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发慌。
突然一个诡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有罪吗?”这声音离得如此之近,好像有人贴在我耳边一样,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说话时嘴里呼出的气体,凉凉的打在我的耳朵和脖子上。这声音完全不同于刚才的庄严或空灵,就像是刚从坟墓中爬出的鬼魂,让人脊梁都忍不住直冒寒气。
有时候虽然我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是一朵奇葩。平常人遇到这情况,难免会惊慌失措吧。可是我在一阵恶寒之后,居然很认真的想,我有罪吗?我记得有一年夏天我捉了很多只蚊子,把它们的腿脚翅膀全都拔了,让它们自生自灭这算不算犯罪呢?应该算吧,这么残忍,肯定是大罪。
我正在想我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的时候,对面的陈大师出事了。陈大师突然站了起来做出想要逃跑的样子,刚没走几步就扑倒在了我们和粉袍人围成的圆圈内,双手抱着头脸上露出和副市长夫人一样的那种痛苦绝望的神色。
而陈大师刚才坐着的那个位置,则被一个粉红色的长袍虚影取代了。原本坐在陈大师一旁的张天师也开始瑟瑟发抖了,可是我却像没事人一样,回头看看我身旁的刘翔也一样什么事也没有。我和刘翔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
张天师除了在发抖以外,倒没有出现其他什么不良现象。陈大师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此时的陈大师已经不住的在地上翻滚,甚至眼睛、鼻孔、嘴巴、耳朵都开始在往外面渗出鲜血。我就算再搞不懂状况,这也能看懂吧!在这么下去陈大师必然是没救了。
我想上去帮忙,可是根本动弹不了。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我能看见这些东西,还会悄然无息的就被它们控制了。按理说我的天眼已经瞎了,不可能看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鬼怪。显然这些从一团白光变成一团粉光的东西并不是人类,可也绝对不是幻觉。
除开这两样那必定是鬼怪吧,难道我的天眼突然间好了?答案绝对是否定的,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些东西拥有人类肉眼可见的身体,介于虚无之间。
可是像眼前这样像神一般存在的东西是闻所未闻啊,特别是那种让人无法反抗的折服感,那种让人一看见就想要顶礼膜拜的气场。难道难道这真的就是审判人类罪恶的神明么?
管它是人还是鬼,再怎么说陈大师也是我们的同伴,虽然平常我看他不是很顺眼,但毕竟现在他就快被折磨死了,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看张天师的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如今保持着清醒的就只有我和刘翔两个人,如果不赶快挣脱束缚,别说救人了,搞不好我们最后全都得死在这儿。最可气的是到死了都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运起法力想要冲破这束缚,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好像我根本就没有法力一般。没办法念两个咒语试试,念咒的时候才发现连嘴都张不开,只能在心里默念。
驱邪化煞的咒语都试过了,全都没有效果。难道这些东西真的有神性,不属于邪煞之流?如今这剩下一个咒语可用了了,那就是百解咒。百解咒顾名思义,就是解除所有法术的咒语。这个咒语不关是道法还是巫术还是诅咒,凡是一切超自然力量都有效果。
只是多有破解法术的咒语想要施用成功的话,解术者必须要具有和施术者同等的力量。这个百解咒也一样,而我并不知道这些虚影的力量适合小女孩分开的,还是他们各自都拥有自己的力量。
如果是属于小女孩的力量我或许还能抱着比她强大的侥幸心理,如果不是就绝对没希望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是小女孩还是这些虚影似乎都要比我强大,所以百解咒其实不是我的首选。但是现在已经无法可施,只能试上一试。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被我解了现在的困境呢?
