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这剧本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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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这剧本不对!-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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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这一世就这么结束了,对活不到剧情正式开始这种事我也早就习惯。

    再说箴言帝君的凡身都失踪了,剧情在不在了还是个未知数。

    可我睁开眼睛时,入目的却是布置简洁的小房间,鼻尖满是药草的香味。

    “你醒了。”

    淡雅的声音传来,我循着声音侧过头,便见一年轻男人端着一碗药站在门口,青衣散发,眸若晨星,肤若脂玉,说是仙姿玉色也不为过。

    只一眼,我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逃出宫的太子,这出戏的主演,李箴言。

    只不过他现在这身姿,真是与东王公颇为相似。

    饶是我已经见了他七世,此刻也不禁呆了一呆。

    这一世世过去,箴言帝君身上的人气也越来越少,逐渐变回九重天上那无情无欲的上神。

    我不禁疑惑,青娥神女想嫁的就是这无情无欲的帝君?

    如此冷情,婚后生活如何能性/福滋润。

    他看着我,勾唇一笑,黑色的眼却平静无波一如奈何桥下的忘川,“姑娘身上仙气缭绕,莫不是下凡历劫的仙子。”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我一惊,将一肚子酝酿好的台词给憋了回去,虽是帝君投身,可这李箴言确实是凡人无误,为何能看透我的真身?

    不,不可能!

    我将惊讶吞回肚子里,努力勾出一个笑道,“公子真会说话,奴家不过是出门游玩,路上却不幸遭遇贼子,跌落山崖,幸得公子相救。”

    “听姑娘口音是黎国人士?”

    我点头。

    “姑娘上可有父兄,下可有弟妹?”

    虽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我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箴言视线落在我左手的小手指上,浅笑道,“那姑娘就留下来吧。”

    咦?

    为什么?

    这是什么发展?

    也许是我脸上的疑惑表现的太过明显,箴言保持着那温润的笑将药端到我面前,解释道,“我们该有一段情。”
第十六章
    也许是我脸上的疑惑表现的太过明显,箴言保持着那温润的笑将药端到我面前,解释道,“我们该有一段情。”

    我又惊了,尼玛难道箴言上辈子修佛修得太厉害,这辈子开了天眼?

    其实这箴言帝君此刻已如此通透,仙气十足,就差过满四十九世,回归仙位,不管怎么看也不需要再历情劫。

    再说这命格早偏的不知去了哪里,要拉回正轨太费力气,我这一世就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享受下当凡界皇后的滋味,再升到太后什么的享享清福,别再招惹这尊大佛比较好。

    打定主意后我略带惊慌的道,“奴家已经许配了人家,实在不方便以身相许,若公子将我送回,家父必重金酬谢。”

    “你若想走,等伤好后自可离开,”箴言说着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只是,还从未有人能活着走下毒山。”

    我一愣,“那可否麻烦公子相助?”

    箴言笑了,“时机不到,我不会下山。”

    我心里一叹,这所谓的情劫还特么真不是作假的。

    就算走偏了命格本上的命格,怕是也逃不开天道写下的命运。

    于是我道,“那只能麻烦公子收留奴家。”

    箴言帝君依然笑得清浅,黑眸深处却无丝毫的情绪波动,“姑娘不似凡人,恐也料到,这劫怕是躲不过。”

    是啊,那么粗那么艳的一根红绳,系上去了又怎么躲得过。

    后来,我便住在了箴言隔壁,听说是他年幼时住过的小屋里。

    自箴言口中我慢慢得知,十三岁那年,他逃出宫后在一座破庙内遇到了一衣衫褴褛的老头,老头自诩毒仙,硬是收了箴言为徒,将他带上毒山,整日与毒草毒虫相伴。

    十年后,毒仙与医圣于毒峰顶一战,同归于尽。

    李箴言安葬了毒仙医圣,安分的待在毒山的小竹屋里,整日倒弄草药。

    平日里,箴言寡言少语,我一见箴言那无情无欲的上神模样就说不出话来。

    我纠结的是现在这箴言帝君好不容易有了西王母期待的看破红尘的模样,万一被我这一世这么一搅合,他又入了情该如何是好?导致虽然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三餐也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可一天却说不上几句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跟箴言的关系却没有丝毫进展,直到有一天,箴言上山采药却到傍晚都没有回来,我刚想出门寻他,却听门外“碰”的一声,开门一看,竟是箴言抱着一只土黄色瓷罐,脸色青白的倒在地上。

    我将箴言拖回屋内,将他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遍,才发现他右手手腕处两个很小的泛着紫黑色的伤口,看上去倒像是被什么毒物咬了。

    这毒山上毒物甚多,却很少有能伤到在毒罐子里泡了十年,得毒医真传的箴言。

    “罐…罐子…”

