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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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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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盛也站起了身,他看着李勤的侧面,过了好半天,才轻轻地道:“李郎,最仗义!”
  围魏救赵的大计划,迅速地执行了下去,只留下数百名壮丁帮助守城,修建工事,而其余百姓皆走,老弱妇孺们都登上了船,家中财物只好舍弃,在大难临头之际,虽然家破,但人未亡,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倒没有谁会抱怨,百姓们在上船前,反而感谢李勤,都叫着李郎最仗义!
  并州方向的大草原。
  年纪还不到四十岁的刘九,站在一辆大车上,大车由二十几头牛拉着,是辆楼车,车上不但有帐篷,还有一座高高的木楼,让他用来指挥大军,匈奴兵在一里之外,就能看到他的大,为他扫平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刘九身材魁梧,单从身材上来讲,竟不输与典韦,而且比典韦还要粗壮,他一脸的黄须,眼珠子也微微发黄,嘴巴极大,鼻梁极高,从相貌上来讲,和他的弟弟几乎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尤其是和刘十一相比,根本不象是亲兄弟。
  刘九身上没有穿着盔甲,而是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皮袍子,戴着一顶破旧的皮帽子,装扮上丝毫没有匈奴王本应有的华贵,反而象个潦倒的穷牧民,如果他一个人走在草原上,压根就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匈奴单于的有力争夺者,只会认为他是个连饭都吃不上的穷光蛋!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刘九往楼车上一站,四周的匈奴兵望向他时,眼中却都充满了敬畏之色,认为只有这样的首领,才能带领他们得到胜利,打败所有的敌人,抢光敌人的牛羊,占领敌人的草场,占有敌人的妻女,九帐部大王,和别的匈奴王不一样,他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不但对于汉地英雄们很重要,对于匈奴人来讲同样重要。如果一个首领啥啥的都随大溜儿,别人如何,他也如何,那牧民们何必追随他呢?追随谁都一样,何苦追随刘九?
  刘九在匈奴人中的地位极高,有不知道单于是谁的,却没有不知道刘九是谁的,因为刘九的英雄之名,响彻草原,乃是匈奴第一勇士!
  刘九的部落和地盘,完全是他一手打出来的,他的部落叫做九帐部,那就是因为他在继承部落时,原本富强的部落只剩下了九个帐篷,不用别的部落来吞并,部落自己就快消失了,可刘九凭着弯刀和弓箭,硬生生地打败了比他大几倍的部落,反过来吞并,再吞并,十数年的征战之后,九帐部拥有牧民十几万,是草原上第一大部,可以上阵厮杀的匈奴兵达到了三万,对外号称二十万,威震草原!
  楼车上,刘九回过头,看了眼远处的仆从军,叫道:“让他们快着点,等咱们打下了北地郡,我让他们在汉地立帐篷,告诉他们,好日子在后头呢!”
  匈奴兵大声答应,奔向后队,对着仆从军大声吆喝,命令他们加快行军。
  刘九进攻北地郡之前,刚刚扫平了并州外面的几个乌桓部落,裹挟了大批的乌桓士兵和牧民,他打算在大抢北地郡后,把这些仆从部落留下,替他看守北地郡,吸引汉廷的兵力,这样他的草原地盘才不会受到威胁,又可以腾出兵力,去抢别的地方!
  第111章 天时地利人和
  刘九喊完话,又看向了前面,这次南下,他除了留下五千匈奴兵守住地盘外,剩下的三万余士兵全部带了出来,而且由于他扫平了乌桓数部,又得了五千人的仆从军,刨除两路六千先锋,他的本部人马达到了两万九,将近三万,以这样的大军进攻北地郡,战败一说无从谈起,他只需想想,是不是光抢北地郡,还是把别的郡也顺便抢了,这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刘九望着前方,志得意满,离着北地郡只有两天的路程了,估计着前面两路先锋,应该已经攻下了三个县城,廉县肯定是到手了,富平也差不多了,要是好的话,那么环县也应该到手了,三个县的财物和人口,便已足够他的九帐部过一个舒舒服服的冬天,如果能横扫北地郡,那就连明年的春天,他都不用再兴兵出战了,可以好好地休养生息,把部落再扩大一些,稳稳地压住单于,对于他抢得汗位,大大有利!
