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最擅长的就是群攻和顺风战,却不擅长的就是攻城拔寨了。
当张辽下令放箭之后,下面原本进退有度的士兵们顿时就变成了昨夜那样,散乱不堪!
但是,后方眭固的督战队够狠,连斩一百多逃兵,前方的阵型瞬间又是稳固了下来,开始搭云梯爬城墙,冲车也开到了城门之下,顶着箭矢往里撞。
城下士兵们源源不断朝城头上爬,城上的守军自然用长枪把云梯顶下去,若有敌军爬上城头,那便直接刺死。也有士兵专门抱着雷石滚木往下扔的,一扔砸死一大片,另有持弓箭的士兵朝下放箭,又快又狠。
守城,其实也就是这么些招数了,很惨烈,这没办法,攻城方注定更吃亏。
什么?油锅?谁他妈这么浪费敢用油?用开水就得了,还得朝着人多的地方淋,柴火也挺贵的,不能浪费。火药?吕晨才舍不得用呢,也不敢用,这扔下去把自己城头炸塌了怎么办?至于传说中的便便什么的,吕晨更不敢用,不是因为这玩意儿臭,而是太恶毒!传说大便有毒,其实不是,而是沾染到伤口上,会引起破伤风,这在这个年代是必死的。
第一波攻击一般而言都是试探性进攻,但是,眭固的兵马并不算精锐,但胜在多,三千人同时涌向这南城墙,南城墙上总共才五百多守军,自然应付得狼狈不堪。
好在张辽攻守兼备,第一波攻势,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守了下来。
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上来的分别是原杨丑的部下和董邵的人马,战力不弱,而且,城头守军已经疲敝不堪,所以守得更加艰难。
待到第三波攻击打退之后,城头上五百多守军已经只有两百多人能够站着了,还全部带伤,其他的都已经躺下了。
张辽见眭固一门心思攻击南门,便又从北城调了两百人过来。
总的来说,情形不容乐观,但吕晨这边也不见得马上会被攻破,守城方先天拥有优势。
除了围住其余三面城门的兵马,眭固这边三部人马已经轮番上阵过了,城池没有攻下,他也并不着急。这个时候不应该再急着攻城了,而是应该让之前攻城的部队紧急修养,提升精力的同时也提升士气。
提升精力可以用休息解决,提升士气就比较麻烦一点,不过这个时代有着几乎固定的做法,也是最经典的方法——斗将。
两阵既立,各出其将挑战,谓之都将。
每逢乱世,斗将的次数必然增多,许多战斗甚至就凭借斗将而决定胜负。这是因为,每逢乱世,减员最多的必定是士兵,各路诸侯的精锐士卒死去之后,新兵们战斗素质普遍低下,不是一年半载能够练好的,所以将领的作用就明显了。
也正是如此,击杀或击败对方将领,对新兵们造成的影响是极其巨大的,甚至可以让对方全军崩溃。
眭固本是黄巾,大小战役也是经历过不少,帐下也是有几员战将的,这时候就轮到他们出场了。
当先就有一将纵马而出,来到城楼下破口大骂,这家伙长得歪瓜裂枣像是有把子力气,说话却毫无逻辑,一点挑衅味道都没有,就是嗓门儿大。
城楼上,早有几员校尉跳了出来,表示要下去把这家伙脑袋给吕晨拿上来。
吕晨翻了个白眼,这家伙长得这么丑,拿他脑袋当夜壶还怕晚上尿不出来呢,这么积极干嘛?然后吕晨说:“怎么尽想着下去跟他斗将?那个谁,一箭射死不就行了吗?”
一群人顿时直愣愣地望着吕晨,在张辽解释之下,吕晨这才明白了一点,原来,这是有“规矩”的,暗箭伤人是要被鄙视的,同时己方的士气也会受影响。
在这士兵们都靠一股气战斗的年代,士气太重要了。
“伯朝!我愿出战!”
张顾突然站了出来,说道。
这胆小的家伙也敢出战?吕晨仔细捋了捋脑袋里不多的记忆,这才弄明白,原来能在斗将时获胜的将领会颇有威望,深得手下士兵敬重。
想到了这一点,吕晨又瞄了瞄楼下那腿短无腰的家伙,骑了头毛驴儿嚣张极了,貌似很容易就能弄死的样子。
吕晨也动心了,话说他练骑术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能上阵杀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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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一击必杀
在自己军队里,吕晨的威望不太高,哪怕上次乌巢之战胜得巧妙,却并未给他赢来太多士兵们的赞誉。大多数士兵不太理解奇谋诡计,他们更容易接受一个能斩将杀敌带着他们冲锋陷阵的统帅,而不是一个躲在幕后算计人的主帅。
现在吕布不在,吕晨需要提升自己的威望,增强军队的凝聚力,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战况紧急的时候。
吕晨严肃地拍了拍张顾的肩膀,道:“你伤势太重,等你养好伤再去!这个,就让我去练练手吧!”
