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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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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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京畿北路。”吴笔眼前一亮,又听沈傲说父亲真的未死,不由道:“好,我去,全听沈兄的安排。”
  安慰了吴笔几句,沈傲问起吴笔在万年的事,吴笔道:“一个县令,又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比起沈兄,差得远了,不过西京那边倒也好,虽然比不得汴京、苏杭,可是民风却淳朴得很。”
  第440章 杀
  安顿了吴笔,沈傲歇了一日,便去门下那边领了旨意和钦差印绶,又去兵部那边斡旋,兵部新任尚书是该部部堂补任的,叫王文柄,见了沈傲就如老鼠见了猫,沈傲说什么他都应,反正他的意思就是先安抚住这个沈楞子,以后若是做不到的,大不了推到漕运和三省去。
  于是沈傲就说:“往后那边的粮饷要加倍,兵部这边要是敢玩什么损耗和克扣,别怪我翻脸无情。”
  “好说,好说。”王文柄心里有点儿想骂人,还不准有损耗,不准有损耗到哪儿去征集民夫调粮去?就算人家肯一点儿赏钱也没有,这一路上难道不要吃喝?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能说的,唯一的办法只能请户部那边再多拨付一笔粮来,以供损耗;至于克扣,王文柄倒是没有这个胆子,谁克扣谁啊,人家不克扣你就不错了,也不看看沈傲是什么人,惹得急了,人家是敢抄家伙拼命的。
  沈傲又说:“器械都没有问题吧?火油、天桥、飞火枪这些也要按时送到。”
  这个倒是容易,王文柄连忙应下来。
  沈傲接着拿出一张清单,道:“还有一些东西,我都写在纸上了,你看着办吧。”
  王文柄笑呵呵地拿起单子,口里正要说沈大人的吩咐当然不成问题,可是看了单子,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惊讶地问道:“大人,既是去打仗,要琴棋书画、笔墨纸砚做什么?还一次要这么多,这个……这个……”
  “上阵杀贼之余陶冶情操行不行?”沈傲撇撇嘴,已经起身要走了:“东西,都给我备好了,少了一样,我参你一本。”
  于是,那王文柄再不敢多话,唯唯诺诺地应下。
  武备学堂这边是早已准备好了的,教官、教头加上十几个博士,还有八百校尉已是打点好了行装,至于车马,兵部那边也已先送来了,眼下汴京城议论纷纷,朝廷还在隐瞒京畿北路的军情,所以沈傲决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发,因而圆月高悬时,来送别的人又是一阵唏嘘,夫人们不知道沈傲此行的危险,只知道他是钦命去督办军事,并不是前去一线,所以只是盼他早些回来。
  倒是周正几个面色凝重,却要作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与沈傲互道珍重。
  班讽的儿子班达央沈傲带他一起去,便是做个随行的胥吏也好,沈傲到兵部为他补了个差,其实宫里头也有旨意,是从重抚恤班讽的家人,所以也没有为难,直接给了个马军司都头的差事。
  还有吴笔,他和班达也算是同病相怜,两人的爹都折在这京畿北路,也是要随行的。
  再三别过后,出门骑了马,连夜出城去和城外集结的校尉们集合。
  这一路过去并不远,只有数百里的路程,虽然没有水路要走,可是官道这边倒也修得宽敞,不必去跋山涉水。
  ……
  蔡府。
  蔡京这几日都告了病假,假是告了,却是没有闲下,三天两头,总有人来拜会;和以往不同,这些人一到府门口,就被门房直接送到小厅里安坐,那蔡府边的工地上的锯子、锤子的声音嘎嘎、咚咚的作响,整个蔡府都不安宁,唯独这小厅,因为距离工地较远,又门禁重重,反倒是个安静的去处。
  蔡京年纪大,受不得那噪音,干脆就将卧房搬到了小厅边的书房里,躲个清净。
