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情,就是在外面找小姐,同一个小姐第一天和第二天的感觉就相差甚大,一对夫妻用同一种方式交流了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了能不腻歪吗?
阿红先知先觉,这接下来的两天里祁总果然没提钱的事,仿佛这手机是一部转换器,给了个手机之后夏青就转换成他自己的媳妇了,想用就用。祁总没提钱夏青就不好意思提钱。但老是这样也不行呀。夏青心里算了一笔帐,想想免费这几天与这个手机价值也差不多了。于是想,今天是最后一天,今天以后,如果他还约我,我就要委婉地暗示了,比如说我的手机要交费了之类。
《娱乐城》 五(3)
夏青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天分手时,祁总说:“明天是周末,我晚上可能有其它应酬,明晚我们就不见面了,你自己玩吧。”
夏青本来是想好再免费交流一天的,没想到祁总主动提出给他自由,夏青一时还真没想好自己该干什么。于是,给阿红打电话。
俩人聊了几句,聊到祁总主动给她放假的事情,阿红在电话那头笑起来。夏青问她笑什么?阿红说:“你连周末他有其它应酬都不知道呀?”
“我怎么知道他周末会有其它应酬呀?”夏青觉得她说的很奇怪。
阿红在那头笑得更厉害,不仅她笑的厉害,电话那头还传出一个男人的笑声。
夏青有点生气,问:“笑什么呀?旁边是谁呀?”
阿红听出夏青有点不高兴了,才渐渐收拢了笑声,说:“没有其它人,我老公回来了。”
“你老公回来你也不能笑成这样呀。”夏青说。
“告诉你吧,”阿红说,“周末人家是回家跟自己的老婆应酬去了,知道了吧?”
夏青恍然大悟,同时又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
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胖广广对阿红说话的声音:“叫她晚上跟我们一起吃饭啦,阿成也是一个人啦。”
夏青知道阿成就是瘦广广,因为瘦广广给过夏青一张名片,夏青知道他的名字叫王雨成。
“我老公请你晚上跟我们一块吃饭。”阿红说。
夏青想着反正也没事,本来是要去的,但听阿红的口气好象并不很热情,于是说:“算了,你们俩亲亲热热,让我当电灯泡呀?”
“谁让你当电灯泡了?”阿红说,“还有你阿成大哥呢。一块吃饭吧,吃过饭我们一起跳舞去。”
夏青还是没说话,她已经感觉出阿红的口气有了变化,但她还是吃不准到底该去不该去。
“你不去又好事那个小骚货。”阿红说。
这下夏青相信阿红是真心邀请她去了,于是应承。
或许阿红没有瞎说,瘦广广果然对夏青百般殷勤,四个人到一起,自然就分成了两对,既然阿红和胖广广俩是一对,那么瘦广广和夏青必然组成另一对。瘦广广当然很乐意,夏青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四个人疯到下半夜,俩个广广好得分不开了,说干脆到瘦广广住的宾馆去过夜,到宾馆接着玩。夏青有点不习惯他们这个玩法,悄悄把阿红拉到一边,皱着眉摇摇头,阿红说没关系,到时候我们俩一张床,他们俩一张床,井水不犯河水。谁知到宾馆没坐一会儿,胖广广和阿红又说要回去,三个人好象是合谋好的,好说歹说说了一大堆,一定要把夏青留下。说实话,夏青是真不愿意,不是因为她正经,既然已经干上这一行了,还有什么可正经的?夏青不愿意是因为刚才跳舞的时候她就发现这瘦广广身上有一种她受不了的狐臭,夏青不明白“小骚货”怎么能受得了的,反正夏青受不了,给再多的钱她也不愿意,后来要不是看在阿红的面子上,夏青说什么也不愿意留下的。阿红把她叫进洗手间里,说:干我们这一行是没有选择权利的,谁给钱就跟谁干,这叫童叟无欺,你以为天天都能遇到祁总这样的文明人呀?美死你吧。
阿红他们走后,夏青只好实话实说:你身上男人味太重,先洗洗吧。
瘦广广比夏青要求的还自觉,不仅洗得干干净净,而且还专门用了一种香水,洗干净后往身上一抹,忒香,什么味都没有了。只是有一件事夏青受不了,那就是这瘦广广一边做一边发狠似地大声喊叫,尽说一些夏青闻所未闻并且听不懂的话,这让夏青有点害怕,感觉瘦广广是不是心理变态。后来夏青与阿红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夏青还问过阿红,阿红说没关系,记着,一不要染病,而不要怀孕,管他变态不变态,有各种各样怪癖的男人多着呢,你接客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哎,不对呀,”夏青说,“你怎么怀孕了?”
