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中的空气就要用尽,他不得不站起来,爬上岸,却听见有人从远处大喊着:“真的是三少爷,三少爷,你怎么样?”
他现在根本就不想看见家里人,如果被他们弄回家里,还要解释很多事情,但是既然人已经来了,那也没办法,他只来得及问北落师门一句:“她上哪去了?”
“功德圆满回天庭了。”
北落师门给出的答案让赵承平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完成了一人份的任务,不知道会给出个什么仙术技能来,希望是有用点的。
正想着,他脑中闪出了这么几个选项:
花仙功德圆满,回归天庭正位,培训班代理可选择以下仙术之一:
神行术:日行四百里。
读心术:可以感知对方内心活动。
幻形术:让特定的人看东西是另一样东西,但是不能借此谋取利益,否则会马上失效。
赵承平反反复复看了几眼,没错,的确只有三个,神行术,在这个有飞机有火车的时代,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读心术,虽然很好用,不过还是先不选了,万一后面自带的读心技能又恢复了呢。
他略一思忖,选定了幻形术,能蒙一会儿是一会儿,能骗一天是一天。
选定之后,眼前的场景又恢复如常,溺水的小痞子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围观群众渐渐散开,家里来的人是门上的小六子,他手里空空如也。
唉,什么都没给带来,那你来干什么,还不如留在家里好好做你的本职工作。
虽然这么想,但是毕竟人家是为自己而来的。
周围人的议论也传入他的耳中:“真是个好人啊。”
“是啊是啊,看不出来,赵家三少爷会为了救这种人,大冬天的跳到水里。”
“你说是不是他平时为富不仁而心虚?是不是他以前欺负过这人?”
“哎,说不定这人以前也阔过,是被赵家明抢暗夺了去呢?”
“对啊。”
“就是。”
“的确有可能。”
终于有人看不过去说了一句话:“什么以前阔过,他家从他爹开始就是个滥赌鬼,还抽上了大烟,早年就把家产败了个精光,这小子刚一落地,邻居看他娘实在可怜,送了点鸡蛋去,都被他爹拿去卖了换赌资,还没出月子,他娘就被活活气死了。”
那人这才“哦”了一声,并没有任何反驳,感情他就是闭着眼睛胡编,那帮跟着好顶赞的人,听了真相之后,连“哦”也没有,早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
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啊,真是到哪里都有。
小六跑过来,说有人往赵家报信,三少爷落水,但是跑到近前来却又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所有围观群众都在说赵家三少爷从刺骨的河水中捞起了一个不小心掉下去的小痞子。
对这些议论,连赵承平都不由产生了怀疑:“我是不是又穿越了,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因为婆婆纳仙子消失了,顺便把他们的记忆也给抹了?”
“那,您回家换身衣服?”看着三少爷这一身**的模样,虽然他是大太太派出来打探消息的,不过,至少在面上也该过得去,随便问候两句也是好的,反正回去递衣服伺候沐浴的事也不是他管。
“不用,”赵承平看了一眼北落师门,“走回家我都要冻死了,我先在朋友家换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小镇罕见的三连跳已经结束,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赵承平将小六打发回家之后,神仙培训班的众人也转身往小院子里走。
那个落水的小痞子刚刚勉强可以爬起来,抽筋的劲儿还没过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衣角的水不断往流下来,头发一络络沾在脸上,寒风吹过,身体剧烈的颤抖。
他咬着牙,正想向前挪,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回头望去,是赵承平。
“你想干什么!”毕竟刚才闹了一场,如果这个时候赵承平想要找他麻烦,他还是有些吃力的,如果只是赵承平一个人倒也没什么,但是他身后站着的那几个人,看起来都很不好惹。
赵承平微笑的看着他:“没什么,只是,你冷吗?”
“关你屁事!”
“别误会,我只是想问问,要是你没有马上可以换的衣服,也可以和我一起来换身干衣服,这大冷天的穿这身精湿带水的衣服,要作出病来的。”
赵承平一脸的真诚,让那小痞子也挑不出理来。
又是一阵风过,将天边一抹阴云吹过来,盖住了原本光芒万丈的太阳,人体感受到的温度瞬间又往下掉了好几度,他又打了一个寒颤。
从水里起来以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被寒风扑了几下,他已经开始觉得脑袋发涨,有些闷闷的不舒服。
刚才听别人称他为三少爷,应该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至于把自己这么个小混混弄到个什么偏僻不见人的地方给下手暗害了吧。
反正回去也是家徒四壁,真正是连件干净的衣衫都没有,说不定这个阔少爷真就是随便给他件旧衣服,能赚一件是一件!