  “能否明后年就当上单于,就看这次能不能把北地郡扫平了!”刘九心中想着。
  远远的,一骑奔来,马上的匈奴兵是个精锐空袋子,这匈奴兵奔到楼车之下,叫道:“大王,附近发现汉兵,看样子是从北地郡出来的信使,有十几个人,是往东北方向去的,不过看样子不是去并州,向是往草原上去的!”
  刘九啊了声,道:“不是去并州的?”
  他心中有些纳闷,大军南下,汉地各郡县不知道是不可能的,而且也都会做准备,四下求援,可如果是从北地郡出来的信使,不应该和自己碰上才对,应该是往东南方向的陇县去求援,而不是往东北方向的并州,更加不可能是绕开并州,去草原上啊,草原上有谁?是自己啊,难不成汉兵是向自己求援的?求和还差不多!
  下面的匈奴兵又叫道:“他们奔得极快,而且离得咱们老远就绕开了,弟兄们没抓住他们!”
  刘九摸了摸黄胡子,想了想,道:“随他们去吧,不用理会。”顿了顿,却又道:“让空袋子们撒得远些,把离大军三十里的地方,都探一遍,尤其是树林什么的地方,更要好好的查探。”
  下面的匈奴兵答应一声,纵马离去。
  刘九嘴上说不用理会,可心里却想:“汉兵的信使,什么信使?往草原上去,是去找谁的,是向我求和的吗,可我就在这里,他们怎么不过来?”
  要是心里没有疑问,那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可一旦有了疑问,却又迟迟无法得到解答,刘九忍不住有些烦躁起来。
  大军行进速度极快,一日百里,待到天黑时分,刘九下令扎下营盘。
  匈奴兵燃起无数的篝火,刘九坐在一处篝火旁,他的身边坐的是大德巫,也就是格勃巫的父亲。
  大德巫满脸的皱纹,和格勃巫一样,他也扎了一头的小辫子,辫梢儿上都结着五彩羽毛,他的头发全都白了,眼眉和胡子也全是白色。
  大德巫手里抓着块烤羊肉,用小刀割着吃,他看了眼刘九,道:“大王,胃口不太好啊,怎么吃得这样少?”他看刘九连半块羊肉都没吃完呢。
  刘九摇了摇头,道:“今天我听说附近出现过汉兵的信使,是往草原上去的,可汉兵去草原上干什么呢?”
  大德巫没有立即说话,他先想了想,这才道:“应该不会是求和的信使,要不然直接过来就成了,也许是去并州的?”
  刘九又摇了摇头,道:“不象,去并州应该再往南一些才对。这事很奇怪啊,你算一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算清楚了才好,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大德巫放下手中的羊肉,在衣襟上擦干净手,道:“那我便算算,看看和咱们临出发时算的,有没有差别。”
  临出兵时,他早就算过了,用汉家百姓的话来讲,是抽中个上上签,所以才出兵的。
  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兽骨,大德巫把兽骨包在手心里,晃了晃,嘴里振振有词地念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然后把兽骨往地上一扔!
  看着兽骨摆放的样子,大德巫嗯了声,道:“是和咱们临出发时不一样,有了变数啊,有妖魔作祟,危险来自北方,主黑煞!”
  刘九低头看着兽骨,他可看不出什么,道:“妖魔,还是主黑煞的妖魔,来自北方?咱们是去进攻北地郡的,这个北方倒是很容易让我明白,可妖魔如何说起呢?”
  大德巫道:“好象是个黑牛妖魔,而且法力高深,我年轻时在汉地待过,见过他们法术高深的人算卦,用的是《周易》这本书来算的,曾算出过黑牛妖魔来,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妖魔,而现在我算出来的这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黑牛妖魔王了!”
