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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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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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军的尸体直接堆到旷野上,用柴草烧了,也一时找不到棺木给那些战死的禁军和校尉,只能事急从权,捡了他们的骨灰,用瓷瓮装好,到时送回汴京去,再另行安葬。
  一封封战报传过来,这一战折损的禁军就超过了八百余人,校尉牺牲也是惨重,竟有五十人之多,八百校尉一下子少了这么快,沈傲心情有些黯然。可是他也明白,校尉若是不身先士卒,这仗也没法打下去,这样的折损率倒是没有辜负他建学堂的初衷,一个国家也好,一支军队也好,总要有人挺身而出,武备学堂的效用便是如此。
  当天夜里,沈傲亲自写了一封奠词,当着三军的面悲戚地念出来,随即焚烧,在一片片哀悼声中,他打起精神道:“死者已矣,我们还要活下去,人总是要死,马革裹尸,本就是校尉和禁军的宿命,活着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常常仰望,默默思念。”
  再也不回头,生怕再触及别人的目光,沈傲心情黯然地回帐子里去,帐子里的颦儿迎出来,问:“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沈傲悲戚地道:“我太无耻了。”
  颦儿安慰他:“行军打仗,难免会有伤亡,你是主帅,当然是居后观看,这并不羞耻。”
  难得女侠还懂得安慰人,沈傲黯然摇头:“你不懂,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今日将士在沙场搏命,昨天夜里我还在和一个女子搞七搞八,乱搞男女关系,现在想起来,真是不该,就算要东搞西搞,那也该留到以后再说。我这人没有自制力,太容易受诱惑,天生要命犯桃花的。”仰脸四十五度,一滴清泪在眼眶里团团转着要掉出来。
  颦儿:“……”
  沈傲真的是累了,脱了靴子,躺到床上,颦儿却是站在榻前不动。
  沈傲看了她一眼道:“床上很暖和,你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
  颦儿:“……”随即撇撇嘴,抱着剑道:“你做你的好人罢。”想要出去,走了几步又旋身回来,咬牙切齿地道:“不能便宜了你,非要打你一顿才解恨!”
  沈傲大惊失色:“你打我做什么?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又要脱衣服了!”
  颦儿扑上来,沈傲身手敏捷,却是一下子用手将她勾住,两个人顺势滚在床榻上,胸膛贴在一起起伏,粗重地呼吸,颦儿嗔怒道:“你说什么搞七搞八,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沈傲抱紧她,不舍得放开,口里道:“没有的事,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昨天夜里我们很纯洁很清白啊。”
  帐子里很炎热,两个人这样搂着,热汗便出来,颦儿挣扎了一下,道:“你放开我好吗?给人看见了,不好。”
  “看见了也不怕,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本大人的帐子里有个卫兵,还是娇滴滴的美妙人儿,他们就算没有看到,也会产生遐想,天知道我们在他们的想象中是什么样子,或许……或许……”
  “或许什么……”颦儿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浑身如受惊的猫一样紧张起来。
  沈傲将头埋入颦儿的胸前,丰润的酥胸上是一层牛皮的甲衣,牛皮的气味混杂着体香,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定作用。
  颦儿打了个冷战,牙关咯咯响了一下,碎牙一咬,轻轻推开他,瞪着他道:“方才你还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又是这副德行,你不是读书人吗?不是说桃花劫吗?”
  沈傲一把将她搂住,道:“我不是说过,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承死者未尽的事业?咳咳……醉生梦死,也算是未尽的事业之一吧。我唯一做的,就是去为他们争取到最大的礼遇,让他们的妻子不致挨饿受冻,赡养他们的父母,让他们受世人的推崇,每到节庆时,要有人去祭奠告慰他们的英灵,哭哭啼啼的,将来还怎么统兵?”