“我是故意怀孕的。”阿红说。
“那为什么?”夏青问。
“你说为什么?”阿红说,“还不是为钱摆。这胖广广比瘦广广有钱,这我早打听好了。我还知道胖广广在广东的老婆生了三个丫头了,还不包括人流掉的,她天生就是一个生丫头的命。我要是能为他生一个儿子,这一辈子也就有指望了,现在依靠胖广广,将来依靠儿子。”
“在家你是不是依靠你爸爸?”夏青问。
“是啊,”阿红说,“你怎么知道?只是我爸爸没钱供我上大学,只好自己出来混。”
夏青信阿红的话,想着这阿红本来是很聪明的,如果家里条件好,真能上大学。但上大学又怎么样?我自己不是上了大学吗?现在比阿红好吗?
夏青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那你这一辈子就总是依靠男人?”
“是啊,我们女人不依靠男人依靠谁?”阿红反问。
“靠自己。”夏青说。
“算了吧,”阿红说,“靠自己你连饭都没的吃。”
阿红还算是给夏青留面子了,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就这样也让夏青沉默了半天。夏青头脑子很乱,她不同意阿红的讲法,但现实状况又让她理屈词穷。
“不过你不一样,”阿红说,“你是大学生,如果不是正好赶上机会不好,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不像我。”
夏青闹不清阿红这是安慰她还是说的真心话。所以没来得及反应,也不知道该怎样应答她。
“你还记得我让你帮忙的事吗?”阿红问。
夏青点点头,说记得。
阿红说:“我这一辈子是没指望了,但我不能让我弟弟也没出息,现在我有钱了,可以供弟弟上大学了。我要供他上大学。他是我们全家的希望。我想求你帮忙,帮他联系个大学,花点钱没关系,只要能上大学就行。他成绩不如我好,估计靠分数不行,听说只要使钱,分数差点也能上,是不是?”
夏青点点头,说是的。夏青记得他们班就有这种插班生,现在插班生自费生就更多了,反正学校也不包分配,大学生出来再也不是国家干部了,现在好象也没有什么国家干部了,公务员是公开招考的,其它职位都是合同制的,所以只要自己愿意花钱,上大学应该不成问题。
夏青说:“估计问题不大,我帮你打听一下,你让他好好用功,否则上大学之后压力还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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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城》 六(1)
夏青在往回走,沿着二七路向汉口方向走。尽管她很饿很累,并且这种累与饿在严冬的寒夜里会得到进一步地放大。夏青几乎就要放弃了。夏青要想放弃很容易,只要扬手拦一辆出租车就行了。事实上也用不着她拦,刚才就已经有几辆的士主动在她面前放慢速度,她只要略微做一个想上车的姿态,出租车立刻就会停下。如果那样,夏青就可以坐上开着暖气的出租车,要不了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她那间出租屋的楼下,然后假装掏钱,再“咦”地一声尖叫,“我的钱包呢?”然后,司机肯定是随她一起车上车下地找,最后夏青如果不想赖帐的话,可以说:你等一下,我回去给你拿。司机如果实在不放心,还可以锁上汽车,随她一道上楼,立在门口,等着夏青将钱取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司机通常是会免去零头的,比如二十五块只收二十块算了。
