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华尔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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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华尔街-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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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坐在那儿,钢管舞女郎搔首弄姿,妩媚地*着我。我血液倒流,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面前暴露的女郎,心脏狂跳不已,身体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这让我羞愧难当。
  山姆回来了,坐在我旁边,他递给我两粒白色药丸和一杯白水,让我吃下去。我问他那是什么,他说是解酒的,还能治头痛。我确实有点头痛,便就着白水吞下药丸。谁晓得,只瞬间的工夫,我就眼冒金星,眼眶里溢满泪水,仿佛眼前有一盏闪亮的灯塔,引领我走向神奇的殿堂。奇妙的音乐不绝于耳,众多绝色少女围绕着我翩翩飞舞,我无法控制地亢奋起来,与她们缠绵,觉得自己飘飞起来,国王般至高无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坐在计程车上,却不见山姆。我糊里糊涂地回了家,一头倒在床上睡死过去。我痴睡了一天一夜,可把紫苓吓坏了。她想叫我起来吃点东西,却怎么也唤不醒我,便叫房东阿婆来看。房东阿婆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摸摸我的额头,翻翻我的眼皮,最后下了结论:“雨航最近太辛苦,睡眠严重不足,让伊困,困足了伊就醒了,记得要补补哦。”
  昏睡了一整天,礼拜六晚上我醒了,满屋子鸡汤的香味,我闻得出来,汤里肯定有火腿。紫苓见我醒来,黏到我身上,亲昵地不停地啄我的脸,之后又好像想起什么,一下推开我,假装生气地捶了我几下:“叫你睡,叫你睡,你要吓死我呀!昨晚几点回来的?也不来个电话,要么就不肯睡觉,要么一睡就是一天!”我做出投降的动作,紫苓憋不住乐出声来。我拍拍她的头,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我不敢看紫苓的眼睛,昨晚的情景在我脑中闪现,心中感到羞愧。我想起山姆给的药丸,断定那玩意儿一定不是解酒药那么简单。 。。

吸毒的天才(2)
“当心着凉,先穿衣服。”紫苓边说边帮我披上衣服。
  我没说谢谢就直接问紫苓:“有人给我打电话吗?”
  “没有啊,怎么啦?”
  “没什么……饿了,想吃饭。”
  紫苓听后笑了,说:“你再不吃就成仙了,睡了一天总算知道肚子饿了,先喝碗汤,我马上炒菜去。”
  紫苓越体贴,我的愧疚感便越强烈。昨晚的事太荒唐了,似梦非梦的。我越想越烦,便到卫生间去冲凉。沐浴露涂了一遍又一遍,开足热水往身上冲,就怕洗不干净。可能我洗得时间太长,紫苓过来惊叫:“啊呀,这么大的水汽,空着肚子当心晕倒,你没事吧?”我朝外面喊:“没事,你先吃吧!”我真想打电话给山姆追问真相,问他那两粒药丸是怎么回事,可是又怕在家里打电话紫苓会起疑心。
  吃了饭,我把微软培训班发的两大本书拿出来看,可是哪里看得进去,眼前晃动的都是昨晚病态的兴奋。我发誓以后跟山姆只保持工作关系,不再私下交往,也决心不让紫苓知道这件事——那种地方我是不会去的了,就当什么都不曾发生好了。
  礼拜一我特意早早来到公司,向山姆兴师问罪。山姆果然早就到了,他盯着面前的一堆纸,坐那儿啃手指甲。我见了他,气不打一处来,大喝一声:“山姆,你够大胆的,居然对我做小动作!”山姆吃了一惊,见我怒气冲冲,大笑起来,然后四下一张望,见没有几个人,轻声问我:“感觉怎么样,棒吧?下次再带你去……”我一挥手打断了他:“见鬼去吧你!我不会再跟你去任何地方了。说,那两颗药丸是什么?我总有权利知道吧?”他轻描淡写地说:“哦,不就是两颗冰毒丸嘛……”