张顾表示自己的伤在鼻梁上,不影响作战,吕晨就又砸了他鼻梁一拳,他终于乖了,不再反驳,捂着鼻梁疼得抽搐。张杨很是感激地朝吕晨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又几斤几两。
吕晨要出战,张辽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小君候不可!小君候乃我军队统帅,不该放弃统领之职,轻身犯险出去与敌腻战。”
吕晨道:“你才是三军统帅。”
张辽不知如何作答。
陈宫第二个反对:“小君候身份纡贵,切不可冒失。”
吕晨道:“公台叔父,你昨晚不是还说我父亲在的话,如何如何吗?若我父在此,定然会出城斩敌酋!我必须继承和捍卫父亲的荣耀!”
陈宫也答不出话来。
张杨第三个站出来反对,他张着嘴,想了想,好像没有合适的理由,而且也见识过吕晨的厉害,就鬼使神差地改了立场:“伯朝小心,叔父亲自给你击鼓。”
陈宫气得吹胡子。
高顺向来不发表意见,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表明立场,他肃然道:“公台先生,文远,大司马,你们放心,顺带陷阵营士兵随小君候出城,绝不会让小君候有事。”
如今的陷阵营,加上高顺才二十多个,还有几个缺胳膊断腿的,但人人都是精锐,下马是步卒,上马便是骑兵。高顺的部下,没有别的特点,能战,勇猛等都算不上特点,唯一的特点是——敢死。
有高顺的保证,吕晨总算是下了城楼,扛着画戟跨上了玄龙逐云兽。
第二次上战场。
第一次斗将。
吕晨心里有些忐忑,有些期待,来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不算久,但对于他来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杀戮和残忍,他已经习惯了。
如今,吕晨知道,自己背负的是父亲的荣耀!是三国最强武将吕布的荣耀!
在荣耀的背后,还有己方数千人的性命安危。
他要赢,要赢得干净利落!
他要让全军将士奉若神灵,他要代替吕布,暂时成为这支军队的灵魂!
带领他们战无不胜!
“酒来!”
骑在战马之上,吕晨伸手,吕展红着眼圈捧来一碗烈酒,是华佗蒸馏出来的三十多度的酒。
吕展喝了酒,丢了碗,心中紧张顿时消散,所谓理性和仁慈或者说懦弱,也都淡了许多。
“小君候走好。”吕展依依不舍地道了一句。
“去你大爷的,会说人话吗?”吕晨气得戟杆一撩,把吕展拍倒在地。
吕展滚在地上大呼:“小君候必胜!”
吕晨这才心情舒畅了许多,带着高顺等人朝着城门而去。
吱嘎嘎——
城门缓缓开了。
吕晨一马当先,后面跟着十八陷阵,个个高头大马英武不凡。
城门前放上拒马桩,两百步卒紧张地守在墙根下,随时准备掩护小君候撤回,而又不让对方冲进来。毕竟这个时代有斗将“规矩”,却也有不守规矩的人,远的不说,自家小君候就是最不守规矩的人。
城楼上,张杨在奋力击打着牛皮鼓,咚咚作响。
他本想学古人,脱了衣服赤身击鼓的,但是,这鬼天气太冷了,只好放弃,再则,现在老了,身材不够好,肥肉乱颤的,也不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了。
对于张杨的身材,吕晨当然没兴趣,只觉得楼头鼓声动人心魄,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战场的热血。
原本,吕晨作为一个现代人,是不怎么待见斗将的,但此时,他却渴望在这战场上战斗!或许,这是因为他这具身体里留着吕布的血,也或许是因为酒精的撩拨。
对面那五短身材一见这边城门打开,就退到自己阵营前去等待了,等到吕晨出来,这家伙明显吓了一跳,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嘀咕一声:“杀,杀神?”
不得不说吕晨这一身盗版铠甲,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旁边另一个校尉道:“不是吕布,吕布被曹操抓了,这是吕布的儿子。听说是个傻子。”
那五短身材总算平静了些,大吼一声:“来将通名,某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双方阵营隔着五六百步。
“我乃五原吕伯朝!”吕晨纵马而出,“对面何人前来送头?”
“颍川刘大牙在此,快快过来送死!”
对面那五短身材夹着毛驴儿蹦了一下,吼叫起来,然后小毛驴儿滴滴答答朝着吕晨冲过来。他骑的当然不是毛驴,而是战马,只是比起吕晨的大宛马来,他这小马就太矮了。
吕晨翻了个白眼,然后一夹马腹,玄龙逐云兽如风一般窜了出去,迎向来将。吕晨心里嘀咕,老子的三国处女战,对方居然叫刘大牙,这尼玛,也太不尊重了点吧?拜托!你长得儿戏也就罢了,名字都这么不诚恳!是可忍孰不可忍吶!
“杀!”
