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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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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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疏有点儿怪异,门下省那边也不知该怎么处置,还得请太师拿主意。”
  蔡京笑着指了指他:“你们啊你们,这是诚心要老夫不安生了。”口里虽埋怨,却是欣赏地看了录事一眼,随手拿起奏疏,只扫了一眼,便面无表情地将奏疏合上,仍旧放在桌上,不徐不慢地喝了茶,才缓缓道:“你送它来,估摸着是想将它留中吧?”
  录事道:“留中是肯定的,这种子虚乌有的事,都是中伤之词,岂能上达天听去,下官将它送来,一是来提个醒,这第二嘛,就怕中书省将它打回来。”
  留中也是有规矩的,把奏疏送到中书省存档,中书省那边还要核实,一旦发现不合适留中的奏疏,又会送回门下。从前倒没什么,留几份奏疏,对于蔡京来说还不是玩儿一样?只是如今卫郡公在中书省,天知道石英看了这奏疏会是什么反应,所以蔡京不出面,这事儿不一定能压得下。
  蔡京微微一笑道:“还是送入宫里去吧,存底就是。”
  所谓存底,就是将奏疏放在最后,一般奏疏送到宫里去,皇帝也没功夫把奏疏全看了,所以中书省一般将重要的奏疏放在前头,后头的奏疏大多是不看的,多半又打回门下省来。
  录事想了想,笑道:“下官明白了。”
  说着拿着那奏疏,向蔡京告辞,等他出了蔡京的府邸,就在这府门口,刚看到几个汉子大摇大摆地过来,其中一个人呼唤一个壮年人道:“刘主事,这么好的宅子拿来做酒肆,还真有那么点儿可惜。”
  那叫刘主事的叉着腰望着那破败的王府道:“你懂个什么,少爷说了,蔡大人就住在隔壁,每年来拜谒的官员有多少?告诉你,至少这个数。”边说着,边是伸出手指。
  跟来的长随惊讶地道:“每天都有三十人?”
  “三十?”刘主事撇撇嘴道:“至少三百,迎来往送的,真正能见蔡京的也不过寥寥数人,大多数到门房来转一圈也就走了,这些人到了这里,累了乏了怎么办?当然得找个酒肆歇一歇,咱们这遂雅酒肆,就恰好给他们提供了方便。再者说了,这宅子是得改一改的,少爷打算建一座八层的高楼,楼层越高,要价也就越高,你注意看,那楼是建在东北角落,不是正对了蔡府的后宅吗?都说蔡家的女眷多,还个个国色天香,就比如那蔡京,单妾室就有几十个,那真真是艳丽无比,春色无边,从楼里往蔡府这边俯瞰,不但可以喝酒,还能看美妇,花了再大的价钱,那也是值当的。”
  “照刘主事这么说,我若是有银子,也肯来看看,不过嘛……”长随挠着头道:“怕就怕人家怕得罪了蔡太师,不敢来。”
  刘主事叉着手,教训道:“有什么不敢的,咱们这是VIP制,但凡是上楼的,那都是隐藏人家身份的,决不泄露出去。你想想看,那蔡京做了那么多污七八糟的事,心里恨他的人可是不少,占占他家女眷的便宜,又无风险,就是花再多的钱,人家也乐意。少爷一直教诲我们,做生意和做官是一样的,要懂得借势,蔡大人和咱们少爷是至交好友,借他一点势去赚点钱补贴点家用又算得了什么?”
