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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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太平-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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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子皓哭得一塌糊涂,东张西望四处看,大小姐,你当真狠心,竟见都不见哥哥一面么?
  出城不过数里,素面朝天,青衣广袖,当中翩翩行来,数千送嫁侍卫尽皆默然让道,竟让她一路走到銮舆前,驾者勒马停车,澹台烾凤满脸怒色,刚欲发作,却被身边一侍从狠狠瞪住。
  “子归。”她轻声唤。
  銮舆门开,撇了红毯,新郎一脚踏在尘土里,新娘气得两眼冒火。
  “我给你送酒来。”太平浅浅笑道,抱过一坛酒递给路子归。
  路子归接过,他知道,这酒定是“子归”无疑,伸手欲拍,却被太平拦住:“子归,没有送别酒呢,带去慢慢喝。”
  路子归看着她,伸手慢慢的轻柔的理了理太平披散的短发,良久,展颜笑道:“好。”
  太平嫣然一笑。
  世间纵有春花秋月夏风冬雪,千般妖娆,万般妩媚,有怎及此刻我眼中的她,烙我心中,倾世风华……
  我不觉苦,你不为我哀,我知道,此情,你能懂。
  她身后侍女目不斜视,远远处,一黑一白,对影成双,路子归转头回銮,再无挂念。
  明月千里,年年岁岁终有再见之时,纵使没有,纵使相逢从此陌路,此生能得有一遇,无憾了,你不悔,我心亦然。
  銮舆再行,骑马在侧新娘狠狠瞪着太平,五分轻蔑,三分得意,二分怨毒,正张狂,突然耳边淡淡传来一声:“公主殿下,你带了八百一十七人来我大姚,死了一个,尚余八百一十六人,通通留下可好?”
  澹台烾凤一惊,再回头看,那青衣身影已经去得远了,身旁侍卫装扮的青年女子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澹台烾凤竟然结巴道:“没,没什么。”
  青年女子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追问,低语叹了一声:“这大姚人,倒也有几分风采。”
  小小年纪,敢认输,输得起,夺夫之辱尚能忍,这般心计,这般钢气韧性,比起那传说中的君家女儿尚深沉上许多,要那大姚皇帝当真容她不得才好,要不再给她几年长硬了翅膀,恐怕真有可能成为我大姒的祸患。
  不管大姚皇帝容得容不得,或许还是自己先下手比较保险些,刺杀她未必比刺杀大姚皇帝容易,而且她身后牵扯的背景势力复杂,还是借刀杀人的比较好,怎么行事呢……
  澹台烾麟心思百转,竟然一路都没有觉察出澹台烾凤的神态很不对劲。
  澹台烾凤暗骂荒谬,绝对不可能,可是,如果……
  澹台烾凤狠狠的甩了甩头,不敢再想。
  这只是一个开头,灯下太平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丢了块点心进嘴里,只是这结局拖的时间要长些了。

  天上掉下的林妹妹

  “二姐,你是说绕道?现在?”澹台烾凤瞪大眼睛看着澹台烾麟。
  “嗯,立刻绕道,避过燕云十八洲,从奇南山走。”澹台烾麟肯定的点头。
  “为什么?”澹台烾凤怪叫,要知道,这绕道而行可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事,多出来近一个月的行程不说,撇开姚朝这边送嫁的肯不肯也不说,在燕云十八洲那边,两国的边界上,大姒的迎亲队伍可都早早准备好了等着呢。
  澹台烾麟的心情仿佛很好,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笑道:“十三,你可知道,你娶的这个御封帝子比那嫡亲的真皇子价值可一点不低呢。”
  澹台烾凤一脸的不解。
  “我问你,你娶的这个御封帝子是谁?”
  “路子归呀。”澹台烾凤脱口而出。
  澹台烾麟皱了皱眉头,很有耐心的再问:“这个路什么的原本又是谁?”
  路子归就是路子归,还能是谁?澹台烾凤迟疑半天:“卫太平的未婚夫?”
  “对了!”澹台烾麟点头:“就是康擎世女的未婚夫!”
