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商人,一直在走南闯北,所以听闻的趣事儿也多。当我问到他经营什么的时候,他但笑不答。我前世好歹是学工商管理的,又交了个商人男友,对于经商,我也略懂一二。所以在聊到如何经营管理店铺的时候,我也不时提出了我的看法。有时我们还会针对某一个观点争得面红耳赤,而这时寅儿就会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直到我们俩达成一致意见的时候,他才会如释重负地叹一口气。
有一次,他无意中说漏了嘴,我才明白他竟然也是个跨国公司经营者。想不到在这古代还有人思想这么先进,我不禁对他肃然起敬,而他则微微皱起了眉,似乎在回忆什么往事。接着,我又向他建议,若想做好国际贸易这个领域,就必须开辟一条商道,类似于丝绸之路什么的。不是有句话叫“要想富,先修路”,这道理嘛,大抵也是如此。听了我的话,娄欢若有所思。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娄欢的身份很神秘。平时他不说话的时候,神情孤傲冷清,自有一派威仪 ;但是他只要一开口说话,就带上了几分轻松诙谐。我不相信他只是个简单的商人,因为在这个年代,商人不可能单枪匹马地行动。即使要做生意,那也会带上一大批的商队。不过,我和他相识不久,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旅伴,所以我也没打算去究根问底。
令我奇怪的是,寅儿对他的态度到是很亲热。他一改过去的腼腆,主动向娄欢打听他的见闻,而娄欢也是不厌其烦地一一讲述给他听。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竟也相谈甚欢。
到了齐哈尔城,娄欢便径直带我们进了一家叫“客来欢”的客栈。寅儿嚷嚷着要跟他住一间房,而他也没有推辞,要了两间房,我一间,他和寅儿一间。对于寅儿的一反常态,我实在是有点震撼,因为在春兰那儿的时候,他都硬是要跟我挤在同一个蒙古包里。看见我的表情,寅儿悄悄附嘴过来,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才心思复杂地看了娄欢一眼,不再言语了。
后来,我主动提出要分担房款。娄欢摇了摇头,就在我还要坚持的时候,他却轻轻的告诉我:“这家客栈是我经营的。”
我恍然大悟,却又觉得不好意思,我这样岂非占了人家的便宜。他笑笑,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你放心,我是个商人,绝不会亏待自己的。你在路上给我提的许多建议,可是千金难求的呢!”
什么,难道在这古代还兴技术转让投资!我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这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笑的时候,阳光照在他的银发上,亮闪闪的。而他的眼睛在那银发的映衬下,竟然带上了宝石般的光芒,而这使得原本长相平凡的他添了一份迷人的魅力!我的心一动,这个男人也还是有他的迷人之处的。
安排好住处之后,寅儿便嚷嚷着要去吃烤羊肉。唉,不管是男人还是男孩,果然都是肉食动物啊!大齐地处北方,少有时鲜蔬菜,人们日常皆以肉食为主,而这似乎颇合寅儿和娄欢的胃口。可我自小在南方长大,对蔬菜一直是情有独钟,这时听寅儿说又要吃肉,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娄欢好笑地看着我们姐弟俩,他也不说话,带着我们在街上七弯八绕,最后来到了一家极是清静雅致的“碧玉楼”。
见到了娄欢,伙计马上点头哈腰地冲他打招呼:“娄爷,您来了!”
娄欢淡淡地一点头,伙计把毛巾往肩上一搭,快步把我们引入一个雅间。
一进雅间,一股香味氤氲而来。那香清且远,它慵慵懒懒地散开,若有似无处令人生了许多遐想。暗香浮动处,心境也变得幽雅。我忍不住微吸一口气,又伸了一个浅浅的懒腰。这哪儿是吃饭的地方啊,它简直就是一间温馨无比的小书房,似乎还有那红袖正在为我们添香呢!
“进去吧。”娄欢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我放缓了脚步,生怕惊醒了这一室的馨香。待得靠窗坐定之后,娄欢才面带微笑地问我:“此处如何?”
我看着他,此时的他斜靠在窗边,那神情是无比的慵懒,却又透着一股家居男人的温暖。这个银发男人倒真算的上是个千面郎君呢!初次见他是在赛马场上,他傲气而又坚毅;篝火盛会上,他却表现得放荡不羁;遇到狼袭时,他冷静而又勇敢;一路上与我侃侃而谈时,他幽默而又风趣。现在,他斜斜靠着窗边的样子使我又想起我的前世男友。由于自小养尊处优,他很会生活,也善于享受生活。在生意场上,他冷静而又坚毅;与朋友交往时,他诙谐有趣;两人相处时,他最爱品一杯香茗,听一首缓缓的曲子,然后来两人依偎着靠在窗边、、、
如今,这银发男人不知为何让我忆起了与他的点点滴滴。他们两个又如此多的相似之处,可他们明明是两个不同年代的人、、、
我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没有回答他的话。
“娄大哥,你看,那是在干什么?”寅儿的一声惊呼让我回过神来。顺着他的手指,我们往外一望:但见碧玉楼外的街道上,突然间涌上了许多人,他们都在翘首以盼,似在期待着什么。没过一会儿,人群轰动了,他们纷纷涌向碧玉楼边的一座石桥。而在那石桥的桥顶上,隐隐冒出了几个轿顶。我正担心着那些轿子能否走过那石桥,这时又来了几个官差模样的大汉,他们拦住了还欲往石桥上涌的人群,护得那些轿子继续往前走。
待得这些轿子行至碧玉楼时,一顶轿子的轿帘被悄悄掀开了一条细缝,而一张俏丽的脸就这样不期然地闯入了我的眼帘。
娜木钟,那顶轿子里坐的是那个美丽泼辣的娜木钟!
