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甄宓因为平时接济过不少贫苦人家,倒是有不少人真心实意来看她。汉代婚礼没有后世繁缛的挑盖头闹洞房这类杂耍般的“仪式”。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红盖头。甄宓只是一身红衣。头发盘成高难度的飞天髻,上面插满了各种首饰,牛车一摇一晃。叮当作响。
甄宓的呼声比吕晨的高多了,毕竟,吕晨在外虽算是凶名赫赫,在雁门内部,却鲜有人听说。不是吕晨太低调,而是政务的事情交给了陈宫,各种减税和惠民政策,以及工厂作坊都是陈宫在负责,于是乎,大家就把这份功劳记在了陈宫头上。小君候?大家的印象只停留在傻子这个传说上。甚至,有人感叹,观世音菩萨般的甄家小姐呀,怎么就嫁给了一个傻子?
值得一提的是,在接受宾客恭贺的时候,轮到袁谭的时候,这货很不自然,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模样。吕晨心里冷笑,这货真不靠谱,难怪袁绍看不上他。现在的袁谭是知道了弟弟的阴谋,心里七上八下,又怕告诉了吕晨,吕晨把他给直接宰了,典型的优柔寡断又胆小如鼠。
吕晨并没有理会袁谭,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到得午后,吕晨换黑色礼服的时候,吕展才传来消息,说是雁门东、南、北三面出现敌军踪迹。东面赵云对上了步度根和张燕的两万五千骑兵,但是虎贲军人数太少,只能游击拖延,并不能歼敌。南面文丑倒是硬气,配合高顺的五百陷阵营,死死地把三万并州军给挡了回去,已经兵分两路打算绕开文丑的神策军,直扑马邑。两相对比,不是文丑比赵云厉害,只能说并州步兵太弱。而在西面,罗拔领着一万屠各骑兵也秘密翻阅了山峦,杀向了马邑。
吕展念战报的时候,刘豹就在吕晨身后,闻言后背冷汗直冒。
听了战报,吕晨没什么表示,挥挥手让吕展下去了,事情很顺利,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然后,吕晨回身问刘豹:“你有把握吗?”
刘豹咬牙切齿道:“万无一失!”
“你狠的下手杀你堂弟?”吕晨吸着酸奶,咕噜咕噜。
“以前自是不愿,但事到如今,他不仁我不义!既然他想夺我基业地位,我又怎敢心软?”刘豹说道。
“唔!”吕晨扬了扬手里插着细竹管的竹筒,“你们的牛奶不错。”
说罢,就见仆人来催促吕晨去喜堂。
汉代婚礼仪式很简朴干净,婚礼仪式也不是大红大绿,新郎新娘都穿着端庄的玄色礼服。整个婚礼仪式宁静而不喧嚣,细致的婚礼仪式中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直指人心。
郡守府大殿充作喜堂,吕布和严氏高坐上首,其余宾客分坐两旁,陈宫站在当中主持,余者解释丫鬟仆从辅助礼仪进行,有条不紊。咳,除了吕晨,吕晨一来就走错了位置,惹得甄宓噗嗤一笑,陈宫脸黑如炭。好在仆人们已经在三位娘亲的安排下,演练过千百回,他们假装搀扶倒是纠正了吕晨的错误。
陈宫走到吕晨面前想要训斥,却见一小校奔到殿门,叫道:“君候,有紧急军情。”
是该来的时候了。吕晨心说,吕展的情报走的是飞龙秘谍的线路,算是密报,比正常渠道要快。
吕布陈宫等人早就知晓今日不会太平,自然不惊。
倒是堂下宾客们诧异了起来。
“报来。”吕布也是沉稳喝道。
“前方战报。步度根部与张燕部骑兵共两万五千人,自广武而来,已过阴馆,赵将军领虎贲军正在阻拦,预计一个时辰后,可至雁门。”小校禀报道。
宾客们一阵骚动,窃窃私语,这才发现,昨日还在的葛罗丹今日却没有现身,莫不是逃走了?否则,那步度根又岂敢出兵?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比较平静的,两万五千人,虽然不少,但雁门也不是吃素的,想来不至于有太大危险。
却听那小校又道:“武州刘豹旧部反叛,在罗拔带领之下,翻阅山梁偷袭马邑,预计半个时辰后将会兵临马邑城下。且,我部无人阻击。”
这下宾客们有些乱了,刘豹的旧部反叛?他们纷纷看向了吕晨身后不远处的那个匈奴侍卫,那不就是刘豹吗?难道他被吕晨逼着做了侍卫,还敢造反?恐怕是其他人造反了,这刘豹被架空了。如此一来,雁门岂不是危险了?