  澹台烾凤还是一脸的不明白:“不就是羞辱了那傲慢的卫太平一番么?还能有什么价值?”
  “羞辱了卫太平这个价值可就大了……”澹台烾麟感叹的微笑。
  “卫太平是谁?她是燕云十八洲百姓等了几十年的君家家主,燕云十八洲得君家百年经营,完全脱胎自君家手中,当年姚朝从内地迁民入燕云十八洲,世人皆不愿,去的多是君家帐下兵士的家眷,从上到下,那块土地无一没有君家人的影子,名义上属大姚,实际君家人才是那块土地的无冕之王,哪怕如今君家人已有几十年不曾涉足那里,但君家人在燕云十八洲的声望权威却无人能及。那块百战之地,被君家人强行整合近百年,如今各族通婚,文化混杂,早已隐隐自成一派,姚朝和我大姒历代皆将那当战地,不曾安抚只强加兵戈,早已在那失尽民心,轻易挽回不得,之所以现在属于大姚,只不过是因为君家始终对大姚衷心耿耿罢了,几十年了,那块血性的土地也随着君家雌伏了几十年,看到辛辛苦苦盼了几十年的人软弱如此,他们怎么想?你以为卫太平仅只是丢了一个男人?卫太平丢的是燕云十八洲对于君家几十年等待的期望,是君家在燕云十八洲土地上的神话!”
  澹台烾凤恍然大悟,兴奋起来:“那我们为什么要绕道?正好应该直穿燕云十八洲而过,招摇给她们看看!”
  “猪脑子!”澹台烾麟拍了一下妹妹的头:“想让燕云十八洲兴起与卫太平同耻之心么?我们偏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大姒公主轻易娶走了她君家的君郎,又特意在燕云十八洲门口绕道了!怎么也几十年过去了,我就不信君家就依仗区区血脉,真还能在燕云十八洲铁桶一块!君家在燕云十八洲的地位是靠人打下来的,不是靠血脉承继的,我倒要看看,这个丢尽了君家祖宗颜面的君家女儿,燕云十八洲认是不认!恐怕姚朝这么轻易答应婚事,也未必不是打得这个注意……”
  “二姐,你的意思是姚朝皇帝也在算计卫太平?”
  “她算计的不是卫太平,是君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这虫还没有死绝,还有这么一大块根基,它要不就进个彻底,要不就退个干净,这么不进不退的悬着,哪个皇室容得下?让你以个人私情为由求娶路家长子,本只是为了在君家跟大姚皇室之间再加根刺,刺激一下,没指望真能成,没想到姚朝竟然如此轻易的答应了,这倒有点让我看不透了……”
  “有什么看不透的,姚朝欠我们一个皇子,她自己的皇子死掉了,再赔我们一个,理所当然,我看卫太平那嚣张劲,没准姚朝皇室也早看她不顺眼了,能整她一番,谁不乐意?”澹台烾凤大刺刺的说道。
  “蠢货!”澹台烾麟淡淡的撇了妹妹一眼:“姚朝既然纵容得康擎世女如此嚣张,又怎么会突然这般得罪她?话说回来,这次为了个男人,这么些年埋在姚朝那么点心血,被你毁了一大半,这笔帐,等回了国一并跟你算,非得好好抽你一顿鞭子不可!”
  澹台烾麟说着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在泰阳城埋下这点人容易么?什么都还没做呢,就给这混蛋毁了一多半,想起来她心都疼。
  澹台烾凤面上有几分愧色,嘴里却还不服,小声哼哼道:“几个奴才,死了就死了呗,那你也不能不但不帮我忙,反而坏我事呀……”
  “你要有脸说!”澹台烾麟怒了:“不杀了他,还当真让你将人抢回来不成?那是姚朝帝都不是我姒国大都,人是未来的小王君,不是你府里养的奴才!”