  这个回答仿佛五雷轰顶——我吸毒了?我居然吸毒了!我先前的愤怒被震惊取代,怔怔地盯着山姆说不出话。山姆被我的样子吓着了,拼命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雨航,我是为你好啊,想给你减压。哥们儿,你怎么不领情呢?好了,好了,绝不会有下一次。不过你得承认,的确很爽吧?跟我说实话,第一次是不是特别爽……”别看他二十多岁了,性情基本上还是个孩子,朝他发火无济于事。
  我被他陷害了,他还跟我开玩笑。可是我能拿他怎样?去彼得那告发他?起诉他?我瞪着他,警告他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警告你,不准再玩花样!多少钱?我还给你,我不想欠你的!”山姆迟疑了一下,说:“不多,五百,包括服务小姐。”我身上没这么多现金,只能说中午还给他。这下我更清楚他还不了债的原因了。但有一点我和山姆都清楚,洛克的每个员工进公司前都要做血液测试,检测是否吸毒。在这儿上班,吸毒无疑是自毁前程,一旦被发现,必然被解雇。
  那天一整天我都提心吊胆,就怕毒瘾发作被发现。说实话,我对毒品一点也不了解,也从来不想去了解,只知道那东西会上瘾。那时候,网络还没有热起来,也没有谷歌这样的搜索引擎,我只能盼着赶快下班,好去图书馆查查相关的资料。
  临下班,山姆扔过来一叠纸,是蒙特卡罗模型的设计草案。这让我又吃了一惊,任务只不过刚刚布置下来一个礼拜,而且我们还用五天时间去参加了微软速成班,山姆居然这么快就把草案设计出来了,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天才的工作效率。看着他递过来的草案,我暗想,拼命的时候到了。不过拼命之前,我必须解除心头的疑惑——我到底有没有染上毒瘾?我准备去查一查冰毒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体内究竟有多少毒素,如果染上了什么时候会发作,发作起来是什么表现?怎么医治?

吸毒的天才(3)
我在图书馆找到了我要的答案。
  冰毒,学名甲基苯丙胺,易溶于水。无论鼻吸,烟吸,口服还是注射,都能迅速被身体吸收,一旦到达血管就会直达中枢神经,触发10至20倍于正常水平的大脑神经传送体,主要是多巴胺,也含有血液中的复合胺和去甲肾上腺素。
  吸食冰毒会使人产生视听幻觉,那种神奇的感觉给人以至高无上的信心。过量使用会产生强烈的偏执的妄想,甚至诱发精神分裂。小剂量地服用冰毒,能够使人保持10到20小时的亢奋状态,药性过后,人立刻精疲力竭,变得焦虑烦躁,往往会痴睡一整天。
  这些书面解释跟我的体验基本吻合,有一句话对安抚我的情绪至关重要:“偶尔或少量使用冰毒,可能对人体没有太大影响,长期使用将摧毁大脑……”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继而又替山姆担心起来,他那个天才脑袋如果被冰毒毁了就太可惜了。因为严重者会诱发“苯丙胺性精神病”,也被称为“自杀驱动器”。书上说有些病患者总感觉自己被追杀,不得已而跳楼,或者选择其他的自杀方式;有的人老觉得身上有虫子爬,便拿针去挑,最后皮肤都被挑烂了,还是不停地挑……山姆老是咬手指甲,会不会是精神病发作的前兆呢?
  我回家吃过饭,拿出山姆设计的模型草案仔细研究。应该说设计的思路和我差不多,他选用利率、油价、黄金、长期债券等二十个因素,也即意味着必须用新的电脑语言生成二十个随机数据,组成20乘20的矩阵,再利用蒙特卡罗模型进行验算。看着山姆的杰作,想到他吸毒的事实,真的为这个年轻人惋惜。
  丢掉了毒瘾上身的思想包袱,我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章鱼”项目上。为尽早出结果,我每天早上七点到公司,晚上九点才回家,几乎每晚都梦见编程序。山姆和我一样卖力,到了第六天晚上,数据的验算结果终于出来了,我兴奋地大叫:“山姆!山姆!”
