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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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4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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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支队伍很是奇怪,明明是押送钦犯,偏偏钦犯们很安份很配合,和钦差的关系也是极好,不用上锁链,不用督促,脸上看不到沮丧,奇怪极了。
  更怪的也有。
  比如沿途所过的州县,钦差既然到了,当地的官员无论如何也要迎送一下,可是偏偏,人家迎送的不是钦差姜敏,却是钦犯沈傲。沈大亲王很得瑟的和这些人招手,一州上下几十个官员就立即跪倒,口里道:“下官迎接平西王殿下来迟,还请殿下恕罪,下官人等在治所备下接风洗尘的酒食若干,还望殿下屈尊降驾,下官带全州官吏百姓,不甚荣幸。”
  这语气客气到了极点,大有一副将沈傲当爹供起来的姿态。说实话,谁也不想来见这沈愣子,偏偏是人都知道,沈愣子不能得罪,莫说他是钦犯,就是即将要杀头,临行刑的那一刻,也得好好伺候着,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妖孽,杀人如麻,位高权重,而且还特别记仇,连国公都敢杀,自家一个小小路府的官员算个什么,还不够人家砍得。所以该孝敬的要孝敬,该尽的礼仪要做足,说不准回到汴京,这位平西王有没事了,哪一天突然想起某年某月某日于某地又有某人突然得罪了自己,他这小官儿冤枉不冤枉?这富贵都是寒窗苦读挣来的,不容易。
  琳琅满目的官员跪了一地,所跪的还是一个钦犯,实在是一件奇怪。偏偏这位钦犯居然还不赏脸,端架子,只见沈傲托着下巴,似乎是在犹豫,然后才大剌剌的道:“这样很不好吧,我是钦犯,岂能和诸位大人吃酒?”
  北地的朔风刺骨,一众大小官员跪在泥泞里实在有那么点儿不太好受,这时候却要一个个露出真心的笑容,一起到:“能与殿下同桌,这是三世修来的福气,殿下说这等话,岂不是瞧不起下官?”
  “好吧。”沈傲还是很厚道的,这一路风餐露宿,胃里实在有点不舒服,于是就说:“盛情难却,既然你们如此热诚,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不过……”
  他一说不过,连阎王都要皱眉,跪在地下的官员们心里打哆嗦,都在想,我的老祖宗,吃就吃,哪里有这么多不过。
  沈傲继续道:“不知贵府有没有什么唱曲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听一听曲儿,很想听一听青丝绾这词儿。”
  “有,有……”不管有没有,都得先答应,满城这么多青楼,还怕请不来人。
  沈傲就笑了,随即道:“我还想打叶子牌,五十贯一局的,姜敏姜大人也是此道中人,只不过还差了两个人来凑个桌子,不知诸位有会玩的吗?”
  姜敏听到沈傲说自己是此道中人,脸上肌肉开始抽搐。
  众官员纷纷道:“自然会,自然会,只要殿下高兴,下官人等当然要作陪。”
  于是沈傲便进了城,吃了酒席,便坐在厅中喝茶,立即有伶人抱着琵琶来了,声音委婉,纤手抚弄琵琶,引吭高歌,无非是郎情妾意,书生和青楼女的故事,足足听了半个时辰,沈傲精神抖擞:“来,来,来,打牌!”
  于是……
  只三个时辰的功夫,沈傲小心的将三张借据收好,姜敏输的少,这位大理寺卿实在是输怕了,知道平西王的本事,所以打起牌来格外的谨慎,纵是如此,还是八百多贯不见了踪影。至于当地的知府和一个辖县的知县,这二人就惨了一些,一个是三千三百贯,一个是两千九百贯,两个都是傻眼,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是这里是北地,不是江南,一年加上火耗和诉讼的钱也不过区区两三千贯而已,敢情自家是白忙活了一年?