这时,我们的菜也上来了,是我最熟悉的菜色:红烧排骨,烤羊肉,油淋小白菜,青菜芋头汤,竟然有两道蔬菜!
而娄欢也轻声在伙计的耳边询问了几句,伙计含笑答道:“娄爷,这些轿子里坐的都是我们大齐品貌最佳的官家小姐。至于她们为何会齐来齐哈尔城,小人却不知了!”
这么多德貌双馨的官家小姐齐齐来到这大齐的都城,莫非这大齐国君还想纳妃,前一阵子不是听说他还重病在床的吗?
“大齐已成年的王子现有四个,除大王子和二王子外,其余两位王子俱未纳正妃,莫非、、、”娄欢看了看我,缓缓道。
纳王妃?我皱了一下眉头,突然想到一个见孟秋的办法。
“娄欢兄弟,不知你可愿帮我打听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这群官家小姐到底宿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休整了一段时间,终于又跟大家见面了,过年的感觉怎么样,一定很牛吧,但愿今年大家都能牛气冲天。
梦游
酉时将至时,娄欢来到了我的房间,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他已打听到,那群官家小姐,目前俱宿在娜仁宫旁的赛罕别院里。那个别院共分成了十多个小院子,每个院子里只安排了一位小姐。
娄欢刚说完,我的耳边隐隐传来了丝竹管弦之声,而那来处似乎正是来自娜仁宫,看来今晚宫里正在宴请宾客呢!
见我出神的样子,娄欢道:“何姑娘若是喜欢这乐声,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一路上,我仍是用了何青这个名字,想来大齐应该无人知道我曾在望月阁做过军医吧。而寅儿,我则把他改名为何寅。
这时我听到娄欢的话,摇了摇头。
娄欢不解地:“莫非你是喜欢那宫廷之音?”
我淡然一笑:“宫廷之音岂有民间之乐纯粹!”
娄欢看着我,漆黑的眸子里是一片讳莫如深。这时我才发现,这个男人最迷人的地方是他的那双黝黑墨眸,当它们看向你时,你会情不自禁地去琢磨它们的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此刻那双墨眸正盯着我看,我连忙低下了头,却听见娄欢的声音:“何姑娘似乎不大喜欢宫廷?”
岂止是不喜欢!就因为我曾在另一个世界生活过,我才明白宫廷生活远没有它表面那么风光。自古以来,宫廷中的女人几乎没有自由可言。即便是后妃,看起来富贵、荣显、悠闲而又舒适——似乎占尽了人间的风光,可是她们的命运最不稳定,比一般民间女子更无力把握自己的命运。因为她们太容易受到政治风云的冲击,而且她们的命运几乎完全系于最高权力者的爱憎上。除了宫妃之外,还有大量的宫女,她们由于身份低贱,常会被加上莫须有的罪名,随便地被处死,生命如同草芥。即使她们的生命没有收到残害,但她们的青春也在这宫中被埋葬,而这种慢性的煎熬可能是更催人心肝的。
我抬起头,看见娄欢还在用探究的眼神看我,于是我念了一首在我的前世广为传诵的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宫中嘛,没有我想要的自由,所以我不喜欢。”
娄欢的嘴边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你的想法倒是有别于一般女子,一般女子会去尽力获得帝王的宠爱。她们认为有了帝王的宠爱,就会拥有自由!”
我有些奇怪,这个银发男人今天怎么对宫廷这么感兴趣了,于是我说:“娄欢兄弟,你是男人,就请你告诉我,这帝王之爱,可有长久。女人一旦饮下这杯苦酒,生命就等于走到了尽头。你可曾听过这么一首诗‘雨露由来一点恩,怎能遍布及千门?三千宫女燕脂面,几个春来无泪痕。’这宫廷对于我们女子来说,与地狱何异?”
娄欢听了我一席话,迟迟没有发表他的看法。好一会儿,他才哑声道:“如此说来,男人一旦坐上那高位,就不能拥有真心相爱的女子了。”他的声音里怎么有一丝难以觉察的苦涩。
“那倒未必。”我笑了笑,娄欢的眼神一亮,而我则继续道:“还是有许多女人会喜欢帝王的。”
“不包括你?”娄欢反问道。
“对,不包括我。”我快速接过他的话:“我是最受不得束缚的人,所以见到这宫廷之人嘛,我会能避则避的!”