  “你能耐,不照样没杀成,真杀了还说什么插钉子加刺……”澹台烾凤还嘀咕,一脸的不服气。
  澹台烾麟被这个混人气得直摇头:“你给我闭嘴!你现在娶了他,随了你的心愿了,以后就给我老实着点,再敢不分轻重的随便抢男人,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这个路子归,你给我好生供着,现下是正夫,日后你封王他就是正王君,管好你的那些个杂七杂八的,要让我知道你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也敢欺了他去,仔细你的皮!你自己也小心着点,瞅着像是个烈性的,别给人害死在床上了,你死了也就罢了,我大姒可丢不起这人。”
  澹台烾凤小小声道:“这些还用你特意交代,瞎操这心……”
  澹台烾麟冷笑:“我不交代在前,你什么荒唐事干不出来?你要不是我亲妹妹,我早收拾了你落个干净,姚朝这些人可都是母皇亲自交代布下的,现在不明不白的去了一大半,我看你回去怎么跟母皇交代。”
  “母皇还不都听你的。”澹台烾凤不以为然,继而又道:“二姐,你真不知道后面来的两拨是什么人?”
  说起这事,澹台烾麟也一直迷惑不解,那日她得知妹妹调人去劫路子归后,知道此事成不成都难以善后,赶忙吩咐人随后跟去索性把那路子归杀了,顺便也做了嫁祸姚朝皇室的打算,不过这后面的发展实在是她也没弄明白,路子归身后有人保护,这不难猜测,不过后面来的两拨人都透着古怪,第一批人没动路子归倒把他身边那个小厮给杀了,随后来的那伙人把混乱一团的人都给杀了,自己又在惊动她人后,通通自绝了,没有一个活口留下,这样的部属,不是随便可以训练出来的,也不是随便能损失得起的,闹到最后做为导火线的路子归反倒活了下来,到底为的什么呢?
  “这事透着糊涂,大概跟姚朝内部离不开干系,那姚朝的九皇子也死得甚为蹊跷,好端端的,怎么会说病死了就病死了?”
  提到这个澹台烾凤想起另一件事,又是一阵火冒三丈:“那姚朝礼亲王真不是个东西,是她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谈得好好的,突然就不认帐了!”
  澹台烾麟冷笑,认什么帐?九皇子死了,她们也就得偿所愿了,怎么可能还会傻得背着卖国之名跟她们谈什么条件?自然是立马翻脸不认人了。皇嗣呀,一切灾祸的根源,这姚朝皇帝真让人看不透,那怕真的无法生育,也不是什么难事,好歹先装个儿子出来,以后慢慢挑好了再过继,怎么会这么放纵,闹腾得姚朝上下人心浮动?莫非,另有内情?
  澹台烾凤可没姐姐那么多花花肠子:“管她蹊跷不蹊跷,死了就好。”
  “滚出去,通知她们立刻绕道!”澹台烾麟没好气道。
  “那姚朝这边要不同意怎么办?”澹台烾凤问。
  “不同意想办法让她们同意!命令她们同意!你是我大姒公主姚朝额驸,不是一头猪!”
  见澹台烾麟发怒,澹台烾凤赶紧爬下车,翻身上马去吩咐事儿。
  马车内,澹台烾麟一阵头疼,她这个妹妹,只会比勇斗狠,一点脑子没有,自小她就不停的给她收拾烂摊子,唉……不过,没脑子也有没脑子的好处,太有脑子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澹台烾麟端起奶茶来喝了一口,卸了伪装,褐色的眸流动着锐利的光彩,整个人的气势压迫性的逼人千里,贵不可视。
  另一处,某人一脸的惊诧:“乖乖,撒网捞虾米,逮到大鱼了……”
  连续着,三头信鹰被放了出去,。
  太平拿着刚收到字条,啧啧两声赞:“撒网捞虾撞到鲸,真是逮到大鱼了。”
  少安轻声道:“小姐,要通知她们收手么?”
  “收手?为什么收手?”太平瞪大眼睛:“小少安,你当这样的好运气天天都能碰到的么?”
