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每年桃花盛开时节,从花蕊中提出的精华,对人体没有一丝害处,反而可以增益精神强健体魄,唯一就是在使用过程中会有些晕乎和迷情的效果。”
王安石见得苏化天问起自然知无不言。
“在宫中是很多妃嫔为挽留君王让左道之人炼制的,极为稀有,女子如果常用,五分美貌可以变做七分。”
点了点头,苏化天没有再追问的意思,反而笑问道:“依你看,宁采臣会否陷入红粉迷障之中?”
“不会!”
斩钉截铁的言论,从王安石的口中传出,却也让苏化天露出了一丝笑意,剧本按部就班,那就说明这操局者还是太过自信了。
。。。。。。
“怎可如此?”
宁采臣胸中浩然气息滚动,对着眼前千娇百媚的女子指责道。
“身为一个女子夜闯男子房间已经是不恰当了,你居然还提出了这般无礼要求?你不怕非议,我还担心流言蜚语呢!读书之人必须持身周正,一旦不小心失足便很容易沦陷下去,成为一个道貌岸然的无耻之人!”
“可是公子,这是半夜之中又有谁会发觉呢?”小倩眼中春水更是逸出:“难道与我一枕良宵,不比孤身辗转要好么?”
“简直荒唐,你一个好好女子,衣裳齐整礼数周全,容貌秀丽,做甚不好,做自荐枕席之事?”
宁采臣言语越发激烈,只是声音并不高大,显然怕吵醒了他人。
“道德之事约束己身,更是为了人伦大礼,你这般行事与禽兽何异?!”
“出去,给我出去!”
“可是。。。”小倩似乎想在说些什么,起身有些犹豫。
“快出去,不然我就喊南边屋里的人了!”宁采臣最后说道。
听到这个,小倩好像有些害怕了,只好转身向外走去,没有两步又回转回来,拿出了一个包袱放在宁采臣的床褥之上。
包袱没有打结的很用心,一下黄灿灿的光芒露了出来,不知道多少两的黄金将包袱撑得满满当当。
然而宁采臣见状神色更是不悦,两步走到包袱边,提起来就往院子外面扔去,只听得一声闷响传来,他才开口道:“这等不仁不义之财,简直就是弄脏了我的床褥!”
接着来到门边,伸手往外示意小倩离去。
小倩只好以衣袍遮面,拿起包袱羞愧的离去了,口中还不禁说道:“真是个铁石心肠般的男人。”
很快宁采臣就关上了门户,直接回转睡觉去了,寺院内又恢复了平静。
高楼上,王安石和苏化天两人对视一眼,知晓接下来已然无事,剩下的戏剧恐怕要等到过几日再上演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马上有了一个书生带着家仆竟然也进入到了此地,就住在东厢房之内,结果当天书生就暴死了,脚板心出现一个小孔,有丝丝血液流出,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官府之人来了,也只是草草了解。
没想到过了一个晚上,书生的仆人也死了,死相与那书生一模一样。
就在宁采臣感觉不妙的时候,正好外出的燕南天回来了,询问过后他说应该是鬼魅干的,宁采臣虽然知道神道巫蛊之事,却全然不在乎这些神鬼之事,没有在意他的话语。
结果到了夜里,那个小倩又出来了,并且告诉宁采臣她就是鬼魅,那两人就是她杀的,然而却不是她愿意,只是因为死后尸骨受到了树精妖物的胁迫。
然后声声轻泣的恳求宁采臣的相助,最后宁采臣问她解决的方法,结果小倩说燕赤霞能够帮忙,又一番言语,宁采臣眼神坚定露出了郑重的神情,再三保证会帮助小倩脱离苦海,这场折子戏也开始临近了尾声。
。。。。。。
“剧情设计还算精妙,起码够揣摩人心,毕竟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嘛!”
苏化天露出了一丝冷笑。
“如果一开始就被女色金银所迷,就不是他们需要的人,直接斩杀,如果可以破了女色金银之障,那么便已经是可以有数的正经人物了,再以恐惧杀伐惊吓之,没有逃跑即证明其勇气。”
“接着就是佳人哭诉,欺君子之方,求得下一步计划,让英雄和恶人尽皆出场,完成整部戏的**,最后那佳人再以报答之名,投怀送抱甚至以身侍奉水滴石穿。”
露出了莫名的笑意,苏化天转头看向王安石。
“安石,你说这种大戏,几人可以看破迷局?”
“只怕。。。”
王安石轻轻摇头:“当世中,除去大贤高僧,剩下的。。。十万中无一吧!”
看着突然闪过夜空的一道亮光,如霹雳一般惊闪天际。
苏化天嘴角勾勒出一丝弧线,当先走了下去:“当了那么久的看客,也该入戏了。。。”
第十七章 谢幕
“这是什么?”
宁采臣睡在燕赤霞的房中,眼见一道霹雳白光突然飞出,又忽得回来,落入了一口破箱子之中。
见得燕赤霞在检查后又睡下,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哦?宁兄还未睡?”