“伯朝?”甄宓略有些担心地忘了过来。
“宓儿放心,一切都在我算计之中。”吕晨也不顾什么礼仪了,婚礼都暂停了,他就捏住了甄宓的手,道,“我会给你一个最美的婚礼,我要告诉全天下,你是我的!兵临城下又如何?且把烽烟作良辰!”(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压轴大戏
甄宓自然是相信吕晨的,作为吕晨最亲密的人,她自然知道吕晨的能力,马邑的安全绝不是问题。不过心里有些小小失落就是了,女子一生也就这一次了,骗骗婚礼当天还是战火纷飞。不过她可是听说了,伯朝真的为这次婚礼准备了惊喜,听闻都是吕展一手操持的,谁也不告诉,连阿圆以强暴手段相逼迫,吕展都没有泄露半句。想到这一点,甄宓又觉期待,当然,更多的,还是一份满足,因为吕晨对她的重视让她只觉得此生无憾。
却说刘豹心里已经把罗拔的祖宗(也就是他自己的祖宗)问候了几遍,尤其,被这些汉人贵族们用诡异的眼神瞅着,格外难受,好像在问他,你还不逃走等着吕晨杀你呢?傻啊你?刘豹很想大吼:老子要等着戴罪立功。但是,他喊不出来,因为,这里没他说话的份儿,甚至接下来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是吕晨赏赐给他的。他更知道,从此以后,自己就真的成了吕晨的门下走狗了,这让他……很高兴。
见“匪首”刘豹居然面色寻常,气定神闲,甚至带着那么一丢丢笑意。众人也就更加好奇了,但是很快他们就转移了目标,看另一个好玩的家伙去了,是因为小校又说话了。
“晋阳高干部三万余步卒,今日早间出城,直扑马邑而来,途中被文丑将军率三千余神策军以及高顺将军的五百陷阵营所阻,战死千余人。伤者不计。此后,高干领兵分为东西两路,绕过神策军再往雁门赶来。目前,文将军与高将军正在追杀敌寇。”
说完以后,小校也不停留,行了个雁门独有的军礼——右拳捶胸,然后转身就走了。
这下好玩儿了,袁谭这衰货取代了刘豹,成为了被围观的猴子。说起来,袁谭跟刘豹的命运一样一样的。都是被自己人捅了腚眼。菊花怒放。不同的是,刘豹是逼不得已,他是吕晨的亲骑,算是奴仆。没法儿躲开。而袁谭则不同。这货是一头撞进来的。等于是找死,找着路踏上了被自家兄弟玩死的往上冲。
袁谭有些哆嗦,他终究没逃走。因为昨夜城门就已经关闭。所以,他今天只能被迫来参加婚礼,暗中祈祷高干不要出兵,结果噩耗还是来了。
“好了。”吕布咳嗽一声,沉声喝道,“军情我已经知晓,继续婚礼吧。”
啥?
一群宾客们傻眼了,人家都打过来了,你还举行婚礼?赶紧磨刀砍人去吧?顺便把城门打开,让我们先溜远一点看戏才是正经的!
袁谭更是一个恍惚,没说砍了我祭旗?吕布莫非是想抱孙子想疯了吧?这当口了,还不准备战事,继续婚礼?
