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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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3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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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绦当然不敢审,立即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沈傲狠狠拍案道:“不是这个意思,那还说什么?本王再说一遍,闭嘴,否则叫你做那泼皮!”
  这时候七八个校尉已经将蔡明死死按住,韩世忠一步步走过去,抬起腿,瞄向了蔡明的裤裆,蔡明啊的大叫一声,心知蔡绦保不住他,这时候什么勇气也没了,大叫道:“我……我招,学生招供!”
  韩世忠收了腿,朝沈傲递了个眼色,沈傲淡淡一笑道:“先看他说什么,来人,把这位监生少爷扶起来。”
  蔡明惊魂未定,吁了口气,这时候也光棍得很,虽是脸上被人打成了猪头,倒还不至于神志不清,生怕沈傲还要叫人打他,连珠语炮似地道:“学生那一日去福州,恰好当地的陈公子做东,于是便带着家人去和那陈公子喝酒。”
  沈傲见机道:“陈公子是谁?”
  蔡明苦着脸道:“福建路转运使陈让的次子。”
  沈傲淡淡一笑道:“记下来,老子儿子都记下。”接着朝蔡明努了努嘴道:“你继续说。”
  这个时候蔡绦却是拼命咳嗽,他比谁都清楚,蔡明不说还好,若是说了,不但要牵连了别人,这罪名也就坐实了,是以故意用咳嗽去提醒蔡明。
  沈傲眼睛朝蔡绦这边看过来,关心地道:“蔡大人是不是有毛病?有病直说,本王叫人给你煎一副药来吃。”
  蔡绦咳嗽被打断,也不好再咳了,只好冷哼一声,不去理会沈傲。
  蔡明畏畏缩缩地看了蔡绦一眼,滚动了下喉结,终于还是恐惧战胜了理智,继续道:“后来学生和陈公子都有了些醉意,而后,而后恰好与人发生了争持,再后来便叫了家人打了他们一顿,学生当时酒喝多了,确实提刀割了一个人,另一个也踢了不少时候。”
  沈傲冷着脸道:“可是为什么福州府的判决却是说是那些人先向你们滋事,是你们的家奴错手把人打成了重伤的?”
  蔡明垂着头,不敢说话。
  沈傲继续冷笑道:“还有,回到家中重伤不治,死了,人命关天,你身为主凶却逍遥法外,看来你们姓蔡的徒子徒孙还真是不少,对不对?”
  蔡明期期艾艾地道:“王爷饶命。”
  沈傲眯着眼,冷笑一声,道:“来几个人,下本王的条子,立即将那个什么陈公子捉拿归案,此外,叫个人去把那福州知府给本王叫来,不说清楚,叫他洗干净屁股准备滚蛋。”他深望了蔡明一眼,道:“本王能饶你,国法却不容你,你怂恿人当街械斗,又有了人命在身,还想活吗?”
  听罢,蔡明一下子瘫了下去。
  沈傲冷淡地道:“蔡明斩立决,把下一个拉过来。”
  这一句斩立决,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余地,若说是秋后问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毕竟每年秋后问斩的人多了,可是没有皇帝的朱笔亲批,往往会挪到下一年再行刑,若是皇帝一直不批,说不定还能寿终正寝也不一定。可是斩立决就相当于完全没了活路,这时候连蔡绦也忍不住站起来,一个蔡明不算什么,可是按沈傲这种一路斩立决下去,蔡家上下非被斩尽杀绝不可,他这一趟来,便是不能让沈傲开这个口子。
  “平西王,那人只是抬回家之后才重伤不治,并没有死,谁知他是不是患了什么病死的,凭什么说是蔡明杀了那泼皮?”
  段海这时候道:“蔡大人,下官已叫人问明了当时查验身体的仵作,那仵作确实看出是死者是重伤不治,只不过害怕报复,才改了口,口供在下官这里,蔡大人要不要看看?”
  蔡绦冷笑,这时候深知沈傲和段海已经做足了准备,便朝蔡明道:“蔡明,你是读书人,按律,读书人死罪,该由宫中决断,所以你不必怕,没人敢动你分毫!”