  搂着颦儿,虽然自觉自己说得理直气壮,可是体内的欲火也不自觉地消退了,心里不由黯然,他娘的,这心情不好,多半连老军医也没有办法。
  二人搂在榻上,相拥而眠,沈傲今日竟出奇地安静,一点也没有动手动脚的心思,睁着眼睛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颦儿见他这样,倒是担心了,又觉得这个男人表面上不正经口花花的,可是在这嬉笑的背后,却总有一些压抑着的心事,女人但凡觉得某人有些异样,难免就生出了母爱,轻轻抚摸着沈傲的背,低声道:“沈傲……”
  “嗯……”
  “你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沈傲睁大眼睛:“只是觉得有些累罢了。”
  颦儿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沈傲突然眸子一亮:“是了!”
  “是什么?”
  “我大宋的英灵,应该入孔庙,让万世瞻仰参拜!”
  “……”
  “不过这似乎很有难度,到时候免不得又有非议,不过我还是要去试一试!”沈傲兴奋得手舞足蹈,轻轻地在颦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你不明白,禁军自然入不了孔庙,单可以给他们建一座忠勇祠存放骨灰,可是校尉不一样,他们是读书人,自然有理由让他们入孔庙,只要入了孔庙,还有谁敢轻视武人?你等等,我得再想一想。”
  沈傲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任何一个时代,精英都会有个流行问题,在后世,社会的精英都考了公务员,而在西方,精英都去了华尔街,在大宋,最优势的人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读书做官,也即是说,最优势的人才都是向社会的顶端流动的,大宋重文的同时要崇武,要振兴武纲,避免那孱弱的局面,就必须扭转这个趋势,让武官也能在最高的阶层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单纯地给予丰厚军饷,给予一个出身,还不够稳固,除非……进孔庙。
  孔庙是整个大宋的精神图腾,上至宫里,下至满朝的官员和士林儒生,都将孔庙看做是神圣不可触犯的存在。
  若是校尉的英灵神位能入孔庙呢?要办成这件事固然千难万难,可是一旦办成,那么大宋的优秀人才将不可避免地进行分化,一部分会流入军中,通过武备学堂的方式从军,也有一部分会流入庙堂。如此一来,武人,尤其是学堂出身的武人,地位将会扶摇直上。
  武人地位的提高,对整个大宋的崇武风气也会形成极大的影响,一群可塑造的精英份子将会进入军营,十年二十年之后,这些人将会成为军中最耀眼的将星,他们会带领庞大的军队出现在大漠,会出现在关外,会翻过高原,会越过林莽,甚至……会乘风破浪,出现在大洋的彼岸。
  大宋的武备,最差的不是先进的装备,不是充分的给养,这些其实都很容易做到,真正缺的,其实还是人才,一个自上而下,结构缜密的人才体系。
  想到这里,沈傲已经开始琢磨了,什么人会成为阻力?谁的反对声音会最大?宫里头会怎样想?渐渐地,在淡淡的体香中,沈傲埋入那柔软的臂弯里渐渐睡过去。
  第二日清早起来,便有飞马来报:“大人,朝廷钦命兵部尚书王文柄大人前来宣读旨意,慰劳军士。是不是开辕门派人去迎接。”
  听到王文柄三个字,沈傲的态度冷淡,道:“人在哪儿?”
  “二十里外,至多不过两个时辰就可到达。”
  沈傲笑了笑道:“来得这么快?也真难为了他,迎接就免了,没这功夫。”
  “这只怕不妥吧,毕竟是钦差,大人……”
  沈傲淡漠地道:“我知道他是钦差,本大人莫非不是钦差?说起来陛下还赐了我一柄尚方宝剑呢,我是正牌子钦差,他是山寨版的,哪里有正牌子钦差去接一个山寨版钦差的?”
  他这个理论还真没有人听得懂,山寨是什么?莫非是野路子的意思?不过这一仗全歼天一教精锐,不说禁军,至少教官、校尉这边对沈傲是佩服之至的,别看这位沈大人时不时发点疯,可是办事利索,操练出来的效果好不说,这一次以退为进,一次全歼天一教主力,就足以让人信服了。
  沈傲既然这样说,众人也无话可说,心里想:“那兵部尚书莫非和沈大人有什么矛盾?”
