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乘风录-一金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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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乘风录-一金寻者-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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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为他们挡下致命一击的,竟然是天书大会上屡屡被魔头们欺负的天竺和尚。身中五箭的天竺和尚疼得浑身上下不住痉挛,两只手哆哆嗦嗦地横在空中。他颤巍巍地收回手臂,合十在胸,颤声道:“阿弥陀佛,苦,苦,苦海无涯,回,回,回……”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口气接不上来,身子一软,朝后仰天就倒。
    “大师——”郑东霆和祖悲秋双双抢上前去,一左一右扶住天竺和尚摇摇欲坠的身躯,将他打横放在地上。
    “大师,晚辈何德何能,得您舍身相救。”郑东霆扶住天竺和尚的后脑,激动得嗓音沙哑,双眼通红。
    “呜——师兄,大师的伤势还能治吗?”祖悲秋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
    “两位施主不必介怀!”天竺和尚强忍着身上一阵阵疼痛,勉强开口道,“贫僧此行来中原,能够认识两位,乃是缘分。这一次挺身而出,一是还两位慷慨赠经的恩德,二是想向两位展示天竺瑜伽术的精髓,只,只要习得此功,便是如此箭伤,也,也,也无……大……碍。”话音未落,这天竺和尚身子一挺,对着郑祖二人狂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昏死过去。
    “大师,大师!”郑祖二人用力摇了摇天竺和尚的身子,却许久不见动静,郑东霆抬起溅满鲜血的脸,愤怒地朝看台上望去。此时被祖悲秋撞飞的八位魔使已经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重新聚集在督红花的身边,排成一个半圈,封住了五人的去路。高处的六郎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抬手连搭五支黑羽箭于铁背弓上,悠然自得地拉满了弓弦。
    “嗒嗒嗒嗒嗒”,仍然是连珠炮般的巨响,五道黑光穿云破雾,迎面飞来。第一支箭弹指间已经飞到距离郑东霆一丈之地,却被一道金光横档在空中。只听到“当”的一声大响,震得人双耳疼痛。当金光凝聚,人们才终于看清,原来是精赤着上身的金和尚打横飞来,一头撞在第一支箭上,将这支黑羽箭撞成了黑粉,四散飞场。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第三支箭尾随而至,眼看就要射到金和尚的胸膛。突然间一声剑鸣响起,两道幽暗晦涩的剑光从天而降,将这两支箭远远挑飞。紧接着,半空中落下一道瀑布般的刀光,第四、第五支箭瞬间四段,被一脚踩在地上。
    在金和尚一左一右,姬放歌、宋无期分擎刀剑,昂然而立。这三位高手排成一排,横在郑东霆等人的面前,向着魔教十使怒目而视。
    督红花抬眼望去,看到越来越多的魔头头顶的水汽渐渐凝成一条笔直的直线,说明很多魔头都和这三个高手一样恢复了十成的功力。她大声喝道:“魔教教众何在,将一干人等从速斩杀,以绝后患!”
