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布兰森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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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布兰森自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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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我试探着说道。
  刚开始他们移动不懂,但是很快就好奇地围上来。我们向他们的长官展示了飞行舱,他对剩下的燃料罐十分惊讶。
  但我们站在飞行舱外时,我忍不住从这些阿尔及利亚士兵的角度来看我们的热气球。涂成了鲜红黄色的燃料罐上漆满了维珍航空、维珍理财、维珍房产和维珍可乐的宣传标语。我们捏了一把冷汗,要知道,“维珍能源饮料”的标语赫然在目:
  “谣言止于智者,维珍能源饮料绝非春药!”
  ——幸好这些虔诚的穆斯林战士中没人懂英文。
  遥望红色沙漠,回想起阿特拉斯山脉揪心的灾难,我再度发誓我将永不尝试热气球飞行。与此矛盾的是,潜意识我知道只要我一回到家同其他想环绕地球的热气球迷交流后,我会再次启航。这是一项无法抗拒的挑战,现在它如影随形,深植我心。
  很多人常问我两个问题:你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从事热气球飞行?以及维珍集团将往何处去?
  在某些方面,这个涂满各种维珍标语、陷落在阿尔及利亚沙漠中的热气球之旅,回答了这些问题。
  我知道我还会尝试下一次热气球飞行,因为它是硕果仅存的几个极限挑战之一。每次克服了飞行的恐惧,我就会再度充满信心,坚信自己能吸取教训,成功地完成下次飞行。
  维珍集团将止于何处这种大问题难以作答。我不喜欢用学术的口吻(这也不是我思维方式), 于是写下这本书来回放维珍如何一路走来。如果你仔细地阅读这字里行间,我希望你将理解维珍集团的远景所在。有些人说我对维珍的理念打破了所有的成规,它过于五花八门;另一些人则说维珍将成为这个世纪的主导品牌之一;还有一些人写出条缕细分研究它的学术报告。而对我而言,只不过拿起电话去做罢了。
  多次的热气球飞行和我所创立的形形色色的维珍公司,这一系列不间断的挑战都源自我小的时候。这本书是我个人自传的第一部,涵盖了我前 43 年的生活。在阿特拉斯山颠濒临死亡,我觉得我应该写下这本书,以防万一我的守护天使在下次行动中弃我而去。这 43年的生活和事业与气球飞行很像,都在孜孜以求生存。这本书记录到 1993 年 1 月为止——那年我被迫卖掉维珍音乐(Virgin Music),是我事业中的低潮期,但它也是维珍航空对英航赢得杰出胜利的时候,是维珍企业的转折点。本书写下了我们如何靠一己之力求生存,并攀爬到现在的过程,我下一本书的重点是如何将梦想化为真实。
  正当我考虑书名时,维珍航空美国分公司负责人大卫·泰特建议为《维珍:商业战略和竞争力分析的艺术》
  “不错,”我对他说,“但不够吸引人。”
  “当然,”他说,“副标题就叫‘管他呢,放手一搏吧!’”
