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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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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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冷风,赵佶和沈傲俯瞰着校台下的校尉,赵佶笑了笑,道:“朕是祭酒,可是武备学堂筹建至今,却不曾来过学堂,这是朕的失职。”
  校尉们纹丝不动,都是激动地望着赵佶,这种眼神,让赵佶生出些许满足,寻常的人不敢去看他,都是眼神闪烁,偶尔有看他的,要嘛是讨好,要嘛是曲意,除了身后的沈楞子之外,都让他生厌了。
  倒是这些校尉的眼神,可以看出那清澈无暇的目光之后,是满怀着激动,这是一种崇拜感,被这样的眼神注目着,赵佶心里忍不住赞许:“果然都是读书出来的。”
  随即继续道:“今日朕来看看,便是有一句话要说。”他正色肃容,朗声道:“卿等将来都是国家栋梁,好好操练,来日朕有倚重,天子亲军,朕的门生故吏,就要让别人看看,给朕长长脸面。”
  第435章 捅破了天
  旌旗猎猎作响,赵佶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说了许多的话,每一句话都透露出一个信息,让台下的校尉们顿时感觉到希望和骄傲。
  天子门生,金殿之下第一亲军,其地位,已经远远超过殿前司禁卫;皇帝陛下亲自训话、抚恤,单从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出与其他禁卫不同。
  赵佶说得累了,意犹未尽地看了沈傲一眼,道:“沈傲,你来说。”
  沈傲只说了一句话:“有请陛下亲自为诸位校尉颁发银章,银章即代表了天子亲师、天子门生的身份,陛下亲自颁发,以示校尉荣耀。”
  赵佶呆住了,亲自颁发……
  看到下头乌压压的人,赵佶的脸色有点儿难看,随即,队列中爆发出一阵激动的欢呼:“万岁!”
  天子亲自佩戴银章,这样的待遇,便是赫赫战功的军将都不曾有过,校尉们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紧接着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一颗颗胸膛剧烈起伏,眼眸中闪露出点点热火如炙的光芒。
  眼见这样的场景,赵佶又笑了起来,兴致盎然地道:“好,就让朕和沈司业为大家佩戴印章。”
  如此荣耀,就是一旁的教官、博士,也都火热起来,只恨自己不能晚生数十年,也站在队列之中。
  随即,学正拿出一本花名册,开始念出校尉的姓名,被叫到名字的校尉立即整冠,带着粗重的呼吸,一步步走上高台,在赵佶和沈傲的身前挺胸顿靴,叫一声陛下或者司业大人。
  内侍们端来一枚枚银章,由赵佶和沈傲亲自为他们系在胸前,校尉在授了银章之后,又是长靴顿地,高声吼了一声:“万岁!”
  一个个校尉走马灯似的出列又归队,那佩戴在胸前的银章在阳光之下闪闪生辉,胸脯挺得更加直了。
  只是……沈傲心里在暗暗腹诽,总觉得走到自己跟前接受授章的校尉脸色总有那么一点不好看,这群势利小人,个个巴不得走到赵佶跟前去,反倒显得自己多余了。
  沈大人没得到好脸色,自己的脸色自然也不好看了,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授章仪式才算结束,赵佶疲倦地摆摆手:“都散了吧。”
  校尉们大呼一声:“遵命。”却仍旧站着不动。
  赵佶朝他们笑了笑,道:“天色不早,朕要回宫了,过些时日,朕抽开了空,再来探视。”说罢走下校台,沈傲立即跟过去,一直将他送到学堂门口,赵佶转过身来,对沈傲笑道:“做得好!”
  沈傲正色道:“方才微臣太孟浪了,还未征求陛下同意,就贸然请陛下授予银章……”
  赵佶摆摆手,道:“朕知道,你这是要培育校尉们对朕的忠诚,你看到那些校尉看朕的眼神吗?”
