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骑士团地位,在“帝国大法”中为他们争取到保留规定。
但他们不久就消失了。德意志领土的打乱调整,只有法国能从中取利,
因为整个南德意志都倒向法国一边来反对哈布斯堡王室。
普鲁士取得很多,但仍未能满足它的欲望;为避免与英国发生纠葛,普
鲁士不敢接受汉诺威并同法国结盟的建议。随着和平的降临,普鲁士不再能
控制北德意志。1802 年6 月10 日,弗里德里希…威廉三世在梅默尔会见了俄
国沙皇,亚历山大在那里和路易莎王后发生暧昧关系,这种关系使他后来一
直和霍亨索伦王室联在一起,但是普鲁士国王感到他自己不像是俄国的同盟
者,倒象是俄国的被保护人,所以颇感受到轻视。
英国目击了这一切巨变,但却无能为力。这些变化纵然没有破坏亚眠和
约的明文规定,但在英国看来却是与条约精神不符的。英国在感到愤慨的同
时,也感到快慰,因为它知道俄国与奥国都关心瑞士的命运,而且奥国在丧
失意大利之后,又失势于德意志,心有不甘,正如阿丁顿所预见的那样,英
国又将会找到同盟国。直至1802 年10 月,英法关系一直是相当好的。对于
《政府通报》颇多不满的阿丁顿甚至接受波拿巴的抗议,对佩尔蒂埃提出了
控诉。直至9 月10 日,内定派赴巴黎的英国大使惠特沃思得到的训令还完
全是心平气和的。但是法国在意大利吞并领土,特别是对瑞士的干涉(这次
干涉同1798 年那次干涉一样引起很大震动②)使得英国从根本上改变了态
度。霍克斯伯里表示“深感遗憾”。“我们是要和平的。。,但我们需要法
国政府的合作。”“英国希望恢复签订亚眠和约时欧洲大陆的状况,别无其
他。”在他的心目中形成了这样的看法,即法国每扩张一次,英国就要求补
偿一次。最符合法国利益的做法至少是要赢得时间;它只有四十三艘战列
舰,虽然还计划建造二十三艘,但却要到1804 年才能完成。波拿巴在给德
凯恩的训令中预料到了战争,但是认为不致于在1804 年秋季之前爆发。然
而他反驳说,英国“应履行全部亚眠条约,别无其他。”塔列朗的恐吓则更
是火上浇油:“随着第一声炮响,就会诞生一个高卢人帝国,”并且劝告波
拿巴“使西方帝国重见于今日。”即使如此,霍克斯伯里也没有加剧这一紧
张局势,还是让法国大使安德列奥西和英国大使惠特沃思各赴任上。这种显
而易见的软弱表示只是更加激励了第一执政。1803 年1 月30 日,正当英国
行将完成从埃及撤军的时候,他在《政府通报》上发表了塞巴斯蒂亚尼将军
的报告,其中提到了“一万士兵足以再征服埃及”的名言。这一类挑衅的话
使人思想混乱不解。尽管他曾对吕西安说,他这样做是指望刺激“约翰牛来
战斗”,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法国还没有准备好。但到10 月间塔列朗也宣称,
如果英国要让世界相信“第一执政由于不敢而不去做某一件事情的话,那他
就会立即去做的。”这种声明既缺乏理性,又有损民族利益。
事实上,霍克斯伯里的忍让姿态完全是暂时的。他在1802 年11 月25
日写信给惠特沃思说,“由于法国最近某一次侵略行为而使英国卷入战争,
这在目前情况下是不可能的,即使这是一种明智的政策。我们的政策是必须
设法利用这些侵略来为将来同俄、奥两国建立联合防御体系。”早在10 月
27 日,他就明确地向俄国建议结盟以维持欧洲现状。亚历山大那时正专心致
力于同法国一起处理德意志的事务,所以最初对这一建议置若罔闻。但是波
拿巴的东方政策终于触动了他:就象在1798 年法国对埃及的远征那样,它
