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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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云天-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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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是在哪里?

    笼罩在一片漆黑的黑暗里,段浩天不由伸出两手摸索着。

    眼前有一幅画面展开,身不由己便是走入其中。

    画面中忽然出现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少年紧紧闭着自己的嘴巴,两手在胸前交叠,段浩天一愣,这少年就是他自己,而自己就是那少年!

    此刻面前的父亲正铁青着脸,拿着一杆与人齐高的木棍,对着自己吼道:孽子,不好好练武,竟然出去给我闯了这么大的祸,看我不狠狠的教训你!

    说着便一脚将自己踢倒在地!木棍带起一道道残影,狂风骤雨一般对着自己的身上招呼而来!一下下打得身上伤痕累累,皮开肉绽,但段浩天却仿佛没有感觉,只是瞪着一双不屈服的眼睛,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这时忽然又跑来一位年纪稍长的少年,忍不住拦住父亲,叫道:爹,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是我跟弟弟打赌,谁认输了便去将官府门口的大狗抓来炖了吃,谁知道会惹下这等大祸!

    父亲一听这话,冷哼一声,丢掉了手中的木棍,扬长而去!

    只剩下段浩天终于忍不住的泪水长流,那位应该是哥哥的少年,此刻忍不住撇嘴道:浩天,这事都怪我,早知道爹爹要打你,我便早点跟你一块承认错误了,是哥哥的不好!

    段浩天拼命摇头,忽然画面一转,又是父亲责骂自己,殴打自己的场面,那一幅幅画面,令得段浩天拼命闭上眼睛,仍旧是被这些画面冲击着双眼!

    好痛苦,好痛苦啊!为什么?为什么!

    有了第一次的错误,身为段家二公子的段浩天便是从此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承认,比起哥哥段浩杰的优秀,他彻底的堕落下去了,流连赌馆,徘徊青楼,光顾戏园子,与那些地痞流氓交朋友!

    在这青山镇上提起段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段家在青山镇上颇有名气,段家老爷段木风在江湖上也曾名动江湖,一套碧血剑法罕逢敌手。不止如此,段家大公子段浩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剑法尽得其父真传,不仅人品出众,文治武功样样出色。而二公子段浩天,却完全是背道而驰,人称浪荡公子,他那狂妄自大,好勇斗狠,自私自利的样子在镇上所有人眼中就是一个败家子,无可救药的人!因而也没少挨父亲的责骂。

    午后,青山镇,镇上最大的赌坊内,人头攒动。

    庄家高声喊道:段少爷还要不要再赌?你那可没有本金啦!

    段浩天此刻在赌坊之内呆了一上午,皱着眉头,摸了摸下巴,不耐烦的叫道:老子不信这个邪,今天的手气就这么烂掉!小三,回家再拿几锭银子!

    旁边的小三也是着急的很,这已经是输了第八把了,若是再输下去,少爷免不了再挨顿臭骂遭次毒打,尽管每次小三自己也要受到连累,奈何少爷却总是一力帮他承担下来,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内心也感到十分的不好受,念至此,附耳道:少爷,别忘了今天大少爷从名剑山庄回来,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如果老爷找不到你,怕又是要吃苦头了。

    段浩天眉头皱的更紧了,看了看庄家丑恶的嘴脸,一时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赌下去。

    庄家看了看浩天犹豫的样子,再加上旁观者不停的起哄,叹道:看来段少爷是没有钱啦,我们大家就不要难为他了,散了吧散了吧。

    慢着!我还要继续,先问老板借五十两银子。

    听到段少爷一番话,小三的心一阵紧抽,直叫道:完了完了,二少爷还要赌下去,等下老爷要亲自出马来找人了。急忙上去劝他:二少爷,我们快走吧,明日再来赌也不迟啊,老爷在家说不定等急了。

    段浩天一阵厌烦,叫道:小三,你今天怎么了,今天我手气这么背,你还尽给我添麻烦,要回你先回吧,等我扳回一局再说!

    小三自然是十分了解他的脾气,真是头犟驴拉也拉不动,何况自己不懂武功,就算少爷的武功再差劲,好歹也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给制服了,因此虽然心里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好道:少爷不走,小三也不走啦,我便陪着你吧,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玩了这把还是趁早回去吧。

    段浩天没再搭理他,见庄家已然拿了一袋银两扔在赌桌上,道:贵庄果然豪气,多谢了!

    庄家道:我们是看在整个青山镇段大侠的威名,区区五十两自然是小菜一碟了!

    见对方搬出自己爹的名头来,段公子不耐烦道:如此甚好,快开始吧!

    庄家开始摆局,道:买大,还是买小?

    浩天左右斟酌,果断的买了大!

    随着色子最终出现的结果,这一局却出奇顺利的赢了,却不知是庄家有意放长线钓大鱼之计。

    浩天却心情顿时大好,连小三也是拍手不止,叫道:好啦好啦,少爷我们赶紧走!

    不行,这刚借了庄家的钱,哪能不回本啊?