  刘九啊了一声,道:“汉家的巫术自然是很高明的,可是牛妖……”
  大德巫把兽骨捡了起来,晃了晃,又扔到地上,这回他道:“有了,有破解之法了,我们在进入北地郡后,见牛就杀,尤其是黑牛,把黑牛都杀光,那我军便可获得全胜,如果少杀了一只,怕就会有变数了!”
  这是巫师们惯用的手法,其实和汉地的神棍和神婆没什么不同,先说出一个让人震惊的“由头”,然后根据这个由头,再说些不着边际,却又怎么解释都能通的话,所用手法各异,但结果却是一样,都能把人给蒙住!
  大德巫说的是黑牛,其实说黑羊也一样,是什么无关紧要,重点是这种东西一定没法完全消灭掉,总会留点“意外”出来。大王既然有了疑问,那就代表一定出了问题,否则以刘九的性格,他不会说出来的,那么身为巫师,就得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为大王“解惑”了。
  去北地郡杀黑牛嘛,很简单的事,如果出征得胜,这个可能性最大,那就说明黑牛被杀光了,并且是在大德巫的提醒下杀光的,大德巫德高望重,提前示警,刘九会更信任他,如果作战失利,那很简单,就说黑牛没被杀光呗,而大德巫同样也示过警了,只因黑牛太多,藏得太隐秘,没被找到,所以才导致作战失利的。
  这种“预言”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桃园三结义,孤独一枝反正咋说咋有理,咋都能说得通!
  刘九听了大德巫的话,又陷入了沉思,他想不清楚其中的关键所在,而大德巫向来说话只说半截,下半截只能靠他自己去猜。
  这么一思索,就一直想了大半夜,等到后半夜时,刘九正在帐篷里休息,忽然外面有人叫道:“大王,大王,有紧急军情!”
  刘九翻身而起,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对于手下部属的要求是,好消息天亮时当着众人的面说,而坏消息不管多晚都要叫醒他,先和他一个人说。这大半夜的有军情来,肯定不是好消息。
  刘九叫进来报信的匈奴兵,问道:“什么紧急军情?”
  匈奴兵呈上一个竹筒,道:“今晚我们在外面巡察时,发现三十多里远的地方,忽然出现一队走夜路的汉兵,汉兵没有发现我们,我们便从后面跟了上去,结果在离小半里地时,被他们发现了,汉兵人数有三十几个,我们上去后,只打下一个,可被打伤的那人却被汉兵舍命救走,但他的战马却被我们射死了,在死马的鞍上,发现了这个!”
  刘九看向竹筒,道:“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可是东北方向?”
  匈奴兵点头道:“对,就是这个方向,而且他们尚不知我军在此扎营,要不然远远地就绕开了,不会被我们追上!”
  刘九又问了几句细节,这才让匈奴兵出去,叫大德巫来。他看着竹筒,见上面盖着火漆印信,而且还插着一根一尺长的雕翎!
  他熟知汉家传递紧急军情时用的方法,这是一封类似“羽檄”的鸟毛信,从汉高帝刘邦起,传递紧急军情,就用这东西,据说有个汉家名将韩信,就是在这上面倒的霉,具体的他不清楚,是小时候听别人说的,不知真假,但羽檄是最重要的信件,这肯定是真的。
  刘九打开竹筒,从里面倒出一根竹简,见上面写着六个字,天时地利人和,而人和两个字上,用红色画了个圈,不知是什么意思。
  这时,大德巫也来了,他便把事情说了,又把竹简给大德巫看。大德巫也没看明白,只是道:“这竹简上的话说得如此含糊,明显就是怕失落,被咱们得到,看来不象是假的。可地利好明白,他们守城,自然有地利,天时这个就不好说了,对他们有利,对咱们同样也有利啊,可人和上面画了个红圈……”
  两个都搞不明白这竹简到底是啥意思,讨论了小半宿也没讨论明白,扔骨头也没扔明白,可天一亮,不用讨论,也不用扔骨头,他俩就全明白了!