使俄国转而接近英国。亚历山大认为,假如他得不到马耳他,那么宁可让英
国人得到这个岛屿,也比让法国人得到它要好些。因此在1803 年2 月8 日
霍克斯伯里获悉,沙皇希望英国推迟撤离马耳他。这一消息是在塞巴斯蒂亚
尼的报告在《政府通报》上发表之后到达的,真是来得及时。9 日,霍克斯
伯里指示惠特沃思,在从马耳他撤离之前,英国要求法国政府对其行动作出
“令人满意安心的解释”。
接着在波拿巴与英国大使之间进行了多次激烈的争论。2 月20 日,波拿
巴在给立法院的一份谘文中谴责了伦敦主战派的行径。3 月8 日,乔治三世
在议会开幕致词时回答了这种谴责,他提醒人们注意法国的军备情况;议会
即通过征召民兵。当时,英国留在马耳他是有根据的,因为亚眠和约中所规
定的条款还没有履行:亚历山大提出要先修改条约,他才肯充当保证人;普
鲁士亦步亦趋。而此时已决定继续占领马耳他的阿丁顿则利用这一机会,以
便迅速扭转形势。3 月15 日,他提出要在马耳他占领十年,作为由于法国进
行新的扩张而给予英国的补偿;塔列朗答复愿在亚眠和约的范围内举行谈
判。与此同时,霍克斯伯里于4 月14 日得知,尽管俄国又表示拒绝缔结同
盟,但却答应在土耳其受到攻击时给予援助,并重新提出它在马耳他问题上
的忠告。26 日,惠特沃思交给波拿巴一份最后通牒。
英国人突然采取的坚决态度使第一执政周围的人感到不知所措。富歇在
元老院告诉波拿巴,“你自己与我们大家一样,是革命的产物,而战争又使
一切都成为未定之数。”3 月,有人从中奔走告诉惠特沃思说,只要进行适
当贿赂,第一执政的亲属可能会答应使波拿巴平息下来,而且只要塔列朗也
能得到一份好处的话,他也会帮忙的。俄国表示不安也使波拿巴感到十分烦
恼:3 月11 日,他再次写信给沙皇,要他放心,并请他劝说英国人平静下
来。他现在要求沙皇从中调停,并建议让英国人占领马耳他一两年,然后把
它移交给俄国。阿丁顿答复说,不能接受这一建议,惠特沃思于5 月12 日
离开了巴黎。至于是否把断绝邦交视为宣战,英国政府还保留有抉择权,但
这与欧洲大陆的惯例正相反,英国的战舰在海上不预先警告就开始拿捕法国
商船,于是这被法国斥为“背信弃义的阿尔比恩①”的不折不扣的海盗行径。
事实上亚历山大接受了调停的邀请;波拿巴这一邀请又巴结了他,此外,占
领马耳他正中他的下怀,这样就可以把英、法两国排除在东方之外。俄国大
使沃龙佐夫要求说明英国拒绝调停的理由,阿丁顿答复说是由于他还没有时
间请示国王。阿丁顿态度如此强硬,一反常态,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受
了主战派——可能是皮特——的干预。这种态度在国内没有造成好印象,辉
格党人不遗余力地予以谴责;英国要过了一些时间才能适应这种形势。但是
波拿巴是如此气势汹汹,使英国很快纠正错误,比在法国革命时期要快得
多。
英法决裂的责任问题成了激烈争辩的话题。虽然波拿巴的挑衅是无可争
辩的,但英国在有希望取得俄国合作的时候起,却先破坏了条约、并主动发
动了预防性的战争,这也是事实。英国的辩护理由是要保持欧洲的均势,但
这种均势却不推及到海洋,因为在英国人的眼中,海洋是上帝为英国人创造
的。波拿巴与英国之间的冲突实际上只是两个帝国主义之间的斗争。
二、法兰西帝国的建立(1804 年)
战争给中立国的海运带来了利益,但同时却阻碍了英国的贸易,并且引
起了英镑贬值;但战争使法国贸易受到的打击更大。波拿巴以没收敌人的货
物,尤其以逮捕和监禁英籍臣民来报复英国对法国商船的沉重打击。尽管他
