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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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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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建这时候反倒寻到了一点高高在上的快意,不禁有点儿进入状态了,继续道:“其余各营,在营中随时待命,都督府随时有手令下达。”
  “遵命!”
  梁建吁了口气,这都督倒还做得还算顺利,心思又不禁落在沈傲的条子上,心里想,平西王不会又要杀人吧?我的天,这是不是借老夫的刀?老夫算是主谋还是胁从?
  第761章 折腾
  傍晚的时候,钦差行辕这边点起了灯,许多人从这里进出,偶尔传出狗吠,童虎带着一队人各处巡检,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警戒又不禁提升了许多。
  再往里走,便是一处小厅。这里天气冷,各大宅院里会客、署理事务都在小厅里进行,除非是极郑重的场合,才会在那空荡的大厅去。沈傲也不例外,他亲手书写了一份奏疏,叫人连夜赶赴京畿。
  奏疏里自然是自辩的,杀太原大都督,这件事实在太大,耸人听闻。沈傲混迹了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只要消息传到汴京去,立即就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其影响不在地崩之下。
  所以容沈傲在这太原的时间已经不多,朝廷的敕使早晚要来,沈傲这几日也没有闲情去看书,眼看距离期限已经过去了七个时辰,再过五个时辰,过了这一夜之后,若是粮商们再不交粮,他只有选择用粗暴的手段了。
  几十份奏报传到了沈傲的公案上,粮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沈傲不禁寒了脸,心知他们已经达成了默契,要和自家硬磕到底了。
  连夜,代职大都督梁建打马到了这行辕,掌灯求见。沈傲请这梁‘都督’坐下,要叫人去斟茶,梁建显得心事重重,道:“殿下,还是拿酒来吧。”
  这梁建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天夜里倒是颇有些胆大,之前还是唯唯诺诺的,这时候倒是要讨酒喝了。
  沈傲哂然一笑,道:“好,就喝酒。”
  叫人上了酒菜,暖了一壶酒来,饮尽了一杯,梁建才道:“殿下,末将幸不辱命,五处城门已经紧闭,各处粮铺也叫人盯梢,就等殿下一声令下,只要那粮商不交出粮来……”他居然喝了一杯酒,脸上就红彤彤的,酒壮了怂人胆,厉声道:“便可抄没各家粮铺。”
  沈傲呵呵一笑,道:“辛苦梁都督了。”
  梁建接着又闷头喝酒。
  沈傲叹了口气道:“本王连累了梁都督,这一杯酒,权当本王敬你。”说罢,端起酒盏朝梁建碰去。
  梁建吁了口气道:“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末将还能说什么?这胁从之罪既然逃不脱,索性跟着殿下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
  二人碰杯一饮而尽,沈傲心里想,还是做武官的利索,想得开,换做是文官,只怕早是纠结踟蹰、哭哭啼啼了。
  沈傲又道:“梁都督放心,朝廷就算锁拿了本王,本王也要力保梁都督,因为有些事,还要梁都督来做。”
  梁建不禁道:“请殿下示下。”
  沈傲叫人去取了一本簿子,摔在桌几上,道:“这里头是一笔账,为安顿灾民,分发耕牛、衣物、建造新屋,每一笔都很清楚,大致耗银八千一百万贯,这些钱,本王到时候会知会人送来,若是本王一旦有什么不测,梁都督可以为本王将这好人做到底吗?”
  梁建不禁动容道:“梁某早闻殿下大名,都说殿下重财轻义,今日见了,才知道原来都是谣言。”
  沈傲苦笑,这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二人一边吃酒,一边闲谈,一直到了三更天,却都没有睡意,沈傲昨夜睡得迟,白天索性睡到了下午,所以这时候并没有倦意,那梁建哪里睡得着?杯酒下肚,反而精神了许多。
  等到了五更天的时候,一个校尉匆匆来报,道:“殿下,时候差不多到了。”
  沈傲放下酒杯,走出去看了看天色,淡淡道:“各家米铺可有动静?”