  蔡明本是万念俱灰,这时候听到蔡绦挺身出来给他打气,这时候也醒了,高声大呼道:“冤枉,冤枉,人不是学生杀的,学生是读书人,谁能判学生斩立决?”
  蔡绦慢悠悠地坐回椅上,冷冷一笑,继续去喝茶。
  段海这时也有些尴尬,这个律令他倒是想起来了,不过读书人犯死罪的还真是不多,判斩立决的更是一百年来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能碰到读书人的那更是一个都没有,所以这条律令只是一纸空文,想不到这时候却成了蔡家的挡箭牌。
  处斩的事绝不能拖,一拖,就可能会有变数,蔡京当政了这么多年,皇上虽是龙颜大怒,可是谁知时间久了会不会念及旧情?若是这个时候不动手,说不准自家在这里忙活了一个多月,岂不是空忙一场?
  沈傲走下公案,道:“蔡大人不说,本王还忘了,我大宋的祖制里确实有一条,读书人处斩需请示宫中。不过……”他冷冷一笑,抽出腰间的尚方宝剑,那蔡明吓了一跳,立即向后退。
  蔡绦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大喝:“沈傲,你疯了。”
  沈傲长剑一指,指住蔡明的胸口,冷冷道:“蔡大人疯了本王也不会疯,这柄尚方宝剑是宫中御赐,上斩五品似蔡大人这样的狗官,下诛的就是这种狗贼,你是读书人是不是?连五品的大员本王都可以斩,你这没有官阶的草民,本王杀多少都不碍事……”
  沈傲猛地前冲过去,狠狠地将长剑扎入蔡明的胸口,长剑透胸而过,嘀嗒的染红了蔡明的前襟。
  这个变故,谁也没有想到,蔡绦啊的一声,颓然坐在椅上。至于那蔡明,难以置信地看了沈傲一眼,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我只是杀了一个刁民而已……”便已经死透了。
  沈傲抽回剑来,蔡明的胸口喷出血洒在他的蟒袍上,他拿着剑,整个人犹如杀神,狠狠地瞪了蔡明一眼,随即用手指了指高堂上的‘明镜高悬’四字,道:“这一剑,是给那枉死的人报仇,也是替天行道,你敢杀人,本王就敢杀你。”
  沈傲浑身血淋淋地提剑往座位上走过去,将长剑狠狠拍在公案上,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点,正色道:“今日,本王就是要还一个公道,带下一个钦犯过来。”他冷冷地瞥了蔡绦一眼,道:“蔡大人,你贪赃枉法的事还没有说清楚,本王怀疑你涉嫌藏匿钦犯,你还有脸坐在这里?来人,剥了他的官服,取了他的帽翅,带下去。”
  蔡绦已经惊呆了,脑子嗡嗡作响,校尉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已是将他从座位上拉下来,衙堂之上,一时肃然。
  第649章 猪一样的队友
  从副审到阶下囚,只是沈傲的一句话,蔡绦喉结滚动,整个人都懵了,若换做是从前,他一定会争辩,毕竟他是提刑使,是一路的三巨头之一,沈傲便是亲王,虽是奉旨行事,可旨意只是说对他查办,没有确凿证据,他蔡绦不怕。
  可是看到蔡明的尸首,一滩的血迹泊泊化开,鼻尖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再看沈傲那漠然冷冽的脸色,蔡绦竟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让人拉了下去。
  至于外头探头探脑的福州府差役,也是什么话都不敢说,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主官被人带走。
  沈傲大大方方地坐在公案之后,血迹还没有干涸,说起来,这是沈傲第一次面对面地杀人,方才那长剑送过去入肉的声音现在还在耳畔回响,不过这时候的沈傲却浑然不觉。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个赌徒,是个名义熏心的奸邪,是个十足的混蛋,他摊开手可以脸色如常地向人索贿,口花花地说出无数勾引良家妇女的言辞,说谎骗人更是家常便饭。论起来,沈傲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这时候,他自己深信,自己是真挚而正义的,这时候的他是个好人,是个君子。