  因为连续的加班,这小子有点体力透支,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休息,对我的叫喊无动于衷。我起身蹦到他跟前,说:“快起来看啊,出来了,出来了!”山姆一骨碌爬起来,双眼盯着电脑上的曲线图,嚼口香糖的嘴巴停住了,冲我傻笑。我们击掌庆祝,又兴奋地把彼得叫了过来。
  彼得凑到我的电脑前,检阅我们的成果。这个“章鱼”的雏形只要通过安德鲁的质量测试,詹姆斯和吉米的金融分析,再连接一个数据库,便可以形成一个风险分析控制平台,成为一只触爪强大的“章鱼”,能够精确地测出衍生产品部送来的金融产品的风险度,并把风险控制在它的触爪范围内。彼得似乎比我们更兴奋,他也傻傻地笑着,一个劲儿地说:“好极了,好极了……”我第一次见彼得如此忘情,看来他对“章鱼”真的寄予厚望,这使我的成就感陡然膨胀,总算没辜负彼得的信任,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彼得又要奖励我和山姆了!我们天天早出晚归,他看在眼里。我和山姆的这个第一步最难也最重要,其实彼得并没期望这么快出结果,这是意外的惊喜。我们第一步走快了,项目的整体进度便立刻加快。彼得又要带我们去喝酒,我真想说我要回家睡觉,山姆和我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彼得没有留意我们,跑去办公室拿了外套挥手叫我们走。还好,这次是吃日本料理,喝清酒。
  我还是为山姆忧心忡忡,真怕他有意外。他是个天才,更是个难得的好搭档,我们朝着一个目标努力,他拼命,我也如此。平心而论,我很喜欢他,希望他平安无事。
  接下来的一周,我和山姆逐渐增加了选样因素,从20增加到60,再到80。选样因素越多,模拟出来的效果就越接近现实。到了第二个版本,我们把选样因素增加到了100。而同时我发现山姆越来越频繁地啃指甲,他敲击键盘的手指上就快见不到指甲了。我虽然很担心,却无能为力,只能暗暗为他祈祷。在美国就是这样,十八岁开始就是成年人了,就算是亲爹亲娘也无法干涉孩子的私生活。
  就在我们完成100乘100矩阵验算的时候,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山姆因过量使用冰毒被送进了医院,生命垂危。山姆一连几天没来公司,当彼得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觉得这小子可能要彻底废了。
  我希望彼得能臭骂山姆一顿,再难听的话都好,那样说不定山姆还能回公司。可是彼得这次出奇地安静。彼得曾放下身段去人力资源部找苏贝尔,请他手下留情。结果正像他所预料的,遭到了断然拒绝,这反而让苏贝尔报了一箭之仇:“对不起,这一次跟王雨航的事情不同,说破天都没用。公司不会聘用吸毒者,更何况是个吸毒成瘾的人。”
  我和彼得去医院看山姆,他已经脱离危险,仍然吊着点滴。彼得张开双臂,给了山姆父亲般的拥抱,很久很久,他的眼眶里似乎噙着泪,又尽量不让它流下来。他轻声叮嘱山姆好好养病,告诉他只要人没事就好。山姆默默点头,只说了句“对不起”便哽咽了。彼得问山姆以后有什么打算,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山姆眼里含着泪,用嘶哑的声音回答说:“我父亲要接我去加州,他为我联络了全国最好的戒毒所。我想康复以后把我的故事写成书……”
  彼得为损失一员主将而心情沉重,可在回公司的路上,他掩饰得很好,跟我说着“章鱼”的进展,假装轻松。我却深知,在这紧要关头,这一员大将抵得上千军万马。
  我清楚我与山姆的合作到此结束了,心里有一丝怅然若失的凄凉。
  

他来自哈佛(1)
彼得开始为我物色新搭档,在我为“章鱼”孤军奋战期间,洛克又接连发生了三起类似菲雅的事件,都是大客户,而且罪魁祸首都是衍生产品。三家公司相继把洛克告上法庭,官司一桩接一桩,彼得忙得团团转,会议一个接一个,火药味儿弥漫在洛克的每一个角落。
  我看彼得焦头烂额,也不忍烦他,一个人接着进行100乘100矩阵及以后的验算。当我验算到200乘200矩阵时,把能考虑的因素几乎全考虑到了。这时出现了一个参数问题,我尝试很多遍都无法解决,我近乎绝望了。一天下午,我在小隔间陷入苦苦的思索,安德鲁跑来说:“雨航,你去帮我看看,我的电脑好像有问题。”我脑袋里都是参数的问题,下意识地起身跟安德鲁来到他的电脑前。原来他有几个试算表的功能不明白,我便坐下来,耐心地演示给他看。
  “王雨航,你在这儿干什么?!”彼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朝我大喊。
  “我在教安德鲁……”我转过头,向彼得解释。
  没等我说完,他便大声呵斥:“安德鲁有问题应该找我,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是不是嫌事情太少了?好啊,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你交出200乘200的矩阵验算,否则就给我滚蛋!”之后,他又转向安德鲁说:“安德鲁,你过来。”彼得看我和安德鲁都愣在那儿,他打起响指,嘴里嚷道:“快!快!快!”