  校尉摇头道:“没有。”
  沈傲冷笑道:“他们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本王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当本王不敢动他们吗?”沈傲伫立在这薄雾重重的拂晓,晨风一吹,看不到任何的倦意。
  梁建从厅中出来,站在沈傲背后,沈傲漫不经心地道:“梁都督,该召粮商来复命了。”
  梁建点点头,立即让人去叫,沈傲和梁建则打马到大都督府,擂鼓升帐,梁建要坐去上首,沈傲却拍了拍他的肩道:“今日本王亲自来。”说罢,坐上首位,梁建陪坐下首。
  两班校尉、将佐纷纷到齐,众人行过了礼,默不作声地站到一侧。
  再之后,粮商们才姗姗来迟,向沈傲行礼,沈傲铁青着脸道:“郑记米铺为何没有人来?”
  众粮商都是抿着嘴,并不回答。
  沈傲厉声道:“本王再问一遍,郑记米铺,为何没人过来?”
  那粮商黄亭道:“米铺的掌柜许冰卧病在家,至于郑国公,他老人家昨日染了些风寒。”
  沈傲森然冷笑道:“原来是这样?他们来不来都没什么相干,本王先问你们,这粮,你们是交还是不交?”
  下头的粮商都不吱声。
  沈傲继续道:“交出粮来,可救活十数万百姓,朝廷也不会令你们吃亏,便是小赚一笔也是足够,一百文一斗的价值,也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
  粮商们仍旧不吭声。
  沈傲自顾自地笑起来道:“这般大的功德,就没人肯点头吗?”他显得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道:“你们的身后有郑国公,有李邦彦,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是不是?郑国公是外戚,李浪子是首辅,有他们给你们捂着盖着,便是有人弹劾,山高皇帝远,宫中不能明察秋毫,你们便心存侥幸是不是?”
  沈傲哂然一笑,继续道:“昧着心赚这钱,诸位扪心问一问,良心能安吗?”
  粮商们像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说话。
  沈傲吁了口气,道:“本王也不和你们说什么大道理,只是告诉你们,不要心存侥幸。”他突然站起来……
  粮商们这才现出愕然之色,不知道这平西王到底又要做什么。
  沈傲脸色肃然,突然变得无比的庄重,淡淡地道:“本王也不是什么好人,贪墨的钱财何止百万?为泄私愤,可以栽赃陷害,可以巧言令色。投机取巧,本王也不是没有做过……”他笑了笑,继续道:“可是本王却知道,如今有十几万人在挨饿,本王读过书,知道一个道理,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为之事,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去做,有所不为之事,便是掉了脑袋也决不能去触碰。今日本王要做的事,便是要拼了性命的!”他什么也不再说,摘下了头顶上的进贤冠,脱了玉带、玉鱼袋、尨服,整个人只穿着一件内衬的圆领短袄,下身是一条藏青马裤,这大堂虽有炭盆,可是地方空旷,堂门大张,冷风灌进来,浑身都不禁冰冷起来。
  在这大都督府门前脱衣服……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禁变了,看向沈傲,沈傲将尨服、玉带、梁冠放在公案上,正色道:“这是天子所赐,是荣华显贵,可是今日,本王宁愿舍了这些东西,也要做成这件事!”
  这句话说出来,让所有人都不禁肃然,沈傲这般做,谁不明白这个心思?沈愣子这是要玉石俱焚了,交出粮来还好,不交粮,就是大家一起死!
  粮商们这时也不禁心中瑟瑟,历朝历代,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的,更何况要和他们拼命的是平西王。
  沈傲虎目瞪住粮商,道:“这粮,你们是交还是不交?”
  那粮商黄亭哭丧着脸道:“并非不肯交,实在是粮食已经兜售空了。”
  其他粮商也纷纷道:“是,是,粮都都兜售空了,请殿下明察。”
  沈傲开始还是好言相劝,便是在这堂上脱衣,也并没有露出为难的意思,可是粮商们说出这句话,脸色霎时骤变,一双眼眸满是杀机地道:“这么说,你们是一定不交了?”
