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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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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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人善舟、北人善马,这个恒古不变的道理固然没有错,其实无非还是生活习惯而已,南方多水,无舟不能成行,北地一马平川,无马不能远涉,马军校尉日夜操练不辍,一年四季都不停歇,最终还是应了那句老话,熟能生巧。
  这些马背上的校尉浑身已是被热汗淋透,坐下的战马也渐渐不支,每人射了二十箭,跑了一个半时辰,李清才下令暂时歇息。马场之中所有的战马渐渐停住,校尉们连续射了三十箭,臂力已经不支,最后几箭几乎是竭力射出的,许多人翻身下马,牵马从马场出来,去马厩那边给战马喂些清水草料。
  博士们开始拿着纸笔进去,在各处箭靶那里收集箭矢,每一队的箭杆上都设有标记,用这个办法,就可以将各队射中目标的次数记录下来,待过了半个时辰,经过汇总,报到大营那边去。
  大营这边,沈傲披着狐皮披风从马场那边由李清陪同着过来,与几个教头指出了一些错漏之处,接着看了博士送来的成绩,呵呵笑道:“今日有些进步,竟是中了三千二百箭,不错……”
  说了一句不错,李清和下头的教官立即开怀笑起来,身为教官、教头,成绩有了进步,自然觉得欣慰。
  沈傲继续道:“其中三营四队成绩最好,一共中了一百九十三箭,可是问题仍然出在三营,为何三营一队只中了七十二箭,三营的教头是谁。”
  一个教头先是一喜,随即脸色又变成猪肝,涨红了脸羞愧地出来:“一队平时的成绩都还不错,今日却不知怎么了,竟是这样差。”
  沈傲道:“待会儿叫出去整训一下就是了,不过赏罚却不能少,三队那边,这三日都加餐,月饷提高一成。至于一队,这几天全营刷马的事统统交给他们,告诉他们,要雪耻,光叫唤没有用,拿出真本事来。”
  这教头听了,急不可耐地道:“卑下这便去整训。”
  沈傲坐在营中,又和教头们说了一下,拟定了下午的操练,才道:“夜课不能停,虽说再过两日就要对阵,也不必去临时抱佛脚,该怎么操练仍旧按着规矩来就是。”
  吩咐得差不多了,教头便去忙各自的事儿了。
  李清特意留了下来,对沈傲道:“王爷,今早放出了斥候,金军出来驱赶,倒是试出了金军的马力。”
  沈傲挑了挑眉,道:“继续说。”
  李清道:“金军的战马都是大宛一带的战马,神骏非常,冲刺力也是极强,可是跑了几步,仍是追不上我们的斥候。王爷说的没错,那大漠马看上去矮小不起眼,脚力却是一等一的好,一开始看不出,可是跑得久了,特性便出来了。”
  沈傲呵呵一笑道:“况且这种马也好养活,是不是?”
  李清讪讪一笑道:“就怕金军发现了这个,会预先有警觉。”
  沈傲撇了撇嘴道:“没什么可担心的,就算他们知道我们的方法,也学不来,我们是有针对的操练,要完成这种战术,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必须要做到号令如一才行,金人勇则勇已,约束性却是不强。”
  李清奇怪地看了沈傲一眼,忍不住地道:“王爷明明是个书生,却好像什么都懂一样,教人看不透。”
  沈傲哈哈一笑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你们这些骑在马上的,反而是身在局中看不透彻。本王只是指出一些方法,具体的你们要你来做,你们离开本王可以,本王却离不得你们,否则就是纸上谈兵了。”
  李清也跟着笑了起来,又道:“王爷言重了,不过话说回来,没回西夏的时候,卑下想念得很,这一趟回来,反而没有太多变化,还是和校尉们呆在一起轻松自在些,从此以后,李清便永远追随王爷,王爷将来不管要做什么,李清都奉陪到底。”
  第575章 兄弟情深
  沈傲笑了笑,道:“或许我做了西夏国的驸马,从此以后就赖在这里吃用也不一定,你也追随我吗?”