  长随讪讪地笑道:“刘主事说的对,这么说,这府邸买下来还真值了。”
  刘主事道:“当然值,和你说了吧,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大买卖,春儿主母是算过帐的,这酒肆的收益就在楼上的厢房里,四楼以上包个厢房再点桌酒菜至少是五十贯,四层楼就是十二个厢房,一天下来,无论如何也有六七百贯的钱,再加上其他的生意,八百贯是稳赚的,一年下来,刨去开支就是十万贯上下,比遂雅茶坊都有赚头,面向的是高端客户。”
  长随担心地道:“那蔡太师若是知道了,一定不高兴。”
  刘主事哈哈一笑道:“怕个什么?宰相肚子能撑船,这蔡太师放在前唐就是宰相,他的心胸当然是广阔无垠,哪里会容不下一座酒肆,再者说了,咱们少爷和他家那个蔡伦还是同学,关系是极好的,有这交情,人家还求之不得呢。好了,少废话,咱们今日只是来看看,过几日就得为少爷去招募工匠,这楼五个月之内就要建起来,明日春儿主母也要来,有她在,咱们听吩咐办事就是了。”
  这几个人一边向那王黼的府邸走,一面肆无忌惮地聊得火热,录事听了,真是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下意识地去看向王家的府邸,心里头乱糟糟的,也不知想些什么,不过这事儿还真不是他能过问的,只得灰溜溜地往门下省去。
  过了几日,沈傲买下王黼宅子的事便传扬了出去,这宅子本来已经贱卖了出去,后来人家也不敢住,最后据说沈傲只拿了五千贯出来贱价盘下来的。再之后便看到许多工匠开始忙碌,先是要将一些不必要的建筑拆了,据说还要起高楼,要建得比那佛塔还高。这事儿又是一阵议论,有心人,更是存着看热闹的心思,就等着蔡府的反应。
  偏偏那蔡家是一个屁也没有放出来,虽然边上没日没夜地在那儿拆墙扒屋,喧闹得很,可是蔡家的人仿佛个个都成了聋子、瞎子,对沈傲的动作视而不见。
  后来又有人打听出来,说是沈傲打算在这儿建酒肆,还有什么厢房,什么VIP看美女之类,直听得不少人心痒痒的,逛窑子去青楼有个什么意思,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偷不着那就看看,都说蔡家后宅里金屋藏娇,风流人士们还真想见一见,反正是严格保密食客资料的,看一看又何妨?
  还有不少心里唾弃蔡京为人的,那更是怦然心动了,须知蔡京这十几年,当真是人憎鬼嫌,莫说是旧党,就是依附他的党羽,心里头对他有多少埋怨也是不知道的事,只是不管是恨他不恨他的,见了他的面,都得努力巴结着,这心里头有一股气发泄不出,憋了这么久,人家现在就等这遂雅酒坊开张,价钱嘛好说得很,能憎恨蔡京的,压根就没几个在乎钱的。
  后来人家才知道,这个酒肆不但沈傲有一份,连那宫里的内相杨戬也有股份,还有卫郡公石英,据说也掺和了一脚,不止是他们,连那晋王、齐王也都是股东,都是砸了银子等分红的,就是太后那边,也曾过问过酒肆的事,想想看,人家晋王的生意,太后能不热心吗?也难怪蔡太师哑巴吃黄连,敢生事,就算宫里头不出手,那晋王和沈楞子光棍起来,没准儿就提着菜刀破门而入了,横的怕楞的,更何况还涉及到了晋王,到了这个份上,吃亏的保准就是蔡京无疑了。
  第434章 天子亲军
  汴京城里的事,最是捕风捉影,一点儿风吹草动,立即管中窥豹,能看出许多的名堂。
  这一场小小风波,足见沈傲和蔡京的优劣,一个胜在权柄重,另一个却胜在朋友多;宗室、宫里、中书省,一个寺卿连接了这三方势力,那蔡京便是有三头六臂,多半也是不敢吱声的。
  随即又有人才想到梁师成、王之臣、王黼、蔡绦,这些人一个个倒台,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么下一个是谁?