但夏青没有这么做。她在惩罚自己。既然是惩罚,就要彻底,只有彻底的惩罚才能彻底地决裂。夏青现在是在坚持,坚持到底一定胜利。夏青每走一步都想着自己离汉口更近一步了,所以她很有信心。夏青的信心是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的,她记得一本书上说过,说女人的耐力比男人强,前几天有报道说几个矿工在井下困了九天居然还得救了,我一个女人难道一天都撑不住?关键是信念问题,只要相信自己肯定没问题,就真的没问题。这么想着,夏青反倒希望一路上没有路边店,一路上没有好心人来主动帮她,如果这样,她就可以进一步战胜自己,与自己的过去决裂得更彻底。
这一天祁总打夏青的手机,约她出来吃午饭,夏青觉得有点奇怪,因为祁总从来都是约她吃晚饭的,晚饭之后可以直奔主题,约夏青出来吃中饭还是第一次。夏青心里一阵暗笑,想着这祁总是不是体内荷尔蒙突然膨胀受不了了。但暗笑归暗笑,夏青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人是讲情谊的,即便不讲感情,至少也会讲交情。祁总跟夏青至少是有交情的。如果夏青不讲交情,祁总中午约她出来吃饭她会拒绝的。夏青现在已经适应坐台小姐的生活节奏,一般是下半夜睡觉,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左右起床,吃完早饭兼中饭后,去打麻将,一直打到下午五点种,五点一到,立刻散场,回去接电话或主动对外打电话,在运气非常糟糕的时候,既没有人主动打电话给她,也没约到客人,那么就只好自己到几家比较熟悉一点的歌舞厅去碰碰运气,看有没有坐台的机会。反正她已经习惯这种生活规律,要是不坐台她还真不知道晚上干什么,打麻将都没有角。夏青的麻友都是跟她一样的坐台小姐,都是很敬业的,无论输赢,到了五点肯定收场,决不玩牌废业。
夏青以前是不会打麻将的。在家乡的时候就不用说了,那时候夏青是个爱学习会考试的好孩子,与麻将完全不沾边。上大学这三年虽然社会上麻将风盛行,并且这种麻风也吹进了校园,部分教师和高年级的男生中也偶有风行,但影响有限,还没有对夏青这样的女生产生直接的效力。直到与阿红们为伍后,夏青才学会打麻将,并且现在是一发不可收拾。
要说这打麻将,夏青也是被阿红领上路的。待产的那段时间,阿红没有任何事情可做,坐台肯定是不行了,胖广广又有自己的生意要做,三天两头往外跑,不可能天天在家陪着她,事实上,那段时间陪同阿红的主要任务其实是落在夏青身上的,有时候胖广广回来,叫上瘦广广,四人正好凑一桌。刚开始夏青不会,他们三人轮番教,麻将本来就不是什么难学的东西,夏青很快就学会了。胖广广不小气,他知道夏青是陪阿红玩,想着心情愉快对阿红肚子里的贝贝身心健康大有好处,于是每次打牌前总是先给夏青两百块钱,这样,夏青每天的打牌收入就不比坐台差。赢了钱归自己,输了,两个广广甚至包括阿红都不会真向夏青收钱的,并且这麻将很怪,欺熟不欺生,不知是他们故意让着夏青还是新手反而手气好,反正夏青是赢得多输得少,时间一长,上瘾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娱乐城》 六(2)
上瘾了就很难戒掉。后来阿红生孩子了,他们这四人组合自然也就散了,但夏青还是想打,于是就另找麻友。尽管这时候已经没有两个广广和阿红关照她,玩起麻将起来总是有输有赢,并且与以前正好倒过来,现在是输多赢少,但夏青已经难以自拔,乐此不疲。夏青也打算把麻将戒了,她发现打麻将弊多利少,甚至是有弊无利。打麻将不仅费时费钱伤和气,而且能让人学坏。夏青发现打麻将最容易暴露一个人身上的缺点和恶习。其实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有缺点与恶习,但平常这些缺点和恶习都被人们仔细包装起来,旁人发现不了,也不会对旁人产生危害,但一打起麻将来,这些缺点和恶习就充分暴露出来了。缺点和恶习暴露出来不仅会对环境造成危害,而且还能伤害周围的人,并且人都是相互影响的,俗话说跟好学好跟坏学坏,长期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好人也会变坏的。夏青自己就感到自己开始学坏了。