宾客们只以为吕布疯了,打算让这么多世家贵族跟他陪葬呢。难道吕布以为,众多世家的子弟在马邑,别人就不敢打你了?说起来高干肯定不敢下死手,但问题是,步度根和罗拔这两部都是异族人啊!更别说,还有黑山黄巾这一撮贼寇。
在这样的背景下,宾客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看起来是吓到了,有了去意,想逃命了。
“诸位稍安勿躁。”没等宾客们提意见,吕晨先说话了,“步度根、张燕、罗拔以及晋阳高干,都是专程来为小子庆贺的。诸位不要担忧。”
下巴掉了一地,要不要这么低智商?这话说来有人信?大部分宾客们无不鄙视吕布的傻儿子。
袁谭一个劲让仆人给擦额头的冷汗,如坐针毡。
鲁肃低声跟小孙权说道:“看见没有?凡成大事者,无不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且不说吕晨能否度过此次劫难,单就是他这份心性,也是难得。”
孙权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双手躲在木几下面搓着,听说吕晨勇冠三军,不知比自己大哥如何,今日若有机会看他驰骋战场就好了。孙权文弱,加上哥哥英武,所以更加敬佩猛将型人才。
庞德公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冒充宾客混酒喝的庞统,自己这个侄子眼光不错。他知道今日庞统事情不少,就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好几撮人偷偷找过庞统了,庞统则一一秘密吩咐一番。庞德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见庞统一脸杀气,加上又知道庞统是军师之职,多少也能想到一些。所以,他听了吕晨的话,到时扶须颔首,看来,自己还是低估这个据说是傻子的小家伙了。很明显,他早有准备,并且有十成把握拿下敌人,也就是说万无一失。
这在庞德公看来,很是不可思议,论兵力,敌人是雁门的五倍。如何破敌?
再看庞统啃着鸡腿,一点也不在意喜堂中发生的事情,倒是时不时用鄙视的眼神看看在座宾客,庞德公知道,自家侄子心中也有十足把握。这样一来,庞德公倒是对这个小君候更加好奇了。若真是个心怀仁义,而又颇具韬晦的奇才,自己这把老骨头,也不是不可以卖给他。
左手边,郭嘉跟司马家的小家伙碰了个杯,相顾一笑。郭嘉的笑很简单,司马懿你倒是眼光不错,挑了这吕晨,你司马家更是打得好主意,一边你爹司马防抱紧曹公大腿,你这儿又开一条新路,横竖不吃亏。司马懿的笑容更为隐晦,意思有两个,其一,你是曹秃子的第一谋士,来讨好吕晨干啥?莫不是想脚踏两船?另一层意思则是没打算告诉郭嘉的,司马懿心想,这吕晨如此淡定,绝不是胆子大,而是早有预谋,看郭嘉这一副淫笑的模样,这曹操的大军师只怕也绝对看好吕晨。若真是如此的话,考上吕晨倒也不错,地盘兵马什么的不太重要,潜力最重要。
“这不,我雁门苦寒,今日吕晨大喜,祭奠天地的牲口都不太够,他们好心,拿人头来凑数,吕晨实在感激不尽。同时,将会笑纳。”吕晨淡定异常地牵着甄宓,怕她害怕,“而且,诸位来我雁门,不就是为了军械和火器吗?他们也知道这些,所以,自告奋勇来做炮灰,验证火器和我军新式军械的威力。对此,我深表感谢。所以呢,咱们要赶快抓紧时间,完成婚礼。到时候,差不多各路军队也就杀到了,咱们好去看戏,算是压轴大戏。你们也知道,雁门没啥杂耍玩意,就只能请你们看看最原始的大戏了。”
一群人脖子一缩,这吕晨脑抽了吧?还真敢说,人家不灭了你就好了,你还想赢?但是,见吕晨自信满满,也有人犹豫,难道那些军械和火器的威力真的如此强大?五倍之敌人也可击而退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兵临城下
接下来,婚礼继续进行。一众宾客大多都不淡定,偏偏主人家淡定得一塌糊涂,场面略显诡异。
