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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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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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
  刘文又是传来消息,自是沈傲书试第一,沈傲听了,一开始还觉得不信,等刘文绘声绘色的将名次一一道出,他才终于信了;心里暗暗奇怪,那个蔡京,莫非是转了性子?
  随即心中凛然,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若是蔡京秉持公正,那么唯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并不急于对自己动手。
  若是这样,反倒令沈傲心里微微略有发虚,须知那种老狐狸,若是急于要惩戒自己倒也罢了,沈傲也不是轻易好惹的,朝中、宫中都有人暗中提携、帮助。可是蔡京若采取徐徐图之的策略,反而最为凶险,因为他不知什么时候,蔡京会突然给予致命一击。
  书考第一,自是件喜庆的事,刘文唾沫横飞地说起坊间的许多流言,都说沈傲是文曲星转世,否则岂能经义考、书试、画试连续三场第一,换了别人,就是争这一场,费尽毕生心血,也已是千难万难,沈傲这一举连中三元,确是自朝廷开办艺考以来第一个如此风流的人物。
  沈傲只当这些流言蜚语当作笑话是看,两世为人,最富盛名的艺术大盗,若是连艺考都马失前蹄,自己还有脸见人吗?
  他谦虚两句,对刘文道:“这些事听听也就是了,不要当真,什么文曲星?我若真是文曲星,才不愿在这俗世轮回,宁愿去天上摘星星。”
  刘文忍不住地笑了,又去通报夫人,这消息一路辗转,不消片刻功夫,已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了先前的画试第一,这书试倒是冲淡了不少的喜悦,虽是喜上加喜,可是这国公府的上下人等,倒是觉得表少爷没有拿到第一,反倒是稀罕的事。
  到了晌午之后,前来道贺的人又是不少,其中不少,是国子监的同窗,这些人嘻嘻哈哈,胡闹了一通,便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所谓久负盛名,其实对沈傲来说,反效果也逐渐来了,到了傍晚,竟来了个狂生,要和他比试行书,要向自己挑衅,沈傲一时无语,心知自己成了香饽饽,若是有谁在书画上胜了自己,便可立即名扬天下,因而这种挑衅的家伙将来只会更多,连忙叫刘文将此人打发走。
  次日就是阮试,所谓阮,便是乐器中的一种,当然不是叫人去比赛弹奏阮乐,考得是作词,试题是一个词牌,考生按照词牌的格律,作出一首词来。
  沈傲次日去应考,宋词发展了百年之久,这种既可以当作诗词抒发情感,又可编曲引吭高唱的艺术早已有了极大的发展,单各种词牌,就已衍生了数百种之多,历来与唐诗并称双绝,都代表一代文学之盛。
  而词牌,则是曲,倒和后世的曲目差不多,词则类似于歌词,各种词牌都已有了固定的制式,填词便成了各种文人墨客最为热衷的事。同样的词牌曲儿,填不同的词,经由人唱出,自是能表达文人不同的心境。而且宋词,比之唐诗更易令人接受,唐诗毕竟只限于文人之间的交流,可是宋词大多都可经人唱出,就是寻常的贩夫走卒,也能欣赏。
  试题的名儿叫《青玉案》,所谓青玉案,出自东汉张衡:“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玉案!”一诗。此后被人当作词牌,渐渐流传,有宋以来,围绕着青玉案的词儿不胜凡几,要想出现新作,却是并不容易。
  好在沈傲对词曲儿颇有兴致,倒是记得一首南宋的词儿,挥笔写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阑珊处。”