  粮商们纷纷跪下道:“并非不交,实在是无粮可交。”
  沈傲冷哼一声,脸色森然道:“既然如此,也只好玉石俱焚了,来人!”
  下头的边将都是肃然,到了这个份上,谁还敢说什么?纷纷站起来道:“末将听令!”
  沈傲恶狠狠地道:“挖地三尺,一间间米铺给我查抄,查出了一粒米,也是他们欺蒙本王,立即拉下去砍了!”
  “遵命!”边将和粮商们关系再铁,也知道非要公事公办不可,若是懈怠,说不准这不要命的平西王砍的就是他们的脑袋了;于是各自应命,召集军卒打马朝各家米铺而去。
  “咚咚……”边军们到了米铺这边,狠狠地将门砸开,接着潮水一般地涌进去,肆意搜查,店中的伙计和掌柜什么都不敢说,都是在侧立一旁由边军监视,米铺的货栈就在后院,边军们砸开了门,发现里头果然是空空如也,连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带队的将佐这时候也急红了眼,他们现在倒是巴望粮商把粮食交出来,眼下这个局面,总要有人让步,可是平西王是铁了心,希望就寄托在粮商身上。可当看到这空空如也的货栈,立即便明白这些粮商也是破釜沉舟了。
  到时候真要冲突,他们这些边将迟早也要跟着倒霉,抄不到粮,回去不好复命,这姓沈的又是铁了心要从粮商们身上榨出粮来,最后会是什么样子,却是谁都不敢想象了。
  货栈里没有,自然是将这些掌柜、伙计锁拿了来问,掌柜信誓旦旦,只说粮食已经兜售完了,一些心腹的伙计知道也不说,也是一口咬定了没有。至于其他的伙计,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足足折腾了半个上午,结果却是徒劳无功,十几个将佐又回到都督府去。
  都督府里,沈傲已经换上了一件圆领开襟的儒衫,阖目坐在这里等候消息,只是抿着嘴,并不说话。
  第762章 最后一次机会
  “殿下……”众人一起进了正堂,行了礼。
  沈傲只是抬了抬眼,仿佛早有预料一样,笑道:“查抄出什么?”
  一个将虞侯道:“刘记米铺空空如也。”
  其他人也纷纷道:“黄家米铺亦是不见颗粒。”
  沈傲吁了口气,藏粮,这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沉默了一下,才看向那粮商黄亭,道:“粮食都藏在哪里?”
  黄亭道:“殿下,真的没粮,殿下也查抄过了,小人岂敢隐瞒?还请殿下明察。”
  沈傲颌首点头,淡淡地道:“本王再问你一遍,粮食藏在哪里?”
  黄亭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真的兜售完了。”
  沈傲叹了口气,道:“本王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本王杀人太多,有人来索命。于是本王便说,自从之后一定要放下屠刀,再不杀人。所以……”他吐出一口气道:“所以你们最好还是识相一些的好。”
  这句话威胁之意十足,黄亭的额头上已落下豆大的汗珠来,他咬了咬牙道:“当真无粮。”
  沈傲冷冷一笑道:“来人,拖出去,斩了!”
  图穷匕见,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尽,沈傲也绝不客气。
  两个校尉应命,什么都不说,冲上去反剪住黄亭的双手,黄亭大急,高叫道:“黄某不服,黄某无粮,又何罪之有?郑家米铺倒是有粮,殿下为何不去取,反而为难黄某?”
  沈傲突然伸出手,道:“且慢!”
  校尉停止了拖拉,沈傲的身子向前一倾,手肘压在桌案上,道:“你方才说郑家有粮?”
  黄亭一时情急,便是想将郑国公摆出来,沈傲要杀自己,有本事就去动郑国公试试看,若是不动郑国公,反而拿自己这小鱼小虾动刀,又怎能让人心服?可是这时候才想起攀咬到郑家头上,自己哪里还有好果子吃?只好期期艾艾地道:“具体如何,小人也不知道,只是郑国公乃是城中大户,殿下何不自己去问?”