  第一卷
  1。一个愿为彼此奉献的家庭(1950…1963)(1)
  我的童年现在某种程度上成为我的污点,但还是有几件无法忘怀。记得那时我的父母让我们面对一连串的挑战,妈妈更是决定让我们自立,当我4岁时,她把车停在离家几英里外的地方,让我自己穿过田地回家,结果我无助地迷路了。我妹妹凡妮莎仍记得某个一月早上被惊醒,因为妈妈那天让我自己骑车去朴利茅斯,她准备了一些三明治和苹果,叫我在路上找水喝。
  贝利茅斯离我家所在的萨里市山姆里·格林区有50英里,我还不到12岁,但是妈妈认为培养孩子的毅力和方向感很重要。于是我在黑暗中出发,并同一个亲戚呆了一夜。我忘了我是怎么找到他们家和怎么在第二天回到山姆里·格林,但是我忘不了当我最后像英雄般走进厨房,对我马拉松式的自行车旅程无比骄傲,希望受到热烈欢迎。
  “好样的,里奇。”妈妈在厨房里一边切洋葱一边祝贺我,“有趣吗?现在,你能去趟牧师家吗?他有一些木头要锯,我告诉他你随时侯命。”
  我们的挑战更倾向于体力而不是学术,不久后我们甚至自我设立挑战。我四、五岁时,我们和乔伊斯姑姑、温迪姑姑以及她的丈夫乔一起去德文郡度假。我非常喜欢乔伊斯姑姑,假期开始时她同我赌十先令,看两星期后我是否能学会游泳。结果即使我每天顶着冰冷的海水,花好几小时泡在英里,但是直到最后一天前我仍然不会游,只能拍打水面,我扎进海浪中,却只有迫不及待的伸出头来以免喝海水。
  “不要紧,里奇,”乔伊斯姑姑说。“还有明年。”
  但是我等不了那么久,我怀疑乔伊斯姑姑明年是否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假期的最后一天,我们早早地起来,踏上12小时的归程。路很窄,车开得很慢,天又很热,每个人都想立即回家。突然,我看见一条河。
  “爸爸,能不能请您停车?” 这条河是我最后的机会:我肯定我能游,我要赢得乔伊斯姑姑的10先令。
  “请停车!”我叫起来。
  爸爸慢慢地将车停在河边的草地上。
  “干什么?”当我们都从车里钻出来时,温迪姑姑不解地问道。
  “里奇看到那儿有条河,”妈妈解释道,“他想最后再试一次。”
  “难道我们不想继续赶路回家?”温迪姑姑抱怨道。“车程是那么长。”
  “来吧,温迪。让我们再给这小家伙一次机会,”乔伊斯姑姑说,“毕竟,有10先令呢。”
  我把衣服脱了,穿着短裤沿着河岸冲了下去,我不敢停下来,恐怕有人改主意。一到水边,我开始紧张:河水湍急,在岩石上激起一堆浪花。回头望去,乔姑父、温迪姑姑、乔伊斯姑姑、爸爸妈妈正站在那注视着我,女士们穿得花枝招展,男士们着运动装。爸爸点燃烟斗,看起来漠不关心,妈妈像往常一样鼓励地微笑着。
  我振作起来,跳进了水中,但是我立马开始下沉,水流推得我昏头转向,撕扯我的短裤,将我往下拽。我大口呛着水,无法呼吸,只能双腿不住地踩水;我试图浮出水面,但没有东西可以借力;我乱踢一气,手舞足蹈,仍然无济于事。最后我的脚碰上了一块石头,赶紧用力一蹬,终于重新浮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我稳定下来,放松了些——我一定要赢得那10先令。
  我慢慢地踢腿,张开双臂,发现自己在浮游,尽管时浮时沉,但是我突然感到一阵轻松:我会游泳了!我一点也不怕河水带着我往下游,反而成功地游向河流中间。在水流的轰鸣声,我听见全家为我鼓掌欢呼。当我重新游回离他们约五十码的河岸边时,我看见乔伊斯姑姑正掏出钱包。我爬出水面,从一丛刺人的荨麻中钻出来,沿着河岸跑上去。虽然很冷,满身是泥,而且荨麻刺得很痛,但是我会游泳了。
  “给你,里奇,”乔伊斯姑姑说,“干得好!”
  我看着手上10先令,这是一张大块的纸币,棕黄色、易碎,我以前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钱:它就像笔巨额财富。
  “好了,各位,”爸爸说,他过来紧紧地抱了我一下,“我们该走了。”直到这时我才发觉他浑身也湿淋淋的,原来他刚才也很慌张,紧跟我下了水。
  在我的一生中,我从不记得什么时候缺乏家庭的爱。我们是一个愿意为对方献出生命的家庭——现在仍然一样。我的父母彼此相爱,很少吵架。我的母亲伊芙充满活力,父亲特德则相对沉默,喜欢抽烟斗和看报纸,但是他们都热爱冒险。特德曾想做一个考古学家,但是他老爸,一个高等法院的法官,想要他继承布兰森家的传统去学习法律,布兰森家族三代都是律师。所以特德无可奈何地报考了剑桥法律系,同时继续在自己的小“博物馆”里收集古代制品和化石。
  几年以后,这位年轻的律师在出席一个鸡尾酒会时迟到了,一位名叫伊芙的金发女孩拿起一盘蜜香肠招呼他说:“要拴住男人的心,就要拴住他的胃。来,吃吧!”