  沈傲见他们惨兮兮的,便大笑:“罢了,罢了,这帐就不必还了吧,都是自家人,本王知道你们的难处。”
  他们连说不敢,不敢,郑家倒是也有一个欠账不还的,这消息天下人都知道,人家是郑国公,姓沈的还不是一样打上门去,把郑家少爷打了个半死,连人都带了回去,后来更勒索一亿两千万贯,到后来,连郑国公都被这厮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欠账有干系,不管里头的详情如何,大家至少还知道一个道理,便是欠天王老子的帐不还,都不能不还平西王的帐,这要全家不宁,说不定要死绝的。
  沈傲见他们如此客气,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明日我就要押解回京,咳咳……这帐……”
  “一定筹措,一定筹措。”
  沈傲心情格外的好,送走了诸位官员,便在这州治的后宅住下,慢悠悠的喝着茶,那姜敏坐在下手的位置,不禁失笑道:“大祸临头,平西王还有这么好的心情?”
  沈傲嘻嘻笑道:“正是大祸临头,才要及时行乐才是。”
  姜敏哑然,沉声道:“莫非殿下已经有了脱困的办法?”
  沈傲哂然一笑道:“这世上谁能困得住本王?龙游浅水,也有一飞冲天的一日,本王不是早已布置好了吗?难道姜大人没有察觉?”
  沈傲说他是龙,倒也不算是什么悖逆之言,亲王穿着的本就是尨服,也是龙的一种,只要不说自家是五爪金龙也没人敢说什么。
  姜敏听了沈傲的话,不禁道:“殿下布置了什么?”
  沈傲喝了口茶,淡淡的道:“布置的东西多的是,到时候一齐发作起来,保准安然无恙。就比如这个时候……”沈傲眼睛望向汴京方向,笑嘻嘻的道:“也该有鱼儿要上钩了。”
  姜敏听的雨里雾里,可是听沈傲自信满满的口气,心也不禁放下来,不自禁的问:“什么鱼儿?”
  沈傲倒不瞒他,道:“郑家的二老爷。”
  姜敏更加费解,道:“平西王能实言相告吗?”
  沈傲笑呵呵的道:“姜大人可不要忘了,郑富的独子还在本王的手里,若是姜大人设身处地的站在郑富的立场上想一想,眼下本王被押解回京,身无旁顾,这时候,郑富会怎么做?”
  姜敏不禁道:“营救郑爽!”
  沈傲含笑道:“正是,上次在太原的时候,本王请他帮一个忙,让他写一份奏疏为本王辩护,这么做,并不是真要要挟他,而是要麻痹他,让他以为本王已经回天乏术,连这一根救命草也要抓住。以郑富的为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不着边际的许诺而将郑家葬送掉?所以,本王相信,郑富一定会趁本王回京之前,派遣人手营救郑爽。”
  姜敏不禁道:“平西王好算计。可是……”
  沈傲打断他:“可是要营救,哪里有这么容易,本王已经让人飞鸽传书,偷偷埋伏了三百校尉在府中,只要郑家的人手跃过了院墙,便可以一网打尽。这平西王府如今已是一座瓮城,不恰恰是瓮中捉鳖吗?”
  姜敏连连点头:“不错。”
  沈傲继续道:“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几十个郑家的人夜袭平西王府,平西王府是什么地方?里头可是住着帝姬和几位王妃的,几位王妃,本王早已安排好了,绝不会惊扰到他们,可是一旦将这伙人人赃并获,姜大人,你就有好戏瞧了。”
  姜敏恍然大悟,道:“他们是去营救郑爽,可是也可以咬死了他们要刺杀帝姬、王妃?到时候顺藤摸瓜,追究起来,这便是天大的罪!”
