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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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金字塔-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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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美金呢?”
     我听了御手洗的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啊?是这里!”玲王奈惊叫起来,“真难以置信,是金字塔的上层!”
     “上层?”我还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我和玲王奈跳上了眼前的巨石,而御手洗则查看着我们钻出来的洞口。
     “把铁棒插在这里,利用杠杆原理进行撬动,比从里边推动墙壁要容易。”御手洗自言自语。
     我和玲王奈的脚下有一条深深的裂纹,可以从中望见沙地。
     “二楼啊,石冈君。这里是金字塔的二层。”玲王奈说。
     我环顾四周,发现后边耸立着凹凸不平的岩山。上面是钢架和无数的玻璃。再向上就是天空了,西边已经被染成了橙红色。圆筒形的塔楼也沐浴在夕阳里。
     噢,原来这里就是金字塔的二层啊!
     “原来还有这样的路线啊……”玲王奈低声嘟哝着。
     “这就是那些专业人士没有注意到的登山路线。”御手洗说着,跳上了岩石,站在我们旁边。的确,我们既没有使用绳索,也没有用梯子,就登上了金字塔内的岩山。
     “御手洗先生,你早就知道这里吗?”玲王奈问。
     “当然知道,否则就不合常理了。”
     “你真是个天才!”玲王奈感叹道。
     御手洗嘿嘿地笑了起来:“不用说那些奉承话,我充分了解自己的水平。那二百美金……”
     “我很愿意支付。”
     “那就麻烦你付给埃里克·贝尔纳吧。”
     “嗯?”
     “我们约定的时间是后天,那时请把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我为大家做一次集中说明。石冈君,对不起,你也得等到那个时候。玲王奈,我想在为大家做说明之前和埃里克见一面。从这里出去后,你要立刻和埃里克取得联系,我希望明天早晨就能见到他。”
     “埃里克?为什么见他?”
     “后天告诉你理由。”
     “你全都知道了吗?”
     “当然。”
     “真厉害!但是……但是那个埃里克?如果他……”
     “完全不用担心。总之你九月一日能够重新开拍就可以了,是吧?”
     “艾维·特芙拉一定会这么说的。”
     “那么我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我站在四周都是玻璃的岩石广场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眺望着玻璃天顶外壮观的夕阳。
     这就是我们刚才的活动范围,它绝不狭窄,我曾经认为它蕴含着整个世界,但是现在我相信世界远比我们所认知到的要深邃得多。我一再认为眼前就是尽头了,可是在尽头总能有新的发现。就是这样,长长的海底隧道把我们引向了未知的领域。这就是今天的探险,世界就是如此广大神奇。
     “那么我可以提个问题吗?”玲王奈问。此时他们两人已经站在通往空中栈道的铁栅门那里了。
     “不行!”御手洗断然拒绝了她的请求,转而向我这边走来。
     “走吧,石冈君,氧气已经所剩无几了,再不抓紧,那两个保镖就会急得胃穿孔了。”
     “我只是想问,这个案子对你来说很简单吗?”