打定主意,便跟在赵承平后面,随着一起进了小巷里的宅子。
白墙青瓦黑漆大门,这户人家看着挺有钱啊。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进去之后,一个细挑身长,柳叶眉大眼睛的漂亮姑娘笑着对他说:“这边走。”
他长这么大,只被漂亮姑娘甩过巴掌,什么时候有姑娘对自己笑过,就算有,那也是冷笑:“呸,不掂掂自己的份量。”
“怎么在这发愣?”谢芸回头发现他并没有跟着自己过来,停下脚步,奇怪的问道。
他这才醒过神:“哎哎哎。”
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谢芸一面引着他往前走,一面说:“这大冷天的,身上全是水还不赶紧换衣服,生了大病可怎么是好。”
在厢房里,谢芸在柜子里找出一套男子的内外衣裤,还翻出了一件棉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些衣裤都是新的,这棉袍是我……我哥哥穿过一次,他现在不在了,也用不上,要是不嫌弃,将就着穿穿,总比冻着强。”
“你……你是仙女吗?”小痞子突然开始怀疑人生了。
居然蒙对了,谢芸抿嘴一笑:“我不叫仙女,叫我谢芸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陈狗蛋……太难听了是不是?”小痞子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名字是如此的羞于启齿,看那些少爷的名字,什么皓祯、书桓,燕然,听起来就很有内涵。
谢芸连忙摇头:“怎么会呢,名字又不是自己起的,是父母起的,嗯,那你有字吗?”
陈狗蛋摇头:“没有。”
“等你换好衣服,让我们这里的老师给你起一个好听的字,以后,别人叫你字,不叫你的名,不就好了。”谢芸将门关上。
当她转过身,却发现赵承平和北落师门已经站在她身后。
谢芸不由惊了一跳:“你们……赵大哥,你这就换好了?动作也太快了吧。”
赵承平望了望厢房紧闭的门,又看了看谢芸,笑道:“一边聊天一边走路,当然是比我的速度要差很多。”
“他在问我,我总是要回答的。”谢芸脸上泛着红晕,微微低着头,手里还玩弄着头发。
赵承平促狭的看着她:“手指心神不定的把玩着什么,说明心里想的事情,跟嘴里说的不一样,在焦虑的编故事。”
“才,才没有!”谢芸跺脚。
赵承平认真的对她说:“人间传说的牛郎与织女的故事,是真的吗?”
谢芸歪着头:“什么牛郎与织女?”
如果她对“牛郎”这两个字都没什么印象,那么说明这个故事肯定不是真的,除非这个男人不叫牛郎。
“这个故事说的是什么?”谢芸又追问。
赵承平说:“就是你从天上跑下来,被一个叫牛郎的男人偷了羽衣,然后他向你求爱,你就嫁给他了,还生了两个孩子。”
“这是什么鬼故事!”谢芸目瞪口呆,“谁会爱上一个偷东西的小偷,还……还生孩子!”
谢芸这个反应还是比较正常的,当初赵承平听到织女故事的时候,也是感到了浓浓的神经病气息。
既然织女本人都是这样的态度,说明这件事果然就是人间那些一事无成的人yy着玩的。
“那,然后呢,接着说啊?”谢芸本人对自己被别人编排的故事特别有兴致,赵承平只能感叹一声,不管哪个时空的女人,八卦的精神都这么高涨。
其实赵承平一直都记不清织女和七仙女故事的区别,只记得一个结局是女方自己想办法拿走了羽衣,毫无留恋的飞回天界。还有一个是王母娘娘对这两口子也不满意,把女方弄回了天上,然后划出了一道银河。
于是,他把这两个版本都讲给了谢芸听。
“嗯……”谢芸想了想,答不出来,仰头望着天空,方才那片阴云又飘了过去,满天阳光晒得晃眼,她又低下头:“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承平说:“你既然下界,那是不是也不能与凡人有感情纠葛?否则会被天条处罚?”
“这个,没听说。”谢芸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北落师门,这里对天界规矩最熟本来是赵承平,但是,现在这个赵承平不是那个赵承平,于是这会儿最懂行的,就只有这里等级最高的北方神将北落师门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我不知道。”北落师门摇摇头,“我不是谪贬下界的,只是没有按时回去。”
以神仙的身份在人间,以谪仙的身份在人间,当然是不一样的。
等等,赵承平看着北落师门:“对啊,那你应该神力还有啊!”
“是的。”北落师门坦荡荡的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用神力帮忙?”赵承平觉得如果以他的能力,肯出手相助,这里很多人的功德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何至于拖到现在?