  少安眨眼不语,一屋人皆看着太平,有点不敢置信又有点兴奋,她们君家很多年没做过这么大手笔的生意了,想想都刺激呀~~
  一点子小事也能升级到导弹级别,难道自己还真就注定是个劳碌命不成?太平屈指敲着桌上,淡声道:“通知她们,放了那些小虾,就逮那条大鱼,还是一样,别惊动了她们,干净着点,保证她不得死于大姚境内。”
  继而又小声嘀咕道:“人家说一诺千金,我生平第一次吓唬人就食言了,丢人呀~~”
  少安等人无语。
  “居然还绕道,这人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知己呀~~这次行动代号也改了吧,不叫捞虾了。”
  “那叫什么?”少安问。也不知道她家小姐怎么想的,杀人就杀人呗,还非得取个什么行动代号,捞虾行动,也不是说很难听啦,不过这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么?
  “叫……”太平琥珀淡色的凤眼轻轻一眨:“叫‘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众人扑到。
  “小姐,我们可以……”犹豫了一会儿,少安忍不住小声道,既然费了这么多心思,摆下这么周详慎密的计划,杀人不在话下,抢人也容易的很,她们起码有七种法子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想要个尸体替换都行……
  太平没有说话。
  即使你在万人中央,即使千夫所指,只要你看着我,我也定会微笑着牵起你的手;可即使近在咫尺,即使伸手可触,你若放弃了我,那也是天涯般的遥远。
  尊重每个人的选择,这话说得好听,我从不愿逼你,强加于你,或许只是我爱得程度不够,终究我还只是个凉薄之人……
  子归,你是否早知?子归,你是否也曾有一刻怨过我?子归,我,也是你人生的劫数么?
  良久,太平始终无言,少安也不再说什么。
  收到太平的新指令后,前方人员也一阵寒,某人喃喃道:“这小主子跟老主子可真不一样。”
  比老主子阴多了,要换老主子碰上这样的人,不但不会这样轻易的杀掉,别人暗杀碰到没准还得救一把,多好的对手苗子呀,以后对上单挑多刺激呀~~
  “这个林妹妹什么意思?”有人问
  “啪!”问的那人被拍了后脑勺:“白痴,林妹妹,烾麟太女,当然是谐音暗指啦!”
  “哦~~”那人恍然大悟:“可是那烾麟太女比我们小姐大好多,不是该叫林姐姐么?”
  “啪!”那人又被人狠狠的拍了脑袋:“你敢让我们小姐去叫这捞什子太女姐姐?”
  “也是……”可叫妹妹也不咋滴吧……那人心里想,可再不敢说出来了……
  “你是说小姐宁肯食言放弃那些小虾只逮大鱼?”钏嬷嬷讶声道。
  “对。”钗嬷嬷点头。
  二人相顾一眼,半喜半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我们终于等到了么?
  烾麟太女,姒国端静皇后的长女,姐妹中排行第二,少小聪敏,睿智明达,性格沉稳,外得民心内伏宗室,十二岁得封太女,朝野尽贺,十五岁首次太女监国,成绩斐然,此后十三年,屡次监国,皆无可挑剔,姒国上下交口称赞,姒国皇帝对其也是荣宠有加,甚至有传说,还算是壮年的姒国皇帝已经有提前退位让太女登基的打算,可以说,烾麟太女在姒国虽未登基,却享受着皇帝的声誉与权威,可想而知,她的骤然驾薨,对整个姒国震动不亚于十级地震,甚至后世有人评说,烾麟太女的英年早逝,直接影响了整个姒国的国运……
  可是奇怪的是,烾麟太女的死因成迷,只说是突然病逝,先前却又不曾听说宫里传召御医,也不曾听说过太女患病,再加之先前几月,太女一直不曾出现,说是去巡视南疆了,这本来很正常,烾麟太女一向有亲历亲为的习惯,以前也经常轻装微服出宫巡视,但不管怎么样,往日里多少都能有些消息,可是这回数月南疆各处都不曾有动静,这太不合常理了,可是如果是假的,皇上又为什么要撒谎呢?
  一时之间,烾麟太女的死因众说纷纭,甚至有人说烾麟太女死于亲近之人的谋杀,藏尸几月才报丧……这谋杀的范围可就大了,除了去大姚求亲不在国内的六公主,包括皇帝本人甚至都有嫌疑……
  姒国的传统并不像大姚那样重嫡不重长,诸公主皆有争夺储位的资格,直到明文立下太女为止,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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