    箴言看上去很痛苦,额上都是冷汗,却还惦记着他抱回来的那瓷罐。

    我不会解毒,仙力又被封,心想他心心念念的罐子里说不定有解毒的药草,便打开盖子,只见一道金芒一闪,一条食指粗细,有着鲜红色眼睛的小蛇张着口直向着我的鼻尖飞来。

    我本就是武将,加上这一世的凡身因是将军之女,自幼习武,故而很轻易的便掐住了那条向我飞来的小金蛇的下颚。

    小金蛇挣扎着,蛇尾绕着我的食指,力道竟出奇的大。

    我心里想着是杀了它呢,还是杀了它呢,还是杀了它呢,却听箴言声音微弱的吐出一个字,“别…”

    我忙侧头看他,只见箴言眯着眼睛,喘着气又断断续续的吐出两个字,“是…蛊…”

    我恍然大悟,重新看向手中的小蛇,怪不得这么厉害,竟是这毒山培养出来的蛊王。

    我紧掐着小蛇的下颚,那蛇一仰头,忽的对着我的脸喷出一口毒液,我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一挡,大半的毒液喷到了手上,还有一小半落在了地上,溅落在地上的毒液发出滋滋的响声,竟将地板腐蚀出一个洞,可我的手却没有丝毫变化,连一个红印子都没出现,我颇为惊讶,难道我这一世还是个高度抗毒体质?

    司命,你这人物设定还能再狗血一点吗?

    那小蛇倒也有些灵智,见我毫发无损,也睁大一双蛇眼,片刻后像是放弃了争斗般的松开了缠着我手指的蛇尾,红眼中却闪过一抹狡黠与狠历。

    我要是此刻不知道这小金蛇在想什么,倒是白活了五万年,于是我仗着自己无敌的抗毒体质,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就你那两颗小毒牙我还不放在眼里,难得开了灵智,别逼我杀生。”

    那金蛇泄气般的垂下眼睛,见它聪颖我也没再难为它而是将它丢回了瓷罐里,转身查看箴言的情况。

    不出意外,箴言身上的伤口就是这小蛇咬的。

    我没学过解毒,故而对箴言此刻的伤完全处于放养状态,反正他死了不过又是一世轮回,不仅能提早过完十世还能顺利的过完这被结缘绳牵着的最后一世,无论对他对我都有好处。

    不过天道看起来也没想将箴言收回地府,因为只是睡了一晚,箴言的状况就明显好转,伤口上的紫黑褪去,脸上也不再泛青,就是深陷入梦魇,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时不时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不对,不是她…”

    “心…无心…”

    “清华…”

    彼时我正睡醒想来看看箴言的状况,恰巧听到了这最后一声梦魇,着实让我虎躯一震,硬生生的将大清早还残留的睡意赶了个彻底,这凡身看上去一副无情无欲的样子,原来骨子里的箴言帝君还没有忘情?

    这帝君的演技也委实太高了点,竟然连本仙子都骗过了,要不是中了毒,说不定这一世善良心软的本仙子就被他这么骗过去了。

    看来不下剂狠药是不行了。

    第二日晌午,当箴言醒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床边,用帕子沾着热水替他擦汗。

    箴言看着我,眼中一瞬间似是闪过很多东西,待我仔细看时,却依然如往日般平静无波,什么都没有。

    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他说着皱了下眉,大概是在烦恼该怎么称呼我。

    一起住了这么久,他却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从未问过。

    我笑了下,柔声道,“奴家一直未告诉公子,奴家姓碧,名清华。”

    话说回来司命倒也挺有想法,竟将我这一世凡身的名字定为清华,估计也是因为仅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世,便不放过任何机会的想让帝君从此再也无法直视'清华'这个名字。

    而我,这一世,务必要让'清华'这个名字成为他的情殇。
第十七章
    “碧清…华…”他低喃着这个名字,念到清华两个字时顿了顿,唇边划过一丝苦涩的笑意,他闭上眼睛叹了一声,“碧姑娘与我果然是该有一段情。”

    既然已经决定要让箴言历这次情劫,将剧情拉回正轨,我便也不像之前那般拘谨到一见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就说不出话来,于是我露出一个自以为娇俏的笑容道,“叫碧姑娘未免太过生分,公子唤我清华便好。”

    我说着特别贤惠体贴的扶起箴言让他半靠在床柜上,又将屋外小炉上热着的米粥盛出一小碗,端进屋,用勺子搅了搅,将它吹凉,舀出一勺递到箴言唇边,柔声道,“公子已是一整日未进米粒,不若先喝点稀粥养养胃。”

    箴言也未拒绝,直接就着勺子抿了一小口米粥,毕竟是在皇室长大,就连在病中喝粥的动作都说不出的高雅。

    喝了大半碗米粥,箴言缓了精神,脸色红润许多。

    “一日不见,清华的性子倒是变了许多。”

    我正在收拾粥碗,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抬起头道,“之前只是与公子不甚熟悉…”

    他看着我,笑容清浅柔和,“清华甚是面善。”

    一瞬间,我颇有种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并非帝君下凡历劫的凡身,而是帝君本人的错觉。

    不知是孟婆煮汤的技术退步了还是帝君终于聪明了一回把孟婆汤给吐了。

    嘴角不禁抽了抽,我笑道,“我与公子朝夕相处数日,公子是何意?”

