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梦涵不禁愣住了……她本以为如此凛冽的剑气存在此间,必然是玄门小师叔本尊在列,但他为何……不在?
难道……方才只是他练剑,或是自然留下的气息?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绪,水梦涵踱步上前,黄金瞳孔一开,顿时照亮此间……
就见庙宇中心,赫然有一块蒲团,前方是一幅画,画中乃是一柄无锋钝剑,但水梦涵却隐隐看出其中不凡……
她也大概猜到了那位小师叔想要自己做什么。
于是,她走上蒲团,并不跪,径直站着,对着那幅画,抱拳一礼。
旋即,画中果然出现了一个灵光闪烁的漩涡,水梦涵也不扭捏,立即将此行目的全盘脱出……
比如对抗玄门之主,比如退婚玄门,比如不满玄门少主……
然而,那处一直没有动静。
场间,只有寒风呼啸,越显此地凄凉。
足有半刻钟后,一道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方才响起。
话音中,仿佛带了诸般复杂,似随意似戏谑,又似赞赏似感叹……
“听你所说……那个不成器的‘小子’既非仙流之貌,也非无双天资,凭你的身份与地位,纵然不愿嫁于那‘玄门少主’,要想找个比那人强百倍的男人应也不是难事,那么……究竟为何,你要委屈自身,‘下嫁’于他?”
这话落下,水梦涵微微挑眉,似很不爽外人把她的‘箫郎’说成这个样子她却不知对面之人乃是世间最有资格这么说的存在不过,值此关头,她还是将心头的不爽按了下来,改为轻哼一声道:“本宫倒是要反问前辈一句……所谓门当户对,择人较家之举,是天规?还是戒律?”
“……嗯?”那处的声音微微一顿,就听水梦涵一阵“抢攻”:“此等俗事既非天规,又非铁律,本宫为何要遵守?淤泥尘世贪嗔痴,本宫岂会那般?”
“……呵,有趣。想不到那样一个爹,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女儿……是当年那个女人教出来的?”那处话到一半,突然又多了一抹惋惜,“可惜了……你若不是有那样一个爹,也许,真的可以考虑把你当成儿媳来看”
这话未曾说完,水梦涵便已冷声道:“本宫连那位玄门少主都看不上,今生已是认定箫郎,令郎还是另寻佳偶吧!”
“……”
这声落下,那处好是一阵沉默。
似乎是不知该感到什么心情……
总之,在顿了片刻后,才有声音重新响起,却是转过了话题:“……你当真心意已决,果真无悔?”
水梦涵眸露坚决,重重点头。
“那么,来赌吧。”
“若你赢了,尽可去玄门退婚,必无人可以阻你。”
“而若你输了……依旧可以去玄门退婚,但,必须留下一点东西作为代价……”
闻声,水梦涵眼睛顿时一亮,但她也没有失去理智,而是迅速问道:“前辈想要什么东西?”
那处也不打哑谜,而是开门见山。
“若你输了……留下,‘神剑九式’!”
第六百三十一章 求败
最后四字落下,如重泰山,水梦涵陡然面色一沉,她也是心思灵活之辈,当即便点破道:“前辈是笃定本宫会输?”
这话中,却是带了丝丝火气。
听出她话中的怒意,对面却是毫不在意,只是随意至极道:“不出所料……你身上果然有‘神剑九式’的总纲……是那厮抄给你的?罢了……也无所谓,那厮的剑道是不错,但终究是别人的剑,气息不对,练多了反而不妥……”
“……如此,就要前四式,‘月字诀’。”
“此事说大也大……你,可能做主?”
这话落下,满是随意的口吻只听得水梦涵心头无名怒火不断上涌……但越是这等关头,她反而越发冷静,在长吸一口气后,便是说道:“好!这一架,本宫接下了!请前辈法身降临!”
“……无需那般,你握住那副画,任选赌局随意,手法随意,出千随意,一切随意……”
随意至极的话语落下。
“这便开始吧。”
……
……
水梦涵终究还是太年轻。
她并不知道,当年玄门小师叔与玄门之主明里暗里,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比拼过不知多少次,而玄门之主学究天人,无论是修为,战斗等正比,又或是钓鱼,养花等杂比……小师叔从来没有赢过玄门之主一次。
但是……那要将一种比试除外,它名叫,赌局。
只要上了赌桌,小师叔就没失手过。
用句现代的话说,即,只要是赌博游戏,外挂内挂随便你用,对面是神也虐给你看。
即便是当年无尽博学的玄门之主,倾尽全力都无法在这点上战胜小师叔……水梦涵又岂可能赢过这位玄门赌神?
于是……带着满腔怒气的某人华丽丽地惨败,她不服地再三挑战,换了好几种赌局……牌九,骰子……经过各种“变化”,辅以修炼者之间的手段,比如具象化等等更改规则的事……但是,无一例外,全部败北。
水梦涵只觉面对的是一座根本不可逾越的高峰,哪怕是由她绞尽脑汁现编出来的赌局方式,都会被小师叔一眼看破,然后反过来碾压了她这个“规则创造者”……
一股无力感在水梦涵心底涌了上来。
“已经一百零一局了……还要继续么?”