  帝姬和王妃何其高贵,唆使人刺杀,抄家灭族也都够了,况且还敢公然买通大量人手行动,就在这天子脚下,这场官司打起来,郑家能不能保全还是两说。更为重要的是,一旦宫中得知有人公然对平西王府动手,会怎么想?若说此前对郑国公还有几分亏欠,觉得沈傲行事太过孟浪,可是这事情一旦捅出来,那最后一点点的怜悯也会荡然无存,而恰恰相反,平西王府的被刺,也将让沈傲得到更多的同情,一夜之间,沈傲就可以从一个侩子手摇身变成受害者。
  人总是同情弱者的,这是天性。
  姜敏道:“平西王高明,只这一条,御审就有八成的把握了。”
  沈傲淡淡摇头,道:“这只是一样,本王还准备了许多东西来等着郑家和李邦彦冒出头来,这一次御审,并不是要本王脱困,而是要将怀州党一网打尽。”
  姜敏不禁道:“平西王为何不早和老夫说知,倒是让老夫平白担心了这么久,看来这御审并非是殿下的祸事,反而是郑家大祸临头的时候。”
  沈傲用很是寂寞的口吻道:“除掉了郑家,这天下才能安宁,不过这种人是杀不完的。”说罢打了个哈哈:“本王睡觉去也,姜大人也早些歇了吧,明日还要启程。”
  姜敏点头,道:“老夫告辞。”
  第775章 王府震怒
  拂晓的平西王府静谧极了,连门房也还没有起来,这时候清早的风冷得令人忍不住缩脖子,连平时走街串户的货郎也不见踪影。
  黎明之前,恰恰是天色最灰暗的时候,整个汴京仍然笼罩在夜幕之中,空中点缀着几颗摇摇欲坠的残星,雄鸡已经开始打鸣,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一队黑衣人出现在这院墙之外,其实平西王府的围墙并不算高,从前这是一个官员的宅邸,后来沈傲接了手,一路升迁,却只是换了个门脸,并没有另置新宅,所以比起许多王公的府邸来说,这平西王府反而最是‘寒酸’,只是这里的主人实在过于尊贵,却也最为显赫。
  黑衣人中,为首的一个正是郑武,郑武阴沉着脸,在这四周已经布好了探哨,他已经感觉时间紧迫,等到天亮,一切计划都要泡汤,于是低呼一声:“翻过墙之后有一处马棚,尽量不要惊吓到马,那里的马夫不到卯时三刻不会起来,大家迅速在这里集结,再随我走。”
  其余的黑衣人都是护卫出身,护卫有一个好处,就是懂得规矩,绝不会像市井泼皮一样提出什么疑问,众人应诺之后,便一个个搭起了人梯,迅速翻入院墙,跳下去时,便可以看到无数的屋脊相连。
  郑武率先跳下去,随即在马棚里等候,只过了一盏茶功夫,所有的护卫全部集结过来。郑武什么都不说,只是抽出腰间的刀来,朝西南方向振臂,刀尖斜指,于是众人一起随着郑武的方向蹑手蹑脚过去。
  不知穿过多少屋宇,一切都没有出乎郑武所料,这个时候,就是护卫也吃不消,躲在角落里小憩了,这一路有惊无险,随即,一处杂草丛生的后园豁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帘。这里明显是平时堆放杂物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人来,一处柴房显露在郑武眼前,郑武眼眸一亮,随即低呼一声:“就是这里,门口有两个校尉,迅速解决掉,带了少爷便立即翻墙撤离,动作要快,我们至多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谁要是拖了后腿,倘若被人拿了,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应了,一群人蜂拥过去,当先几人已经提起了刀,飞快地猫腰过去,要去解决掉柴房前不远处的两个已经睡眼惺忪的校尉。
  黑暗之中,任何事物都是隐隐约约,郑武的心情格外激动,一手提刀,身子却飞快地朝柴房奔去,心里想着救回了郑少爷,这件事便大功告成,潜入王府是死罪,这一点他不会不知道,若说他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眼看离柴房越来越近,他一脚将柴房的门踹开。
  “轰……”
  与此同时,几个冲过去解决守门校尉的人也立即动了手,刀枪出鞘,杀气腾腾。
  “……”郑武正要叫一句少爷,可是他突然呆住了,黑洞洞的柴房里,没有少爷,却有几十枝长矛对着他,长矛的主人很不客气,脸上闪露着轻蔑之色。
  郑武后退一步,长矛就向前挺一挺,而不远处也传出惊呼,郑武不禁斜看过去,才发现那几个要解决校尉的护卫已经仆然倒下,黑暗中,无数双眼睛闪烁着光芒,他们都很安静,安静得连呼吸都像是停顿了一样。
  “撤!”郑武招呼身后的护卫。
  护卫们霎时乱了,没头苍蝇一样的四散奔逃,而这时候,四周都有铜锣声响起,许多声音道:“刺客,刺客……捉刺客!”
