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女笑着说:“要是真的是姐姐,我就放心了。而且会相助姐姐,去杀那些该杀掉的坏蛋。”
“可惜我不是。再说,我们买卖上的事情,已够我们忙的了,哪有这种闲心去理江湖上的事?要理,也得由我们的聂十八大哥和娉娉姐姐去理,我们理它干什么?三妹、四妹,那你们明天不过江去南温泉看看了?”
“方姐姐,我们不去了!”
“你们不会老呆在家里吧?”
“我和四妹,明天想去缙云山走走。”
廖夫人一时愕然:“什么?你们要去缙云山?现在那里正是多事之地,别人避也避不及,你们还要去招惹麻烦?”
小神女说:“方姐姐,你放心,我们不会去招惹麻烦,更不会累及你们。”
“三妹,你们要去,一定有必去的原因,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要去的。”
“不瞒姐姐说,我们想去寻找一个人。”
“寻找一个人?什么人?不会说你们是去寻找杜鹃吧?”
“姐姐说对了!我们正是去寻找杜鹃。”
“什么?你们真的是去寻找杜鹃?杜鹃在缙云山?”
“杜鹃在不在缙云山,我们不知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去缙云山?”
“方姐姐,你知不知杜鹃所使用的剑法,是哪一门的剑法?”
“哪一门剑法?”
“千幻剑门的剑法。”
廖夫人一听,不由睁大了眼:“什么?是江湖上早已失传了的千幻剑法?”随后又说,“我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去缙云山了,也明白为何近日来,缙云山多了那么多不明来历的人物。看来,他们不是东厂的人,就是锦衣卫的人了。怪不得你们姐夫叫我们不要去缙云山了!”
小神女说:“所以我们不想方姐姐陪我们去,我们自己悄悄去就行了。”
“你们去,能找到杜鹃么?”
“能不能找到,我们不敢说。再说杜鹃为人异常的机警,不是一下就能找到,恐怕他就是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杜鹃。不然,东厂那么多的人前去,早已将杜鹃找到了,也不会轮到我们。”
“既然这样,你们还去缙云山干吗?”
“目前,江湖上没人知道杜鹃的下落,缙云山是现在唯一可能找到杜鹃线索的地方了。以前我们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怎不去走走看看?就算杜鹃不在那里,我们也可以找寻千幻剑派有没有传人留下来,从而发现杜鹃的一些行踪也说不定。”
“你们要去,我也不劝你们了,那你们要加倍小心才是,千万别与东厂的人硬碰硬。”
“方姐姐,你放心好了!”
廖夫人说:“缙云山是四川境内一处佛门胜地,山上的寺庙不知多少,最有名的是缙云寺和温泉寺,山中山势巍峨,谷幽林深,丛林茂盛,溪流瀑布处处,我真不知他们怎么去寻找。你们不如先到温泉寺和缙云寺,问问那里的老僧,说不定他们可以知道千幻剑曾经隐居的地方,有没有千幻剑的传人。”
“多谢姐姐指点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小神女和婉儿打扮成当地的山中女子一样,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悄然地离开了廖府,施展轻功,飞越重庆城。当天色刚刚破晓时,她们已出现在重庆的北郊外了。缙云山离重庆有一百二十里左右,她们只用一个时辰,便来到了温泉寺的山下。这时卯时已过,辰时到来,东方天际,红日破云而出,霎时彩霞满天,山川尽染,嘉陵江从北穿山破岩而来,又蜿蜒往南而去,真是江流有声,断崖千尺,整条江面,浮光跃金,点点渔船,在朝霞里撒网捕鱼,远处风帆片片,如浮云端,顺风急驶。小神女和婉儿无心欣赏这一幅山川日出的美景,她们遥望缙云山起伏的九座山峰,在朝霞、浮云之中,仿似仙境,山势险峻,山高谷深中,隐藏着一寺院,红墙绿瓦,时隐时现。她们心想:在这么一座山高谷深林茂、方圆百里的山中,如何去寻找杜鹃的下落?
她们又打量眼前依山临江的温泉寺,整个温泉寺,仿佛是在崖壑幽深的密林修竹之中,风光绝胜。此时山道仍没有行人,只有她们姐妹两人。婉儿说:“姐姐,我们不如进寺去问问那些光头和尚们,看看他们知不知道千幻剑的隐居之处。”
小神女说:“恐怕这些和尚们也不知道,去问问也好。但我们不能直问千幻剑,以免他们起疑心。”
“姐姐,那我们怎么问好?”
“到时由我来问好了!”
