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岚的手中拿着一把拂尘,像许多道士一样常年手握拂尘,因为它是一种象征,一种作为道士这个身份的象征。
他手中的拂尘看起来和一般拂尘无异,可你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易雪岚手里的拂尘有一点不同,因为这拂尘是用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长毛,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长柄做成的。
唯一知道的,这长毛是珍禽异兽的毛,这长柄是坚不可摧的柄。
这拂尘在易雪岚的手中,就会变成一把威力绝伦的利器,一把令江湖人士无比向往的利器。
然而,今天却有人向他发起了挑战,这人便是逍遥子。
一个江湖上知名的杀手向武林第一人发起的挑战。
这挑战的结局令人遐想,唯一不用争论的就是一人会胜利,一人会失败,但究竟谁会胜呢,有人会说是易雪岚,因为他是武林的擎天巨柱,武功卓绝;也有人会说是逍遥子,因为他的剑很快,也很冷。
此刻,易雪岚手中除了拿着那把拂尘之外,还多了一封信,那信封是古黄色的,上面赫然写着三个黑色大字“挑战书”,字体偏带草书,书写得苍劲挺拔,格外的耀眼。
这信是武当的弟子早晨打开大门时,在门缝里发现的,并递传给了掌门易雪岚。
易雪岚默念道:“今日午时三刻,武当山之巅千绝峰,逍遥子。”
这是他见过最简洁的书信,不过却很明了,时间、地点、人物,事情都写清楚了。
这书信是逍遥子写的,他在写这封挑战书之前,想到过很多刺杀的方法,比如他在睡觉的时候,这是最松懈、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当然只要他肯想,这杀人的良机会很多,如上厕所,吃饭,还有和女人做很美好的事情。
不过易雪岚是个例外,因为他睡觉不是躺着的而是盘膝打坐,甚至上厕所,吃饭都握着拂尘,只剩下最后一样了,就是和女人做特殊事情的时候,然而他没有女人,他是道士,道士是不娶妻的。
不管他在干什么,附近一二十丈内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这一点儿都不夸张。
正如,就在易雪岚念信之时,他知道大殿外古松上有一只松鼠钻进了洞内,震动了六片叶子,其中两片落了下来,刚好被走来弟子的脚踩过。
逍遥子发现了这点,所以没有进行暗杀,而是光明正大的挑战,更重要的是,他不仅仅是一名杀手,还是一名剑客。
他相信易雪岚会接受挑战的,因为他是易雪岚。
更因为挑战易雪岚的不是别人,而是江湖知名杀手逍遥子,易雪岚自然知道逍遥子这个名字,因为这是一个令江湖人士谈虎色变的名字。
如果不赴约,易雪岚不能想象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也许是杀武当山的弟子,逼他出手,也许一把火烧了这千年道观,也许……
无论怎样,易雪岚都要赴约,去接受逍遥子的挑战。
武当山之巅,千绝峰。
峰上站着两个人,逍遥子,易雪岚。
寒风夹杂着雨雪呼啸而过,格外的寒冷。
两人任凭这雨雪飘落在衣衫上,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脸上都没有表情,有的只是比这寒风更冷的冰冷。
逍遥子说话了,因为是他提出的挑战,按礼数来讲,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你来了。”
“你是来杀我的吧。”易雪岚冷冷道。
“你知道?”
“一位江湖知名杀手向我提出挑战,自然是有人想要我的人头。”
“你知道这人?”逍遥子问道。
“当然。”
“是谁?”
“这你不必知道吧,你的任务仅仅是来杀我的,不是吗?”易雪岚反问道。
“恩。”
“你有把握杀我?”易雪岚道。
逍遥子沉默了片刻,道:“上武当山之前,有八成。”
“然后呢?”
“见到你之后,只有五层。”
易雪岚道:“你可知道,我接到你书信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只有五层胜算,见到你之后,我觉得有八层。”
“为什么?”
“因为我从你的眼里,看不到杀意,而是少许柔情,这是一个杀手不该有的眼神。”
逍遥子淡淡道:“那是你还没出招,等你出招的时候,自然就有了,因为我的剑会告诉你。”
“你是来杀我的,可不是我杀你,当然是你先出剑。”
“你没出招,我不知道怎么出剑。”逍遥子道。
易雪岚愣了一下,道:“你说话很爽快,不过这次你要破例先出剑,你不出剑的话,我就走了。”
逍遥子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吧,在我先出剑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恩?”