小师叔自然不可能“以大欺小”地说“一局定胜负”,事实上他给水梦涵的条件是“你想比多少局就比多少局,只要有一局能赢,就算你赢,直到你不想比了,就算输。”
这个条件看上去相当宽厚,摆明了是给水梦涵无限挑战的机会,看似只要一直挑战下去,总有成功的时候……可是在连输一百多局之后,水梦涵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即,要在赌桌上胜过对面这位,至少要锻炼到地老天荒才行……
这般明显的差距,已经只能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了……
“不愧是……玄门小师叔。”
尽管赌博游戏看似小道,但水梦涵深知刚才两人比拼的可绝不是寻常意义上的赌局……而能完全驾驭规则,以客场瞬逆主场的人,又岂可能只是专精于小道?
沉吟了片刻,水梦涵攥紧的拳头终究放开,她长叹一声:“不必再比了,是晚辈输了。”
“哦?只比了一百零一局就认输了……”对面却是传来一声略带疑惑的声音,而后慢慢转为赞赏,“不错……知道进退。”
“……不是进退,只是已经明悟与前辈之间的差距,故当磨砺自身,以期有朝一日,反败为胜,而非于此刻纠缠。”水梦涵“认输”之时,心中固然不甘,但说完之后,还是坦然接受,淡淡地续了一句。
“……有点意思……”闻声,那处话音中的赞赏渐浓,却是续道,“既然如此,就送你一句师兄曾说过的话吧……”
“求败,始可不败。”
闻声,水梦涵霍然一震,目露疑惑:“求败……始可不败?”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既不是清儿也不是老二,更不是魔界那位,或是你爹你师傅,甚至师兄……世间大能强者这么多,行走于世岂可能一生不败?畏惧败北而裹足不前,对未知心生恐惧而有所迟滞,想来就是你如今的境界瓶颈……今夜败一败,或许对你,反而是好事。”
这番话语落下,水梦涵顿时若有所思……尤其是小师叔话语中的前面几个名字,更让他相当在意……
“难道,连那……两位也曾败过?”
不是她不相信对面的话,而实在是那两位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乃是‘临圣魔仙’中的‘圣’与‘魔’,即便在玄门之中也是绝顶存在……却是想不到他们居然也曾经失败过?
真是……难以想象。
“败过。老二在个头还不如你一半高的时候,就偷偷跑出去和魔帝打过,被人家一通胖揍,好容易逃回来;清儿也曾被你师傅教训得不轻,躺在床上卧了几天,没少被人笑话……”
这番随意至极的话语落下,却是将两位当世强者的过往,用一种近乎戏谑的方式说了出来……听得水梦涵先是一愣,而后升起极大兴趣。
就听那处继续道。
“你以为,他们在挑战之前,不曾想过会败?不,他们乃是明知必败,却依旧前去挑战。”
“出道以来未尝一败,听着威风,其实不过可笑虚名,连失败都未曾经过,又岂能登临绝顶。说难听些,强者强久了,如坠美梦不知自省……所以我当年时常向师兄邀战,师兄也曾主动邀我博弈……其中关键,正在此处。”
长话落下,水梦涵陷入了沉吟,许久后,她方才微微抬头,抱拳恭敬道:“晚辈受教!”
说话间,她手中突然出现一道海蓝色的光芒,随着她玉指轻点,那蓝光霍然凝结,一道显是新绘的金黄色玉简落到了此庙前沿的桌案上。
就见玉简上头,赫然印着一个月牙印……
“神剑九式,月字诀……”
那处传来一声悠远声音,似怀念,似感伤,万般复杂后,转为一丝淡然。
闻声,水梦涵也不多问,径直放下玉简后,她就抱拳道:“那么……诸事便拜托前辈了,晚辈告辞。”
那处没了动静。
水梦涵转身,却又在踏出之前,忍不住回头问出了心中难以抑制的疑问:“前辈……您为何,不回玄门?”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而后,才是一道“认真”的话语。
“现今又打不过师兄,回去作甚?”
这话似与之前矛盾,但水梦涵却听出了其中真意,她不由得笑了,径直转身,出门,迎着月华离去,再不拖泥带水,只是留下了一句回荡此间的话语。
“果真不愧是玄门小师叔,该说你厚颜,还是随性?”
等到这话也随夜风消散,一袭紫衣方才出现在场间,他看着那幅“钝剑之画”,若有所思……
“……师兄,这便是你为箫儿选定之人?嗯,是个好孩子,就是倔了些,爱记仇。”
顿了顿,他眸子微敛,右手一划,桌上顿时出现了一排漂浮的字迹……
“她?第三件……异想天开之事?”