  词的大意是东风拂过,数不清的花灯晃动着,仿佛催开了千树花,焰火纷乱,往下坠落,又像是空中的繁星被吹落了,宛若阵阵星雨。华丽的香车宝马在路上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醉人香气弥漫着大街。凤萧那悦耳的音乐之声四处回荡,月亮在空中发出明亮的荧光,光华流转。热闹的夜晚里,鱼、龙形的彩灯在翻腾。美人的头上都戴着亮丽的饰物,身上穿着多彩的衣物,在人群中晃动。她们面带微笑,带着淡淡的香气从人面前经过。我千百次寻找她,都没看见她,不经意间一回头,却看见了她立在灯火零落处。
  这首词儿在后世很是有名,更是耳熟能详的南宋词人辛弃疾所作,沈傲原本是想自己作词,自穿越之后他研究过不少词牌,又请教了几个博士,倒是对作词颇有跃跃欲试之情。
  其实填词并不难,难的是文学的功底,历史上那些著名的词人,大多都是科举取士的官员,有了文学功底作为底料,沈傲倒是还能作上两首,如《菩萨蛮》《如梦令》,虽然比起那些大词人来差之千里,可毕竟是自己一番心血,心里也颇为得意。
  只是这青玉案的词牌,他却是没有涉及,无奈何,只好信手捏来了。
  匆匆交过卷,次日又是张榜,沈傲的阮考却只得了第三,对于这一点,他倒是并没有过多的意外,这首词自是千古佳作,可是比较一首词的好坏,并不只是看其词藻,重在引发人的共鸣,考官一看,便能看出些许的端倪,便知沈傲完全是凭空想象,虽词儿意境悠长,辞藻华丽,却都是摇头。
  沈傲看了榜,也只是微微摇头,倒是并无过多的感慨,这首词若放在南宋,自是惊动四座,可是在汴梁,那金陵红粉之气却是不能触及人内心的情感。
  这阮考过去,真正令沈傲头疼的,却是玉考了。玉考便是鉴赏古玩,关于这个,沈傲的鉴赏水平不低,可以毫不掩饰地说,沈傲自认自己的鉴赏水平决不在任何人之下,前世吃的就是这行饭,别说鉴赏,就是伪造也可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虽是如此作想,可是沈傲的压力却是不轻,自己已经答应国公、郡公,一定要阻止大皇子夺魁,而大皇子的实力虽然沈傲没有见识过,这几日倒是也从身边的人略听过些他的厉害之处,这大皇子极有天赋,更有一只灵敏的鼻子,再加上自幼熏陶,其鉴赏的水平已是超凡脱俗,其水准,可能并不在沈傲之下。
  沈傲自是不畏惧什么大皇子,可是想到周正、石英的嘱咐,便觉得有些压力,问题发展到现在,已不再是考试这样简单了,更是事关到国公与郡公在朝堂中的争斗。
  既然是人,不管在哪里,不管你如何清心寡欲,争斗自是不可避免,其实沈傲从一开始,就已卷入其中,自然也不怕去争,只是若是一旦出错,沈傲自觉很难向人交代。
  等到了第二日玉考临近,沈傲又是精神饱满,心里想,管他什么大皇子,哥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倒是要看看,这大皇子到底是什么水准。
  第214章 断玉
  一清早起来,玉考还有两个时辰,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沈傲先去寻了陈济一趟,陈济作为恩师,虽然深居简出,可是对沈傲的消息却也是极为关心的。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正可以形容沈傲与陈济之间的干系,沈傲带着最近写的文章到陈济住处时,陈济倒是对沈傲经义考时的破题颇为满意,称赞道:“你能破那怪题,且用词达意,可见你的才思极为敏捷,有了这个,经义文章便比别人优胜了一筹,往后该在用词和列比时加以用心,须知一个好文章,绝好的破题固然重要,可是要取悦于人,文章的美感亦需要多多磨砺。”
  沈傲颌首点头,道:“那是学生突发奇想,灵感乍现,才想出的破题,若是再让学生考一次,并不见得能想出来。”
  陈济摇头:“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最大的优势在于思维敏捷,视野开阔,能想人之所未想,这是做好经义的第一步。不过一个经义考,你也不要沾沾自喜,须知真正的科举,强者如过江之鲫,花团锦簇的经义数不胜数,大浪淘沙,以你那篇经义,能否中第都是问题,所以更该勤加练习。不可因为艺考,便荒废了自己的学业。”
  沈傲连忙说是。
  陈济抬眸,却是淡然地深望沈傲一眼:“据说这一次书试的主考是蔡京?”