于是两人在朝霞中拾阶而上。
温泉寺与缙云山中的缙云寺同样有名,都是深山中的古刹,都是在南北朝时创建的,由于它们的创建,以后在缙云山各处,先后建了不少的寺院,如绍隆寺、白云寺、复兴寺、转龙寺、石华寺、杉木寺等等,僧人之多,不下数千人,从而成为了四川境内一处佛教胜地。每日信男善女,在山道上来来往往,令这风景绝胜的缙云山,也热闹起来。由于年代的远久,不时遭兵乱战火的毁坏,或者是天灾人祸,有的成为了一片废墟,有的人去寺空,为草木所占据。就是这座温泉寺,也曾一度成为残垣败瓦,明宣德元年才重建起来,离小神女现所处的明熹宗天启年间,也有二百年的历史了。
小神女和婉儿在接近山门时,见两个和尚在山门前打扫,婉儿轻说:“姐姐,这两个和尚,不会像我们在衡山上五岳殿所碰上的贼和尚吧?要不要提防他们打我的荷包?”
小神女笑着说:“你别胡说了!哪有这么多的贼和尚。”她略略向这两个和尚打量了一下,又轻轻说:“丫头,这两个和尚身怀武功,恐怕不是一般的和尚。”
“哦?他们身怀武功?”
“在深山丛林中,身怀武功也没有什么奇怪,你也别大惊小怪了,看来缙云山也是一处藏龙卧虎之地。”
“他们身怀武功,那恐怕知道武林中的一些事了!”
“那也不一定,一般出家人,是不过问尘世间之事的。”
这两个和尚早已看见小神女、婉儿朝他们走来了,他们互视一下,都露出讶然之色,奇怪怎么一大早,有两位女子跑来的?其中一个上前合十稽首说:“两位女施主,一早来敝寺有何赐教?”
婉儿说:“我们进庙来烧香、还神许愿呀!你们不欢迎吗?”
“小僧怎敢不欢迎?可是两位女施主身边没带任何许愿之物,也没有香烛之类……”
婉儿说:“我们从老远的地方赶来,带那么多东西干吗?在路上不累吗?”
这个和尚怀疑地上下打量着她们:“累是累,但也可以看出施主一点敬佛的诚心。两位施主这般空手而来,又如何还神许愿,诚心拜佛?”
婉儿从怀中掏出一锭十两重的白银来:“我们有这些银两,总够诚心了吧?”
“这——!”和尚一时愣了。
小神女说:“小师父!请原谅,我们远途而来,路上不方便携带各种还神物品,想贵寺必有香烛之类的敬神物品可供应,所以我们只带金银,不带东西。等还神之后,我们还有香油钱奉上。请小师父通融一下,行个方便。”
婉儿又说:“我们还想拜见你们方丈,光远大师。”
两个和尚又是愕然:“两位女施主认识我寺的方丈?”
婉儿说:“我们不认识,跑来这里干吗?”
小神女和婉儿从方素音口中不但知道温泉寺的方丈光远大师,也知道缙云寺的方丈觉慧大师。这两位大师都是得道高僧,在重庆一带颇有声望。但她们没听到方素音说过寺里的和尚们会武功,不知是方姐姐不知道,还是没有说。
小神女说:“麻烦两位小师父,为我们代传一声。”
两个和尚迟疑了一下说:“请两位女施主稍等一会,我们去向方丈禀告。”
婉儿说:“那你们快去呀!”
一个和尚留下,一个和尚飞跑进寺去通报方丈大师了!
小神女不禁暗暗打量这一个和尚,大约有二三十岁左右,面目略瘦,但两目有神,脚步稳重,举止敏捷,显然他不但会武功,而且有一定深厚的武功基础,是一位高手。暗暗又感到惊奇,怎么温泉寺一个打扫山门的和尚,竟然有如此不错的武功?莫非这温泉寺内,还有更好的高手不成?少林寺有一批武僧,这温泉寺也养有一批武僧?怎么没听江湖上人传说的?而且这个僧人,带着警惕的目光在盯视着自己,怀疑自己,也好奇地打量自己和婉儿,这似乎不是一个僧人应有的举止,难道是缙云山近来出现了一些不明白来历的江湖人,令他们对来人如此的警惕和防范?哪有半点出家人的模样了?
小神女有意向他发问:“小师父,你在这里出家多年了?”
“唔!不多。”
“那么说,你是半路出家了?”
和尚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对小神女的警惕性更提高了。
“小师父!你干吗要出家的?”
“我爱出家就出家。女施主,不该问的事,最好别多问。”
婉儿说:“我姐姐问问也不行吗?你这是什么态度呵!”
这个和尚正想发作,刚才跑进去的和尚已转出来了,和他们的同伴打了一个眼色,对小神女和婉儿说:“方丈有请两位女施主。”
小神女说:“那请小师父引路了!”
“女施主!请!”