    听到她震耳欲聋的呼喝,升魔台上数千魔教黑衣教徒齐声呐喊,刀枪齐举朝着场中的众人冲杀过来。
  “六郎!”督红花回过头来,对身边的魔使六郎厉声喝令。
    “是!”六郎一拍箭囊,又是五支黑羽箭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落到他的掌中。突然间,在他眼前,一条浓黑的身影从竞技场南面高高跃起,令他感到震撼的杀气瞬间袭遍全身。六郎当机立断,神弓一变方位,面对高空,弯弓搭箭,严阵以待。果不其然,随着这黑影升入高空,一阵气势磅礴的破风声迎面扑来。数十枚穿金破玉的剑鱼锥披风挟电,呼啸而来。六郎开弓放箭,弓弦抖动不停,十几支黑羽箭在空中连成一线,将这数十枚剑鱼锥半空拦截,锥箭俱断,落入尘埃。
    锥风刚停,又是一片破风声响起,上百枚毒蒺藜闪电般扑来。他冷笑一声,双臂一振,塞上成名的连珠箭诀一瞬间被激发了出来。呼啸声中,他弹指间射出数十支黑羽箭,将空中的毒蒺藜统统撞中。令他震惊的是,这些毒蒺藜顿时锋刃张开,迎风怒放,随着毒刃的张开,无数毒针从中迸射而出,化为一片浓密的针雨,对准他射来。
    六郎怒喝一声,抖手射光身边六个箭曩的黑羽箭,撞飞了九成毒针,接着转动铁背弓,一招“如封似闭”挡在身前。那些毒针仿佛长了眼睛,统统钉在他的弓背上。险死还生的六郎还没来得及松出憋了良久的一口气,在他的耳边又响起了绝望的破风声。
    他放眼望去,一片黑压压的夜花钉仿佛闻到血腥味的毒蚊群扑面而来。龙凤中文/他目眦尽裂,发出临死的惨呼 ,但是刚一张嘴,舌头上已经钉满了暗器。不仅是舌头,他的脸、四肢、胸膛、连每根手指都钉上了密密麻麻的暗器。这塞上成名的箭术名家就在这一波又一波暗器的浪潮中,颓然倒下。
    空中的黑影射死了六郎之后,大声吼道:“要命的就趴下!”目睹了他射杀六郎的威势,场中没有人敢不信这句话,只见刚才还要冲上看台血战的魔头们齐刷刷平趴在地,胆战心惊地抬头观望着。
    那黑色人影以左脚为轴,陀螺一般闪电般打着盘旋,瞬间便模糊了人影,化为一只“嗡嗡”旋转的黑色圆球。此人一边转,还一边喊着号子“嗒嗒嗒嗒”,仿佛是为了让自己找到发射暗器的节奏。随着他机关弩一般的号子,一排又一排排列成整齐圆环形状的夜花钉以他为中心,涟漪一般朝周围发散出去。每一圈夜花钉飞出,就会有上百个魔教教众惨号着扑倒在地。几圈过后,魔教教众已经伤亡七百余人,锐势尽消。很多胆子小一点儿的教众已经开始尖叫着四处逃窜。
    这黑色人影转到第八圈,突然不转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众人这才看清楚,这个暗器大师就是那个瘦脸窄腮、淡眉小眼、名不经传的唐万里。
    “别……别发呆啊,”唐万里半躺在地上,伸手朝众魔头做了个赶鸭子的手势,气喘吁吁地说道,“去,去,去杀……杀,杀啊!”
    满场被他的暗器神功吓呆的魔头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喊杀着,朝着魔教教众、督红花和残剩的魔教九使杀去。
    在一片混战之中,大郎被姬放歌一刀削飞了头颅。十一郎、十二郎想要联手突围,却被金和尚和宋无期截住,金和尚趁乱捡起了十郎遗下的镔铁齐眉棍,施展大力金刚棍的招式,一招破二敌,将二人同时砸倒在地。宋无期的乱披风剑趁势出手,举手间便割了他们的咽喉。其他魔使在众魔头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中,节节败退,瞬间退上了最高看台,躲到了二郎和督红花的身后。
    数百魔头一阵狂敲猛砸,顿时击溃了本来已经士气不高的魔教教徒,数千教众沦为被屠戮的目标,尸横遍野。唯一幸运的是和祖悲秋对战的教众,他们只是被点了要穴,在竞技场上千奇百怪地站了长长的一排。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看台的战团上响起,负隅顽抗的魔使三郎被姬放歌一刀斩在腰腹之上,顿时化为两截。姬放歌心伤太行兄弟的惨死,下手极为凶狠无情。“督红花,今天让你们魔教都做刀下之鬼。”姬放歌杀红了眼,伸刀一点督红花,厉声喝道。
    “杀了他们!”宋无期也大声怒喝。
    “没错,今天佛爷我一个都不留!”金和尚嘿嘿大笑,说不出的快意。
    “住手!”挡在最前面的二郎突然高声道。
    “你这个魔教狗贼,穷途末路,还有何话说?”唐万里从宋无期、姬放歌、金和尚身边钻出来,戟指骂道。
   “各位请听我一言,虽然各位亲朋友好友在竞技场上多有死伤,但是我圣教教众也死伤无数,便是有天大的仇,也尽抵过。求各位放我昆它残部一条生路,他日我二郎若能苟延残喘,此恩自当永记心头。”二郎朗声道。
    “哼!我等若是不答应,你又能怎样?”姬放歌厉声道。
    “众位若是不从此言,我二郎将誓死突围,他日再寻报仇之机。中原人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虽非君子,但是却也忍得,各位今日图了一时痛快,余生恐怕不得安宁。”二郎冷然道。
    宋无期、姬放歌和金和尚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沉默了下来。刚才这几人都分别和二郎过了几招,自问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他想图突围,谁能拦得住呢?想到这里,三个人同时望向唐万里。唐万里被看得一愣,随即明白了他们的用意,连忙双手一摊:“我暗器用完了。”
    姬放歌,宋无期和金和尚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姬放歌狠狠盯住宛如老僧人定般一言不发的督红花,厉声道:“今日若不取督红花的人头,实难抚慰在下兄弟的在天之灵。魔教教徒、魔使我都可以放过,督红花必须得死!”
