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娇妻如云- 第5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沈傲这厮当众杀人,事后却是一副好像死者贵姓都不知道的样子,居然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看赵桓坐定了,才朗声道:“方才太后说,像程江这样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本王心中感怀万千,太后果然圣明,实乃天下楷模。既然太后说这程江是逆贼,当然是死不足惜,不过本王以为,应当割了他的首级,将他悬于午门,令人观瞻,如此,才能显示太子殿下摒弃议和的决心!”
  沈傲的用意简直再明显不过,就是要给赵桓脸色看,杀程江若算是狠狠煽了赵恒一巴掌,这番话就等于是反手再一巴掌刮上去。
  赵桓脸色苍白,念及程江对自己的好处,咬着唇不说话。
  而殿中的群臣心中此时却如明镜一样,什么监国太子?连自己的亲信都保护不了,被人杀了,还要被定性是逆贼,可见这太子监国,其实也不过如此。跟着太子会有性命之忧,跟着平西王虽然不一定能飞黄腾达,总不至于被定性为逆贼,到底谁的腰杆子硬,已经可以不辨自明了。
  于是许多趋炎附势的人纷纷道:“平西王说的极是,程江言行令人发指,其心可诛,请殿下下令,割了他的首级悬于午门,以示朝廷决心。”
  一下子,讲武殿里人声鼎沸,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朝臣站出来,指摘程江的过失,热闹非凡。
  这些指摘程江的言语,不啻是指摘赵桓一样,赵桓咬着唇,却又发作不得,眼看参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心知今日若是不能答应沈傲的要求,只怕是不能善了,咬咬牙,道:“准平西王所奏!”
  “太子殿下英明!”沈傲不失时机地大声道。
  “太子殿下英明!”
  这声音呼啦啦的,都是拖长了尾音,冲出讲武殿,直入云霄,扶摇九天之上。
  第878章 东风压倒西风
  景泰宫里。
  太后抿了抿茶,小心翼翼地将茶盏放回榻上的小几,盘腿坐在榻上,眼睛半张半阖,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敬德快步进殿,朝太后行了个礼,道:“太后娘娘,廷议还没结束。”
  “还没有?”太后莞尔,道:“现在议的是什么?”
  敬德躬身道:“议的是巩固我京畿防务的事,还有让户部那边勒令今年的粮食及早通过漕运运抵入库,以备不测。太子殿下很是赞同,已经责令门下颁布诏令,不得有误,太子殿下还说,为了现实抗金决心,决意将那程江的头颅悬于午门,令天下人看看误国佞臣的下场。”
  太后笑起来,道:“这便好,看来太子也是有担当的,知错能改,好得很。”
  敬德笑吟吟地道:“可不是吗?平西王和文武百官都在称颂太子殿下圣明呢,那声响儿差点把讲武殿都要掀起来了。”
  太后先是笑,随即又显得有些不悦,撇撇嘴道:“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官家不是还在吗?一个监国太子这般圣明,这是要将他的父皇置于何地?官家平素性子是孱弱了一些,可若是听到这些话,心里会怎么想?”太后眯起眼来,继续道:“哀家的意思也不是说孙子不好,只是儿子和孙子就犹如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子是做儿子的,还是监国太子,下头就这样鼓噪,这不是让他的父皇难堪吗?”
  敬德不敢接茬,只是唯唯诺诺地道:“太后老人家所谋深远。”
  太后吁了口气,道:“平西王也是个好事的人,他要主战,哀家是鼎立支持的,都说我大宋孱弱,可是孱弱也不能议和,当年太祖皇帝在的时候,也是与辽人打了之后才缔结和议的,未战先去求饶,不说列祖列宗们脸上黯淡无光,女真人见我大宋软弱可欺,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所以这一仗非打不可,胜负都是小事,最紧要的是如沈傲所说的那样,要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胜了,固然是天大的喜事,可是败了呢。”太后冷笑,继续道:“就是败了,也要让女真人知道,我大宋并不是好惹的,让他们生出忌惮。”
  敬德不曾想平素在深宫中闭门不出的太后突然对政事如此热衷起来,连声道:“太后说的极是。”
  “所以呢。”太后含笑道:“所以今日哀家非要为平西王出这个头不可,要抗金,没有平西王是不成的。再者说,晋王这一脉,如今延续到了沈傲身上,哀家若是不偏着他一点儿,谁给他做主?”