第一个仪式是新人一起入喜堂。吕晨和甄宓在仆从的陪伴下,跟着司仪陈宫,缓缓步入婚礼仪式现场。然后陈宫按规矩颂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老头儿声音悠扬,摇头晃脑,反正吕晨没听懂就是了。
接下来是沃盥礼。就是洗手,象征身心干净,大概就是比较神圣的意思。
然后是对席礼。两人对面正坐,这下正式进入核心仪式了,对坐,象征着今后将在一起生活,出双入对举案齐眉。
再下来是同牢礼,牢就是吃饭,一起吃饭。取之于牢房里所有犯人只能同吃一锅饭的意思,吕晨总觉得这有点不对,跟坐牢扯上关系了?他还以为是祭祀那个牢呢。行完此礼之后,新郎新娘便成了一家人,真正一个锅里舀饭吃的家人。
跟着是合卺礼,就是将一个完整的葫芦切成两半,用一根红线拴着,葫芦里装上酒,其实就跟交杯酒一样一样的,只不过不交杯。葫芦是苦的,嘛,毕竟不是现代杂交品种,不是一般的苦,所以,酒也是苦酒,比命还哭。吕晨喝得呛住了,陈宫气得暗暗跺脚。甄宓咕噜咕噜喝了,眉头都没皱一下。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象征着夫妻从婚礼开始合二为一,永结同好。还寓意着夫妻同甘共苦。吕晨心说,苦是有了,甘呢?咋不一起啃一截甘蔗?
没有甘蔗了,接下来是解缨礼。就是新郎亲手将新娘发髻上的订婚信物,一个红色的“缨”解下来,有那么点儿揭红盖头的意思。解下来后,吕晨要高举在空中,向众位来宾展示,据说是婚姻得到家族和众人认可的意思,也表示将新娘已经娶进门。从此新娘是新郎家中人。
再接下来。就是大家都懂的结发礼了。吕晨和甄宓分别割下一撮头发,用红丝带绑在一起,象征着一生一世永不分离。这就是所谓的永结同心。
最后,才是拜堂礼。顺序跟电视里演得差不太多。一拜天地国亲师。二拜高堂。三是夫妻对拜。
入洞房?
没有入洞房呢,天还没黑,入啥洞房?汉代人没那么性急。刚完礼就朝床上扑。当然,严肃的汉代婚礼,也就不会有轻佻的闹洞房这样的戏码了,甚至连洞房这一说都没有出现。
完成婚礼,已经用了两个时辰左右,大概相当于后世下午五点了。
喜堂里喜气洋洋,不管真真假假,道贺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吕布和严氏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跟各路宾客相谈甚欢,吕布红了眼圈,严氏则偷偷抹过要几回眼角了。亲家甄逸夫妻俩也是满脸红润,手里都还拿着吕晨给敬的茶水,被一群商贾或者家里涉及商业的小世家围住了。
新娘子甄宓没有躲起来,而是要跟着吕晨一起接受宾客们最后的祝贺,顺带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收礼物。
当然,不是人家给抱几箱子金银细软来,吕晨在嘿咻嘿咻地抱回后院。所有的礼物,在上午吕晨和甄宓游街的时候,宾客们就派人送到郡守府了,然后吕布的人接收了礼物,再按照礼物样品和数量写一份礼单,将礼单给宾客。这时候,宾客们拿着礼单给吕晨就行了。其实就是个仪式而已。
吕晨接过了郭嘉的礼单,哟呵!不简单啊,居然是三份,一份是曹秃子的,一份是郭嘉自己的,另一份是汉帝刘协的。按照规格,自然是刘协那一份最贵重,然后是秃子的,最次再是郭嘉的,郭嘉虽然出身贫寒,却出手不凡,想想也知道,跟着曹阿瞒这么久早吃肥了。
谢过之后,吕晨对郭嘉道:“小郭干得漂亮,没白请你吃狗肉。”
笑眯眯的郭嘉呛住了。
然后,吕晨无视了郭嘉,来到下一个,是一个鹰钩鼻的帅哥面前。吕晨拱手道:“仲达别来无恙啊!”
司马懿赶紧躬身:“小君候无恙。”
“哎呀,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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