    浩天话音刚落,正在这时,一声哄雷震耳欲聋:段浩天!

    浩天当场吓的脸色发白,连小三也是双腿颤抖,不由得想去巴结来人。

    来人是谁?

    此刻闯进赌坊之人,正是大哥段浩杰!他一身素色劲装,头顶玉冠,端的是风流少侠,人人艳羡,众人却无心欣赏他的风采,只因他手上正拿着一柄七尺长剑。

    剑光流动,隐含杀气,这番气势汹汹的架势,让段浩天不由得担心自己项上的头颅是否能安全躲过一劫。

    段浩杰自然是十分了解自己这个顽劣的弟弟,也不再多费口舌,道:浩天,爹要我带你回去,你还要赌下去吗?

    大哥,你来的也太快了点,你看我刚刚才赢了一把,你若是来晚一步,我肯定可以回本的!

    段浩杰面色一冷,道:看来你是不愿意跟我回去?

    随即长剑不作声色,手腕一抖,一道剑气便是呼啸一声,夹带着凌厉的剑光,段浩天只见眼前被剑光刺的睁不开眼,也不见他如何的动作,头上竟然扑簌簌掉下几屡头发来。

    大哥你?段浩天敢怒不敢言,自是承认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叹了口气,语气缓和道:走也行,不过我刚才借了五十两银子,你就先帮我还了。

    小三也在一旁附和:大少爷,你千万不要动怒,二少爷一定跟你回去!

    段浩杰凛冽的目光盯向庄家,庄家也不禁被他的眼睛盯的害怕起来,哪敢跟段家大公子叫板,抖索道:不错不错,五十两,不多不少。

    话未说完,一袋银子稳稳落在赌桌之上,当段浩杰再望向段浩天的时候,段浩天只得无奈乖乖的迈开步子,走了出去,小三急急忙忙卷了所赢之细软,快步跟上。

    段木风此刻正端坐在家中大厅正座之上,喝了不少茶水,脸色微微泛红,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前半生,只因为他从小就有一个江湖梦,喜欢舞刀弄剑,很早便出来闯荡江湖,虽然闯下了不少名声,不过也树立了不少的敌人,若是这些敌人敢光明正大的前来挑战也就罢了,可要是背地里暗做手脚,岂是他能够抵挡的,毕竟不是十几年前的他,不能那么年少狂妄了,甚至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剑,那碧血剑的威力是他至今仍然不能全部知晓的绝世神剑。

    他膝下的两个儿子,不用说,他最中意的是大儿子段浩杰,他不仅承袭了他的碧血剑法,而且颇多冷静,稳重懂事,随着这几年的成长,他变得寡言少语,却不影响他的杰出才能。至于二儿子,他甚至看都懒的看,说不定什么时候家业就会被他败光,段家的脸面也被他全部扫地,简直被他气死了,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血,他始终无法狠心将他逐出家门。

    而且浩天小时候却不是如此,甚至常常与段浩杰比武斗剑,互相激励,却不知何时就变成了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在青山镇上四处鬼混,败坏门风,被人称为浪荡公子!或许是浩杰这个做大哥的天赋颇高,武功又好,每次比斗必赢的缘故。只不过现如今,再找任何的借口也已经晚了,正所谓积习一旦养成,便难以改变了,现在也只能期望将来浩天能浪子回头金不换,虽然段木风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段木风用力摇了摇头,思绪回到了现实中来,当下却有一个不利的消息使他忧心,今天段浩杰从名剑山庄回来,话说名剑山庄与朝廷结下梁子的事由来已久,只是追根溯源,实在已查不清楚原因了,大意只是当今权贵定下的一批武器没有如实抵达京城,以致于名剑山庄几十年前差点惨遭灭门,如今算来,这事本该息事宁人,奈何朝廷岂是好事的主,这次竟然有意暗中勾结魔教,意欲染指名剑山庄,并谋夺镇庄之宝《天书奇鉴》。

    这个消息令得段木风实在匪夷所思,万分难以相信,因为今日的名剑山庄早已不再铸剑,庄主易之扬却是相剑的名家,而说起段家与名剑山庄的渊源来,却正是因为自己不通碧血剑的奥秘,孤身上山,虚心求教,竟然成就了与易庄主之间的忘年交情,虽然当初易之扬也是对碧血剑的奥秘无法测度,但却粗粗的点通了段木风不少相剑的技巧,如今两家每半年会拜访一次,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这次就是段浩杰一人前去名剑山庄拜访,段木风还特意修书一封,拜托至交好友点拨点拨犬子的剑术。

    却想不到犬子竟然带回了这个坏消息!这件事自然非同小可,段木风肯定是要帮忙了,因为事关重大,易庄主也不敢大声张扬,号召武林正道来联合对付,毕竟此事无根无据,且不说各大门派能否相信,单凭背后有朝廷在秘密支持,此事也绝无可能太过张扬放肆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易之扬无奈,还是会秘密知会几位江湖好友前来守阵,因为魔教暗地里的偷袭却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眼下的困难显而易见了。

    他朝坐在旁边的管家道:铁言,你随我多年,这次我要出门,家里便麻烦你照管了!