(ps:哎呀呀,无法抵挡内心对赌神小师叔的向往,还是把这章写出来了,嗯,算是埋个伏笔吧,第二件异想天开之事想必敏锐的读者已经猜出来了,第三件会更有趣……括弧笑)
第六百三十二章 双媚争风,帝宫开启
红楼。
自从走出此楼后,楚天箫的“磨难”就开始了……在看到杀焰焰抱着楚天箫的胳膊,一脸甜美小女人的幸福模样,小鸟依人得不行……陆媚儿当即就发飙了!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事实证明,即便是两头母老虎,也是绝对不可能融洽相处的……
这些天,两女没少交锋,陆媚儿大骂杀焰焰不知廉耻,勾搭别人家的男人,而杀焰焰却是掩嘴嘲笑,句句夹枪带棒,讽刺陆媚儿魅力不足,还是个未养成的小萝莉,能看不能吃,又岂能怪旁人自己找食……
如果是寻常时候,听到这般露骨的话语,陆媚儿不说掩面而逃,至少也是羞红满脸……但值此之时,眼见自家的“天箫哥哥”有被夺走的危险,她根本顾不上许多了堂堂大周天媚公主,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侍寝”的话语!
“什么能看不能吃!本公主已经十五岁了,可以嫁人了!等着,今晚,今晚就办事!”
当这句充满怒意的话语落下,场间无论谁都升起了一个念头“禽兽啊!天媚公主才刚满十五岁啊!楚败家你这个禽兽!”
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更劲爆的话还在后头……
就在陆媚儿挑衅地说出此言后,杀焰焰居然微微一笑,然后抱紧楚天箫的胳膊,媚意全开地说了一句话……
“咯咯……这种事,焰焰和箫哥哥刚才可是已经做了哦……还做了好几回呢,不然,你以为我们刚才在里面是做什么?”
这话匍落……就顿时让一众天才为之冰冻成霜,心碎成千万片……
他们满脑子都在回荡着这句……
“已经做了……”
“做了好几回……”
“以为刚才在做什么……”
如此露骨的话语出现得如此迅速,根本没有给楚天箫任何解释的机会,他就已经被成片的怨恨眼神盯住了……
“禽兽!无耻禽兽,无耻,无耻啊!!”
尽管明知攻略杀焰焰成功的楚天箫,对人族接下来的流族帝宫之争有大贡献,但值此之时,没有多少天才真心感激楚天箫,他们……只觉心在流血。
不带这么玩的!
这才多久?拿下美人心不说,还连一血都拿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当然,对这话最气的还是陆媚儿,她本就处在发飙的状态,听到这话,直接暴走了……
于是,楚天箫经历了人生第一次……修罗场。
对此,人族一干高层的态度是既然焰焰殿下已经倾向我们这方,那索性就把攻略进行到底吧,万一真能靠征服她而“兵不血刃”取得上古流族的盟助,那简直是血赚的生意……
至于这神圣而伟大的任务交给谁?
那还用说嘛。
于是……
“不能打不能骂更不能赶!两边都要哄好,早点煮成熟饭,理好家事以助族事……败家侯,你努力。”
得知这个指示后,楚天箫暗暗发誓,要知道这是哪个高层说的,自己保证不打死他……
好在……两女虽然明争暗斗,但核心关键还是落在楚天箫身上,所以越到后来,双方的争风吃醋,就越演变成“贡献”的比拼……
杀焰焰绘制流族帝宫的地形图,而陆媚儿则不断搜刮脑子里有用的,或是离奇的“记忆”……
双方明争暗斗,倒是让楚天箫对流族帝宫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脑海中的计划也越来越清晰明确……
就这样过了数日,眼见越来越逼近流族帝宫开启之日,突然有一天,陆媚儿神秘兮兮地拉着楚天箫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然后……以真元传音,将一个惊天“回忆”告诉了他!
听到此话的楚天箫,竟是露出了无比惊愕的表情!
“媚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不是楚天箫不相信她,而是她此刻说的事……实在干系太大!
“千真万确呢天箫哥哥,具体的位置难以记清,但是,一定就在那一块!”
听着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落下,楚天箫却是迅速回过神来,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事不得对任何人说起……”
“嗯!天箫哥哥,人家只告诉了你。”
“是么……呵,做得很好!若是今朝功成,媚儿,你就是整个人族的大功臣!”
“嘻……人家才不稀罕那些呢,只要天箫哥哥宠着人家,离那狐狸精远远的就够了……”
这话还未说完,杀焰焰便托着一袭火红长裙出现在陆媚儿身后,款款走来,却是根本没理会陆媚儿的话语,而是径直对着楚天箫说道。
“箫哥哥,流族帝宫刚刚开启了。”
顿了顿,她面色变得有些怪异。
“只是……有些,变数。”
“难道是提前了?”
闻声,楚天箫看向杀焰焰,疑惑道。
“可不止提前这么简单……”杀焰焰面色略显古怪,“而是……流族帝宫所处的小千世界,发生了规则异变,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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