?他不过是一条别人眼里的走狗,给他一点好脸色就以为自己是主人,真是可笑至极。这种人,你又何必为他长途奔波?他究竟有什么地方让你这样做?我实在不明白。”
蔡玉脸色一变,他的话语虽然说得特别轻巧,但她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向她袭来。他竟然承认了是自己做的,他难道不怕上面的人追究吗?“你,想做什么?”
第二卷 风雨急,不为倒 182 试探
182 试探
刘季寒只是望着她。淡淡的笑了笑,他能这样说显然是有很大的把握,说道:“我想做什么你暂时不用知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想做什么?这么远跑来找江询,我不信你真跟他郎情妾意深?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在云州,我想让一个人轻而易举的消失一点也不成问题,况且你现在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蔡玉紧紧的盯着他,心里也开始担心起来,她相信他的话,江询都能让他无声无息的抓住,而且金陵城的大官没有一个找他的麻烦,他究竟有多大的权力能在这里只手遮天?她不敢想象,也联想不到,这种无名的恐惧让她开始退却。
刘季寒看到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随即说道:“我既然跟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要知道你现在究竟是想做什么,如果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还会给你一条活路。毕竟我刘某也不是嗜杀之人,只要你的理由够充分,我是不会乱杀无辜的。”
蔡玉想了想。觉得说出来也没有多大的影响,不就是让别人知道自己那点可怜的小心思,又有什么影响?她能生活到现在,就是懂得如何进退,该进时则进,该退时一定会退,不然怎么会从一个小小的丫环爬到江家受欢迎的妾室?对于别人来说,这个身份很低,但对她来说却不是,这也是一种身为主子的象征。
她看向刘季寒,慢慢的释然,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担忧,淡淡的说道:“我能这样做无非是想要他对我有所改观,我蔡玉能有今天这一步全是赌来的,这次我再赌一次又何妨?如果我能找到他,他总是会能看出我的心意,在那么多女人中,我是对他最好的一个,难道他不知道回报么?”她说到这里,自嘲一笑:“就算他还是老样子,那就别怪我也是心狠的人了,他对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你喜欢他吗?”忽然一个人问道,正是站在门口的杨韵,她正想来问问刘季寒中午要吃点什么,她决定自己亲自下厨。厨房里可比外面还要暖和。
蔡玉转身看向她,见她穿着紫色的锦缎棉袄。颈部用鹅毛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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