  这些空穴来风的猜测偶尔传到蔡京府里去,蔡府却依然是没有一点的动静,眼下遭遇了这种不尴不尬的局面,却是让人为难了,谁会料到沈傲竟如此放肆,如此大胆,早知如此,便该把王黼的宅院盘下来,就算不去住,任着它荒废也好。
  眼下蔡家也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与沈傲那厮干脆翻了脸,另一条是搬家,只是这两条路都不是明智之选;和沈傲翻了脸,便是彻底与后宫、内宫、宗室、旧党彻底决裂,旧党倒没什么,当年蔡京甫一接受总揽三省事,便是咄咄逼人,对旧党进行清算,元祐党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若不是还有几个大世家勉励支撑着,满朝都是新党了。可是太后、内宫、宗室却是不能轻易惹的,这三方之间哪一个都与陛下藕断丝连,反扑起来,蔡京能不能承受尚属未知。
  蔡京听了家人的报告,只是低头喝着参汤,一句话也不说,待那参汤喝了一半,照往常那样叫人拿来餐巾擦了擦嘴,才慢吞吞地道:“沈傲这个人,最会借势,如今他咄咄逼人,是要逼老夫沉不住气,任他来吧,老夫能翻云覆雨,还忍不住这两下吗?不要搬家,我在这儿住了半辈子,临到老了,也搬不动,而且让人看出蔡家胆怯,只会让他们的气焰更嚣张。他要建楼,就随他建吧,告诉后园的女眷,往后少出门,好好待着。”
  蔡京皱起眉头,继续道:“沈傲建楼,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计是想警告我这糟老头子,哎,早知如此,当年他羽翼未丰之时,就该施以重手,老夫还是失策了啊。”说罢,阖上目,不禁怅然地叹了口气:“高俅那边,就看他的造化了。”
  那弓着腰之人正是蔡绦,蔡绦此时也料不到沈傲竟与蔡家竟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想当初,自己居然还和他暗中有过来往,不禁汗颜,小心翼翼地道:“爹,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沈傲要对高俅动手?”
  蔡京幽幽地道:“这些事你别问,眼下你也不必禁足了,有空,多出去走动走动,大皇子那边还好吧?上一趟他送来的一幅画竟是赝品,呵呵,那伪作之人当真是个奇才,老夫倒是颇想见见,你不必苦着个脸,咱们蔡家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风雨的,一时半会还没人敢动。本来呢,陛下立储的事,我是不想管的,事到如今,是要做些准备了。来,把库房里那幅画拿来,装裱好了,送到大皇子那边去。”
  ……
  这几日,沈傲的心情大好,他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一有机会,阴人一把又算得了什么,当初刚刚做官的时候,蔡京起复,他是步步惊心,如履薄冰,生怕蔡京报复。如今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总算轮到他握住了主动,到了这个份上,他绝不会再客气。
  不过酒楼的事虽然一直是他策划,再加上背后有人撑腰,可是想凭一个酒楼就让蔡京翻脸动手,那也太小看蔡京了,眼下还真拿那蔡京一点办法没有。
  正如沈傲所猜想的那样,那班讽的奏疏一递入门下省便石沉大海,中书省那边没有动静,确实没有留中,倒是托人去问了杨戬,杨戬在奏疏的底部看到,问沈傲是否放到前头去,沈傲却是摇头,道:“让它放着吧,蔡京不想让陛下看到,我也不想。”
  那本奏疏,就这样彻底地被无视了;据说宫里头,自从送去了捷报,赵佶心情爽朗得很,到了后来,捷报一封封传来,每隔个三五日,总有一场小胜,为了这个,赵佶还亲自手书了‘赫赫武功’的匾额,送去了高俅府上。
  过了元宵,武备学堂与国子监、太学同时开学,校尉们已从乡中赶回来,向学正点了卯,在十六那日,集结在校场上。
  虽说赵佶那边嘱咐将开学典礼办得漂亮些,沈傲却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只是先让校尉们站着,在寒风之中,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悠然出现,走上校台,双目扫视他们一眼,说了几句话,便严令他们把心思放下,全心全意继续操练。
  沈傲话音刚落,正准备宣布解散;那边有个太监飞快地过来,高声大呼:“沈大人,沈大人……陛下来了……”
  这一声呼唤,让静籁无声的校场一下子传出一阵欢呼,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挺起胸膛,从教官到校尉,满目期待。
  陛下能来,倒也罢了,好歹他是祭酒,来一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今日这日子极为特殊,太学、国子监那边也是开学,这个时候陛下却是驾临武备学堂,岂不是说宫里头对天子门生更是看重?