    “在下愿意替教主赴死,只求各位遵守誓言,放我昆仑残部一条生路,他日我圣教愿意闭关玉龙顶,永世不出昆仑。若为此誓,天打雷劈,死落地狱,永不超生。”二郎单膝跪倒在地,恳切地大声说道。
    “这……”姬放歌虽然残忍无情,但是最重情义,看到二郎忠义双全,心中不禁一动。
    “笑话,你不过是昆仑魔使,又不是教主,你发的誓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海南掌门宋无期冷冷地说。“魔教教主若不表态,我等拼着此后终生担惊受怕,也要将魔教斩草除根。”
    二郎听到这里,立刻转过身来,跪倒在督红花面前,沉声道:“教主,求你下令,救兄弟们一命。”
    督红花敛目望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你倒是挺能为我做主。发下这誓言,让我一辈子困在玉龙顶赏雪,这真要多谢你了。”
    “我昆仑兄弟本来在世间浑浑噩噩,蒙教主练习上乘武功,横行江湖,叱吒千里,本以为可以今生今世逍遥自在。但是教主突然要好令武林,一统天下。我等身受教主之恩,倾心以赴,不敢离弃。如今大事难成,但是教主仍还有
一身旷世武功、一批忠心教众,就算一世困在玉龙顶赏雪,能够远离尘世苦楚,也算落得清净。求教主怜惜教中兄弟,不要在做那一统武林的不归梦了。”二郎说到这里,双眼一红,不仅哽咽了起来。
    督红花本一位自己已心如铁石,此刻听到二郎的话,却也不禁心中一酸。“当年,那个冤家若是能有二郎的一成良心,我又岂会落到今日的田地。我决不会发出这种没骨气的毒誓。这个昆仑圣教的教主,我当得也够了。从今日起,教主旧有你来做,你愿意发什么誓,就自己去发个痛快,我也没眼看了。”督红花冷笑一声,厉声道。
    “教主!”二郎和其他几位魔使听到这里,大惊失色。
    督红花一脚将跪在面前的二郎踢开,来到姬放歌,宋无期和金和尚的面前,郎声道:“我督红花一条命就在这里,谁想要尽管拿去!”
    “不要,教主。我们都可以死,但是你决不能死!”二郎急得双目通红,嘶声道。
    “各位,听我一言!”就在众人僵持不下之际,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来。发话的正是郑东霆,他在祖悲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来到督红花和二郎的面前,沉声道:“各位,督红花罪孽深重,但却罪不至死……”
    “嗯?”听到他的话,所有魔头莫不勃然失色。
    “难道我说错了,就说刚才死在竞技场上的那几位兄弟,谁身上没有几条人命啊?”郑东霆瞪大了眼睛厉声道。
    “哼!”众魔头虽然表面不服,但是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我们可以将她押解到关中刑堂服刑,以抵偿她今日之罪。”说到这里,他看了二郎一眼,“天山月侠就在此处,她可以保证,督红花在关中受到善待。如此皆大欢喜,岂非两全其美。”
    “这……”听到郑东霆的排解之策,二郎心中暗暗赞同,不由朝督红花望去。
    督红花冷然一笑,微微一点头:“还是牧天候亲传弟子聪明伶俐,在关中总好过在昆仑受苦。中原很多故人,我早就想见一见了。”她悠然自得地来到众魔头的面前,素手一摊,朗声笑道,“那位英雄愿意押解红花去一趟关中。”
    姬放歌、金和尚、唐万里和宋无期同时踏前一步,一把抓向督红花的手腕,齐声道:“我来押!”