  李清呆了一下,才郑重其事地道:“李某说过,王爷去哪里,李某就去哪里。”
  沈傲呵呵一笑,心里想,周处也是这样说,韩世忠呢?只怕未必!
  沈傲撇了撇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好好用心,让金狗看看我们的厉害。”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再过一日便要对阵,城外各处营寨磨刀霍霍,便是大理国也是如此,就算不能夺魁,至少也要压下吐蕃一头,否则脸上也没有光彩。
  至于龙兴城,赌盘也已经开了,最是夸张的是金国赔率是三十七赔一,契丹是一赔九,至于大宋,却是一赔四十五,金国虽然赔率低到令人发指,可是买的人仍是趋之若鹜,据说一些大商贾,更是几万贯地投入进去,在时人看来,这已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投入越多,收益越高。
  赌注的消息传报到沈傲这边,沈傲倒是来了兴致,叫了人拿着五万贯的钱引,先去西夏的钱庄换了西夏的交子,悉数压到宋军这边。若是能爆个冷门,这五万贯便连番四十五倍,变成两百多万贯。
  大宋的钱引通达四方,尤其是西夏这种尤其依赖大宋边贸的国家,拿去兑换,倒是不至于有人不肯,等压下了赌注,坊间也得知了消息,都是笑这蓬莱郡王自不量力。
  金国皇子完颜宗杰得知了消息,狰狞一笑,对那王安道:“姓沈的竟不知我大金勇士的厉害,真是井底之蛙,明日不将这些南蛮子一举冲垮,我这完颜二字倒过来写。”接着吩咐身后的金国武士道:“去,拿五万贯出来,压我大金得胜。”
  金国武士应命,立即去了。
  王安笑吟吟地道:“殿下,其实小王也早已压了殿下得胜,足足下了十五万贯的本钱。”
  完颜宗杰呆了一下,道:“只是出使,你也带了这么多本钱来?”这意思好像是说,我大金让你们纳贡的时候你们推三阻四,一再求告减免一二,却为何还有这么大的身家?
  王安生怕完颜宗杰误会,连忙道:“小王来的时候,恰好押了一些最上等的皮货和高丽参来,西夏虽说没什么大商贾,这些东西却也是畅销的,再者说平时这些东西便是买都买不到,因此……嘿嘿……”
  完颜宗杰道:“这么多人里,就你最是识相的。”
  说罢喝了口茶,完颜宗杰又是皱眉道:“西夏人什么不好学,偏偏要去学南蛮子,煮这么生涩的茶,还是马奶酒好喝。”
  西夏皇宫这边,一个个大臣走马灯似地进去又出来,都是传报消息和请旨意的,李乾顺在暖阁里,显得懒洋洋的,明日的对阵,其实早已有了内定人选,并没有什么惊喜。
  一顶香炉渺渺生烟抱在李乾顺的手上,李乾顺呆呆地看着那一纸沈傲在崇文殿中的行书祝词,一双眼睛,随着那高壑的笔画蜿蜒下去,心里似乎想要模仿,可是这样的笔画和神韵,无论如何都模仿不出,心里不由焦躁,随即吁了口气,忍不住道:“字里行间,韵味绵长,这样的字,天下间再没有第二个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圆脸带着俏皮气息的少女探过头来,道:“父皇,这不是那沈傲的行书吗?”