  沈傲点头。
  陈济叹了口气:“大智若愚,蔡京此人是老夫生平所见最有心智之人,知道为什么他明知你与我的关系,却仍推你为书试第一吗?”
  沈傲道:“沽名钓誉,以显示自己的胸襟。”
  陈济捋须呵呵一笑:“这只是其一,说到底,还是你盛名太过保护了你自己。你的才名太大,就是他想掩盖你的光华,却又能瞒得住谁?就是当今天子,亦是看过你的行书的,官家浸淫书画,岂会连你与蔡伦的行书都分不出高下。现在风闻蔡京又要起复,这个时候,他又岂会因为一时意气而故意为难于你。”
  陈济似笑非笑地道:“莫说你的行书比之蔡伦要高明得多,就是不及蔡伦,以蔡京现在的处境,也只会将你排在蔡伦之后。只怕这一次书试,蔡伦故意藏了几分拙,从一开始,他便没有想过要在书试中与你一争高下。”
  沈傲恍然大悟,他虽是聪明,可是这种政治之间的钩心斗角,却不及陈济想得深远,心里情不自禁地想:“是了,就算自己是鬼画符,要想不让人诟病他蔡京睚眦必报,蔡京也一定会将自己在书试中高高捧起。所以从一开始,书试不过是个过场罢了,真正的好戏,应当是在殿试,到时是皇帝亲自择才,那蔡伦先是示弱,以配合蔡京沽名钓誉,再在殿试中拿出全部实力,极有可能是想在殿试中压自己一头。”
  沈傲心中暗暗一凛,又想,这个蔡伦,莫非已经得到了极大的进步?他的书法在此前其实就已经突破了瓶颈,水准虽是十分高明,却因为总是临摹蔡京的行贴,反而没有了自己的特色。而对于书法大家来说,这种瓶颈几乎是难以逾越的,有的人终其一生,到了这个程度也是止步不前。难道蔡伦只在短短数月之间突破了瓶颈,竟是融合了蔡体,将自己的风格融汇进去?
  若真是如此,这个家伙倒是个可怕的对手,不但心机深重,先向自己示弱,而且水平自是不差,若是自己一时疏忽,说不定还真要马失前蹄不可。
  到了那个时候,又有谁会说蔡京睚眦必报,只会说他心胸宽阔,可是若是蔡伦在殿试中击败自己,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只怕要遭天下人笑话了。既可打击,又可以沽名钓誉,这弯弯绕绕的心思还真是深沉的很。
  沈傲正色道:“学生有了准备,就一定不会输给蔡伦,蔡伦就算有蔡京的水平,学生也有一拼之力。”
  陈济颌首点头:“你能有所警惕,自是极好,切记,到了殿试,一定要用雷霆手段,发挥最好的水平,一举将蔡伦击溃。这不是为老夫复仇,而是为了你自己。”
  沈傲道:“这又是什么缘故?”
  陈济呵呵笑道:“唯有这样,才能让全天下人知道,你是踩着蔡伦的肩膀登上的书试状元,天下人也都知道蔡京必不肯罢休,人言可畏,蔡京又岂会不知?所以,你越是给蔡伦难堪,反倒能令蔡京投鼠忌器,不会对你轻易动手。”
  沈傲明白了,微微一笑道:“谢先生指教。”他举一反三,心里便明白,蔡京现在的处境很微妙,一方面,皇帝既想起复他,又怕有人诟病,而蔡京,在这个节骨眼上,是绝对不能让人寻出攻讦把柄的。越是去摸老虎屁股,至少暂时来说,对于自己最为安全。反正自己已将蔡家得罪,不管如何示弱,蔡京也绝不会放过自己,等他地位巩固之时,便发难之日,所以自己也不需客气。
  沈傲笑着道:“若说踩死蔡伦,却是学生最喜欢做的事,先生听学生的好消息吧!”