“江湖杀手排行榜第一人独孤风怎么败在你手里的。”
“独孤风深夜潜入我的卧室,正当他以为快要得手的时候,被我的拂尘穿胸而过。”
易雪岚接着道,“你知道的,一个人自以为一击必杀的时候,他会无形当中倾尽全力一搏,自然会失去防备,留下破绽。”
“懂了。”
“独孤风不能和你比,他只是个杀人的工具,你和那些杀手不一样;你很冷静,也很有头脑,最重要的是我从你的眼神里得知,你不喜欢杀人。”
“可是今天我要杀你。”
“为什么?”
“因为这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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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巅峰之战
千绝峰,巅峰对决。
这一战究竟谁胜?谁负?
只有比过了才知道。
雨雪随风飘落,洋洋洒洒,不过临近两人的身体时竟变了轨迹。
可见这是怎样强大的威压,周遭的空气也因这威压而四处飘散。
仿佛这天地间只存在他们二人,逍遥子、易雪岚。
忽然间,一声龙吟,剑气冲霄。
逍遥子剑已出鞘。
那刃如秋霜的剑,寒光闪闪,就连天空飘荡的雪花也照亮了几分,雪花是白色的,可那把剑更白,白色的颜色充斥着凛冽的寒气。
苍白的雪,苍白的剑,苍白的脸。
逍遥子握着手中的寒剑向易雪岚刺去,这一剑是刺向太阳的那一剑。
剑已刺出!
刺出的剑很快,不过逍遥子和易雪岚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还很远。
逍遥子刺出的这一剑,剑锋变动很快,剑随心而变,这是剑法的最高境界,人剑合一。
剑与人合一,这已是心剑。
这心剑变化很快,威力很大,逍遥子有信心自己的剑在三十个变化间,就能刺入易雪岚的咽喉。
因为这是逍遥子最得意的一剑,最厉害的一剑,也是杀人最狠辣的一剑,他不轻易出这样的剑,除了像易雪岚这样的顶尖高手。若不是易雪岚,他这剑每一个变化击出,都是必杀必胜之剑。
此刻,易雪岚仍然伫立在原地没有动,手中的拂尘也没有动,仿佛面对逍遥子刺来的剑视若无睹一般。
因为易雪岚没有动,正因为没有动,所以逍遥子看不到他的招式变化,也找不到他的破绽,这样的对手才可怕,逍遥子感受到了一股气息,那是对未知而恐惧的气息。
易雪岚;显然已经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多年的杀手生涯,逍遥子锻炼出了鹰眼般的锐利,他可以通过对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根肌肉的跳动,来推测出对手的招式变化。
高手过招,正如大军决战,要摸清楚对方的优缺点,才能致胜。
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然而,让逍遥子感到诧异的是,他没有发现易雪岚的动作有任何轻微的变化,甚至他的表情、眼神、每一个肌肉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这世间竟有这样的人,面对自己刺来的一剑,竟是如此沉着冷静,如此的临危不惧。
其实易雪岚是动了的,就在逍遥子的剑术变化三十个之间时,他握在手中的拂尘也出现了三十个变化。
为什么逍遥子没发现这样的变化?
那是因为逍遥子忽略了易雪岚手中拂尘的长毛在发生变化,这长毛很柔软,就像女人肌肤一样柔软,这三十个变化就像是随风飘荡一般。
然而,造成这变化的,不是风,而是易雪岚。
三十个变化一瞬间即过。
两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剑、拂尘都在同时全力挥出!
这是决战胜负的一刻,也是惊心动魄的一刻!
就在这一刻,逍遥子发现自己刺出这一剑慢了一步,他的剑刺向易雪岚的咽喉时,易雪岚的拂尘已率先打向了他的胸膛。
逍遥子遭受重创,手中刺出的剑也出现了偏差,剑锋并未刺入易雪岚的咽喉。
这一切来的如此突然,但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此刻,逍遥子能隐约的听到自己胸膛之内肋骨断裂的声音,随即他感觉到胸口一种奇异的刺痛,就仿佛看见他初恋的情人死在病榻上时,那种刺痛一样。
他知道易雪岚手下留情了,若是这力道再大一点儿,哪怕是一点儿,那断裂的肋骨便会刺破他的心脏,就像杀独孤风那样。
生和死,本来就只有一线之间,没有太大的差别。
逍遥子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多年的江湖杀手生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可这次他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复杂之色。
因为易雪岚本可以杀掉他,却没有杀他,对于这样的人,逍遥子再也没有提剑杀他的勇气,最重要的一点,逍遥子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而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直到现在,逍遥子左手才去捂住自己受伤的胸口,一阵默然。
“你走吧。”这明显是易雪岚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杀我?”逍遥子惊诧的问道。
“高处不胜寒,人生能遇一对手,很幸运。”易雪岚淡然道。
“可是我败给你了。”
“你并没有败给我,你只是败给了我手中的拂尘。”易雪岚道,说话的同时,眼睛向手中的拂尘看去。
“此话怎讲?