  沈傲冷笑道:“好,本王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传郑国公。”
  立即有个校尉前去叫人,郑家别院这边,郑克清早就已经起了,他哪里染了什么病?无非是不愿去和沈傲纠缠而已,这时听外头有人来请,便冷笑道:“去告诉平西王,老夫不去,平西王有事,自会有拜谒。”
  这一句话已经十分不客气,沈傲失去了耐心,他郑克又岂有耐心和沈傲撕磨?既然已经势同水火,自然不必给那平西王什么面子。
  消息传回大都督府,沈傲听了郑国公的话,不禁笑道:“既然如此,郑国公不肯来,本王只好亲自出马了。”他冷若寒霜地道:“来人,调动兵马,将郑家别院给本王围死了,本王这就动身,要和郑国公商议大事。”
  这一次,居然是倾巢出动,校尉、边军足足上万人,突然出现在街道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郑府的别院,更是水泄不通,到处都是军卒,几十个校尉按着刀直接就往郑家的中门闯,里头的仆役拦住,高声道:“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可知这家的主人是谁吗?”
  带队的校尉队官瞥了他们一眼,蔑视地道:“郑克可住在这里?”
  仆役们道:“郑国公就在这里,谁敢放肆?”
  队官二话不说,抽出刀来反握在手上,道:“谁敢阻拦,杀无赦!”
  接着身后的校尉便冲进去,布置防务,这些仆役开始还想狐假虎威,可是见了人家动刀枪,立即不敢吱声了,皆是退到了一边去。
  也早有人前去后宅向郑克通报,心急火燎地道:“老爷,老爷,不好了……”
  郑克正心烦意乱,听到这声音,忍耐也到了极限,狠狠地甩了这胡说八道的小厮一巴掌,道:“叫什么叫有天大的事也和你没干系。”
  小厮连忙认错,郑克问:“到底又出了什么事?”
  小厮道:“有官兵冲进府里了,看着模样,应当是钦差行辕来的。”
  郑克脸色更是铁青,怒道:“姓沈的欺人太甚全部赶出去,这里也是他们撒野的地方吗?”
  这小厮却是唯唯诺诺地道:“老爷……他们手里有刀枪……”
  郑克不禁瞠目结舌,想说什么,却是忍住,最终闭上了嘴。
  外头传出动静,有人高声唱喏:“钦差、平西王殿下到。”
  郑克并不去迎,反而道:“老夫不见他。”说罢,拂袖往后宅去。
  这小厮心里叫苦,心里说,人家都来了,哪里容得了老爷见不见?大着胆子到中门那边去,看到前方又是一队校尉开路,沈傲穿着儒衫被拥簇在正中,左右都是将佐,身后跟着许多粮商。
  沈傲脚步浮华轻松,闲庭散步一般进了郑府,不禁道:“好端端的来见郑国公,你们也真是,怎么还未通报就闯了进来?郑国公要不高兴的。”
  开路的童虎过来道:“殿下,是末将自己拿的主张,还望殿下恕罪。”
  沈傲摇头道:“罢了,既来之则安之,郑国公海量,想必不会见怪,都站到一边去,待本王去厅里,再叫人去请郑国公出来。”
  他居然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一点也不客气,大剌剌地带着一大群人到了正厅,毫不犹豫地坐上首位,太原都督府以下的将佐见他如此,也都是在两边肃立,粮商们却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感觉有些不太对头。
  沈傲在位上大叫:“为何无人给本王斟茶,这就是郑家的待客之道吗?”
  几个校尉便压着府里几个下人去烧茶,先端来几盘糕点,沈傲吃了几口,不禁道:“这糕点的味道好极了,只是可惜,外头的灾民食不果腹,本王却这般奢靡,实在叫人唏嘘。”
  言罢,沈傲又道:“郑国公为何还不来?”
  一个校尉在外头道:“殿下,郑国公说身体有恙,不愿见客。”
  沈傲将一块糕点塞入口中,不禁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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