  这时,韩世忠快步进来,朝沈傲使了个眼色,沈傲屏退众人,韩世忠低声道:“大人,按着你的吩咐已经查出来了,这个人……”语气更加放低,附在沈傲的耳朵里嘀咕几句。
  沈傲晒然一笑,道:“我就知道是他,把那几个知道此事的俘虏都好生看押起来,到时候自有他们的用处。韩世忠,这一次你立了大功,我在报功的奏疏里,已经为你请爵了。至于升官的事,暂时我先压着你,这武备学堂的差事还得你来做,等再过几年武备学堂这边进入了正轨,再放你出去。”
  韩世忠且惊且喜,这些年被人压制得狠了,到处受人排挤,想不到做了这个教官,倒是真正地有了晋升的希望。
  韩世忠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道:“大人,我宁做一辈子的教官,在这武备学堂,并不比坐镇一方的差。”
  韩世忠这样说,倒不是他要客气,只是他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许多事已经割舍不下了,再者说,这在这儿做教官,将来军中的桃李遍布天下,说不定未来的边镇招讨使都是他的门生学生,这份荣耀,却不是寻常人轻易能得来的。
  沈傲呵呵一笑道:“这件事再议吧。”
  第462章 御剑与圣旨
  官道上,数十骑拱卫着一辆马车呼啸而过,这些人都是劲装打扮,腰间配着长刀,头戴着范阳帽,身上是禁军铠甲,一个个魁梧强壮,策马狂奔。座下的战马显然不堪重负,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扑哧扑哧地打着响鼻,马身上大汗淋漓。
  烈日当空,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晒得人无所适从,马车的车轮滚过一道车印,留下漫天灰尘。
  这样的天气,便是过路的客商都不愿意多停留,大多数会寻个乡里小店落脚打尖,避避暑再说;可是这队精骑却像是一点不在意,不断催马向前,虽是人困马乏,却是一刻都不敢停留。
  马车里很颠簸,尤其是对王文柄这样大病初愈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件难忍的折磨,每一次颤抖,下身便钻心地痛,连下水都憋不出自动流了出来,裆部已经湿了一片。
  王文柄咬着牙,却是哼都不肯哼一声,手里抱着圣旨,咬牙切齿地狞笑着。
  这一切都是沈傲害的,再过两个时辰就可报仇雪恨了,王文柄已经可以想象,自己从天而降到沈傲面前,大喇喇地宣读着圣旨,那沈傲趴在自己的脚下,待圣旨宣读完毕,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该死的家伙,嘴中蹦出一句:“来,将犯官沈傲拿下!”
  之后呢?之后自然是对沈傲百般羞辱想死?没这般容易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岂不是便宜了他?自己已奉旨辖制军马,将在外可君命不受;要捏死一个犯官,还不是玩儿一样?