  新任的兵部尚书王文柄在这儿已经等候多时,直到蔡京从书房那头微颤颤地过来,立即起身道:“恩师,门下有礼。”
  王文柄是建中靖国二年的进士,恰好那时的主考就是蔡京,其实这一层师生关系要不要紧,主要还是看学生的态度,若是学生觉得这恩师是棵好大树,再加上自个儿少了点廉耻,那少不得隔三岔五地来问个安,如此一来,这师生的关系就算稳固了。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廉耻,都没有追求,而王文柄,恰恰就是没有廉耻的那一个。
  王文柄第一次去见蔡京,便已经自称恩府圣师门下走狗了;好在这走狗做得也值得,十几年下来,他便做到了侍郎,这一次因为班讽出了事,蔡京那边稍一活动,这尚书之位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王文柄意气风发,少不得要来向蔡京致谢,此外,更少不得要商量几句话。
  蔡京坐下,对王文柄压压手,道:“来,坐下说话。”
  王文柄欠身坐下,道:“昨日那沈傲来了兵部一趟,还递了个单子,要兵部这边筹办着,请恩师看看。”
  从袖子里抽出一个条儿,小心翼翼地交到蔡京的手里,蔡京的眼睛有些不利索,将纸条儿放平挪远一些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才将纸条儿放下:“这件事,加紧着去办吧,不要耽误,沈大人是为我大宋效力嘛,不能亏待了他。”
  王文柄还生怕蔡京这边为难,总算放下了心,道:“恩师的教诲,门下记住了。”
  蔡京笑呵呵地道:“你如今已是部堂之首,还这么谨慎这些事,不必来问老夫的,你自个儿斟酌了去办就是。对了,兵部那边怎么样?如今是多事之秋,你的公务想必很繁重吧?”
  王文柄作出感激涕零的样子道:“繁重倒是不至于。”他先是笑了笑,随即意味深长地道:“这朝廷里都知道,如今的兵部尚书是那沈傲,他说什么,便叫人飞马递条子过来,咱们兵部,倒像是给他盖戳子的了。原以为他离了汴京,这境况会好一些,谁知还是原来那样子,每天呢,都有人从路上回来,指着咱们兵部给他办事,原本呢,这也没什么,门下还乐得清闲一些,可是他这般做,却不知到底怀着什么居心,总揽军事,要嘛是个诸葛孔明,可一不小心,就成曹操了。”
  蔡京只是笑:“你呀,这些牢骚对老夫说说也就是了,可不要胡乱去说,陛下对他信赖有加,你说再多也无用。跟他相处,只需记得戒急用忍四字就是,他说什么,你尽管去做,不要轻易得罪他,否则便是老夫,也保全不住你。”
  王文柄编排了沈傲几句,看到蔡京露出笑意盎然,倒是更来劲了:“好在朝廷里头还有恩师维持着大局,有恩师在,那沈傲还翻不起浪来,他不过是幸臣,在陛下面前讨好卖乖有两手是真的,其他的,哪里比得过恩师。都说官家信赖他,可是真正离不开的还是恩师呢。否则这么一大摊子的杂物,天下有谁能揽起来?”
  又说了几句话,王文柄才起身告辞,道:“学生少不得还要去兵部那边盯着,或许那姓沈的还有条子递来,恩师,学生过几日再来给你老人家问安,你年岁大,也不必太殚精竭力,该歇的时候就多歇歇,我那边恰好让人在塞外购了些塞隆骨,这可是难得的好药,过几日就给恩师送来,门下要看着恩师喂服才安心。”
  王文柄告辞走了;蔡京才微颤颤地站起身,看着王文柄的背影,微微地摇摇头;过不多时,一个主事飞快地小跑进来,也不通报,径直进来见礼:“高大人有回音了。”
  蔡京哦了一声,含笑道:“来得倒挺快的,拿信给我看看。”
  那主事小心翼翼地将一封封了封泥的信笺交给蔡京,蔡京撕开信封,看了一会儿信,抬起头道:“果然是他做的好事,不过……”他浑浊的眼眸又落在信上,慢吞吞地道:“这样也好,走了一个班讽,才能勾出一个沈傲嘛。”
  主事显然是蔡京的心腹,如此机密的话也不将他斥退;这主事额头上的汗渍还没有干涸,方才急着送信,所以一路小跑过来,忍不住多喘了几口粗气,才道:“老爷,那沈傲去了京畿北路,多半会将高大人锁拿回来,高大人那边可有不少和老爷的隐事,是不是……”
  蔡京摇摇头道:“锁拿?哪有这么容易,出了汴京,就不是按朝廷的规矩去办事了,谁锁拿谁还指不定呢静安啊,你去,把笔墨拿来,我要给高俅写个回信,待会儿你请个心腹人送过去。”
  主事二话不说,立即从书房那边拿来了笔墨,又将一方纸用镇纸压在几子上,在旁磨墨,一边道:“老爷,要不要派人加急送过去?”