  这声音刺破了拂晓,将整个平西王府一下子惊醒了一般,突然间,四面八方涌出无数的人流,一队队校尉戴着铁壳范阳帽挺着长刀长矛出现,矛尖和刀锋的寒芒幽暗,挟着刺骨的冰凉。
  “拿下,全部拿下,帝姬有令,要活的!”
  “全部跪下,顽抗的,杀无赦!”
  拂晓的薄雾渐渐散去了一些,这些护卫们才发现,在他们的周围,四面八方全是密集的人影,黑暗的绰绰人影发出哗啦啦的甲片摩擦声,从雾中杀出来,他们列着整齐的队列,夹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势,组成了一道道铜墙铁壁。
  “有诈!”郑武被几十只长矛指着,感觉浑身冰凉,这才知道,自己所谓天衣无缝的计划,原来早在别人的预料之中,郑少爷只是一个诱饵,根本就没有在王府。他心中悲愤到了极点,大呼一声:“士可杀不可辱,想活捉我哪有这般容易?”接着将手中的长刀反手握着,飞快地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锵!”一柄长矛如毒龙出洞一般飞射而来,击中了郑武的长刀,接着数十个校尉一齐大喝,赤手扑上去,将他压在地上,令他动弹不得。
  其中一个队官模样的人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摘下他脸上的蒙面巾,端详了他的脸,哂然一笑道:“想死,哪有这般容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来,押起来,好生地看着,要留他的活口。”
  其余的护卫有的已经沮丧地跪倒在地,有的还要负隅顽抗,试图逃出去;对这些人,校尉们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一拥而上,就地斩杀。
  ……
  天已经渐渐亮了,这时,一队校尉拥簇着几个妇人过来,为首的一个戴着凤冠,披着霞衣,绷紧着俏脸,婀娜的身材被一品诰命服掩饰住,正是安宁。
  安宁一改从前那懦弱的性子,今日却表现得很是端庄,她的身后分别是蓁蓁、周若、春儿、茉儿几个,外围的校尉不敢过分靠近,都是距离着半丈的距离。
  安宁莲步到了不远处,便驻了足,脸上带着淡淡的表情,想必是天色有些冷,连她的俏脸都冻得晕红。
  一名营官模样的人飞快地小跑过来,单膝跪下,道:“殿下,人已经全部拿住了。”
  安宁淡淡地道:“有多少人?”
  营官道:“总共五十一人,当场格杀了十四个,其余的全部被俘。”
  安宁冷声道:“平西王刚刚待罪,就有人欺到我们平西王府,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这件事一定要彻查到底,来人,立即备好车马,本宫要入宫,亲自面见父皇,陈说此事。这些人看押好了,还要细细审问。”她虽是用着极尽冰冷的态度说出这副话,可是说到后来,底气有些弱了,一双汪汪的眼眸不禁落在蓁蓁、春儿身上,颇有些求救的意思。
  春儿毕竟是在外头见过风浪的人,见安宁有些不太自然,便正色道:“把人暂时押到柴房去,绑结实了,待帝姬去了皇宫见驾,自有处置;另外,从今日起,武备学堂调五百人来,日夜轮替守卫王府,以防宵小之徒趁机胡为。”
  蓁蓁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道:“这件事大家都看到,他们这么多人,带着刀枪,绝不会是寻常的宵小之徒,依我看,他们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是要刺杀王府女眷!”
  周若愠怒地道:“王府一定要追究到底,不管是谁,敢做出这种事,都要严惩。”
  唯有茉儿腼腆地垂着头,脸上带着晕红,双手抠着手上的一只丝帕,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道:“是,是啊,他们是要刺杀帝姬和我……我……”我字的声音越来越弱,倒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
  营官连忙道:“诸位王妃娘娘放心,一定不会出差错。”
  几个夫人才旋身出去,他们都穿着一品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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