认为英国拿捕法国商船是他采取行动的正当理由,但他这样的反击措施却被
认为是太过分了,而且对法国商人无补于事。亚眠和约签订以后,法国商人
大量投资造船业,很多人为此破了产,其中就有法兰西银行的一位董事巴里
荣。所有的银行均直接或间接地投资于海运业,因而都面临着破产的威胁。
证券交易所也受到了影响:利息为百分之五的证券3 月份还值票面价值的百
分之六十五,到5 月下跌到百分之四十七。意识到危机临头的波拿巴根据共
和十一年芽月24 日(1803 年4 月14 日)法律改组了法兰西银行。莫利昂
曾不断谴责法兰西银行的股东,这些股东享有为他们自己的票据贴现的特
权,并且分得优厚的红利,而后又在银行股票价格上升中搞投机。根据新法
律,红利限定在百分之六,贴现工作委托给一个商人委员会办理,但从1805
年的情况看来并无任何真正的改进。对于波拿巴来说,加强法兰西银行的地
位是至关重要的。这家银行的资本提高到了四千五百万法郎,并有了储备
金。它取得在巴黎发行钞票的垄断权,并且吞并了其对手商业贴现银行。作
为报答,法兰西银行同意贴现在一两个月后可以收集的收税专员的期票。商
业和国库仰仗法兰西银行的帮助都能渡过风险,而不致遭受重大的损失。
波拿巴的声誉并未受到损害。既然英国撕毁了亚眠和约,并且未经宣战
就开始敌对行为(这是它的一贯做法),他完全可以把责任完全推到英国身
上,而不会受到反驳。遭到攻击的法国除了团结在其元首周围之外别无其它
选择,在面临英国政府又开始怂恿和资助的新的保王党阴谋的情况下,全国
的决心更加强了。所以战事重开后的第一个结果是国民让波拿巴获得了皇帝
称号和世袭继承权。
卡杜达尔一直不断地使他的同谋者进行阴谋活动;从1803 年初以来,
他的两名间谍被捕入狱。8 月21 日,他亲自在下塞纳郡的比维尔登岸,从那
里来到巴黎,许多同党把他隐藏起来。据他自己说,他是想要绑架波拿巴,
而不是要暗杀他;但已决定,倘若波拿巴抗拒就杀掉他,显然,这个企图就
是要杀害他的。阿图瓦伯爵的到达将作为这次行动的信号,但他一直没有
来。与此同时,到处又出现了保王党的骚乱,西部又出现成帮的盗匪。另一
方面,拉若莱将军正力图把皮什格鲁与莫罗撮合在一起。他们两人之间已经
通过一位叫作达维德的神甫建立了联系,这个神甫已于1802 年底被捕。拉
若莱于1803 年8 月底赴伦敦,12 月又返回来,皮什格鲁也很快随之而来。
莫罗同意与皮什格鲁会面,但鉴于舒安分子卡杜达尔参与了这项阴谋活动,
他就不同意参加。最后参与这项阴谋活动的第三条线的线索被梅埃·德拉图
什破获了,他以前是雅各宾派,后来成为一名间谍;他在伦敦和某些亡命者
集团接触联系之后,建议他们与共和派阴谋分子合作。随后他设法到了德意
志,在慕尼黑英国使节德雷克把自己的种种策划告诉了他:要在来因地区煽
起叛乱,并维持与阿尔萨斯通消息,以便准备使当甘公爵率领的一支由保王
党亡命者组成的队伍能进入法国。
其实叛卖活动到处都有,而第一执政只发觉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在德累
斯顿,亚历山大的间谍昂特雷格伯爵通过“巴黎女友”,约瑟芬的一位密友
详细地了解波拿巴私生活的情况,并通过“巴黎友人”了解他的政治动向,
此人是塔列朗的一个助手,似乎是未来的帝国大军的兵站总监达律,或是他
的父亲,他把一些外交文件提供给昂特雷格。在大法官雷尼埃平庸无能的指
导下,警察的搜索毫无结果。尽管富歇动用了他自己的情报系统为第一执政
效劳,但波拿巴在1804 年初对这一切还是所知有限。2 月,他决定采取行动。