  李乾顺颌首点头,道:“是。”
  淼淼沉吟道:“这人很古怪,好像是两个人似的,一下子很讨厌,一下子又让人很倾慕,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一双水雾腾腾的眸子似乎陷入了困惑,随即又道:“父皇这么喜欢的他的行书,也曾说过,看书画如看人,为何……为何却一定要将我许给那什么完颜宗杰……”说到完颜宗杰的时候,淼淼忍不住现出厌恶之色,听说这个人粗鲁无礼,相貌也是丑陋得很,而且……而且据说还尤其好色,这样的人,比村夫都不如。倒是那个沈傲,虽然让人讨厌,可是有时候想起他,倒是颇有些意思,那邪邪的笑容,注视人的眼眸,就好象一眼看透了别人的心思一样,那种浑身上下带来的自信,让人想起,也不由地有着一种舒服的感觉,他明明只是个少年,明明并不高大,也不雄伟,偏偏就有一种叫人心悸的神采。
  李乾顺呵呵一笑道:“有些事,连朕都不能左右,朕也知道,淼淼并不喜欢那完颜宗杰,倒是那沈傲,能讨人的喜欢。”
  这句话说得直接,虽说西夏人没有太多忌讳,淼淼的脸上还是忍不住飞上一抹嫣红。
  李乾顺继续道:“可惜事与愿违,朕只能偏颇,淼淼,你是西夏国最尊贵的公主,是朕最喜爱的女儿……”说着将淼淼搂入怀中,叹息道:“汉人常说,何苦生在帝王家,所以有些时候,越是尊贵的人,就越要懂得牺牲的重要。”
  淼淼幽幽地道:“那若是那完颜宗杰输了,女儿是不是可以不嫁他?”
  李乾顺笑道:“这是自然,朕的金口一开,岂会食言?”心里却在想,大金铁骑天下无敌,又岂会输?只是这时候,不得不给女儿一点安慰,虽然知道这点安慰并不能持续多久。
  淼淼咬了咬唇,从李乾顺的怀中抽离出来,笑吟吟地道:“或许宋国会赢也不一定。”
  李乾顺呆了一下,想到宋国,便想到沈傲,心里想,莫非淼淼看上了那个家伙?只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淡漠地道:“何以见得?”
  淼淼道:“我知道的,他总是那样踌躇满志。”
  李乾顺哑然。
  正在这个时候,有内侍进来,道:“礼部尚书杨振杨大人求见。”
  李乾顺抚了淼淼的背,对她道:“淼儿,你先下去,朕有公务。”
  淼淼乖巧地去了,李乾顺坐直身子,道:“让他进来。”
  杨振踱步进来,纳头行礼,然后道:“陛下,具体的细节已经出来了,陛下要不要看看?”
  李乾顺摇头道:“你拿了主意就好,细节朕就不必过问。城里都有什么消息?各国的王子和王爷可都安份吗?”
  杨振道:“这两日倒是安份了许多。”
  李乾顺笑道:“他们都在养精蓄锐,要在明日逞一逞威风。”说罢又道:“越王那边怎么样?他有些日子没有进宫来了。”说到越王的时候,李乾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杨振肃立,正色道:“越王那边也没什么事,不过藩官去求见他的多,陛下应当知道,汉官与藩官,职责不明,冲突也是难免,大家都是臣子,原本应当同心协力才是,就是偶有冲突,也算不得什么,一个屋檐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是藩官仍然喜欢去寻越王,请他出头,越王也乐意这么做,倒是叫不少汉官不敢决断了。”
  李乾顺只是噢了一声。所谓汉官藩官,不过是李乾顺用以相互钳制的工具,只是到了如今,却是不同了。李乾顺的儿子落马摔死,只留下一个女儿,就难免会有人生出其他的想法,越王是李乾顺的同胞兄弟,西夏国最显赫的王爷,在此之前,李乾顺就曾透露过,将来要将皇位传给越王,可是这些时日来,越王已经越来越放肆了,与藩官走得这么近,几乎所有藩官出了事,第一个便是去寻他。恰恰相反,李乾顺因为崇尚国学,反倒让不少顽固的藩官认为李乾顺更偏颇汉官。
  杨振的一番话道出来,李乾顺只是淡淡一笑,沉吟了一下才道:“越王许久没有来见朕,朕倒很是想念,待会儿叫人到司库去,挑些奇珍过去赏赐给他吧,他最爱骏马,就到朕的后苑去挑几只。”
  杨振抿了抿嘴道:“陛下敦厚,千古未有。”说着要告辞出去。
  李乾顺叫住他:“若是再有什么人去见越王,仍旧来报知给朕。”