看着陈大师脸上青筋暴涨,我知道他是快撑不下去了。我也不再迟疑,整理了一下思绪,静下心来念起了百解咒:“昆仑山上一窝草,七十二年不长老,吾师拿来庄天地,诸师邪法撤解了,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吾师行令邪法化为土,敬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师父说过每一个咒语都有它的特殊意义,并不是胡乱编造的。可是很多咒语我都不知道意义所在只能照着念,比如这个百解咒,什么又是草又是土的,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念了一遍咒语没有效果,我知道情况危急,也来不及多想紧接着念第二遍。可是第二遍还没有念完,一声乌鸦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睁开眼一看,一只乌鸦正巧飞过来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乌鸦一路从绯红色虚影的身体中穿过,被乌鸦撞到的那几个绯红色人影开始消散,随即所有的虚影都开始变成绯红色的光点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陈大师和树上绑着的市长夫人脸色都缓和了许多。刘翔一下跳了起来激动地喊我可以动了,那么胖的身体还能跳起来也真是难为他了。张天师噗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就倒了下去,不过听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应该是没有事的。刚才吐血可能是全力抵御自己的心神受到影响,现在突然间松懈下来,所以气血不均衡所致。
看样子我们是逃过这一劫了,可是这只乌鸦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念咒语产生了效果,就算是起了效果也不该出现一只乌鸦呀。可是这乌鸦乖乖的坐在我的肩头,看样子和我很亲似的,而刚才在设法挣脱束缚的也就是我了,这样说来能躲过这一劫确实是我的功劳无疑了。
正在我得意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原来你没事啊,大侄子!早知道我就不用过来救你们了。”
说话间乌鸦飞离我的肩头,停在了这个女人的肩上。来人是一个将近三十的女子,手上提着一个白色的灯笼。在灯光的映照下能清晰的看见她丰满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其实仔细一看她的脸又觉得她好像和我是同龄人,只是那火辣的身材加上富丽堂皇有有些妖娆的打扮,让人不得不把她的年纪往三十左右上面想。
这个女人一出场就靓瞎了我们的钛合金眼,这场面非一个奇葩就可以形容的了得。一个现在妖娆美女,左手提了一个白色的纸灯笼,右肩上停着一只乌鸦,出现在这荒郊野岭,还不知道在叫谁大侄子?为什么今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强烈的冲击我的三观呢?
不过拥有强大内心的我一会儿就从这奇葩场景中抽身出来,去考虑到底谁是她大侄子的问题上去了。陈大师和张天师都一把年纪了,应该没有这么年轻的长辈了吧。剩下的就只有刘翔了,刘翔是苗巫世家有这么个奇葩的亲戚也不足为奇。
我推了推刘翔问道:“哎,这是你亲戚啊?”
可是刘翔却没有回应我,我回头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
第十九章 女师叔
只见刘翔直直的立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呆呆的望着前方,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还流着口水。我也是醉了,只觉得自己瞬间就石化了。就算从来没见过美女也不至于成这样吧。
看刘翔这样子不用说也知道,这女的他是第一次见。张大少的亲戚是绝对不可能,一来他肯定没这么厉害的亲戚,二来这女的一上来就说原来你没事啊,而张大少现在正躺在祭台上,显然这里最有事的就是他了。
莫非是年轻辈分高的那种,我回头看了看张陈两个老头子,心里按奈不住好笑。特别是接下来张天师站了起来,迎着那美女走了过去。我心里立刻想象出,他乖乖的走到女子面前,任由女子摸着他的白发,满意的说:“嗯,大侄子真乖!”那画面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可事实总和想象的不一样,张天师走上前去,行了一个道礼用拗口的半文言说道:“一看就知道姑娘也是修行中人,相比刚才一定是姑娘出手相救的吧。”
那女子不紧不慢的说,“我也并非要救你们,我是冲着我那大侄子来的。你们的生死与我无关,我只是怕他死在了这天罚之中才过来看看的。”
原来真的是这女的救了我们,刚才还自以为是我的功劳,现在瞬间就变成别人的了。不过我那颗作死的心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既然张天师也不认识她,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陈大师了。我饶有兴趣的回过头去,只见陈大师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慌之中,满脸惊魂未定的表情。
“嘿,往哪儿看呢?说你呢!”我正在猜测陈大师发现这个年轻的长辈来救他了会是什么反应,却听见了那女子在叫我。
我回过头一脸茫然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示意你是在叫我吗?女子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并且大声说道:“对啊,大侄子!我就是在叫你呢。”
我一下就愣住了,我有这样一号亲戚吗?我怎么没印象啊,是我小姑还是我小姨?不对,我要有这亲戚我应该见过才对,我一下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大声呵斥对方:“你谁啊,少在这儿占我便宜。到底是哪根葱哪瓣蒜,赶紧报上名来。”
刘翔看我急眼了,收起了他那放着贼光的小眼睛,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拉着我的胳膊说:“我说,兄弟,咱好好说,别动气,说不定真是你亲戚你不知道而已。”
我那个郁闷啊,重色轻友你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就看了人家两眼就换了阵营,这要是真让你上一次怕是叫你用刀砍我你也敢动手吧。
对面的女子快步走到我的跟前,恶狠狠的说:“刘寂,你小子怎么和我说话呢?怎么一点老幼尊卑都没有,你师父怎么教的你啊?”
擦,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没有人叫我名字吧,她怎么上来就知道我叫什么?由于她气势太猛,我站在她面前就感觉有些势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一见我蔫儿了,顿时得意起来,饶有兴致的说:“刘寂,我可是你师叔呢,以后你可得对我放尊重点。无论时代怎么变化,尊师重道的传统也不能丢的懂么?”
还没等我开口,她又接着说:“按我们的关系来说,我要是男的你肯定叫我师叔是没错了,可是我是女的你是不是还这么叫我就不清楚了。要不这样,你干脆叫我师姑吧。叫师姑肯定没错的。”
拜托我还没弄明白你到底是谁呢,凭什么叫你师姑,我弱弱的回了一句:“叫你师姑?叫你师太行么?”
