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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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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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傲飞快翻身上马,随即勒着马缰道:“想报仇的跟我走!”
  门房这边几个校尉原本还谨守着守门的职责,这时候呼啦啦地飞跑着去牵马了,只消一刻功夫,一百多个校尉纷纷牵马出来,翻身上去,眼睛都望向沈傲。
  沈傲抿着嘴什么也不说,策马狂奔朝城外飞驰,后头的马队以李清为首纷纷赶上。
  刺骨的冷风吹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等到沈傲赶到城外营地的时候,眉眼已是结了一层冰霜,他翻身下马,远远看到地平线外黑压压的队伍在吼叫操练,冷笑一声,叫后头的人牵住马,穿着鹿皮靴子一深一浅地过去。
  刘大海几个营官立即迎出来,刘大海道:“王爷怎么亲自来了,传个口信就好了……”
  沈傲森然道:“列队,集结,把号角吹起来,刀枪、弓箭都要佩戴上。”
  刘大海犹豫了一下,立即回营去吩咐。
  李清在身后道:“王爷……道理上虽是咱们占了先,可是若真的动了手,就是我们理亏了。再者王爷即将迎娶西夏公主,还是先忍一忍再说,来日方长……”
  沈傲漠然道:“所以本王要先礼后兵,李清,那个李旦你认识不认识?”
  李清呆了一下:“从前倒是认识。”
  沈傲道:“你走一趟,去那里和李旦说,本王给他一个时辰,一个石炮是二十三人,押二十三人来由本王处置,这件事也就罢了,如若不然,一切后果,他来承担!”
  李清只好道:“我去一趟试试。”
  ……
  神武军身为五军之一,此时从城中放出来,也颇为几分威势,演武地的边缘,设了一处大营,宽大的营帐里,李旦已有些醉醺醺的了,大帐里设了七八个炭盆,又铺垫了毛皮毯子,温暖如春,七八个神武军将校围着李旦一道喝酒,李旦面带骄色,那金灿灿的项圈彰显了他宗室的身份,头上的虎皮帽子,更是显出他的身份不凡。按照西夏律法,只有宗室,才能佩戴金项圈,而虎皮暖帽,更是只有宗室近支才允许佩戴,这两样东西,和大宋的鱼袋一样,都是身份的象征。
  以宗王的身份驾驭神武军,下头的人自是极力吹捧,这一次提出出城演武,也得到了皇上的褒奖,李旦虽不至飘飘然,却也有几分得色,几杯酒下肚,就更加倨傲了。
  “军使大人,那宋人还没有动作,想必是捏着鼻子吃了这亏不敢再来找麻烦了,想那姓沈的家伙如此张狂,先是欺负我大夏的边将,又斩了金人皇子,想不到在军使大人面前,却是作声不得!”
  藩将们趁机鼓噪,更有人道:“沈傲算是什么东西?在军使大人面前,狗屁不是,莫说他一个南蛮子,便是将来做了我们大夏的驸马,又何足为惧?”
  李旦张狂一下,颌下的山羊胡须也随之抖动起来,抿了抿嘴角的酒渍,冷笑道:“别人怕他,本王却是不怕,他要来,放马过来就是,我五千神武军,顷刻之间将他宋军大营踏平,方才只是一记石炮,下一次,就是我西夏勇士了!”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说军使大人不愧是元昊大帝的子孙。
  李旦喝了一口酒,遗憾地道:“可惜演武不能带女人出来,只是闷头喝酒实在无趣。”
  话音刚落,有个武士进来,道:“军使大人,宋军总营官李清求见。”
  李旦撇撇嘴:“哪个李清?”随即有了印象,冷笑道:“原来是那个贼子,放他进来说话。”仍是歪歪斜斜地躺着,并没有给予李清什么尊重。
  李清踏步进来,便闻到扑鼻的酒气,不禁皱了皱眉,四顾了一下歪歪斜斜的帐中之人。
  李旦哈哈大笑:“李清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是要替那沈傲做说客?说来也是好笑,同是元昊大帝的子孙,咱们一个是西夏的军使,一个却成了南蛮子的走狗,这走狗的滋味可好?”