    老爷尽管去,家里一切有我!段铁言点头答应。他自小便父母双亡,流落江湖,多年前便被段木风救起,随后便紧跟左右了。

    门外一阵响动,段浩杰已然带着弟弟浩天回来了。

    段木风并没有多看一眼段浩天,放下茶,只听段浩杰道:爹,浩天带回来了!

    做的好,你们两个先坐下,我要宣布一件事!段木风说的话语极其严肃,甚至没有追究段浩天出去鬼混的事实,倒把浩天勾起了精神,凝神细听。

    段浩杰问道:要不要叫娘出来?

    不必,我等下自会告诉她!浩杰,今天你带来的消息,我经过考虑已经做出了决定。段木风顿了顿,继续正色道:名剑山庄的事就是我段某的事!如今有事自然要前去帮忙!我现在决定明天一早快马加鞭赶过去,浩杰你就与我同往,至于。。。浩天,你就在家呆着,好好孝顺你娘!

    爹,你们出去要多久?浩天终于忍不住嚅动了下嘴唇。

    段木风缓缓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曾几何时,他有多久没这么仔细看着这个小儿子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已经不想再多费什么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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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子
    人生不过耳耳,却哪堪命运捉弄?

    段浩杰见父亲不愿说话,只好开口讽刺道:我们不在,你岂不是更逍遥自在?

    段浩天狠狠瞪了大哥一眼,知道自己问了个极傻的问题,既然两父子要去名剑山庄帮忙,自然归期是不好定的,谁知道几时才能回来,当下也不再言语,只见管家段铁言笑道:二少爷是在担心这一去危险是吧?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说着转头对段木风道:老爷,你们尽管放心去,不要有所牵挂,家里诸事自有铁言照看着,二少爷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话说的段浩天十分汗颜,什么叫做我会出什么事?但在父亲在场的情况下,也不好反驳几句。

    段木风微微点头,道:此事宜早动身才好,浩杰,我们简单收拾下!起身离去之时,忽又转头道:去向你娘辞个行。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段浩天,充满了担忧之色,却又隐含着复杂的情感,一时也难以言喻,仿佛此去凶多吉少一般,浩天心头一震,神色也是从来没有如此这般的异常严肃冷静。

    看到大哥要去见娘,忙道:大哥,我也去!

    二人转过两处回廊,段浩天忍不住问道:哥,名剑山庄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段浩杰并未停下脚步,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还是好好呆在家,别到处惹事生非。

    你胡说什么?段浩天刚想发作,突然想到大哥的性情,榆木疙瘩,问了也是白问,等下问问段管家再说。

    到了后厢房,段浩杰敲了两下门,里面却并无声音。

    段浩天道:难道娘不在房内?一把推开门,果然空空如也。

    段浩杰一转念,道:可能在花园!

    两人正转身欲走,那边段管家过来道:两位少爷,夫人一直担心大少爷这次回来带了什么消息,一直在老爷房间里等呢。

    段浩天道:看来娘有先见之明,竟然知道爹要出去了。

    段浩杰关好了门,道:我们这便过去,给娘辞行,看她有什么要交代的!

    段铁言忽然道:两位少爷,铁言有些话不得不说。。。

    段叔尽管说。

    段铁言似有担忧的道:老爷与易庄主的交情颇深,但两人的交情却并不为江湖中人知道,此次帮忙却是露了身份不说,何况这青山镇是青山派的地方,再加上平日里的昔怨,老爷一走,定会为难我们段家,这些事有我段铁言在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名剑山庄那边,老爷若是强出头,定然是凶险万分了。。。

    段叔不要太过担心,有我在爹身旁相助,再大的危险也能过去的。

    段铁言一听此言,并没露出太多的安慰之色,道:只怕你的行踪早已暴露,朝廷不会善作罢休,你要小心!说罢,缓步离去。

    段浩天笑道:段管家今天的样子真是少见,爹的碧血剑法在江湖上有几人能是对手?

    段浩杰深邃的目光一转,沉吟半晌,也是思虑不得其所。

    段木风的书房内。

    段浩杰兄弟见过父母,段木风转头对夫人道:阿碧,有话你就说吧。

    段夫人正色望了望两个儿子,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半晌才道:你爹好久没出过家门了,这次突然要走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浩杰有你在身边,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这一去一定凶险万分,我过惯了安稳日子,怕是经不起。。。

    阿碧!段木风赶忙制止她继续说下去,道:总之,你们两个听好了,虽然说我对这次出行并无多大把握,不过我该教的也都教给你们了,至于段家碧血剑法真正的精髓,只有靠你们自己去领悟了。。。浩天!

    段浩天正听着不知所云,有点昏昏欲睡,突然被爹这么一叫,立马精神过来,道:什么?

    段木风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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