  “看到了,微臣别的不敢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陛下开了金口,就是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眉头。”
  赵佶用手扶着銮驾,重重点头道:“不错,别人朕信不过,你沈傲练出来的人,朕岂能不相信?朕不要他们去死,有朝一日,朕要他们去建立功勋,我大宋孱弱了这么久,是该一整雄风了。”说罢又是笑了笑道:“高俅也不错,他的马军司在京畿北路屡战屡胜,不日就要克敌,到时候武备学堂和马军司,朕都要重赏。”
  沈傲眼眸闪烁,心里颇觉得有些愧疚,随即吸了口气,笑道:“陛下,最近又有捷报传来?”
  赵佶笑吟吟地道:“三五日就有一份,高俅蹴鞠踢得厉害,想不到也是一员骁将,好,朕总算没有白提携他一场。沈傲,你也不要只顾着武备学堂这边,如今京畿北路作乱,西夏那边也要安抚住,虽说朕也不怕他们,有大小种相公和童贯在,他们占不了便宜,不过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少招惹些麻烦总是好的。”
  沈傲颌首点头:“微臣明白。”
  将赵佶送上车撵后,赵佶掀开那朱纱帷幔探出头来临行嘱咐道:“那个叫王之柱的,你和他是老相识?”
  王之柱就是王相公,沈傲听到赵佶提及此人,笑道:“微臣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个人……”
  赵佶摆摆手:“你不要说了,朕知道你和他有误会,他曾向朕提及过,不打不相识,这件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在朕面前,他还称赞了你的书画呢,说是举天之下,唯有沈傲一人了。朕打算召他进书画院去,你也不必和他为难。”
  沈傲想了想,笑道:“陛下放心,微臣不会和他为难。”
  赵佶点点头,便放下帷幔叫人起驾。
  ……
  转眼就过了一个月,春节的气氛渐渐变得淡泊起来,春暖花开,少不得有才子、文士们邀上几个好友,出城去踏青。
  沈傲也渐渐空闲起来,鸿胪寺那边倒是和西夏人交涉过,西夏人实在有点不可理喻,原想趁机勒索大宋一番,谁知沈傲那边牙关紧,一贯钱也不愿意给,交涉就僵持下去,最后连西夏人都觉得无趣了,碰到这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就在他们泄气的功夫,沈傲却又热络起来,说什么宋夏友好是兄弟之邦,又空口许下许多承诺,说是今年朝廷已经定制了赏赐的名单,西夏国最是丰厚,叫西夏国使好好等着好消息就是。
  这种忽悠,让西夏国使不得不信,这沈傲好歹也是个寺卿,他的话总应该信吧,人家说有,那当然是有的;于是便巴望到了岁币上头,就等大宋的岁币下锅了。
  沈傲当然是糊弄西夏国使的,寺卿又怎么样?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一个人诚实一句容易,要诚实一辈子却是难如登天。沈傲自认自己还属于人的范畴,并没有去火星的打算,既然是人,糊弄你几句有什么不可?不服?大不了大家战场上见真章;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京畿北路的天一教都灰飞湮灭了,你要战,我跟你战便是。
  安抚住了西夏人,沈傲便马不停蹄地又开始为武备学堂制定新的教学课程,为期五个月的操练过去,接下来要开始讲解些战争的知识,重点也放在如何在军中树立威信方面去。
  沈傲曾对树立威信的教学绞尽脑汁,还是韩世忠利索,坦言道:“大人,要在军中立威,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做了两件事,保证士卒们愿意替你卖命。”
  沈傲追问,韩世忠道:“简单的很,第一条,就是尽量少克扣些军饷,尽量让士卒们吃饱喝足,士卒们自然就愿意效力了。”
  沈傲心里感慨,这果然是个比烂的世界,少克扣军饷就可以得到士卒的感恩戴德,这算是什么逻辑?
  韩世忠继续道:“至于第二条,便是队官能以身作则,与士卒们一道冲锋陷阵。”
  “就这么简单?”
  韩世忠信心十足地道:“就这么简单!”