小神女和婉儿随这个和尚步入山门。温泉寺的建筑别有风格,依山势而建,由四个大殿组成,自下而上为天圣殿、接引殿、大佛殿,最后一座是观音殿,一座比一座高。寺内十分幽静,四大殿东西有古香园,石刻园、观鱼池、荷花池等,古香园原是温泉寺的旧址,内有温泉寺历代和尚的墓塔,并有由石山堆砌的各种盆景。四大殿的西面有著名的乳花洞,洞深数十丈,洞内迂回曲折,纵横交错,是一处有奇异特色的洞中新天地,洞内最深处,可听到流水声,一万多年前,这里是温泉的河道。
走出乳花洞,又是温泉寺的另一胜景,叫五潭印月,五个大小不同、形态各异的水池,层叠相连。泉水自乳花洞悬崖直泻而下,水花飞扬,形成了飞泉奇观。泉水注入第一池后,再依次下流到其它四池,飞泉的出口处,还建了一座别致的听泉亭。
听泉亭有一条幽静山径可通竹楼,那里又是另一番景色,似乎有僧人把守,不许外人踏入。
温泉寺,更是元朝宪宗蒙哥(成吉思汗之孙)率军攻打四川时,受重伤而死的所在地,因而在全国更为有名。所以当它为山崖崩塌毁灭时,明宣宗皇帝下旨重建。这里也就成了明代地方官员朝拜的一个地方,寺内的方丈,自然也成为官府敬重的一位人物,不是有道高僧,不能当温泉寺的方丈。
小神女和婉儿一进入寺内,迎面见到的是天圣殿,但带路的和尚并不带她们入殿,而是绕过天圣殿,走上石阶,来到了第二层的接引殿。小神女入寺不久,很快感到了寺内气氛不同,似乎隐藏了一股杀气,处处都有不同的目光在暗处监视着自己。她用密音入耳之功对婉儿说:“丫头,小心了,这寺十分蹊跷,要防不测。”
婉儿心头一怔,想问,这不会是贼窝吧?小神女用眼色制上了她,同样用密声入耳之功对她说:“丫头,别出声,我们装得什么也不知道,心中有数就行了!”
她们跟随和尚进入接引大殿,接见她们的并不像方姐姐口中描述的白眉白发、面目慈祥的光远大师,而是一位披红袈裟的中年僧人,神态傲慢。他身边的两个灰衣僧人,面目难看死了,用满含杀意的目光盯着她们。
红袈裟僧人见了她们,本打算起身相迎,但一见是两位山里人装束的女子,愣了一愣,也不还礼了,冷冷地说:“两位女施主请坐。”
小神女说:“谢过大师!”和婉儿在客位坐下。小沙弥奉上茶后,僧人问:“两位女施主是前来还神许愿?”
婉儿说:“是呀!”
“两位女施主从何处而来?”
“从湖广而来呀!”
“从湖广而来,那真是山长水远,千里迢迢了。难得!难得!你们是真的来还神许愿?”
“我们不来还神许愿,那跑来这里干吗?”
“你们还什么神?许什么愿?”
婉儿不由望着小神女:“姐姐!我们还什么神,许什么愿了?”
小神女一笑说:“你这丫头也真是,我们父亲在三年前在重庆做卖买失败了,走投无路时,曾来这里拜神求签,求得了一支好签,说父亲今后可以逢凶化吉,时来运转,可以发大财。现在父亲在买卖上发大财了,所以特地叫我们来这里还神许愿,你怎么就不记得了?”
“姐姐,这事我不知道呵!我还以为爹叫我跟姐姐来这里求终身大事哩!”
“看你这丫头胡说的!”小神女转问僧人,“大师!你不是这里的方丈大师吧?”
僧人顿了顿说:“不是!”
婉儿睁大眼问:“什么?你不是这里的方丈大师?那方丈大师呢?去了哪里?”
小神女说:“大师,父亲吩咐过小女子,一定要拜见方丈大师,感谢他当年的勉励,并且要我将三百两的银票,亲自交到他手中才行。”
“目前我寺方丈闭关修炼,不见客人,一切由贫僧代劳。你有三百两银票,交给贫僧好了!贫僧自会为你还神许愿。”
小神女说:“对不起,家父千叮万嘱,这三百两银票,一定要当面交给方丈大师才行。”
婉儿说:“是呀!不见方丈大师的面,我们能交银两吗?姐姐,我们走吧!”
僧人冷笑一下:“现在,你们不能走了!”
婉儿问:“什么?你想强抢我们的银两吗?”
僧人又一声冷笑说:“你们不但银两给我留下,人也给我留下来!”
小神女问:“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我看你们根本不是来还神许愿。”
婉儿问:“我们不来还神许愿,那来干什么了?”
“大胆!你这小丫头,到了现在,竟然还敢胡言乱语,简直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
“你别吓唬我!我怎么不知道死字的写法了?一个歹字,加个匕首的‘匕’字,不就是死字了?我说得没有错吧?”
显然,婉儿是从书呆子在衡山城对恶霸一只虎的对白中学来的。书呆子说出,是一种呆气,现在婉儿说出,却带着天真味,令小神女听来也哑然失笑。看来,这丫头不将这伙和尚气坏了才怪。
大殿上的和尚们听了不但不怒,反而相视愕然起来。他们不知道这个黄毛小丫头是天真无知,还是有点神经病,怎么不知道害怕的?但身披红袈裟的僧人脸面却铁青了,喝着和尚们:“给我先将这个小丫头抓起来!”
小神女说:“我劝你们千万别动的好。”
和尚们见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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