  敬德心里释然,其实太子监国之后,敬德已经有些忐忑了,在太子眼里,自己可是铁杆的平西王党,到时候若是太子打击报复,这看不得了。如今看来,平西王虽然在汴京没有皇上撑腰,可是还有太后,只要太后依然念着晋王,就不可能置身事外,这汴京的水浑着呢,监国的未必能做主,做亲王的也未必要言听计从,现如今太子和平西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平西王的胜算也未必会小了。
  正说着,外头有内侍通报,道:“太后,平西王觐见。”
  “啊……”太后不自觉地端了茶来喝,道:“廷议结束了?叫他进来吧。”
  沈傲大喇喇地进来,含笑道:“太后娘娘好。”
  太后就笑起来,道:“廷议结束了吗?”
  沈傲正色道:“已经结束了,太子殿下圣明,当机立断,已经确定了抗金的大略,满朝文武俱都欢欣鼓舞。”
  太后莞尔,道:“这就好,不过抗金的事还得你来掌总,太子毕竟是初涉国政,许多事都不明白,没你揽着全局是不成的,哀家虽是说把社稷托付给太子,其实真正能依仗的还是你这家伙。”
  前头的话还中听,后头一个家伙,让沈傲乐呵呵的笑容一下子又收敛得无影无踪,露出苦相道:“微臣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全汴京。”
  太后欣赏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和官家、太子最大的不同就是有担当,担当二字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却是奇难无比,哀家历经三朝,所闻所见,像你这样的人凤毛麟角,哀家的这个孙女婿倒是选得不错。”
  太后喝完了一口茶,用湿巾擦了嘴角的茶渍,道:“所以你尽快放开手来做,不必有什么顾忌,哀家自然给你做主。”
  沈傲称了谢,太后话锋一转,又把话题转到一部分国戚南渡去泉州的事,道:“有职事的一个都不能走,没有职事的家眷就不必禁锢了,随他们去,晋王和安宁他们,可以派五百禁卫随扈过去,策应安全,这海路毕竟还是风险大点,就让他们走陆路吧,虽然远了一些,却总让人放心一些。”
  沈傲陪着太后说了些闲话,把她的吩咐应承下来,这时候觉得肚子饿了,才发现已经过了午时,太后要留他在宫中用膳,沈傲心里想,吃人嘴短,你老人家的便宜,我可不敢占。便肃容道:“微臣还是告辞的好,不敢打搅太后进膳,再者说,待会儿在宫外还有许多事要做,实在不敢久留了。”
  太后也就放沈傲出去,沈傲从宫里出来,感受这凉爽的秋风,深深吸了口气,心情好极了。
  ……
  来喜站在储宫外头长廊的屋檐下,整个人吓得瑟瑟作抖,他本是太子的随侍太监,上一次去传诏,被平西王狠狠地打了一顿,回来之后又受了太子的责骂,原以为这事儿也就完了。谁知今日太子殿下从宫里回来,当即便将自己叫来,甩手就给了他几个巴掌,太子的脸色可怖到了极点,来喜吓得连叫唤都不敢,鼻青脸肿之下,等太子进了储宫,他又不敢走,只好在这屋檐下候着。
  里头传出劈里啪啦的声音,不知是不是打破了瓷罐,那储宫里的器具都是太子的珍爱之物,今日也不知太子生了谁的气,居然这般糟蹋。
  来喜伺候了太子这么多年,只看太子今日的样子,便知道肯定出了大事,他吓得站又不是,又不敢进去劝慰,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浑身不自在。
  东宫的内侍、宫女听了这边动静,都不敢过来,尽量绕着道儿走,就连太子妃那边也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有两个从长廊下绕路走的内侍低声说着话钻入了来喜的耳朵里,说是什么程江程舍人被平西王杀了,非但如此,便是太子在这那讲武殿里也被平西王讥讽嘲弄,堂堂监国太子,敢怒不敢言,非但自己的心腹保不住,还要委曲求全,任人摆布。
  来喜吓了一跳,监国太子都降不住那姓沈的,也难怪自己上次在码头挨了打,这姓沈的未免也太跋扈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功夫,总算看到有人来了,是主事的太监开福,这开福碎步过来,见了来喜,朝他招手,来喜立即小跑着过去,开福淡淡看了他一眼,问:“太子爷还在生气?”