  这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就像是在说笑一样,杨振先是一愕,立即明白了李乾顺的意思,躬身道:“臣这就着手去办,绝不敢懈怠。”
  李乾顺笑了笑道:“不必如此郑重,倒像是什么家国大事一样,其实也就是朕不放心这个胞弟,兄弟情深,总是希望他好才是,再者说你们汉人不是还有一句叫做长兄为父吗?只是看着就是。”
  杨振道:“下臣知道了,陛下护佑越王之心,天地可鉴。”
  李乾顺又道:“不知越王明日会不会去看对阵?若是去,就叫他先入宫来,随朕的銮驾一起去,淼淼也是他的侄女,为她挑选夫婿,他也该关心一下。”
  杨振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谨慎地闭上口。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李乾顺看在眼里,李乾顺道:“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杨振连忙摇头道:“下臣没有话了,下臣告退。”
  李乾顺的脸色冷了下来,声音冰冷地道:“有什么话需这般闪烁其辞?说罢。”
  杨振苦笑道:“下臣听到一些流言。”
  第576章 祸起萧墙
  李乾顺的脸色冷冽,犹如天山恒古不变的冰山,一双眸子忽明忽暗地注视着杨振,一字一句,语气却缓和了不少,道:“有什么话,不能和朕说?若只是坊间的流言,当是博朕一笑就是了,不必有什么忌讳。”
  杨振拜服下去,说了一句该死,冷汗已流出来,道:“陛下,下臣确实听了一些流言,可是这些话也做不得准,陛下听了去,就当玩笑吧。”
  杨振抿了抿嘴,偷偷看了李乾顺的脸色,才胆战心惊地道:“下臣听人说,越王近几日常对左右的蕃官说,陛下这般偏袒完颜宗杰,大为不妥,金国虽然势大,却又何必要去巴结于他?还说先祖元昊征伐四方,何等锐劲,我大夏岂能靠女子来苟且偷生?”
  李乾顺听了,只是淡然一笑,道:“朕这个皇弟关心国政,倒也让人欣慰。”
  杨振继续道:“越王殿下还说,吐蕃、大理虽说国小贫弱,可是吐蕃王子一看也是个人杰,可以托付。大理国王子段讽精通佛理,想必也是个敦厚之人,淼淼公主下嫁过去,可以放心。”
  李乾顺摇头道:“朕这个皇弟没有慧眼,吐蕃王子哪里是什么人杰?浑身臭烘烘的,说话粗鲁无礼。至于那大理国王子段讽倒比他好一些,却也是个夸夸其谈之辈,虽知佛理,却也未必有佛心,这二人,都是下下之选。”
  杨振道:“陛下说的极是,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乾顺这时候警惕起来,一双眼眸眯成一条线,随即叹了口气,道:“你说。”
  杨振道:“下臣万死,陛下与越王兄弟之情,下臣本不敢挑拨,只是今日既然讲了,索性全部说出来,请陛下勿怪。”
  再三请罪之后,杨振才道:“陛下说的没有错,无论是吐蕃还是大理,都是下下之选,陛下知道这个道理,龙兴府上下又何尝不知道?可是偏偏,越王却是反其道而行,越王一向聪慧,先帝在的时候,就颇受先帝宠爱,怎么会如此糊涂?除非……”
  说到这里,下一句就已经诛心至极了,李乾顺阖着目,摆手道:“你要说的是不是除非他怀有私心?”
  杨振请罪道:“下臣万死!”虽是万死,却不反驳李乾顺的话,也就是说,李乾顺说出了杨振想说的。
  李乾顺脸色淡漠地道:“这些话,谁也不许说,谁也不许提,知道了吗?”
  杨振道:“下臣明白。”
  李乾顺端起一盏茶来,才是慢吞吞地道:“你下去吧。”
  杨振行了礼,徐徐退出去。
  李乾顺喝了茶,小心翼翼地将茶盏放下,对着空荡荡的暖阁叫了一声:“来人。”
  耳房那边开了一个门缝,一个面色古板的太监一步步走过来,这太监年纪不大,却不像是其他太监那样前倨后恭,只是沉默地站到李乾顺跟前,束手而立。
  李乾顺道:“方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太监微微颌首:“奴才听到了。杨振说的是越王有私心。”
  李乾顺淡淡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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