“你刚才的那一剑施展出了三十种变化,我看的清清楚楚,可你又对我的拂尘了解多少呢,恐怕是一无所知。”
逍遥子身体一怔,又是一阵默然。
易雪岚继续道:“你的剑很快,剑锋也很凌厉,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雨,不知道下一刻会变成什么形状,因为水是无形的,无孔不入。”
“不过我还是败了。”
“若是我先出招,这结果会怎样?”易雪岚问道。
“胜负难料。”逍遥子思索了片刻道。
“所以说你并没有败给我,高手过招,就是这样子,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谁先出招,这破绽就最先暴露出来。”
“恩。”
“这次我放你走。”易雪岚道。
“你当真让我走,别忘了,我是来杀你的。”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从今往后不会再杀我了。”易雪岚道。
“你很厉害,也很可怕。”逍遥子道。
“错了,因为我了解你。”
“你了解我?”
“是的,就好像我了解自己手中的拂尘一样的,比如:你不喜欢先出剑,你也不喜欢杀人,你更不喜欢做杀手。”易雪岚道。
“你也错了,我要先出剑,因为我遇见了你这样的对手;我要杀人,因为有该杀之人;我要做杀手,因为这是江湖。”易雪岚话音刚落,逍遥子道。
说完,两人同时大笑出来,也许他们内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着同一种情结,或许他们都是武林中顶尖高手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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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血色残阳
黄昏,村落。
夕阳悬挂在天边,散发着刺眼的光晕。
因为这光晕是血红色的,所以很刺眼,就仿佛一个人看到自己的皮肤被一把锋利的刀子所割破,从皮肤渗出鲜红的血液所带来的眩晕,给心里的刺激是可想而知的。
夕阳下。
整个村落都被这血红色所笼罩,一片萧杀,望而生畏。
这村子本是和谐安宁的,与世外桃源无异。就像天上的鸟儿可以自由的栖息,而不用担心猛兽的袭扰;就像潭水中的鱼儿可以自由的嬉戏,而不用担心溪水的激流。
然而,这一切的和谐,被一群不速之客给打破。
他们拿着冰冷的大刀闯入了这个村子。
那刀是冷的,冰冷的温度,冰冷的颜色。
然而,冰冷的颜色此刻却覆盖着殷红,那是血的颜色,那不是鸡、狗、牛、羊的血,而是人身体内流淌出来的鲜血。
寒风凛冽。
为什么是寒风,因为这风很冷;为什么是凛冽,因为这寒风夹杂着血的味道。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殷红,将苍穹作烘炉,溶万物为火炭。
村落的空气充斥令人恐惧的气息,是发自的心底的恐惧,因为这是死亡的气息。
刀。
很锋利。
但那不是好刀,因为锋利的刀在一群刽子手里握着,就成了杀人的刀,成了蹂躏众生的利器。
这群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杀害村里与世无争的村民?
只见他们穿着铁叶攒成的铠甲、头戴熟铜狮子盔,腰系镀银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这典型是士兵装扮,不错,他们就是一群士兵,一群如财狼一般的士兵。
照理说,他们是士兵,就不应该残害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更不应该剥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可偏偏他们就这么做了。
士兵是什么?是国家忠诚的卫士,肩负着保护一方百姓生命安全的重任。
然而,这群士兵不是大华王朝的士兵,他们是楚国的士兵。
这个村落正处在大华王朝的边境,与楚国隔着一条河,这河有个好听的名字,它叫淮河。
淮河,秦淮河,它是个情牵梦萦的名字。
因为这条河从东水关至西水关的沿河两岸沿,一直是繁华的商业区的居民地,六朝时成为名门望族聚居之地,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儒学鼎盛。
这里素为“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更兼十代繁华之地。
有诗云“衣冠文物,盛于江南;文采风流,甲于海内”,被称为“中国第一历史文化名河”。
楚国的二十个士兵越过了这淮河,观察敌情时,无意间发现了这大山里的村落,于是惨剧就这样发生了。
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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