  天下雨了!
  匈奴兵在出征时,最憎恨的天气第一是下雪天,第二就是下雨天。比如说:会天大寒,我师不能彀弓矢,敌围廷让数重。还有,金人恃骑射,夏久雨,胶解,弓不可用,故屡败。
  匈奴兵的弓无法做到一千年后蒙古兵那样的精良,防雨的效果不好,一遇下雨天,弓箭的威力会减弱,这不就对汉兵有利了么!
  刘九走出帐篷,抬头看天,心想:“整个夏天都没有雨,偏偏这时候下起雨了,这便是汉兵所说的天时?地利有了,天时也有了,那何谓人和呢?”
  第112章 兵临城下
  刘九生长在草原上,对于天气变化,当然不会一无所知,此次出征,有可能会下雨,他事先是想到过的。
  但是,在没有截取扶角兵的“鸡毛信”前,下不下雨,他是并不放在心上的,这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三万大军去打北地郡,别说下雨,就是雨和雪一起下,也不是问题,光凭匈奴兵的刀马之力,照样可以把北地郡扫平!
  可现在他得到扶角兵的信函了,想的事情就难免会多了起来。
  刘九叫过大德巫,道:“现在我明白了汉军那根竹简上一大半的意思了,在天时地利人和中,他们占了两样,天时和地利都有了,那么人和呢?指的是什么,还有为什么人和那两个字上,要画红圈呢,代表什么?”
  大德巫说话向来谨慎,他的一生中说过“预言”无数,年轻时难免犯点小错误,可上了年纪后,就再也没有犯过错误,因为他懂得,什么样的预言可以说,什么样的预言要避免说,尽力往神灵的身上推,不要由他亲自说出口,就算说也要含含糊糊地说。
  想了好半天,大德巫才道:“汉家官吏,在杀掉犯人时,有用红笔勾决的习惯,他们在人和二字上画红圈,是不是代表,他们还没有得到人和呢?送信的人,想告诉收信的人,如果再不解决好人和,那么就有可能完蛋呢?”
  刘九摸着黄胡子,想了好半天,才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呢,到底汉兵要与谁和?”
  大德巫叹气道:“那只有天上的神灵,才会知道了,但神灵却迟迟没有降下启示,我也不得而知!”
  总不能逼着神灵给他们解释清楚,如果凡人一有点疑惑,神灵就赶紧托梦一通解释,那也就犯不着求神了,反正不求都必应了,那还有什么好求的!
  刘九和大德巫都没有想明白画红圈的人和,到底说的是什么事,只能作罢,带着匈奴兵继续赶路,前往廉县。
  可是,一路上却不停地有匈奴兵来报,说见着东北方向有汉兵来往,但汉兵都有了防备,离着大军很远,匈奴兵连靠近都不能,更别提抓人了!
  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知道危险是什么,而是明知道有危险,却不知道这个危险是什么!
  越搞不清楚,刘九心里越烦躁,正在赶路中,却忽然又有匈奴兵来报,说前面碰到了从北地郡败退回来的军队,两路先锋的士兵都有,人数差不多近千人,可是却没有刘十一和刘黑豹的踪影。
  刘九大吃一惊,败退,六千人去打一个小小的廉县,还能败退?只逃回来不到千人,而且他的两个弟弟还都没回来,这怎么可能!
  他连忙叫过来几个败兵,他问一个百夫长,道:“怎么就败了,可是碰见了汉军的主力?有多少战兵,领兵的将军是谁,是护羌校尉亲来吗?”
  逃回来的百夫长,路上早就把话想好了,他深怕刘九责怪保护不利,丢了两位骨都侯,听了刘九问话,他未语先嚎,哭了几嗓子,这才道:“回大王的话,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以至于汉军有所准备,他们也不知在廉县埋伏了多少军队,先是把第一路先锋给打败了,抓走了大骨都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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