  我简直莫名其妙,难道不需要团队精神吗?我帮助安得鲁有什么错?我满腹委屈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脑袋里一团糟。大概五分钟之后,安德鲁回来了,我问安德鲁情况怎么样?他扮了个鬼脸,指指彼得的办公室说:“他近来不爽,我们少惹他。”我心想我够体谅他的了,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他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唉!
  晚上到家,我一头倒在床上,鞋都懒得脱,依然满脑子参数,心想:“梦啊,梦,帮帮我,告诉我谜底吧!”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紫苓过来拍我,我一个激灵惊醒,朝她大吼:“干什么呀!好不容易睡着,你烦不烦?”紫苓怔了一下,继而又笑着说:“对不起,我以为你闭目养神呢!看你脸上急出好几粒痘痘,我做了薄荷绿豆糯米汤,吃一碗再睡好不好?”紫苓放暑假了,她每天变着花样做消夜等我回家来吃。可我哪有心情吃,翻了个身不理她。紫苓帮我脱了鞋子,给我盖上毛巾被,蹑手蹑脚地走出去了。
  我心里有点惭愧,其实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早出晚归,家里什么事都推给紫苓,她读书也很忙,可是还要想方设法让我吃好、休息好……唉,以后慢慢补偿她吧。我这样想着,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我还是一大早到公司,发现我的座位上坐了个陌生人,那人四十岁上下,大脸上蓄满了大胡子,黑森林似的密密麻麻,与浓密的黑发连成一片,使过于白皙的肤色显得有些病态,一双黑眼睛倒是炯炯有神。我走上前,礼貌地说:“您好!”他站起来说:“你好!你是王雨航吗?”我点头,他又自我介绍说:“我是亚当?布罗迪,你的新搭档。”这让我吃惊不小。据我观察,亚当一准是犹太人,黑眼睛、黑头发,病态惨白的肤色。纽约证交所附近多的是他这样的人。
  亚当穿着休闲服,还皱皱巴巴的,这与公司的规定背道而驰。洛克规定,只有礼拜五员工才可以着休闲装上班,但必须是“Business Casual”,潜台词是必须整洁,不许邋邋遢遢。可能我没有掩饰住我的吃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亚当却很随和地说:“咱们来看看‘章鱼’吧!”

他来自哈佛(2)
中午我与亚当闲聊,他先给我出了道题:“如果你有一辆劳斯莱斯,你要出去度假一周,为防车子被盗,出去之前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都没想就说:“把车交给保险公司喽。”
  亚当笑说:“Got you! 你再想想。”
  见我愣在那儿,他说:“如果换了我,就去银行贷款五千美元。”
  我越发糊涂了,心想车子和贷款有什么关系?亚当接着说:“我去贷款的时候,银行业务员一定会问我拿什么做抵押,我就拿劳斯莱斯做抵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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