燕赤霞坐起身来,看向地铺上的宁采臣发问道。
此时外间突然响起了一阵淡漠的话语。
“他当然没睡,也不能睡,否则你们一场精心准备的大戏给谁看呢?”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两道人影走了进来,整个房间仿佛突然迎来了光明一般,变得透亮非常。
几乎是瞬间燕赤霞就站了起来,一道白光从箱子里面冲出在他周身游曳不定,居然是个两寸多长,韭菜叶大小的一把小剑,浑身闪烁着点点的光芒。
而宁采臣则定了定神才看清了来人,惊喜的叫出了声。
“安石兄!你怎么在这里?”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又道。
“这位兄台有礼了。”
只见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对如临大敌的燕赤霞说到:“燕兄莫着急,这是我同窗好友王安石来了!”
“就因为来人了,他才如临大敌啊!”
王安石颇有深意的说到,眼中浩然气息一摄,顿时引动周围无尽浩然之气翻滚,向着宁采臣那边卷去。
宁采臣只觉得周身一暖,神思也清明了许多,这些时日来的一些事情如同画卷开始不断翻动,一页一页更加清晰。
燕赤霞那边感应到这样一股浑厚的浩然之气来袭,本来颇为灵异的小剑竟然突然一颤,仿佛没有了动力一般下落,还好他眼疾手快迅速将小剑抄在了手里。
“这场戏演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该结束了!”
突然淡然的声音传出,整个空气猛然一滞,屋外三条人影不由自主的投了进来,依次落在了地面上,传出了几声闷哼。
宁采臣定睛一看,正是那日曾经见到的,妇人,姥姥还有。。。小倩!
不过她们如今一个个气息稳定,甚至于有着血气翻腾,哪一点有妖物,鬼魅之色?
王安石轻笑起来,视眼前三女如无物,来到了宁采臣的身边牵起他的手往回走:“我的好宁兄啊,这个时候了你还看不清么?”
“哪里有什么妖物鬼魅,佳人异士?不过是一场浮生大戏,就为了引你入局而已!”
宁采臣如梦初醒,露出了几分惊容,却并非没有准备,太多的怪异之处,哪怕有迷神辅助,也难以全然惑住拥有浩然气息之人,不过因为先前小倩之语,他以为那怪异只是因为妖物所至。
浩然气息自胸中鼓动,破尽了迷障竟然使得它经历了磨砺越发纯净起来,宁采臣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对着王安石和苏化天两人拱手道谢:“多亏二位相助了。”
“不过。。。安石兄,你怎么来得这么及时?”
“因为他们两人根本就一直在此地,就在那后院的三楼之上!”
地上的妇人咬牙切齿的说着。
“安石兄,你这可是不地道了,竟然看了小弟如此之久的窘态!”
本来是一句挑拨三人的话,宁采臣却仿佛毫不在意一般,赤诚神色绝非敷衍掩饰的话语。
“那可不是窘态,佳人送抱,黄金百两,丝毫不为动心,采臣兄才是让我明白了何为君子风范!”
王安石连忙回了一礼。
“虽然迂腐了点,不过如今诚心于己后,终究还是能看了。”
言语依旧没有丝毫的情面,却正中此时宁采臣的状态,苏化天的眼光自然不会有丝毫差错。
没有丝毫的介意,宁采臣再次拱手行礼道谢,只看王安石隐隐摆出的姿态就明白了,这位年轻的兄台必然不一般,否则以王安石的傲然怎么会露出弟子的姿态。
“金玉也需要磨砺才能露出光华,坚石要经历风雨才能固若金汤,这点道理小子还是清楚的。”
又不是傻子,人家一直看着自己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了,这种炼心的经历可不好找,不过宁采臣还是有些疑惑。
“为什么是我?我不过是无意进入此地的。”
那个妇人冷冷一笑:“跟是谁没有关系,不过你恰好适合而已!”
只见她目光一瞥苏化天露出了惊惧的神色,看向王安石也有深深的忌惮。
“本来按照我们的计划下去,你应该是抱得美人归,最后功成名就,声名远播才是,没有想到就这么被打断了!”
“哼,这种功名要之何用?”宁采臣眼神精芒一闪,竟然在虚空之中炸出了一个霹雳,显然怒气已盛。
“你们这些左道之人究竟要在此地做些什么?竟然如此处心积虑,草菅人命!”
苏化天听得他的话语却发出了轻笑:“左道?她们可不是左道之人!”
“冰肌玉骨,媚体天成,九阴神脉,这等神材集聚一身,你恐怕不止不是什么鬼魅,还是神道帝女吧?”
眼睛一瞥宁采臣:“你倒是真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桃花贵女啊!”
“怎么,要不要我补给你?”
“先生说笑了!”宁采臣赶忙拱手不敢。
听到自己的身份被道出,在地上一直低头不愿说话的聂小倩浑身一颤。
“这个姥姥倒是真的妖物,不过并非什么树妖之类,乃是一头老猿所化。”苏化天轻轻一点,又看向那个妇人:“妇人也是毒蝎所化,我所料不差的话,你父君恐怕乃是北岳恒山府君,颛顼氏后代登僧。”
看着苏化天三言两语就猜出了自己的来历,聂小倩再也忍不住了。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你想要干什么?你知道这一次的事情牵涉多少么?”