“如果用神力,就会让上头知道我在这里,他们会催我回去述职,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北落师门十分坦荡。
这么说的话,也是十分有道理,何况北落师门在人间也只是呆了三个多月,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再多晃几个月,也不是不行。
可是,他一个身为北天门最强的武神将,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不想回去?虽然他现在在人间的确比那些法力已经被收回的谪仙好些,但也仅限于关键时刻保命用,用了,上头就要找到他,让他回去上班了。
“人间这么好玩?我怎么没觉得这么有意思?”赵承平觉得天上过的日子和地上过的日子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会懂了。”北落师门笑着摇摇头,此时,陈狗蛋已经将头脸擦干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推开门走出来的那一刻,谢芸的眼睛都快看直了,方才那一身脏兮兮,弯腰驼背,走路都勾着脑袋的人,这会儿脸擦得干干净净,可以看出五官长得颇为周正,与赵承平那种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气质和北落师门常年领兵从征而带出的英武俊朗气质都不一样。
是一种从小男孩即将成长为男人的那个过程,带着一点点的青涩,一点点对这个世界的向往,一点点的自傲,一点点的不可一世,还有一点点的……中二病。
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年龄段男孩子的谢芸来说,很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喜欢这种事情,是无法用科学道理来解释的。
如果硬要解释,那只能说,身为织女的谢芸,在天上只见过装逼的神仙,在地上只见过为一已之私要将她囚禁的男人,遇到个北落师门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本以为一切可以像那些戏文里演的那样发展,结果北落师门不知道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竟然对她的暗示一点都没有回应。
因此,虽然赵承平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但他身为神仙培训班的代理人,谢芸也不敢对他心怀什么幻想,生怕再次被拒绝无脸见人。
谢芸,也并不是走正常途径下界历劫的谪仙,而是趁仙魔大战之时私自跑下来的,因此,也是法术在身,只是不敢用。
她只看过一次仙女在人间与凡人相爱的故事,那个故事叫《宝莲灯》,三圣母与凡人相爱的那个段子,织女本来就跟二郎神不熟,现在一看更觉得天上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都不安好心。
现在她觉得这个青涩稚嫩的男孩子实在太可爱了,她也知道陈狗蛋是因为调戏婆婆纳仙子才会掉进河,但是她觉得,这应该是因为他从小就没人严加管束,如果有人好好引导他,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好人。
当然,她不知道,她现在的这种想法,在后世被称为“圣母”。
陈狗蛋被谢芸直勾勾的盯着,也十分紧张,他将扯扯衣角,又将衣领折一折,再抓了两下头发,一脸困惑问道:“哪里不对吗?”
“没有没有。”谢芸看着他,低下头看着脚尖。
明显感觉出她的不对劲,陈狗蛋讪讪道:“那个,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就先走了。”
谢芸声如蚊蚋:“这么着急就走啊?说好给你起字的呢。”
陈狗蛋“哦”了一声:“那哪位是这里的老师?”
谢芸指指赵承平。
完全状况外的赵承平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跟自己扯上关系的,不过他看见谢芸投来的眼神,于是并没有当场说破,而是点点头。
陈狗蛋看着他,赵承平心想莫不是他还记着自己把他给绊下水的仇,要在这会儿找回场子来吧?
“师父,求师父赐我一个字吧。”
没有一点点的防备,陈狗蛋忽然就在赵承平面前跪下来了。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跪了,那起个字也没什么不行。
一般人成年之后由师父长辈赐字,都是与姓名相关的字,或是与名相反的词,比如介石与中正,比如泽东与润之,再比如偷懒的李白字太白什么的。
这个陈狗蛋……
啊……阿狗蛋……
赵承平默默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屋角认真读书的哪吒,忍了又忍,最后决定给他起了个字,易水。
“这是什么意思?”陈狗蛋,哦不,陈易水开始拥有好学的精神了。
赵承平低垂着眼皮,在纸上大大写下一个“易”字,他指着说:“易者,一为简易的意思,一为变易的意思,也就是希望你以后可以改变现在的生活,进入富强、文明、自由、和谐的新生活。”
他又大大的写下了一个“水”,又解释道:“老子说水有八德,上善若水,能屈能伸,该怂的时候怂,该上的时候上!”
前面那些神叨叨的解释,陈易水真的是有听没懂,最后“该怂的时候怂,该上的时候上”,他特别懂。
所以,他心满意足点头,看着时间不早,赵承平还有别的事要做,不能让他留在这里,谢芸便将他送到门口,陈易水问道:“我,我明天把衣服洗干净了还给你?”
谢芸有些为难,咬着嘴唇:“不用,你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了。”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陈易水整个人都呆住了,刚才明明还那样,怎么说变就变?“为什么!”他忍不住开口问。
谢芸咬咬牙:“我家里可是讲究身份门第的,你不行。既然没有可能,那就不要开始,也省得离开了难受。”
“可是,我喜欢你啊。”陈易水一时冲动,说了出来。
谢芸一怔:“可是,你刚第一次见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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