     不过御手洗似乎没有听见她的问话,已经趴在了地上,正往小小的洞口里钻。
马车道,日本2
     在那之后的两个月时间里,我的精神一直处于仿佛刚从一场惊险刺激的梦境中惊醒般的状态。天气转凉,可我还在回味那令人晕眩的夏日。
     在赫利奥波利斯机场大厅里看到的小贩,在开罗的朝阳中遇到的身裹长袍的埃及人,阳光下干燥的尘土,以及震撼着我内心的白色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开罗博物馆走廊里看到的美丽少女的石像,在尼罗河豪华邮轮的甲板上、手腕戴着金光闪闪的手镯、迎风而立的玲王奈,还有宛若梦境的墨西哥湾的海底世界。矗立在水中的石造神殿,它内部的华丽壁画,天花板角落里的隧道入口,以及那隧道尽头的穴居怪人。
     真是一言难尽。现在,我回到了横滨的家,返回了平静的生活之中。我仍然怀疑自己的经历是否真实,只感到头昏脑胀,如同酗酒或注射了麻醉剂,又像是长时间泡过澡以后瘫软在沙发上一动也不能动的病人。
     御手洗利用金字塔的模型所做的实验和最后解谜的过程,深深地震动着我。至今我目睹御手洗破获的案件数不胜数,虽然每次结果都令人惊讶,但都没有这一次如此令我折服。
     使用模型演示的情景还出现在我的梦里,看来我彻底为之着迷了。事实胜于雄辩,而且御手洗这次用英语解说,对我又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考验。虽然我并不了解具体内容,但经过他的实验演示,当模型中的水流入空中栈道时,我立刻恍然大悟,这次案件中使用的手法和机关一目了然。
     现在,我终于意识到这次事件中被证明的胡夫金字塔水泵说确实是可以载入史册的伟大发现。仔细想想,我们就如同发现了一座金矿。我很奇怪御手洗为什么不将这个新学说整理成论文发表,也许是因为这跟他研究的领域没什么关系的缘故吧。那些令世人震惊的金字塔,其真实用途难道就这样被埋在荒野之中吗?如果御手洗不动笔,那就是我的任务了。所以,我就更要抓紧时间整理材料,争取早日完成这次经历的记述。
     但是,从冒险旅行的沉醉中醒来后,我就开始闷闷不乐。刻骨铭心的记忆反倒令我心情怅惘,正如畅饮美酒之后的胃痛。一场秋雨一场寒,我的心情也变得灰暗湿冷。
     在言语不通的异域里冒那样大的风险,还有玲王奈,还有那个在二英副作用下出生的怪人。所有这些都超出了我的想像,给我以恐怖的体验。
     另外,还有一个意外。御手洗回来后又像以前那样无精打采。虽然通过这次的案件调查我们得到了十万美元的高额回报,但他居然无动于衷。
     当然,这与工作的内容无关。如果他兴致盎然,为了工作就是绕着地球飞上几圈也不会有任何不快。但是这次,他投入工作时的状态就不好,本该静养一个月,直到精神完全恢复。但是这次却勉强地开始了工作,还一直努力地保持着平时的状态,他的确是身心疲惫了。结果从九月到十月,他精神萎靡,我都看在了眼里。
     感冒这种病,如果认真治疗休养,应该能很快治愈,但是如果勉强支撑,很可能越拖越严重。我不知道抑郁症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特性,暗暗担心他可能久治不愈。
     我这位朋友的身体状况,只有这一点令我操心。御手洗这个人,身体强健,并没有什么脑力劳动者常见的小毛病,也不是药罐子,一年里顶多感冒一次。只有对某件事着迷的时候,他才会废寝忘食,不注意身体健康。他对美食基本不感兴趣,也不酗酒。据说欧洲的犯罪研究者如果没有鱼子酱和上等的葡萄酒就会不高兴,但是御手洗只要面包和红茶就已经满足了。
     从某些方面讲,他是充满欲望的人,可是在另外一些方面,他却又清心寡欲。所以他绝不会因为暴饮暴食之类的不良饮食习惯就搞坏身体,唯一令人担心的,就是他的大脑有一天会变得不正常,可这是无法预防的。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渐渐整理好“水晶金字塔事件”的资料,就要开始动笔的时候,我们收到了玲王奈和费城的库雷阿姆·阿莱克森的信。阿莱克森对我们表示郑重感谢,而玲王奈则寄来了到洛杉矶的机票。《阿依达1987》终于摄制完毕,将于十一月三十日举行首映会,请我们一定前去参加。
     玲王奈的信封是粉红色的,内侧还有她漂亮的亲笔签名。我们在横滨过着平凡的生活,而在遥远的太平洋彼岸,明星们却依然生活在富丽堂皇的梦境里,这样的反差太触目惊心了。我又回到普通日本人略带保守的感性中,甚至认为这个夏天的所有梦幻本已日渐远去,但玲王奈的信件再次唤醒了我曾经的经历,这是她给我们发过来的重游梦境的邀请函。
     “她请咱们出席首映会?”当我将玲王奈的信件内容进行说明以后,御手洗呆呆地问。
     “你不想去吗?”我说。
     “过一段时间伊势崎町的电影院也能放映,我们走着就可以去看,为什么一定要坐飞机跑那么远去看场电影呢?”