  李清面无表情地道:“我奉蓬莱郡王之命,前来与军使交涉。”
  李旦不屑于故地道:“叫你们的正主来,要求饶,也该那南蛮子来求饶!”
  李清不理会他,自顾自地道:“蓬莱郡王说,限军使一个时辰内,交出发射石炮的肇事之人,押去宋营给郡王一个交代,如若不然,一切后果,由军使承担!”
  李旦愣了一下,身体伏在前头的桌案上相前微微一倾,醉眼朦胧地打量李清,仿佛自己听错了,他呆了一下,随即发出震天狂笑,他这一笑,帐中的藩将们纷纷大笑起来。
  李旦手指着李清怒道:“狗东西,这里是西夏,你见的乃是神武军军使,他沈傲是驸马,我李旦乃是西夏宗室,流的是元昊大帝的血脉,让我给他赔罪?李清,你做狗儿做糊涂了吗?”
  李旦霍然而起,一脚把桌案踢翻,一字一句地道:“休想!”
  李清只是淡淡一笑,道:“我的话已经带到,如何决定是军使的事,告辞。”说罢,按住腰间的刀柄,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大帐里已是一片狼藉,李旦朝着李清的背影狠狠地吐了口吐沫,骂了一声狗骨头,随即又歪歪斜斜地躺在皮塌上,朝藩将们道:“继续喝酒。”
  一个藩将颇有些迟疑的道:“军使大人,那沈傲只怕也不是轻易能惹的,既然叫人带了这句话,说不准待会儿真要伺机报复也不一定,要不要做一下准备?”
  李清冷笑道:“怎么?买力哈,你是害怕了?你怕了那群南蛮子?”
  这藩将讪讪道:“怕是不怕,万事还是周全一些的好。”
  李清撇撇嘴:“南蛮子就会吓唬人,他的校尉,不过一千人,这是白日,又不能夜间偷袭,我神武军六千勇士,难道还会怕了他?”他喝了一口酒,喘着粗气继续道:“就怕这狗南蛮子不来,若是来,正好了结了他,到时候便是皇上怪罪,也可说是他先挑起的事端。放心,便是出了事,也有越王鼎力回护,放心便是。”
  ……
  李清回到宋军营地,还未过辕门,已经透过栅栏看到乌压压的骑队早已集结完毕,所有人和马都没有动,屏息在等待,直到李清的出现,才出现微微的骚动。
  李清打马到沈傲身边,低声道:“王爷……”
  沈傲瞥了他一眼,道:“怎么?”
  李清道:“李旦的回答是:休想!”
  沈傲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局,脸上浮出一丝笑容,这笑容和北风一样的冷冽,他握住腰间的剑柄,打马到了马队之前,校尉们自动地将沈傲拥簇在中间。
  蓬莱郡王从来没有让校尉们失望,这一次,也不会。
  一个个目光,落在沈傲的身上,都是希翼和说不出的炙热。
  沈傲抬眼看着一张张几乎要凝结成冰的脸,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尚方宝剑,道:“吴文正是谁?”
  鸦雀无声,却有不少人反复念叨这个名字,就在不久前,这个明媚的少年还在笑呵呵地和大家一起用餐,他高兴的时候是笑,生气的时候脸上也是笑的样子,以至于刚刚入队的时候,教头总忍不住去踢他的屁股,觉得这家伙态度太不端正。
  而现在,他再也笑不起来了,躺在营房里,永远长眠。
  沈傲道:“我认得他,这个家伙……”沈傲口吐白雾,露出会心的笑容道:“本王有时候看到他的脸,总恨不得想上前踹他一脚,他连本王摔跤的时候都在笑。”
  马队中稀稀落落地发出一些笑声,这笑,有点苦。
  沈傲继续道:“可是现在他死了,死得不明不白。他是本王的校尉,是天子门生,是你们的朋友、兄弟、袍泽、同窗;他死了,满身是血,再不能笑了,本王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马队中爆出一阵怒吼。
  沈傲道:“传令,从现在开始,马军营进入战斗状态,所有人再检查一遍自己的箭矢和铠甲,确定自己的战马是否在一个时辰之内喂过马料,我们的敌人,是西夏神武军,都去准备!”