    督红花的手突然变拳为掌,在四人的手上迅捷个拍一下,痛得他们参呼一声,连退七八步。只见她身子突然一个高妙的腾跃,蹿起七八丈,从看台最高的座位上一跃而过,朝着看台下,云雾沉沉的葬神谷飞身跳去:“我督红花岂能受制于人!”
    “不要啊!”轻功最好的郑东霆追随着督红花的身影高身高飞起,越过看台,一把手抓住督红花的一条衣袖。
    “师兄!”祖悲秋大吼一声,身子犹如火箭般蹿了起来,两只手稳稳抓住郑东霆的双腿,自己的双条胖腿在看台上一别,身子倒悬在空中。
    郑东霆一抬胳膊,艰难地将督红花的身子拉近到自己的面前,却发现她此刻已经一只玉掌抵在了他的胸口。
    “你若将我抛回去,我就发力将你击毙!”此刻的督红花俏眉倒竖,样子说不出的凄厉。
    “你……不能死,我……我有好多事要问你!”郑东霆双目赤红,焦急地嘶吼道。
    督红花回头看了看葬神谷的万丈深渊,脸上露出平和自诺的神情,冷然道:“我很忙,有话快说。”
    “师父,师父可曾……可曾……”郑东霆终于提心吊胆地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却又最怕知道的问题,“可曾真心爱过你?”
    看着郑东霆患得患失的样子,督红花的脸上露出一丝感叹:“你知道我潜入益州,用左手剑刺入他后心之时,他对我说过什么?”
    “他……他说了什么?”郑东霆胆战心惊地问道。
    “他说,这一招海南偏锋剑使错了。”督红花苦笑一声,“这就是牧天侯,永远不要妄想他会爱上任何人,他爱的只有武功!”说到这里,她一台掌,发出一股柔和的掌力,将郑东霆和祖悲秋的身子推向看台之上,而自己则挣开了郑东霆的拉扯,朝着葬神谷的万丈深渊飞落而去。
    
    
    
    
    
    仰天一笑 去 天 山 

    欢快的鹰啼声在翻滚的葬神谷雾霭之中此起彼伏,众人乘坐着黄鹰穿破层层云浪,无忧无虑地高飞在天地之间。这一次大破昆仑魔教,二郎将魔教之内所有典藏的各派秘籍老老实实还给了各位与会的魔头,所以这一次只要在大战中存活的人,个个都满载而归。郑东霆、祖悲秋、连青颜、洛秋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纠缠,终于为自己乱作一团的感情理出头绪,也是说不出的欢畅。牧忘川千回百转,终于完成了父亲长久以来的遗愿,又认了两个比亲人更亲的师兄,从此日子不再孤单,心里更加高兴。  
    众人就在这一片谈笑声中,高高兴兴来到了盘龙头,从黄鹰背上纷纷跳下来。刚一落地,连青颜就第一个冲到郑东霆身边,小心地搀着他的手臂。祖悲秋牵着洛秋彤的手,兴奋地来到郑东霆身边,尖声说:“师兄,刚才秋彤说了,要我们去天山一趟,看一看天山派,若能够在那里再办一次喜事,就再好不过。”  
    “再办一次喜事?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郑东霆瞪大了眼睛。 
    “师兄,已经很慢了,我熬了十一年,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天。”祖悲秋笑得仿佛一朵花一般。 
    “师姐,你终于想清楚了?”连青颜嬉笑着一把拉住洛秋彤的手。 
    “恩。”洛秋彤轻轻点了点头,忽然转过身对祖悲秋道:“悲秋,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指导郑捕头破解的五曜星魂阵?”  
    “咱们不是说好了到了天山之后再告诉你吗?”祖悲秋一边说一边朝郑东霆眨了眨眼睛。 
郑东霆朝他努了努嘴,暗暗竖起大拇指。 
就在这时,牧忘川领着一脸木然的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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