  伊芙从她妈妈桃乐西那里继承了一些耀眼的能量。桃乐西保持着两项英国纪录:已经89岁高龄的她是英国年纪最大的通过高级拉丁舞考试的人,90岁时她更成为能在高尔夫比赛中一杆进洞的最长者。
  外婆活了99岁,去世前她写信告诉我过去的10年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她甚至读过《时间简史》(我从来没有读懂的一本书!),她天天都在学习,她的人生态度是,既然你只能在世间活一次,那么好好享用它。
  妈妈继承了外婆对体育和舞蹈的热爱,12岁时她便出演一部西伦敦区的滑稽剧,不久,妈妈应邀在西伦敦皇家大剧院上演的《柯奇兰的戏剧》中伴舞。
  查尔斯·柯奇兰的戏剧因为剧中有最华丽的脱衣舞表演而臭名远扬。因为战时工作很难找,而且剧中有许多乐趣,所以伊芙决定接受这项工作。可以想见,我的外祖父强烈反对,警告伊芙他会冲进皇家剧院,把她从舞台上拖出来。伊芙把这件事转告给查尔斯·柯奇兰,他
  同意伊芙在伴舞时不用脱衣,因此,她侥幸成功,得偿所愿。
  伊芙白天的工作是照料别人,接着去赫斯顿,在那里的一个滑翔俱乐部中,有位飞行员新兵教她学滑翔。她申请当飞行员,可是这些工作只给男人,她不屈不挠,恳请教官私下同意只要自己装成男孩,就让她当飞行员。当伊芙成功地穿上皮夹克,用皮头盔藏住头发,压低声音说话后,她学会了如何滑翔,紧接着开始教新学员了。战争的最后一年,她加入了皇家海军女子服务队,作为一名信号兵驻扎在苏格兰的黑岛上。
  战争结束后,伊芙当上了空姐,这是当时最迷人的职业。报考条件十分苛刻:你必须漂亮,未婚, 23到27岁,会说西班牙语,受过护士培训。
  毫无疑问,我妈妈不会说西班牙语,也不是护士,但她殷勤地同招募中心的值班员聊天,发现自己可以参加英格兰南美航空公司的空姐招募。英格兰南美航空公司在伦敦和南美洲之间经营两种飞机:可载13人的兰喀斯特式飞机和可载21人的约克式飞机,空姐被叫做“星星女孩”。妈妈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供应各种口香糖、大麦糖、被褥和便笺,并提醒旅客们必须在起飞和降落前擤鼻涕。
  那时候的机舱没有密封,飞行时间很长:5小时到里斯本,8小时转到喀尔接着花14小时到达布宜诺斯艾利斯;从布宜诺斯艾利斯飞往圣地亚哥时,约克式飞机换成了更坚固的兰喀斯特式飞机,每一位乘客在飞跃安第斯山脉时必须戴上氧气罩。
  伊芙在英格兰南美航空公司呆了一年后,英格兰国际航空公司收购了它,伊芙开始在都铎式飞机上工作。都铎式飞机又称“星虎”,第一架飞往百慕大途中失事的飞机就是这一机型;伊芙所坐的第二架飞机起飞,安全抵达;但是接着起飞的又在百慕大三角消失了,因此所有的都铎式飞机停飞。后来研究发现,它们的机身过于脆弱,不能承受较大的增压幅度。
  特德立即意识到如果他不同伊芙结婚以阻止她再当空姐,她说不定会消失在大西洋某处。骑在轰鸣的摩托车上时我爸向我妈求婚,伊芙在猎猎风中竭尽全力大喊:“我愿意!”