不过,这些人当中不包括孟秋哥哥。他是异类,他宁愿舍弃那荣华富贵,陪我一同去浪迹天涯,他,该不算那宫廷中人罢!
半夜的时候,我被一种异样的感觉所惊醒。睁眼一看,一室清辉,而我的床头,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个人。我正要大呼救命,却发现那人很眼熟,他那一头银发如水般泻在他的肩头,而他身上只着一件雪白的中衣。他,不是娄欢又是谁?
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娄欢!”
他却一动也不动。这时,我才看见他的眼睛正直愣愣地看着我,对于我的轻唤,他似乎闻若未闻。
他这是怎么了?他如何进了我的房间的?他为何听不见我的声音?
一时间,有许多的问题涌上了我的心头,而我却不知从何问起。
突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然后清楚地叫了我:“青青!”
不是何姑娘!不是何青!而是“青青”!那是我的前世男友对我的惯用称呼。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一直弄错了,他来到这世上不是以柳大少的身份出现,而是娄欢!我一边想着,一边却感到了一丝怯意,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毯子。
见我没有回答,娄欢走到我的身边,坐了下来。他伸过手来,开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然后是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然而过了不久,我的身体开始变得柔软起来。他的手指干燥而又清凉,而他抚摸我的感觉却是那么熟悉。熟悉得仿佛我仍是在那遥远的二十一世纪,我的身体正舒服地躺在那柔软的席梦思床上,而身边的这个男人正是我的挚爱。
见我没有拒绝,他俯身过来,轻轻地碰上了我的唇。这温柔的碰触让我觉得全身又麻又软,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开始不由自主地反应他。得了我的鼓励,他的舌头开始熟稔地挑开了我唇瓣和牙齿。
渐渐地,他已经不满足于我的嘴唇了,他开始进攻我的脖子和胸口。我战栗着捧住了他的头,而他也会意的吻住了我的□、、、我的脑子一震,突然清醒了过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我的男友,他叫娄欢,我才认识他不到几天而已。于是我连忙用力推开他,并且手忙脚乱地把扯散的衣服穿好。
娄欢显然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他愣愣的看着我。良久,他才又怯怯地叫了一声:“青青!”
我呆了。
“你、、、到底是谁?”我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
他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我的身边,然后躺了下来:“睡吧,青青!”他紧紧地拥住我,半响之后,我听到了他轻微的鼾声。
我悄悄地伸出手来,想要掰开他的手,可是他将我的腰搂得紧紧的,我怎么也弄不开。折腾了一会儿,我也累了,枕在他的胸前,我沉沉地睡去了。临睡前,我听到了一声满足的喟叹,似乎在满足于我的不再挣扎。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身边已没有了人影。我恍惚了好一会儿,几乎就要疑心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可是,身边那陷进去的毯褥却无情地反驳了我的臆想,而我的鼻子边,似乎还残留着一股熟悉的味道。与此同时,我听见寅儿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娄大哥,昨晚你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春节期间,奉送清清淡淡的江南小菜一碟。
应选
娜仁宫旁的赛罕别院,因了那一群美丽的官家小姐的到来,变得尤其地热闹。为了让那群小姐住得开心,这别院被辟成了十多个小院,每个小院都以花名来命名。美丽泼辣的茂德城主的女儿娜木钟,被分在了玫瑰园。
盛夏时节,玫瑰花开得正艳。玫瑰园里五颜六色的玫瑰花争相怒放,那一朵朵红的、黄的、白的、紫的花儿,或妩媚、或娇艳、或清纯、或高贵,似乎收集了人间最动人的美景。还有那浓郁甜美的香味儿,更是令人心醉。不论是谁,是要经过那园子,都会忍不住驻足一望或是深吸一口气,因为这儿,除了可以享受视觉和嗅觉盛宴之外,听说还能见到那比玫瑰花更娇艳的美人儿。娜木钟小姐可是大齐公认的最芳香的玫瑰花呢!
此刻,这朵最芳香的玫瑰花正愁眉苦脸地站在花园旁,向我诉说着她的苦楚。
昨天晚上,娄欢为我打听到赛罕别院的位置后,我就把寅儿托付给了他,然后利用娜木钟的那玛瑙串子在今天上午见到了她。没有见到孟秋哥哥,娜木钟明显有点失望,但她还是很高兴我能来看我,因为据她所说,她现在也是最六神无主的时候,希望我能替她出出主意。
娜木钟告诉我,这次她们一行人来齐哈尔城,确是为了应选王妃而来。她的描述与娄欢猜测的并无二样,大齐现在确有四位已成年的王子。大王子和二王子俱已立了正妃,而三王子和前一段时间在民间找到的四王子还未立正妃,所以大齐王着人选了十多位品貌俱佳的官家小姐,来应这二位王妃之选。
“我不想来应选,可爹爹说,如果我抗命不遵的话,王上会降罪于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