  “这是当然的,务必两日之内就要送达。”蔡京提笔蘸了墨,却是心中一动,并不用右手去写字,而换了左手,在雪白的纸上,慢吞吞地写下一个字——杀。
  只是一个极大的杀字,占满了整方宣纸,蔡京慢悠悠地放下笔,道:“封起来,立即去办吧,再有高俅的书信,就不要再送来看了,出去透个口风,就说老夫病重了,往后再不见客,便是大皇子来,也替我挡着。”
  主事躬身收了字,随即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道:“小的这就去办。”
  第441章 棋局
  薄城位于京畿北路沿线,只是这里相距京畿北路,仍有百里的路程,城中到处都是乱兵,街市萧条,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高俅便在这薄城驻扎下来,马军司先是信心十足的直入京畿北路,随即为天一教人四处劫杀,几次战斗竟都是丢盔弃甲,如此一来,马军司已是吓破了胆,再加上高俅亦是贪生怕死之人,率先领着中军后撤,以至于整个马军司瞬时崩溃,乱兵、逃兵四散。
  好在天一教立足京畿北路不稳,没有乘胜追击,才让高俅有了喘息之机。在薄城,他已呆了足足两个月,心里害怕担着干系,因此一直隐瞒不报。
  他的住处在薄城县县衙,每日正午时分才起来,也不再管事,一门心事要降低此事的影响,于是四处修书,托人为他掩饰。
  每到午时三刻,众将便过来按时拜谒高俅,高俅昨夜没有睡好,不断的打着哈哈,眼睛望向那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将佐,也没心情去约束,只问了斥候传回的军情,听到京畿北路那边没有动静,便大手一摆,让诸人各自回营。
  负着手回到后衙,那一边有个长随过来,低声道:“老爷,有书信。”
  “莫非又是那逆子?哼,我不看!”他摆摆手,显得有些厌恶,到了这个份上,那个逆子高衙内竟还在汴京城里胡闹,前几日为了一桩事,竟是把人打死了,这种事可大可小,若是有人诚心拿着这个做文章,再联系不久前那前来功考的兵部尚书,那可就不好办了。好在班讽那边高俅已经解决了,班讽隐匿踪迹,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一入这薄城近郊,便教人认了出来,高俅生怕事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教人扮作匪徒,将班讽杀死。
  只是现在汴京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是沈傲那家伙已钦命前来督办这里的军事,他已预感到大事不妙,正要寻思应对之法,那高衙内若又是作出什么莽撞的事,真真教他难堪了。
  沈傲不比班讽,不是说杀就杀的,就算要如法炮制,也得先听听蔡太师的意思,高俅心里头忧心忡忡,就怕那狡猾的蔡京首尾两端。
  长随躬身道:“老爷,不是少爷那边送来的,是蔡府那边的书信。”
  “这么快?”高俅抖擞精神,道:“拿我看看。”
  接过了信,急不可耐的拆阅起来,撕开封泥,展开信笺,书信之中,只有一个大大的字——杀。
  高俅皱眉,这信上的字不像是蔡京的手迹,字的本身有点儿歪斜,应当是有人用左手写的,他冷声道:“这当真是太师的信?”