    他看着我半晌,然后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许是我错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也过了大半年。

    半年里,那条小金蛇被我训成了宠物,起名小金,小金偶尔会缠在我的手腕上当装饰,或者去山里给我叼些稀有的果子。

    虽然初见不是很愉快,我对小金却很是中意,隐约觉得这条小金蛇与我之间必有一些因果,只是不知到底谁是因,谁又是果。

    当然,这半年里,我自然也不遗余力的“诱惑”箴言,这一世的箴言也颇为识趣,待我很是温和有礼,有求必应,如若不是发现他看着我时,眼底深处总是沉寂着与言行不符的冰冷一片,我都快误会他被我“诱惑”成功了。

    后来,毒山上迎来了一位,不,应该说是一批客人。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灰色绸衣,眉宇间英气十足,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男人的身后站着一名身着鹅黄色纱衣的妙龄女子,女子眉间由朱砂点出一朵盛放的莲花,妩媚却不失端庄。男人跟女子的身后是数十名身着铁甲的士兵。

    彼时,箴言正很贤惠的在院子里煮野菜,男人见到箴言后一撩袍子单膝跪了下来,身后的士兵也跟着跪了一片,那黄衣女子则是半侧着膝行了个礼。

    那男人朗声道,“奉皇上口谕,请太子随末将速速回宫,继承大统。”

    那黄衣女子螓首低垂,深情婉转道,“太子哥哥,圣上在等您。”

    箴言揭开锅盖用木勺搅了搅,很是淡定的笑道,“诸位若是寻人,怕是走错山头了。”

    “江湖传言,求医者只要能上了这毒山,毒医便能助其救一人,”那中年人反应极快,语调沉稳,“敝人便求毒医随吾等回去救治一人性命。”

    箴言闻言依然笑着,一身青色布衣立在冒着热气的瓷锅前,却未沾上一丝烟火气,反而带着些许遗世而独立的飘渺仙气,他开口,声音清清缓缓的,“就算治病救人也要看心情,我现在心情不好,劳烦诸位下山吧。”

    “这么吵闹,是来客人了?公子之前不是说毒山已有三年未有人活着爬上来了?”我挎着一篮子毒草自屋内走出来,环视一周,视线落在为首的中年男人身上时,故作惊喜的道,“父亲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那名为首的中年男人,也就是这凡身的父亲,黎国的右将军碧槐石,见了我后眼底明显露出一抹喜色,却依然同身后的士兵一道向我跪了下来,“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黄衣女子也半蹲着对我行了个礼柔声道,“臣女青莲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我忙招呼着大家起身,又拉着父亲的手,“前几日才给您传信,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我说着指着脸色有些冷的箴言道,“就是这位公子救了女儿,若不是他,女儿怕是早已命归黄泉,与父亲再无重逢之日。”

    箴言冷着脸看着我片刻,忽的一笑,“你是皇后?”

    我不明白他这么问的意义,只是本能的点头。

    他叹了口气,“原来你说已许配人家,是许配给皇家了,”随后他一挥手,锅下的火以及屋里的油灯尽数熄灭,他抬眼看向中年男人,温声道,“走吧,右将军,回皇城。”

    他称呼碧槐石为右将军,就是证明他承认了自己'太子'的身份。

    碧槐石欣喜的称是,侧身与士兵们让开一条道让箴言过去,那身着鹅黄色衣服的女子有些羞涩的站出一点来,轻声问了句,“太子哥哥还记得我吗?”

    箴言看了她一眼,温和的笑道,“原来是莲妹妹,几年不见,出落的越发动人了,”他说着自袖中拿出一灰色小布袋递给她,“山上毒虫甚多,可用此防身。”

    青莲欣喜的接过布袋,脸上已红成一片。

    “清华,”箴言忽的回头看我一眼,“你是否真的叫清华?”

    真正的清华仙子投身就在眼前,帝君你却对着我唤'清华',情之一字,于'命运'面前,当真可笑。

    不过是一根又粗又华丽的红线罢了。

    一时间我竟有些烦躁。

    我虽然很想完成上面布置的任务,但私心里却隐隐对箴言帝君与清华仙子之间的感情抱有一份许是可以称之为'好奇'的期待。

    尽管不知为何,但我却隐隐期待着,能看到一份不会因所谓的结缘绳与命运而改变的,被红娘天天挂在嘴边,能让那些个神仙、妖魔鬼怪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亦不悔的名为'爱情'的东西。

    我尚未回答,他却已笑着回过头,“罢了,日后总归要唤一声额娘的,就盼这次回去,父皇不要后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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