有两名囚犯在拷问下供出了“有位亲王”即将到来一事,并供出了关于和莫
罗谈判的情况。于是莫罗立即被捕,当时“恐怖政策”似乎再度提上了日程:
关闭栅栏、搜查住宅次数增多、中止陪审制度、任命缪拉为巴黎总督。警察
不久就抓获了皮什格鲁和卡杜达尔。同时梅埃·德拉图什报告说,当甘公爵
就住在巴登的埃登海姆,离斯特拉斯堡不远,他还说亡命者正在奥芬堡集
结。波拿巴认为,这位公爵即是阴谋分子等待着的那位“亲王”。3 月10 日,
在一次有富歇和塔列朗参加的会议之后,他决定绑架当甘公爵。
绑架交由旧贵族出身的科兰古侯爵执行,并由奥德内尔将军作为他的助
手。科兰古未能在奥芬堡发现任何亡命者的军队,但奥德内尔却在3 月14
日至15 日夜间于埃登海姆逮捕了当甘公爵。20 日,另一次会议决定了执行
步骤。这位公爵于下午五时被带到万森,夜间十一时被带到一个军事法庭受
审,次日清晨二时被枪决。尽管他的文件没有表明他与卡杜达尔共谋,但却
有证据说明他被英国收买了,并且他盼望指挥入侵阿尔萨斯。他不是被宣判
为阴谋分子,而是被宣判为接受外国津贴要入侵法国的亡命者。假如他是在
法国本土或在敌国被捕,就可以合法地宣判他死刑。但是在一个中立国绑架
他,波拿巴却十分明显地损害了法国的利益,因为这给欧洲列强提供了一个
求之不得的借口。随即审判了一批阴谋分子。有二十人于6 月9 日被判处死
刑,波拿巴赦免了其中十二名大部分出身旧贵族的人,其余的(包括卡杜达
尔)都被送上了断头台。皮什格鲁被发现勒死在他的牢房里。莫罗被判释放,
但是法官奉命重审;这次法官宣判他服刑两年,后来减刑为流放。在审判过
程中,资产阶级及出入于沙龙的上流社会人士情绪激昂。罗德雷于6 月14
日写道,“对政府的仇恨和漫骂就象我在法国革命前所曾看到的那样剧烈,
那样肆无忌惮。”这种情绪在剧院里和在法院里都有所表现。波拿巴政权同
旧势力的和解一时遭挫,已经接受了一项外交职务的夏托勃里昂辞职了。但
是这些激烈的批评者并不考虑要诉诸人民,新闻界保持缄默,从全国的动向
来看,不是表示漠不关心,就是表示拥护波拿巴。
波拿巴周围的人,以及希望重新得宠的富歇这一次都催促他要趁热打铁
利用这一机会。他们向他建议,世袭制度的建立将会解除刺客们的武装:这
纯是稚气十足的议论,因为假如波拿巴遇害,这个政权就肯定会被推翻。真
正能肃清暗杀活动的是实行恐怖措施和改进警察监视制度。但是议会各院却
装出一副认真考虑这个借口的样子,以便表明在建立世袭制中它们不是没起
过作用的。此外,共和派对当甘公爵被处死一事是满意的:“我很高兴”,
保民院议员居雷说,“波拿巴与国民公会是由同样材料制成的。”3 月23 日,
元老院宣布,“修改制度”的时机已经到来。在征询参政院的意见时,它表
示反对世袭统治的原则,但在4 月23 日,居雷使保民院通过同意建立世袭
制。于是波拿巴答复元老院说,“贵院已认为有必要建立世袭制。”并未作
出这样的决定的元老院只好默认。5 月16 日至18 日,起草了一部新宪法,
然后以元老院决议案的形式于共和十二年花月28 日(1804 年5 月18 日)颁
布,最后由公民投票批准。“共和国政府”付托给一位世袭皇帝,这位世袭
皇帝领取二千五百万法郎的皇室费,并获得除他私人庄园之外的皇室领地的
收益。在建立宫廷和管理皇族事务方面,他有权自由处理。
主要困难在于规定继承法规。“世袭”一直总是“长子继承权”的同义
语,然而波拿巴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