  沈傲显得难以置信,可是韩世忠毕竟是在沙场上摸滚出来的,他的话不由沈傲不信。
  于是便叫韩世忠将这些话编入教材中去,操练的时间从五个时辰改为了三个时辰,其余时间则是入课堂听讲。
  京畿北路的消息,已经许久没有传来了,马军司连战连捷,原以为下一步应当是攻入滑州,献上贼酋的首级引军还朝,甚至是凯旋的礼仪都已经准备好了,几处城门特意修葺了一下。可是在此之后,那边的消息便石沉大海,高俅一点口信也没有传来。
  倒是在市井之中,隐隐传出马军司大败的消息,说是被杀得尸横遍野,整个京畿北路,到处都是败兵,这些消息,是几个商人口中提及出来的,不过都是私下里流传,还有几个好事宣扬的,都被京兆府的差役直接拿了去,带了个天一教妖言惑众的帽子。
  如此一来,这个消息倒是遏制住了,不过越是如此,就越让人生出不安,上个月朝廷每隔数日便传出一份捷报,可是现在,却是一点风声也没了;有心人便暗暗揣测,也越来越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什么蹊跷。
  朝廷那边也生出不安,廷议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赵佶问及到京畿北路的事,也都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结果赵佶问到了班讽,班讽一脸诧异地道:“陛下,微臣早已上了一道奏疏,陛下难道没有看到吗?”
  奏疏?赵佶的眼眸和脸色变得严厉起来,道:“哪里来的奏疏,门下省那边是怎么办事的,蔡爱卿,你可看到班讽的奏疏?”
  蔡京抬了抬眼,脸色平静地道:“不知班大人的奏疏是几时候递上来的。”
  班讽道:“元宵之前。”
  蔡京向赵佶行礼道:“陛下,元宵之前,老臣很少去门下省,何不如召个门下省的录事问问。”
  这个时候,门下省侍中站出来,朗声道:“陛下,微臣倒是听一个录事说过这份奏疏,微臣看了看,觉得此事不小,因此叫人递进宫了。”
  一旁的班讽冷汗流了一地,心里庆幸,若是没有这份奏疏,自个儿就难逃干系了,现在就算要处置,那也是门下省里头的事;他抬眼看了蔡京一眼,心里又想:“只是这一遭彻底地得罪了蔡京,不知那沈傲能否拉自己一把。”
  赵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递进了宫里?朕为什么没有看到,你们好大的胆子,一本如此紧要的奏疏,说没就没了?这里头有什么猫腻,今个儿就在这里说个清楚,你是门下省侍中,这件事你先说。”
  第436章 马蜂窝
  门下省侍中脸色凝重,悄悄偷看了蔡京一眼,拜服于地道:“微臣不敢欺瞒陛下,那份奏疏,确实送入宫去了。陛下不信,可以严查。”
  赵佶咬了咬牙,从嘴缝出蹦出一个字:“查!”之后冷言道:“要严查,到底是谁的干系,都要严惩不贷。”
  兵部尚书班讽也是豁出去了,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朗声道:“陛下,微臣的奏疏,是觉得那高太尉的捷报有猫腻,须知但凡战功,都有首级一并献上,以此来计算功劳,可是高太尉那边虽然送来了捷报,可是对奉上首级之事只字不提,倒是月余之前送来了一批,可是兵部这边曾经查验过……发……发现……”
  赵佶沉声道:“发现了什么。”
  班讽想了想,吸了口气,镇定自若的道:“发现不少首级都是妇孺,陛下,兵部这边只能妄自猜测,要嘛那天一教匪徒凶残,以至连妇孺都驱之来作战,要嘛便是高太尉……”他抬起眸,直视金殿之上,一字一句的道:“杀良冒功!”