  何谓正义,除暴安良,替天行道而已。
  虽然这个举动中夹杂着私利,夹杂着权斗,夹杂着阴暗,可是沈傲现在所散发出来的,确实是令随波逐流的衮衮诸公不敢逼视的正气。
  天气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这时候,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沈傲心里冒出来:“尼玛,这下真的要升华了。”
  下一个人犯已经押了上来,这一次上来的竟是蔡绦的同辈——蔡州,这蔡州开始还是定心进来,毕竟年岁不小,从前也做过官,不至于被一次传审就吓住,可是看到地上的血迹和倒在血泊中的蔡明,他浑身打了个冷战,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的人,见到自家的侄儿这样的惨状,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
  沈傲寻了他的宗卷,面无表情地问:“蔡州是不是?你曾任户部主簿的时候,有一笔账不翼而飞,随后府库里起了一场大火,恰好把一叠账簿烧了。这些,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本王来给你拿证物出来。”
  蔡州蠕蠕嘴,可是话却说不出口,真真是吓得不轻。
  沈傲冷笑道:“不从实招供,那蔡明就是你的下场,你自己思量清楚,本王既然能反翻出这旧案来,就不怕你不招。”
  蔡州的勇气化为乌有,和他的父亲蔡京和兄长蔡攸相比,他至多也算是比较聪明的猪罢了,被沈傲一吓,立即供认不讳:“火是我叫人放的。”
  沈傲继续翻开了一夜卷宗,道:“还有一桩,在泉州那边,你是不是看上了一个少妇,唆使人把她抢了?现在那妇人的夫家还在状告,强抢民女,这桩罪你认不认?”
  蔡州喉结滚动,被身后的校尉轻轻踢了一脚,立即大叫:“认,认……”
  这时,沈傲突然问:“藏匿钦犯蔡健,这一条你认不认?”
  蔡州条件反射地道:“认,认……啊,不……”他猛地抬头,眼眸中闪过一丝骇然,道:“这事和小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傲端坐着喝了口茶,突然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慢吞吞地道:“你的意思是,和别人有关系?”
  蔡州一时失口,颓然道:“小人不知道,只知道蔡健被人请去了泉州,便再没了消息。”
  “是谁请他去泉州的?”
  蔡州咬了咬牙道:“童虎!”
  “童虎是谁?”
  “童贯童公公的侄儿。”
  又是不由会心笑,这似乎是一个死结,七弯八绕,总是要绕到童贯身上去,沈傲呵呵一笑,脸上的煞气转瞬不见,一字一句地问:“这么说,是童公公藏匿了钦犯?你的意思是,叫本王立即将童公公拿来对峙?”
  蔡州突然也发现了这个关键,沈傲不好惹,童贯也不好惹,现在蔡家眼看就要完了,这时候自己攀咬到童贯身上,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上次也是因为这个,边军突然哗变,接着便揭出了二哥蔡绦的‘弊案’,蔡绦好歹也是个提刑使,现在自己无官无职,不是任人宰割吗?
  蔡州又咬了咬牙,道:“小人说错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摇头,蔡京那样翻云覆雨的人物,想不到生出来的都是这种货色,实在令人想不到。
  沈傲拍起惊堂木,怒道:“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说,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这蔡健到底是谁藏匿了?”
  蔡州吓了一跳,期期艾艾地道:“不……不知道。”
  沈傲眯起眼,道:“你会不知道?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落泪了!”
  蔡州吓得哆嗦道:“小人知道。”
  沈傲道:“快说!”