  沈傲的脸上像是结了万年的冰霜,将营官们召集起来,自是分派任务,刘大海略带歉意地道:“王爷,早知王爷会这样做,卑下就早该给那些西夏人一些颜色看看的,卑下只想着为王爷息事宁人……”
  沈傲摆了摆手道:“你做的没有错,只是时间和场合错了,今日他们可以杀我们一个校尉,明日就敢杀第二个、第三个,要让所有人畏你惧你,就不要怕承担后果。”
  说罢,沈傲向李清道:“龙兴府城门还有多久会合上?”
  城门一旦关闭,除非天亮,是决不能打开的,除非有圣旨出来,否则宫城会一直紧闭,要递消息进去,又要递消息出来,再去开城门,只怕没有两三个时辰也办下来。
  李清道:“还有一个时辰。”
  沈傲就是要趁着城门关上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对神武军发起猛烈攻击,只要龙兴府的援军出不来,就有一战之力。
  沈傲望了望天色,道:“时间还早,可以让弟兄们先休憩一下,养足了精神再说。”他说休息就休息,径直去了大帐,独自假寐养神去了。
  第592章 说砍就砍你
  天空渐渐阴霾,雪也悄然停了,用罢了晚饭,龙兴府各处厚重城门合上,连护城河上的吊桥也一并吊起,呜呜的北风肆虐吹刮,而这个时候,宋军大营辕门大开,一队队骑兵鱼贯而出。
  目标就在不远处的神武军大营,各队迅速地散开,轰隆隆的马蹄踩在积雪上,留下一道道泥泞,旌旗与夜色互为一体,唯有那猎猎作响的声音,才能让人判断出位置。
  其实从一开始,各队之间的职责已经分清,现在所要做的,无非是按部就班罢了。
  血债血偿!
  迎着狂风,虽然穿着的是厚重的棉甲,可是那如刀一样的冷冽仍然从缝隙中钻入校尉们的体内,校尉们并不觉得冷,至少他们的心跳仍然是那样的炙热。
  沈傲带着一队亲卫打马在队中,他虽是统帅,却从来没有亲自上阵,这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游戏既然已经由那李旦开启,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已经不再是李旦所能掌控。
  沈傲一手握住了缰绳,仿佛紧握住了游戏的结局,腰间的尚方宝剑冰凉彻骨,沈傲用另一只手压住,却能感觉到一丝暖意,这柄剑,善良之剑,大多数时候用来陶冶情操的剑,少不得今夜要见血了。
  队伍在神武军大帐前一里处又渐渐集结起来,各队并不杂乱,从一条长龙凝聚成一个以沈傲为圆心的圆圈,战马在低鸣嘶叫,迅速又被北风的呜呜声掩盖,沈傲眯着眼,隐隐看到黑暗中神武军大营的灯火,还有那连绵数里的轮廓。
  就是这里了,沈傲低吼一声:“第一营,做好战斗准备!”
  这个时候,神武军已经发现了突如其来的骑兵,李旦并不愚蠢,虽然倨傲,却仍是增加了防务,派出的斥候从宋军离营的那一刻就已经发觉了宋军的动作,立即将消息呈报过来。
  李旦接到了回报,只是狞笑一声,道:“想偷袭?沈傲也不过如此!”
  他哪里想得到,沈傲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行动,无非是趁着城门的关闭切断城内外的联系而已,既然要杀,就要杀个痛快,阻止一切搅局者。
  就在校尉们聚集的那一刻,神武军大营灯火大升,一队队神武军从栅栏之后冒出头来,栅栏前早已挖好了陷马坑、布置了拒马,更有一队队弓手枕戈以待,甚至连一营五百人上下的骑军,也已经在营中做好了十全的准备,随时趁宋军攻取营寨的时候,绕出去,从侧翼猛攻宋军。
  这样的布置,万无一失,至少对付一千骑兵已经足够,若不是天色太黑,神武军骑兵只有五百,李旦早已在营外布阵。
  一名校尉坐在马上,从后腰处取下一枚号角,在朔风中,呜呜的发出冗长的低音。
  这是准备战斗的口令。
  一营的对官已经抖擞精神,纷纷高呼:“引火!”