刘大牙大吼一声,举着长枪朝着吕晨冲来。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步。
咚咚咚……
鼓点细密而富有节奏感,苍凉肃杀!
吕晨纵马狂奔,冲刺到了极限速度,而手中画戟却是拖着在身后,并不拿起来。是为了节省马力,画戟太重,足有七十三斤,这跟关羽拖刀是一个道理。同时,也具有一定的隐蔽性。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死吧!”
刘大牙放开缰绳,双手握枪,直挺挺刺向吕晨胸膛。
希律律——
吕晨猛地一提缰绳,玄龙逐云兽突然刹住,人立而起,嘶鸣不休。
那刘大牙一枪还未够着吕晨,就见一道寒光闪过。
唰!
一声破空声响,寒光闪现。
哗啦!
全场静寂,落针可闻。
哒哒哒。
只有吕晨的玄龙逐云兽缓慢踱步的声响在狂野中回荡,声音不大,却震撼而令人恐惧。
仅仅是一回合。
刘大牙一枪未到,这边吕晨单手持戟,自下而上挥斩而来。
马头断飞,人变了两截,一地血花怒放,好不惨烈。
纵马来到城楼下,吕晨脸色涨红,左手高举画戟,而是右拳捶胸,大吼三声:“吼!吼!吼!”
城上城下,吕晨方的士兵无不右手捶胸三次,大喊:“吼!吼!吼!”
砰砰砰的三次捶胸之声,吼吼吼三次狂呼,震天动地。
再看对面眭固营地,鸦雀无声,无不惊骇望着那场中一人一马断为四截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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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以一敌四
按照规矩,对面的小兵先过来收尸,清理场地。
吕晨回转城门之下,从高顺手里接过装满了酒的水袋,狠狠灌了一口,这才把恶心想吐的感觉强压了下去。没办法,从小在红旗下长大,别说没见过被砍成两半的人尸,就连马尸也没见过,刚才那一幕,让吕晨很不舒服。
但是,他现在是军队的灵魂,就算是装也要装成吕布的样子。
战无不胜,俾睨天下。
酒袋喝空了,吕晨扔掉袋子,再度纵马向前,朝着眭固中军所在之处吼道:“对面的懦夫!还有来送死的没有?”
“吕晨小儿休要嚣张,看我张冀取你狗头祭旗!”
眭固中军又是一骑越众而出,却是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将。
吕晨扛着画戟,慵懒地单骑在阵前游走,懒懒地道:“一个太少,再来几个!”
张冀大怒,跃马而来,大叫:“小儿辱我太甚,看某家的刀锋利不锋利!”
却说那张冀使的是一柄长刀,刀子锋利不锋利,吕晨倒是没兴趣看,他脖子够不够硬,吕晨倒是很有兴趣。
酒精果然是好东西。
至少在这一刻,吕晨觉得它好。
提马向前,吕晨一踢马肚,突然加速,张冀顿时一惊,肝胆俱裂。因为他估计错了吕晨战马的速度,他的长刀刚刚举起,根本来不及落下,而吕晨的画戟寒锋,已经到了他眼前。
画戟咻然探出,吕晨手腕一抖。
人头落地。
张冀的长刀随着身体一起跌落地面,失去了主人的战马狂奔出数十步,然后略微茫然地回头张望。
城楼上,张辽面带微笑,眼圈微红道:“温候后继有人!”
陈宫也是扶须而笑:“小君候不坠乃父之威名!”
张顾这时候又爬上了城头,瞄着下面威风凛凛的吕晨,眼红得不得了。
“小君候威武!小君候……”
吕晨的士兵在振臂狂呼,气势如虹,反观眭固一边,却噤若寒蝉。
眭固见吕晨勇武不凡,心下非但不惧,反倒更恨,却是想起了那日吕晨掰断他手腕之仇。他谓左右四将道:“谁能去把吕晨项上人头给某砍来?”
四将无不眼观鼻比关心,眭固气得哆嗦,吼道:“我要你们何用?若非某手腕受伤,还用得着你们?”
这下却把眭固帐下将领们气着了,心说,你牛掰,你丫的手腕是谁掰断的你忘了?人家当时赤手空拳你还骑马拿枪呢!当然,大家只是想想而已,不敢说出来的。
眭固似乎也觉得这逼装得不太靠谱,老脸一红,改口道:“吕晨小儿嚣张,尔等皆去,合力战他!料他双拳难敌四手!”
听眭固这么一说,手下将领们更是不爽,四人对一人,这丢的是他们的人。
推脱不过,对方都马上门来了,眭固帐下四个校尉只好纵马出来,迎向了吕晨,当然免不了要先嘴里叫嚣一番。
吕晨很嚣张,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是同一句话答复。
一个说:“小儿莫要嚣张,看我长朔将你刺于马下!”
吕晨:“快过来送死!”
另一个说:“我大军云集,你纵有万般武艺又是如何?快快下马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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