  长随道:“没有错,是蔡京府上的一个人亲自送来的,这人我认得。”
  高俅又查验了封泥,那封泥上确实盖了蔡府的印章,绝不会有错。他淡淡然道:“这么说,蔡京是生怕这封书信落在别人手里,又怕我将这信留着,将来事情败露,攀咬他出来?”
  他喃喃自语了一番,陷入深思。蔡太师这个字,自然是教自己杀沈傲了,杀了沈傲是什么后果,这个罪他心里清楚,他担当不起。
  除非……除非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甚至是想尽办法把责任推诿出去。
  他定了定神,对长随道:“把毕成、陶钧、何有亮叫来,快。”
  长随应命,忙不迭的去了。
  高俅在后衙里来回踱步,一双浓眉仿佛化不开似的,州成了川字,他眺望远处的屋脊,慢吞吞的自言自语:“太师既然叫我杀人,这么说来,这沈傲是来者不善,专门冲着我来的了,可是又该怎么杀呢?”
  寻了个凉亭呆坐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头绪,过不多时,便有几个人快步过来,这些人都穿着鲜亮的袍甲,显然在马军司中官职不低,一齐过来见了高俅,朝高俅行了个礼:“大人……”
  高俅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任他们站着,慢吞吞的道:“诸位还好吗?”
  这三人都是一头雾水,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高俅才道:“毕成,杀班讽的事是你设计的是不是,陶钧、何有亮,斩杀班讽时,是你们亲自领着人扮作了贼兵杀的对不对?你们在马军司里,都是克扣最多,杀良冒功最多的,那班讽只要奏咱们一本,官家暴怒之下,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毕成冷汗淋漓:“大人,这是什么话,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再者说了,那班讽是天一教杀的,这也是咱们商量好的,怎么大人又提起旧事?”
  陶钧和何有亮是两个莽撞大汉,纷纷道:“杀了就杀了,又如何?”
  高俅淡淡一笑:“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都是犯了弥天大罪的人,所以呢,就不妨开门见山吧,大祸就要来了!”
  “大祸……”
  三人瞪大眼睛,都忍不住打了个机灵,毕成知道高俅话里有话:“请高大人明示。”
  高俅道:“班讽临死之前,已经写了一封书信,叫人送回了汴京。沈傲你们知道吧,信就落在他的手里,如今天子震怒,已敕命沈傲为钦差,总揽军事,带着人来了。”
  陶钧恶狠狠的道:“又是那个沈傲,这厮是铁了心和咱们过不起了,末将早就说了,他和班讽,肯定是狼狈为奸的。”
  毕成道:“高大人,这事儿蔡大人那边怎么说?”毕成较为冷静,心知此时的高俅已经有了主意,而高俅有主意,一定是受了汴京城的授意。
  高俅正色道:“主意倒是有,就是说出来怕吓着了你们。”
  何有亮攥着拳头道:“大人直说就是,弟兄们是见过些风浪的。”
  高俅慢吞吞的道:“蔡大人的意思是——杀。杀了沈傲,仍旧嫁祸给天一教,不管陛下信不信,咱们马军司这边谁也脱不了干系,陛下反倒不能轻举妄动,内又有蔡太师斡旋,至多,咱们解甲归田,这官不做了就是,性命却能保住。”
  他望了错愕的三人一眼,继续道:“不杀他,他早晚要我们的脑袋,此人最会兴风作浪,早和我有嫌隙,对你们,也有成见,如今手握大权,又挟班讽之恨,咱们还能活吗?”
  这句话算是坚定了三人的决心,毕成眼眸绽放出杀机,冷声道:“高大人,怎么个杀法?是仍旧扮作是天一匪徒半路截击?”
  高俅摇头:“他们随来的有一千余人,人数不少,这里又是京畿辖内,若是不能一击而中,让他们逃回去几个报信,援军几日之内就可到达。”
  毕成已一头雾水:“那么高大人的意思是?”
  高俅慢吞吞的道:“不妨来个瓮中捉鳖,那沈傲早晚要来薄城,这薄城里头,四处都是我们马军司的人,只要他肯进来,咱们先和他周旋着,依着我的意思,他刚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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