  至于以后的事,就随他去吧,便是抄了家,杀了头,亦无所恨。
  人到了王文柄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想顾及了,命根子都没了,就剩下个残身,已是声名狼藉,活着还不如去死?王文柄活着的唯一信念只是为了等待报仇之日。
  车厢在摇曳,突然开始剧烈抖动,慢慢的马车停下来,一个禁军将虞侯勒马到了车厢边,低声道:“大人,将士们人困马乏,这里正有一个客栈,是不是歇歇脚,顺道儿给马儿喂点马料。”
  王文柄原以为已经到了,迫不及待地拉开车帘去看,恰好看到远处的酒旗迎风猎猎,不由冷哼一声:“歇,歇个什么?还只有几十里的路罢了,不要耽搁,继续走。”一开始他还能忍住,语气也还算平和,可是到了后来,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连嗓音都变得尖锐无比,最后继续走三个字喊出来的时候,几乎是吊着嗓子像公鸡一样鸣出来的。
  这将虞侯皱起了眉,原本钦差该有钦差的仪仗,这位王大人嫌速度太慢,抛掉了大队人马只带着几十骑彻夜狂奔,如今部下们一天一夜也只睡了三个时辰,一路只用干粮充饥,在马上颠簸了这么久,早就累得直不起腰来,这王大人却是一点体恤他们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赶路,倒像是迫不及待赴任似的。
  以往这兵部尚书王文柄,他是打过交道的,平日里还算和善,可是这一趟过来却不知是发了什么疯,一直没有给过好脸色好人看,那脸上似笑非笑,一副刻薄的样子,便是骂起人来也是尖酸得很。
  这将虞侯想了想,忍不住道:“大人,就算要赶路,多少也得派个人过去打听些消息再走吧,都说沈傲退兵到了清河坪,可是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却没人知道的,不打探一下,问个清楚,贸然过去说不定会遇到教匪也不一定。末将是粗人,倒也不怕什么,钦差大人千金之躯,总不能犯险不是?不如我们打了尖,先吃饱睡足了,等那边有了消息,再赶过去,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面对这个兵部尚书,将虞侯已经算是够客气的了,原以为王文柄会满口答应,谁知道王文柄却变得更激动,捋了一把颌下为数不多的稀须,这一捏,便又掉落下几缕稀松的胡须来,他瞪着将虞侯,阴阳怪气地啧啧笑道:“危险不危险,全是你说的。本钦差不怕,你怕个什么?你就这么想着歇脚?”
  将虞侯一下子无所适从,只好道:“不敢,不敢,一切全凭大人吩咐。”
  这王大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不但人变了,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阴柔了不少,这一恍惚,让将虞侯直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兵部尚书,而是个公公。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让他心里也起了疑,这是怎么了?接着忍不住地偷偷去看王文柄的下颌和喉结。谁知这一看,正好被王文柄看中他的心思,王文柄又羞又怒,几乎是从喉管里吊起的嗓子尖锐地道:“放肆,放肆,你这狗屁武夫,本钦差也是你能随意看的?滚,带人赶路!”连忙卷下车帘子,在车厢里还在骂骂咧咧:“杀千刀的贼,本钦差节制了军马,第一个拿你开刀,没有眼色的东西。”
  这一叫骂,真真是什么斯文都没有了,平素那些文官虽然对武夫多少有点儿不屑,可是言语上却不会显山露水,就算是讥讽,那也是不留痕迹,让当事人还以为人家把你夸成了一朵花,至少也等到喜滋滋地回到家才醒悟被那些酸臭文人指桑骂槐了。可是王文柄这样骂,还当着这么多部属的面,少不得让这将虞侯难堪起来,拉着面皮,也不好说什么,勒马没好气地道:“走,继续赶路。”
  骑士们纷纷怨声载道,心里多半问候了那王文柄的祖宗十八代,才慢吞吞地继续上路。
  他们这一行人一路都不曾停歇过,到了后来速度越来越慢,那将虞侯不愿意再去受辱,干脆也不提歇息的事了,倒是那王文柄嫌速度不快催促了几次。
  直到傍晚,才终于看到了营火,王文柄从车窗处探出头来,心就要跳到嗓子眼了,心里咯咯冷笑:“沈傲,本钦差来了!”
  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周遭的动静,觅了路到了大营的辕门,那将虞侯就发觉有点儿不对劲了,这里的血腥气太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先去辕门向门口的卫兵通禀了一句。
  接着勒马到王文柄车窗前,低声道:“大人少待,已经禀告了,至多一两柱香功夫,就会有人来迎。”
  车厢里的王文柄这一次没有卷开帘来和将虞侯说话,只是坐在车里道:“好,那就等,这里怎么有一股怪味?”
  将虞侯道:“是血腥气。”
  王文柄啧啧冷笑道:“血腥气好,我就喜欢这味道,我问你,人砍头的时候会不会从伤口处溅出血箭来?”
  这将虞侯也不知王文柄为什么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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