打麻将首先教人说假话。不一定是语言上的,有时候明明想要这张牌,却故意打上下张来骗其它三个人,把你要的牌“钓”出来。讲假话还表现在最后的算帐上,赢的人总是往少的说,输的人总是往大的说,每次最后输赢总是对不上帐,就像眼下许多公司的财务报表上资产与负债不对称,肯定是做了假帐。打麻将总是宽于待己严于待人,与白求恩精神正好相反,别人吃和了,总是说“这么早就吃和了”,而自己吃和总有一万条理由,比如说“没有了,摸到现在都没摸到,刚才都没吃你的了”等等。如果遇上会偷牌的,喜欢欠帐的,能赢不能输的,脾气暴躁的,废话连篇的,故意赖帐的,那就更糟糕了。总之,打麻将的宗旨是损人利己,在这种宗旨下能有好结果吗?所以,夏青现在是真想戒掉麻将。祁总约夏青中午吃饭,客观上也是帮着夏青戒麻将了,如果祁总天天中午请夏青吃午饭,没准夏青就真能戒掉麻将。
祁总这么急吼吼地找夏青,当然不是为了帮夏青戒麻将的,甚至也不是自己体内荷尔蒙突然膨胀来找夏青发泄的,祁总找夏青其实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相求。
祁总虽自称是知识分子,并且果然还戴了副眼镜,但到底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的谁也不知道。夏青记着阿红的话,不该问的坚决不问。然而,是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过这些年商场的摔打,祁总已经完全克服了知识分子身上的迂腐和穷酸,如此,他就成儒商了。
祁总见到夏青后,先不说话,而是将一千块钱放到桌子上,再用手推到夏青的面前,然后才说:“夏青,我有件事要求你。”
夏青没见过这正式的请求场面,心里不免害怕起来,想着你不会要我一个弱小女子去杀人贩毒抢银行吧?于是并没有立即伸手去接那一千块钱,而是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说:“别这么客气,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
“你肯定能办到。”祁总说。
“到底什么事?”夏青问。
“其实也简单,”祁总说,“最近公司里接到一单大业务,这是一个长期业务,关系到我们公司的长期发展,南方的老板下午就到,我们了解到这个老板有个嗜好,好色,所以想请你帮帮忙,帮着接待一下。”
“就这事?”夏青问。
“就这事。”祁总说。
“就这事你还费这么大劲找我?外面的小姐多的是,给三百就行了。”夏青说。。 最好的txt下载网
《娱乐城》 六(3)
“那不行,”祁总说,“要是在外面随便找一个小姐,他自己不会吗?”
“那怎么说?”夏青问。
“所以要请你了,”祁总说,“你一定要装成是我们公司的职员,并且是公司技术部的技术人员,不是公关部的公关小姐。”
“这有区别吗?”夏青不解。
“区别大了,”祁总说,“你不是男人,三言两语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反正只要你肯帮忙了,这一千块钱就是你的了,如果事情最后办成了,也就是说这合同最后要是签下来了,我再给你加一千。说话算数。”
夏青现在似乎已经有点明白了。物以稀为贵,难怪旧社会有的嫖客专门喜欢嫖尼姑,并且嫖尼姑的费用远远大于嫖一般的*,尽管尼姑不见得比*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