     “可是这个电影与你有关啊!你真的不想再见见那些老朋友?”
     “如果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奇怪的案件,我当然还想去。”
     “但是,御手洗……”
     “石冈君,人生苦短啊!我们现在正奔忙在人生途中,工作的时间很有限,哪能东张西望呢?”
     “对你来讲那可能无足轻重,但对那个女人而言则是人生的事业啊。”
     “我没说我不去。只是觉得在盛装聚会上装腔作势地发表感言很无聊。”
     “但是关于这次事件的小说也……”
     “你难道真的要写成小说吗?”
     “嗯?”这次轮到我愣了一下,“难道你不愿出书?”
     “我的确不太赞成。”
     “为什么?!”我激动起来,“这么优秀的题材到哪里去找?还有对胡夫金字塔令人耳目一新的解释,哪怕仅仅是为了发表这样的研究成果,也有必要把这部小说写出来。你不这么认为吗?”
     “所谓历史只不过是公认的谎言罢了。真理只要存在于少数几个人心里就已经足够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石冈君,不是我要如何如何,我说的是这罪恶的世界。”
     “世上的东西哪里会十全十美?这就是工作。”
     此时御手洗的脸上浮现出玲王奈曾经模仿过的表情,说:“唉!石冈君,你虽然成熟了不少,但是什么也不懂。”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写,决不会屈服于你的悲观主张。”我斩钉截铁地说。
     我永远也不会了解御手洗在想些什么,所以此时也摸不清御手洗的态度,只是觉得他对于赴美一事并不积极。
     “这个案件已经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他这样说。
     翌日是御手洗的生日,女性拥趸送来的礼物在走廊门口堆成了小山。上午,玲王奈打来电话,毫无疑问,她也是来给御手洗送生日祝福的。
     就是和玲王奈通话,御手洗也同样是态度暧昧,犹豫敷衍。
     这一天也像以前我和御手洗过生日的时候,去英国酒吧喝香槟,然后享用了女粉丝们制作的蛋糕。
     结果第二天,我们还是登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这次不是去解决疑难案件,而是单纯为玲王奈的新电影捧场。御手洗总是以独创性作为行动的根据,所以也难怪现在他会一脸不悦。
好莱坞,美国16
     在洛杉矶机场,我们坐上了玲王奈派来的深褐色豪华轿车,向好莱坞梅尔罗斯大道的派拉蒙影业公司驶去。
     我感觉我们和玲王奈的关系就像邻居一样亲近,所以以为她怎么也会到洛杉矶机场迎接我们,至少也会在派拉蒙公司的大门口等候。可是,玲王奈在美国比在日本更有名。这种一般百姓的行为是不允许发生在她身上的。十一月二十九日这一天,我们经过了数重保镖们的仔细检查,终于在影业公司深处的一间会客室见到了玲王奈。
     这是非常豪华的会客室,地面和墙壁是抛光的大理石。墙上还有挂毯。巨大的玻璃鱼缸里,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在悠闲地游动,前面是灰色的皮革沙发和红木材质的桌子。抛开室内设计风格中的流行元素不说,我想首次使用SOS信号求救的泰坦尼克号的头等舱也不过如此吧。
     “嗨!”玲王奈走进宽敞的房间。她身着黑色的紧身皮裤,厚厚的羊绒夹克,夹克上面还有金色丝线刺绣出来的几何图案。
     茶色的秀发已经烫过,嘴唇上涂了深茶色的口红。她首先和御手洗拥抱,然后也轻轻抱了我一下。我感觉到了她的丰乳细腰,还有高级科隆香水的味道。
     “先到酒吧喝上一杯,然后我们就去观看首映式。”玲王奈说。
     这个酒吧别具一格,没有夸张的装饰,甚至没有现场乐队。我们围在英国风格的原木纹吧台前,享用着香槟。因为玲王奈在这里,我感觉自己亲身参与了美国电影历史重要的一页。现在的玲王奈已经不是一位普通女性,从她身上不断发散的能量使周围的人倾慕不已。
     “你们二位曾救过我两次。”干杯之后,玲王奈说,“日本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吗,有二必有三,以后说不定还有类似的事情要麻烦你们。”
     “但愿还是不要再发生了,为了你。”御手洗说。
     “哎呀,为什么呢?”