  这一番谈话,算是师徒二人最开诚布公的一次,陈济和沈傲没有伪装,更没有任何哑谜,沈傲告辞而出,心里唏嘘一番,这个老师整日将自己封闭在小院落里,却当真有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的味道,外界一切与自己相联系的事物都没有瞒过他的耳朵。
  由此可见,陈济对自己倒是颇为关心,沈傲心里一暖,拜了这个师父就算是与蔡京那老贼反目也值了。
  匆匆去了考场,今日是玉考,考试的方式与前几次不同,采取的是轮考方式,每一个考生进考棚,只限两柱香之间,辨别出古玩的真伪、年代等等。若是辨别出真伪,则为合格,断出年代,评语则是尚可,若是还能断出其他细节,则是优异。
  两柱香时间断玉,时间很仓促,很大程度的考验考生的知识积累。好在能参加玉考的人并不多,数来数去,也不过三十几个,毕竟这玉考先要考经义,已是唰下了一大批人,因此,沈傲与这些人都在太学景逸阁里安坐片刻,每人分发了一个号码,胥吏来叫时,被叫到得考试再进入考场,倒是颇有后世应聘的味道。
  沈傲望着这景逸阁里的许多人,心里却在想,谁才是那个大皇子?
  他一个个人的悄悄打量,在座之人中,每个人都是凝神闭息,端坐不动,断玉之人与作书作画的人不同,这些人往往性格较为深沉,不善言辞,却是让沈傲一时憋得慌,心里颇为郁闷。
  其实论起静坐的本事,沈傲自也不差,当年要伪造一个艺术品,他曾一天一夜端坐不动,手拿着小刻刀在房间里雕刻了一夜。
  只不过明明是无所事事,却要他绷着一副危襟正坐的样子,倒是难为了他。
  闲着无聊,沈傲朝邻座的一人拱拱手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这人相貌平庸,眼眸清淡如水,穿着一件寻常的儒衫,约莫也不过三十岁,沈傲一开始,倒是猜测此人极有可能是大皇子,因为此人虽然显得略有落魄,可是一双手却是白皙的很,想必平时一定养尊处优。不过沈傲最终却打消了这念头,须知他也算是进过宫见过世面的人,见过皇三子,也见过两个公主,这些俱都是极出色的人物,皇子倜傥风流,公主清新脱俗,皇家的基因,自是非同凡响。再看这人,不但相貌平庸,甚至可以用略丑来形容,若他是大皇子,那必是这家伙出生时是被上帝踹下来的,脸蛋先着的地。
  这人微微抬首,打量沈傲一眼:“在下王放。”
  他说话时显得漠不经心,显然并不想和沈傲搭讪。沈傲呵呵一笑:“我叫沈傲,哈哈,这玉考还真是沉闷的很,等的令人心焦。”
  王放听到沈傲自报了姓名,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却是道:“噢,我听说过你。”便不再说话。
  沈傲见他爱理不理,却是再没有说话的兴致,过不多时,终于有胥吏叫到了沈傲的考号,沈傲心中一喜,庆幸自己终是脱离了这苦海,兴冲冲的进入考场。
  所谓考场,便是一个厢房,厢房中并无多余器物,六七个官员坐在两侧,而沈傲的位置,则被官员们包围,沈傲大方落座,有一名举笔书记的官员抬眸:“来人可是沈傲?”
  沈傲颌首:“正是学生。”
  官员立即眷写上沈傲的名字,正色道:“点香。”厢房内烟雾缭绕,一直三尺长香燃起,发出沁人心脾的气味。
  有一名官员拿出一方玉璧来,放置沈傲身前,道:“请公子明断。”
  沈傲颌首,拿起这方大玉观看他的大小、色泽,此玉玉质较杂,两侧扁平,近圆形。两面饰对称阴线盘龙纹,首尾相衔,尾含于口内。以“臣”字形弯绕,前眼角下勾,大耳,长角后披,爪弯折,身饰鳞纹及云纹。
  只看这质地和风格,便可看出应当是东周时期的古物,玉身杂质颇多,也正符合周玉的特点,因为在周时期,由于生产工艺的滞后,虽是精雕细琢,可是玉质对于后世来说,仍然不够无暇。
  其实年代越久远的古物,辨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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