  他们在1949年10月14日结婚,在马略卡群岛度蜜月时怀上了我。
  我的父母对两个妹妹琳迪、凡妮莎和我一视同仁,孩子们的意见和父母一样有效。小时候凡妮莎出生前,如果爸妈出去吃饭,他们会用毛毯把我们包在车后座上。琳迪和我静静地眺望夜空,倾听父母笑谈他们的夜生活。我们成长中一直象朋友那样和父母交流,我们懵懂时就参与讨论爸爸手头的案件,争论黄色小说和毒品是否应该合法化。爸爸妈妈常鼓励我们要有自己观点,除非我们主动要求,他们很少说你应该怎么做。
  凡妮莎出生前,琳迪和我在伊斯特兹长大,那是一个盖满长春藤、朝向绿色田野、有着白色窗户和白色便门的小村舍。我比琳迪大3岁,比凡妮莎大9岁。小时候家里常常挤满了人,为了收支平衡,妈妈邀请德国和法国学生来我们家学习英语,我们不得不招待他们,帮妈妈准备饭菜、打扫房间,每当我想偷懒时,我就跑过田野去找我的朋友尼克·鲍威尔。
  尼克的妈妈会做极其美味的蛋塔,所以我常常偷跑到尼克家,不搭理那些只知道练习口语、让我们纠正发音的德国人。尼克和我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做所有的事情,他寡言少语,一头整齐的黑发,一双黑眼睛。
  妈妈总是琢磨着两件事:一是给我们找活干,二是想方设法赚钱。我们从没有过电视机,我想我的父母也未听过收音机。我们家一直团结一心,只要和妈妈在一起,我们就得主动找活儿做,如果我们借口其他事情试图溜号,她就会坚定地告诉我们这是十分自私的行为,因此,形成了我们将他人放在第一位的习惯。
  除了和爸爸家的亲戚一同在德文郡的萨尔科姆比度暑假外,我们也去诺福克和妈妈的姐姐克莱尔·霍尔在一起。克莱尔姨妈同妈妈一样是一个小企业主,她被濒临灭绝的威尔士山区绵羊迷住了,为保护它们绝种,她养育了一大群这样的黑色绵羊,成功地使它们从濒危物种名单上消失。然后她开了一家黑绵羊公司,开始卖画有黑绵羊的陶器,这些杯子印着“咩,咩,黑绵羊”的押韵儿歌,卖得相当好;不久,克莱尔姨妈又让村子里所有的女人喜欢上她的黑羊毛披肩和衣服——她一门心思要将“黑绵羊”做成一个品牌,她成功了,40年后,这个品牌仍然还生生不息。
  几年后,在维珍音像早期岁月里,我收到了来自克莱尔姨妈的电话:“里奇,你无法相信,我的一头绵羊在唱歌呢!”
  一开始,我目瞪口呆,“它唱什么?”我边问边想象一头绵羊在歌唱。
  “‘咩,咩,黑绵羊’,当然是这个,”她对我咬牙切齿,“现在我要录唱片,这头绵羊可能不愿意在录音棚里面唱歌,所以你是否能派些录音师来这儿?他们最好快点,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的绵羊就会停下……”
  那天下午,一群录音师带着移动录音室朝诺福克进发,为克莱尔姨妈的绵羊录音,同时他们还录制了一个由绵羊、鸭子和母鸡合作的唱诗班音乐。这只“咩,咩,黑绵羊”的单曲,我们一发行便登上了排行榜的第4位。
  来说说你一生的好朋友尼克吧,我和尼克的友谊不仅基于友爱,而且还包含很强的竞争心,我想在任何事情上都超过他。有年夏天,尼克生日时得到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我们立即
  决定带它去进行“河岸赛跑”,这是一个竞争激烈的游戏,从山坡上直冲下去,在最后时刻紧急刹车,最后停在河岸边缘。
  由于是尼克的自行车,他第一个上。他做了一个令人钦佩的刹车,弯成环形,停在距水边仅仅一英尺。尼克通常会尽力刺激我做些更古怪的事情,但是这次他试图阻止我。“你不能比那个刹车做得更好了,”他说,“我的表现非常完美。”
  我不这样认为,我决定做一个比尼克更好的刹车,我骑着他的自行车上山,疯狂地踏板,直冲向河里,当我接近河岸时,很明显我已经失控了,没可能停下来,在飞驰中,我模糊地看见尼克张大嘴巴,极度恐惧。我竭力刹车,但是太晚了,一个筋斗掉进水里,自行车沉了下去,我狼狈地爬上岸,尼克在那等我,暴跳如雷。
  “你弄丢了我的自行车!那是我的生日礼物!” 他是那么愤怒,都激动地哭了,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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