  一点点火光照亮了隐晦的大地,火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点起的不是火把,而是一支支箭簇上,燃起了一团火光,箭簇上浸了火油,一旦点燃,在火油没有燃烧完之前,绝不可能熄灭。
  第一营已经脱缰而出,带着引火的箭簇,朝神武军大营疾驰而去。
  轰隆隆……轰隆隆……
  大地在颤抖,黑暗中,一个个引着火光的骑兵从浓雾中策马跃出。
  营中的神武军武士这时呆了一呆,随即鼓声传荡,栅栏之后,一队队弓手开始引弓。
  李旦亲自挎着刀出来,那酒意已是一下子醒了,口里虽是出了狂言,可是那姓沈的居然真敢动手,倒是令他有些惊愕,不过这时候,既然宋军敢来,他也没有不迎战的道理。
  一个藩将跌跌撞撞地过来,道:“军使大人,宋军发起攻击了。”
  李旦已听到那战马轰隆隆的踩踏大地声,撇撇嘴:“我们据营坚守,怕个什么?用弓箭回击。”
  藩将颇为沮丧地道:“宋军刻意选择了顺风的方向,弓箭只怕不起效用。”
  这么大的风,若是逆风射箭,射程自是大打折扣,而宋军是顺风,两相比较起来,宋军的射程至少可以是神武军的一倍,这便是掌握主动权的好处,宋军主攻,可以依据天时调整进攻方向。
  李旦冷笑道:“不必怕,只要突破不了我们的大营,到了天亮,便让他们死无葬身!”
  正在这时,铁骑靠近,带队的旗官先是勒马急冲,到了一定的距离时,突然与神武军的大营并行飞驰,距离在百丈之外,一队队的校尉开始折了一个弯,围绕着神武军大营奔跑。
  “射!”
  一支支火箭脱弦而出,朝神武军大营肆意飞射!
  营中的神武军开始反击,栅栏之后的神武军冒着火雨,弯弓搭箭,朝下头黑乎乎、风驰电掣的身影散射。
  大风卷过,箭簇先是激射出去,随即到了半空,却是开始飘摇起来,不过五十丈,已是纷纷坠落。连敌人的指尖都没有摸到。
  也有几支幸运的,穿过漫卷而来的大风直射过去,只是落地时,力道已经极小。
  一支支火箭射入大营,神武军大营本就是由毡布和木料制成,带着火油的箭矢射中目标之后并不会立即熄灭,而是不断燃烧,直到将木料和毡布点燃。
  这时候李旦才发现了宋军的意图,他们不是要进攻,而是想用火箭将神武军逼出营去,营中一旦火起,神武军除了出营与宋军决战,就只有葬身大火了。
  李旦大喝一声,朝亲卫道:“快,救火,这是火油,不要用水,用沙土去掩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数百支火箭落在各地,刺入帐中的火箭更是顷刻之间引燃了毡布,借着风势,漫漫的烟尘滚滚飘荡,营中被这浓烟一吹,立即便传出彼此的咳嗽,本就是在夜间的视线更是不清晰起来。
  手忙脚乱地扑灭了一些火点,可是这大风恰恰帮了宋军的忙,一座帐篷燃起来,火星四溅,落在临近的帐篷上,立即又是一阵烟尘滚滚,各处都是大火,营外的宋军仍在不断宣泄着火雨,无数的火箭从天而降,中了火箭的神武军军卒凄厉嘶吼,在地上不断打滚,带来几分莫名的恐慌。
  李旦被一队亲卫拱卫着到了一处空地,这里虽不怕火势蔓延过来,可是那滚滚的浓烟仿佛要让人窒息一样。
  一个藩将大叫道:“南蛮子使诈,军使大人,这大营不能呆了,必须立即出营!”
  李旦这时也有些恐慌,急切地道:“快,向城中报信,速速请龙穰卫救援。”
  那藩将捂着口鼻瓮声瓮气地道:“城门已关,消息送不出去,便是城中发现了异常,没有旨意和兵部调令,也决不敢开城门的。”
  李旦打了个冷战,立即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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