此时的聂小倩哪有之前孤苦无依的模样,神色虽然惊慌却颇为强硬,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女一般,自有一股不可凛然的气质。
却不料苏化天根本不理睬她的问话,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燕赤霞。
“我最好奇的其实是你,燕赤霞,焉有此侠!”
“不得不佩服你想出这么个名字,还能以一口江西口音的官话面不改色的说自己乃是陕西人!”
燕赤霞心中震动比聂小倩更甚,从苏化天一出现他便知晓了此人的深不可测,如今更是隐约已经看透了他的来历。
“你究竟是何人?”
“龙虎山张氏?!”
第十八章 拆台
“龙虎山张氏?!”
几个大字回响在空间之中,让燕赤霞的面色瞬间一颤,却又恢复了平静。
“先生说笑了,龙虎山乃是道教祖庭,我何德何能出身于那里?不过是得了些奇遇的剑侠而已,见得神道帝女在此招婿来帮忙设局而已。”
果然是不说话则矣,一说话就直接打翻了一切指责,因为如果按照他这么讲,一切的事情都是合理的。
一位神道帝女选择夫婿是何等大事?
有些机缘考验也属于正常。
“甚至那死去的书生,奴仆也不过是幻术所变。”
燕赤霞看向苏化天。
“先生又何必如此在意?难得宁公子通过了考验,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不得不说此人的心神颇为不俗,在这种境地之内还想着反败为胜之事。
“这等妄言,能够动摇在场谁人心智?”
王安石不屑的看着燕赤霞。
“你太小看吾等了!”
苏化天却轻轻抬手,止住了王安石欲要继续说的话语。
“你等还是不明白吾一贯的手段,什么理由又何必找得那么多?我心意明知,便足够了!”
“再说了,我可不是来谢幕的!”
只见他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我是来拆台子的!”
话音一落,只见他周身突然滚涌出无形的劲风冲天而起,直接将僧舍彻底摧毁!
王安石和宁采臣只觉得呼吸一滞,一股好似魔神般庞大的压力从苏化天身上缓缓逸散而出,让他们不由自主的运行起体内的浩然气息以来抗衡。
一道精元血气冲天而起,自入九重天阙,明明是深夜时分竟然直接冲破了黑夜的笼罩,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光柱,将周遭一切照射得如同白昼一般。
无数阴气怨气,好似冰雪遇火一般分解消融,腾升入虚空之中。
寺院外阴郁的茂林如同被大雨洗涤过一般,显出了一股翠绿的生机,无数虫鸣鸟叫开始响起。
如春回大地,从茂林开始起,一直到兰若寺到处都开始了缓缓的改变,就连看似高大巍峨却已经破旧不堪的兰若也显出了一分不同的色彩。
往日里看上去荒芜满是茼蒿的院落根本就没有什么等人高的植物,乃是青石板砌成的整齐地面。
荷花池亦是盛开得恰到好处,显然有过精心的修剪设计。
虽然看上去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可是这座寺庙也绝对没有之前那副模样的破旧不堪!
其实想也知道,这兰若寺占地如此广袤,又离金华如此之近,无论官府还是佛门如何会让这个地方荒废下去?
又不是乱世之中,城市内也已经朝不保夕了,盛世之内如此情状简直太过奇怪。
就在这法界幻术被破解之时,在寺院后方的几间被掩藏起来的小房间,十几位气息不俗的和尚突然逆血喷出,一下就变得虚弱了许多,各自看了一眼对方狼狈的模样,低低呼喝一声佛号,便陷入了定境。
苏化天只是微微显露了一丝道体的气血威能,便已经让铸就这虚实法界的高僧深受重创,起码几年内莫想动用什么元气了。
好似龙神火柱般的狼烟精气,直接冲散了夜幕云朵,百里方圆内的妖邪异物,近的直接飞灰湮灭,远一点狼狈窜逃。
强悍的威能可见一般,不过苏化天并没有一直展露的意思,见得法界被破就很快收敛了气血,恢复了周遭异像。
王安石和宁采臣都退了好几丈的距离,苏化天催动气血时候带起的滚滚热浪就如同道士的炼丹炉一般,高温实在难以接近。
就连那个毒蝎化成的妇人也直接被震碎了灵智神魂,化为了原形落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老猿化作的姥姥也差不多,离咽气只有一步的距离了,还好苏化天收回了气血,否则只是微微一动便已经可以灭杀足以幻形的妖物,苏化天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
饶是如此,燕赤霞和聂小倩两者看向苏化天的眼神也不像看寻常人物了,这是比肩他们最为崇敬之人的无上的大能。
“看看吧!”苏化天指了指一侧大树底下,被翻涌的土地带起的白骨皑皑:“这可不是什么乱葬岗可以填塞过去的!”
“为了尝试可以接触的对象,你们的试验必然不止一次,甚至不是一年!毕竟可以达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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