  这里头的含义,就完全不同了,大宋重文轻武,并不只是口头上的许诺,而今日,官家竟是重武轻文,把从前的常规翻了过来。
  不过这文武的分界,在武备学堂已经模糊不清了,虽说学堂叫武备学堂,可是要说校尉们是文人,倒也无人有什么话说;不管如何,陛下能来,确实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过不多时,那乘撵到了武备学堂门口,门口的胥吏却将乘撵拦了,前头的内侍扯着嗓子道:“陛下驾到,还不迎驾。”
  胥吏道:“小人们恭迎圣驾,不过请陛下下撵,武备学堂的规矩,车马严禁入学堂,这是司业大人的规矩,谁若触犯,便是大罪。”
  “规矩?官家就是最大的规矩,快让开。”那内侍想不到竟碰到这么个楞子,沈楞子倒也罢了,怎么这学堂里头也没一个脑袋灵光的。
  胥吏正色道:“陛下固然是最大的规矩,可是……”
  赵佶在那边已经下了撵,他今日戴了通天冠,穿着冕服,很是郑重,含笑道:“罢了,朕就步行,不要为难人家。”
  胥吏等人立即跪倒高呼万岁,赵佶心情不错,带着许多内侍、宫人步入学堂,正要往校场去,沈傲已经带着众教官、博士前来迎驾了,无非是行礼说一些未能远迎请陛下恕罪的话。
  赵佶呵呵一笑,叫沈傲陪着他去校场,一面道:“朕这一趟来,就是要看看你有没有偷懒,再看看校尉们如何了,国家多事,正该有虎贲之事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还有,工部那边已经把印章带了来,今日一并发放下去吧。”
  沈傲道:“微臣尽心竭力,武备学堂都可以作证的。”
  赵佶负着手,莞尔一笑,望着远处列队以待的校尉,不由暗暗点头,这么冷的天,笔直挺立纹丝不动,换作是自个儿可吃不消。
  赵佶突然道:“沈傲,据说你要盖酒楼?”
  沈傲呵呵一笑,倒是不怕赵佶干涉,有太后在呢,依着赵佶的性子,多半也不会反对的,只是道:“随便做点小生意,陛下是知道的,微臣家里人口多,再加上我这人人品高洁,两袖清风,端的是官员楷模,读书人的榜样,若是不能糊口,那可不成,所以微臣在效忠王事之余,也会找点有益身心的事去做……”
  赵佶听着沈傲自吹自擂的话,冷着脸打断道:“你呀你,总是要弄出点玄虚来,欺负一个老人家有什么意思?你和蔡太师都是朕的左膀右臂,该和睦相处才是,亏得蔡太师没有责怪你。”
  沈傲讪讪地道:“就是因为要和蔡太师和睦相处,微臣才在他家边上建酒楼的,那里离得近,微臣忙完公务之余,还可以去那里走一走,少不得要去拜谒的。”
  二人说话的功夫,已经上了校台,沈傲突然发现,上校台的时候,武备学堂的官员都在校台下止了步,内侍们也停了脚,唯有自己傻乎乎的竟和赵佶一道上了校台。
  “这群王八蛋,为什么不早通知一声……”沈傲心里暗暗腹诽,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人家都没跟上来,就自己傻乎乎地跟着,算不算是逾越?况且这是校台,皇帝是孤家寡人,人家站在高处,那是理所应当,自个儿兴冲冲地做了跟屁虫,众目睽睽地当着许多人的面,实在过于显眼出众。
  沈傲缩了缩脚,便想灰溜溜地返身下台阶,虽是后知后觉,可这个时候亡羊补牢,倒也为时不晚;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雄赳赳地上去,再灰溜溜地下来,实在有点有碍观瞻。
  沈傲刚刚有这个心思,赵佶瞥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不可捉摸的笑容,一把将他拉住,低声道:“老老实实地跟在朕的后头,跑个什么。”
  沈傲无奈,低声道:“遵旨。”这一句遵旨,就是先留个暗示,意思是说他是奉旨行事,是你要让我做的,到时候可不要秋后算账。
  迎着冷风,赵佶和沈傲俯瞰着校台下的校尉,赵佶笑了笑,道:“朕是祭酒,可是武备学堂筹建至今,却不曾来过学堂,这是朕的失职。”
  校尉们纹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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