  廷议之中顿时哗然,杀良冒功?其实这句话本身倒也没什么,这是军中常有的事,要记功,就要有首级,首级从哪里来?若是贼人的首级不够,难免屠戮些良民,只是当着这廷议说出来,就大大不同了。这个班讽,是疯了吗?说出了这句话,等于是彻底和高俅翻了脸,事到如今,不是高俅死便是他班讽亡了,班讽和高俅之间到底有什么龌龊,何至于到这个地步。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蔡京身上,蔡京仍是神色如常,阖目坐在锦墩上,不发一言。
  如所有人所预料的一样,金殿上的赵佶拍案而起,杀良冒功?别人都知道这猫腻,唯独他赵佶却是蒙在鼓里,在他的心里,身为禁军,岂能作出这种事,如此妄杀无辜,只会让京畿北路的局面更加糜烂,将所有人推到天一教一边。
  他深深吸气,就在不久,他还在等着京畿北路那边送来匪首的首级,等来的却是这个。他呼吸加重,在殿中咆哮:“高俅怎么如此欺瞒朕?怎么能如此?朕待他不薄,他是什么出身,若不是朕,有他的今日?”
  “好,他作出这种事,朕也不姑息,可是马军司,朕的禁军,天子亲师,为何不检举他?为何也要作出这等事来?我大宋立国百年,何曾有禁军作出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来,他们……该死……统统该死!”
  庭下众臣大气不敢出,心里却都在想,杀良冒功,那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便是禁军也不外如是,只不过这些事一向都是隐匿不报罢了,便说那剿方腊时,被屠戮的良人又何止万计。
  赵佶暴跳如雷,穿着冕服在金殿上来回走动:“欺君罔上,杀良冒功,好,好的很!”他粗重呼吸着,眼眸变得杀机腾腾:“班讽……”
  “臣在。”
  “你亲自去京畿北路,要查,那边到底是什么消息,都要据实报上来。”
  “蔡爱卿。”
  蔡京慢吞吞的道:“老臣在。”
  “门下省发旨意,立即锁拿高俅回京,这笔账,朕和高俅慢慢的算!”
  “陛下。”蔡京正色道:“临阵换将,终是不妥,何不给高俅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陛下不想,我等做臣子的,亦是心中不安,若是锁拿了高俅,便是另行委派一员干吏去,马军司那边只怕也会不安,就算要治罪,好歹也等高俅回了京再说。”
  赵佶重重冷哼,拂袖留下一句话道:“蛇鼠一窝!”人已从后殿怒气冲冲的出去。
  这讲武殿里,却是留下一个个胆战心惊的臣子,尤其是蔡京,正咀嚼着那一句蛇鼠一窝的话,不知赵佶是说高俅与那些马军司军将,还是说他与高俅之间的干系,这一猜疑,便忍不住更加苍老了一些,仍旧欠身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其余的大臣眼看陛下拂袖走了,都是纷纷议论,到了这个局面,天知道之后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唯有那仍旧拜伏在地的班讽,此刻却是说不出的镇定,掸掸身上的灰尘,长身而起,旁若无人的踱步出殿。
  目送那位挑起了惊涛骇浪却又孑身一人飘然而去的背影,一个个目瞪口呆,今日的廷议也算是教他们开了眼界,这兵部尚书算是将丑事一桶到底,惹来这么大的雷霆之怒,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还真教人摸不透了。
  原本大家为官,本就是你好我也好的事,纵是弹劾,有些忌讳事也是断不能出口的,比如那禁军的事,捅出这么个窟窿,针对的就不再是马军司和高俅了,殿前司、步军司那边,只怕也要拉下水去,天子亲军,被这兵部尚书一棍子打的头晕脑胀,人家会作壁上观?
  须知武官不能宠溺,却也是不能得罪太过的,虽说以文制武,可是你要端了人家的饭碗,人家发起狠心来,那也绝不会和你客套,难保你走到大街上不会挨板砖,被人捅黑刀子。
  班讽疯了……
  这是所有人下的定论,只觉得这家伙实在是个害群之马,挑起这么大的血雨腥风,天知道到时候会摇头多少人倒霉。这事儿真要追究,三衙有责任,言官有责任,尚书省有责任,太师有责任。还有那户部、兵部哪个都脱不了干系。
  现在的问题,就是官家那边是不是真要闹个揪着不放,严查下去,谁也没好果子吃。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际,殿中有人打了个哈哈,众人循目过去,看到角楼里的鸿胪寺寺卿沈傲正伸着懒腰,像是刚睡醒似的,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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