     御手洗的嘴角向下撇了撇,做了个滑稽的表情说:“如果说为什么,我希望你越来越成功,成为代表好莱坞的人物。我祝愿你以后顺利,不再遇到类似之前的麻烦。”
     “你言不由衷啊。”
     “我的确发自内心。”
     “我不怕麻烦。如果情节是直线式的一帆风顺,那必定不会是好的电影。我喜欢突破困难。”
     “下次你会被金刚抓走的。”御手洗冷冷地说。
     玲王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可以啊。它用毛茸茸的手抓住我,带我到丛林里去。我又哭又叫,接着会有白马骑士来解救我。我最喜欢这种中世纪的古老故事了。”
     “那我很同情那个白马骑士,被你缠住了,就会变成一个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消防队员。今天非洲,明天北极,满世界地发号施令。我看那个骑士和他的白马都活不长。”
     玲王奈莞尔一笑,摇了摇头。这表情,这动作,完全是大明星的气质。
     “不会那么糟糕。我当然以他的身体为重,我已经渐渐学会为别人考虑问题了。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
     ?
     首映室比日本的要漂亮很多,到底是发源地啊!银幕不大,挂着大红色的布幔。座席并不是一个个的椅子,而是颜色鲜红的沙发,旁边还有红木酒柜。不错,好莱坞就是现代的巴比伦。
     观众只有我们三个。玲王奈在中间,我们一坐到沙发上,灯光就熄灭了。首映室里连禁烟警示灯都没有,像暗室一样一片黑暗。
     大幕拉开了,派拉蒙影业公司的雪山标志出现在银幕上,主题曲从JBL的大型音箱中流淌出来。
     首先是云海,可能是从喷气式飞机中拍摄的,一片一片的云朵涌过来,然后又消失了。视野穿过了云层。
     Leona Matsuzaki as AIDA (松崎玲王奈饰演阿依达)的字幕首先出现在云团前边,音乐有一种跃动感,将威尔第的音乐《阿依达》注入了现代风格。其他演员的介绍陆续闪现,镜头的方向缓缓向下,从云团的缝隙间可以望见沙漠和金字塔的时候,导演艾维·特芙拉的名字出现在最后。
     画面突然变黑,点点火把出现在暗夜中,古埃及的军队正在沙漠中战斗。后面是一大排战车,空中乱箭齐飞。死伤无数,尸横遍野。
     一个指挥官模样的年轻人,冷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画面一闪,变成光天化日。凯旋而归的古埃及军队绵延不绝,走在最前面的,是刚才那个年轻人。
     金字塔脚下并排着宽敞的石屋,微风轻轻摇动幔帐,犒劳军队的舞女们轻歌曼舞。镜头慢慢推近,褐色肌肤,眼睑涂成金色的玲王奈出现了。
     她画着浓重的眼线,美得令人窒息。那野性的黑眼睛,直射人的内心。金色的衣裳映亮了她褐色的皮肤。我不由得注视着旁边的玲王奈,银幕上那令人痴迷的美女难道和我旁边这个白皙的女子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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