  他们这一问一答的功夫,耳房里负责记录的押司运笔如飞,到了快说两个字之后,蔡州沉默,那押司也顿住了笔。
  蔡州犹豫再三,终于吐出了一个名字:“蔡攸。”
  蔡州终究还是不蠢,眼下蔡家唯一一个潜逃的就是蔡攸,倒不如全部推诿到他头上。
  蔡州念出了这个名字,沈傲和段海都是如释重负,既然有人招供,只要是涉及到了姓蔡的,就必定会牵扯到蔡京,而欺君之罪,已足够株连了。沈傲虽然布下了请君入瓮的棋局,可是姓蔡的都抵死不认,那么案子随时有可能会反复,现在蔡州把罪名推到了蔡攸身上,蔡攸已经潜逃,欺君便是坐实了。
  沈傲呵呵一笑,栽赃陷害是蔡京的拿手绝活,沈傲这个后生晚辈也一点不比那老狐狸差,心情大好之下,直接判了蔡州一个秋后问斩,沈傲相信,这欺君之罪报上去,蔡家之人几罪并罚,死罪已经难免。
  有了蔡明的榜样,案子断起来轻松了许多,一个个蔡家人带上来,宗卷上的罪名也一条条落实,欺君之罪是栽赃,可是案宗上的罪名却都是证据确凿,蔡家有了蔡京,一向横行不法惯了,所犯的罪行不说滔天,却也都是骇人听闻,同时也株连到了不少官员,如那福州知府,福建转运使之类。
  沈傲一并审下来,速度极快,一直到了子夜时分,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一凛,才道:“带蔡绦。”
  被剥了官服、帽翅的蔡绦面如死灰地被带上来,他恨恨地看了沈傲一眼,什么也没说。
  沈傲咳嗽一声,显得已经有些疲倦,慢吞吞地道:“来人,给犯官蔡绦赐坐。”
  有人搬来个椅子,蔡绦呆滞地坐下。
  沈傲淡淡一笑道:“蔡大人,本王问你,藏匿钦犯,你有没有参与?再问你,克扣军饷,你是否承认?”
  藏匿钦犯这一条还有否认的余地,克扣军饷这一条是断不能否认的。蔡绦冷笑,朗声道:“藏匿钦犯,下官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克扣军饷……”蔡绦冷冷一笑,这些时候发生的事实在让他太过寒心,那些门人走狗,顷刻之间竟是鸟兽作散,对他蔡家不闻不问,眼下这模样,既然不能全身而退,那就索性鱼死网破,他激动地站起来道:“兵部克扣军饷,由来已久,这事不但涉及到兵部,三省六部,三院九卿,边镇、便是宗室……”
  耳房里,那负责记录的押司一边飞快地记录,一边忍不住抹了把冷汗,他一个小小仙游县押司,听到一个个大人物,真正是又惊又怕,这是钦犯,钦犯的供词,都要入呈宫中,自己所写的供词到底会掀起怎样的狂风骤雨,却是难以猜测。
  沈傲眯着眼,并不去打断蔡绦的话,只是与段海相视一笑,默契地等着蔡绦把所有要说的话抖落出来。
  蔡家再如何强势,可是有两样不能碰,一样是宫里,宫里已经惹怒了不说。另一样就是众怒,蔡京能有今日,靠的是党羽和门生故吏,这些人为他们抬轿造势,为他们打击政敌,蔡京一个心意,便可以操控数百份奏疏三人成虎。可是现在……
  沈傲倚在椅上,那一点倦意也消失不见,只是含笑地看着蔡绦。
  蔡京的弱点果然就在这里,有一句话说得好,沈傲心里想:“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蔡绦说到激动处,整个人浑身都颤抖起来,厉声道:“回去告诉陛下,陛下要治微臣贪渎之罪,微臣无言以对,不敢推诿。可是陛下若只治微臣一人,微臣不服。”
  “说完了?”沈傲看着蔡绦。
  蔡绦正色道:“说完了。”
  “签字画押。”沈傲低头去喝茶。
  耳房的押司颤抖的拿着记录的宗卷,蹑手蹑脚的走到蔡绦身边,递给他一支笔。
  蔡绦签上自己的名字,接着供卷被送到沈傲的公案上,沈傲只略略一看,随即笑道:“来人,先将犯官蔡绦先行关押起来,这是钦犯,出了纰漏是什么后果,本王就不说了。”打了个哈欠,才又道:“好了,今日就审到这里,藏匿钦犯的事,还要再过一次堂,段大人,明日你来主审,本王估摸着这两天就要回京了,不要耽误。”
  段海心里已经明白,大局已定,其他要审的都是细枝末节,无非是再添几件口供作为补充而已,正色道:“下官明白。”
  第650章 喜报
  三天时间,七十多口钦犯的口供已经完全落到沈傲手里。
  抚摸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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