那万恶的女人一转身便用手在我的头上狠狠的磕了一下,厉声训斥道:“刚刚才告诉你要尊师重道,怎么现在就忘了么。”随即有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不过叫师姑虽然没错,但是也蛮难听的,要不便宜你一下,直接叫我小姑得了。”
刘翔见我挨了那女人一下,居然傻傻的笑了起来,那对小眼睛里露出来的那满眼柔情,简直让我想吐。最可气的是连一旁的张天师也在强忍着笑意。原本想看他们笑话的,没想到世事无常,到了最后我才是那个要被看笑话的人。
面对那恶女人的责问和同伴的取笑,我没好气的说:“要尊师重道我也得知道你是谁啊?莫名其妙的从林子里钻出来,提个破灯笼,带着只破鸟,不知道的人只当你是鬼,还想让我叫你小姑呢。”
那只乌鸦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呱呱的叫了起来满是和我叫板的意味。女人用脸挨了挨乌鸦的翅膀,平息了它的不满,笑了笑说:“你这孩子,怎么一点见识也没有。我这只乌鸦可是只通人性的灵鸟,这只灯笼能够破除外面的阵法,有它就不会在树林中迷失方向。至于让你叫我小姑的事,你就不用质疑了。你可知道我们曾经有一位号称学贯天下奇术,集鲁班教法之大成的天才祖师爷?”
说着这个让我叫她小姑的奇怪女子对我眨了眨眼睛。集鲁班法之大成的天才祖师爷?不就是那位曾经为张献忠做过国师,设计过宝藏的那位吗?连这都知道难道这女人真的是我的师叔?
女人见我一脸了然的样子,继续得意地说:“这位祖师爷将他的本领分成法术、机关术和风水,并分别将这三门技艺写在了三本书上。但是他的本领并不止这些,他同时也精通泥、瓦、石、木、铁、漆六工技艺,他将这些技艺传给了一个石匠。而这个石匠就是我的祖先。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甚至看起来还比你年轻,但是论辈分算,我还高你一辈,所以让你叫我小姑绝不冤枉你。如果你不相信的话,等出了这片林子你可以打电话问你师父。”
甚至看起来比你年轻……比你年轻。天呐,这是得多么自恋的人才说得出来的话啊。可气的是她说得这么有理有据,看样子她真是我的师叔无疑了。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输,等出了这片树林,外面有信号了我的打电话落实一下才行。
“那就别废话了,你那灯笼不是能保证我们不迷路吗?你先带我们出去,我出去以后自然会确认这件事情。现在这儿与世隔绝,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别有居心故意骗我的呢。”我这就叫做死鸭子嘴硬,虽然心里已经有八分断定她说的是事实了,可是不到最后时刻还是不能就此屈服。最主要的是我现在找不到台阶下,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叫她小姑多丢人啊。
女人点了点头,指了指祭台那边说:“好,你们先收拾收拾,我带你们出去。还有我叫郁秋,其他人都可以叫我名字。”说到这郁秋想我跟前凑了凑,用手指摁着我的额头说:“但是你可得管好你的嘴巴,现在不叫我小姑也没关系,但是你要是敢乱叫的话,等你师父亲自承认我的身份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得意的回过头去逗她的乌鸦去了。汗,这特么可是*裸的威胁啊。
祭台上的张大少只是手腕上被割了一条口子放过血,其他的地方没有任何损伤。他和市长夫人被放开以后,都能够勉强自己行走,只是浑身瑟瑟发抖而已,还有会时不时的向周围疑神疑鬼的张望。
我和刘翔取了些树木的枝干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将那个死去的女孩尸体抬上。郁秋的意见是直接将这具尸体埋在这儿就行了,其他人除了刘翔傻傻的望着郁秋以外都认为必须将尸体运出去。
首先,这女孩是绑架张副市长家人的凶手;其次,这死了一个人不是什么小事情。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应该将女孩的尸体交给警方处理。另外我还有点小心思,就是想弄明白这个女孩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能让她变得如此疯狂。
有了郁秋的带领走起路来果然快了许多,即使有三个要死不活的人拖后腿,也明显比开始进山的时候快得多,没用多久时间就到了树林外我们最初进林子的地方。
所有的警察都在树林边上等着,郑世斌看见我们出来了赶紧迎了上来,他说要是再等不到我们他们就只能先收队了。等明天白天再带人将这片树林砍掉。
原来他们走到和我们进树林的时候,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四下都没有同伴,最后走着走着就全都走到了最开始出发的地方。有些走得远的也是刚刚没多久才回到这个地方。
郑世斌看见我们找到了副市长的家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