  来喜道:“是,发了好一通脾气,奴才伺候了太子十年,也不曾见太子这般失态过。”
  开福看了来喜青肿的脸,这脸上的掌印恰好印证了来喜的话,开福皱起眉,道:“太子妃不曾来劝说吗?”
  来喜苦笑道:“太子妃娘娘估摸着也是怕碰钉子,要不然,开福公公去看看?”
  开福脸上闪露出冷笑,道:“杂家去有什么用?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有人给太子拿主意。杂家其实也听到了风声,太子虽然监了国,可是上头还有个太后,那平西王又专门与他作对,至于朝廷里,以杨真、石英为首,又都是平西王的人,殿下现在是看上去光鲜,却是有力使不上来,被这些人这般玩弄,勃然大怒也是理所应当的。”开福吁了口气,继续道:“现在程舍人不在了,要拿主意就非李舍人不可,去,把李舍人请来。”
  来喜愕然道:“李舍人不是称病告假了吗?”
  开福冷笑道:“你当真以为他病了?这大宋朝最滑不溜秋的就是他,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称病,只怕早就感觉到什么风声,才不愿趟这趟浑水,否则今日死在讲武殿里的,八成就是他李邦彦了。不过话说回来,要躲,他能躲到什么时候?他现在与太子荣辱与共,不管怎么说,现在太子非要倚重他才不可。你去叫吧,就说大事不妙了,李先生再不出山,东宫不保,他李邦彦难道想独善其身吗?”
  来喜期期艾艾地道:“可是……太子殿下……”
  “叫你去就去,太子问起,杂家自然会给你告假。”
  来喜二话不说,应了一声,飞快地去了。
  第879章 鸡犬不留
  廷议刚刚结束,与此同时,一封救援的文书投递到了鸿胪寺,随后,鸿胪寺立即呈上了三省。半个月之前,孤军困守南京府的祁津府的辽军已是人困马乏,城外二十万金军日夜轮战,破城已经可以预料了。
  辽主耶律大石巡城时受了箭伤,已是奄奄一息,禅位太子为帝,自己则躲在宫中以太上皇的身份居中调度。
  事情已经坏到了不能再坏的地步,虽然祁津府雄伟高壑,护城河湍急,这几年又不断加固瓮城,工事完备,粮草充足,更有十万辽军做最后的抵抗,可是金军也意识到绝不能让辽军有喘息之机,于是倾国而出,二十万女真铁骑在侧围打,除此之外,又勒令辽东、大漠、高丽各部族举兵十万余人围城,制造石炮,箭矢,彻夜不休地对祁津府摆出最后一战的架势。
  辽人已经绝望到了极点,一旦城破,必然是屠城的下场,耶律大石无奈之下,终于发出了告急文书,请求大宋增兵为援,倾囊相助,并且表示了愿意称臣纳贡的愿望。
  向大宋求援实在是迫不得已,且不说这所谓的盟约水份有多大,眼下女真人势大,宋人会不会抛弃辽人还是两说的事,更别提出兵救援了,明知完全没有希望,却还是将告急的文书送了来,言辞也甚是恭谦,可见这一次,辽人不过是抱着抓住最后一颗救命草的心思。
  告急的文书送到了门下省,杨真看了之后,叫来三省六部的官员商议,现在太子既然已经定下了调子,发兵救援倒不是不可以,不过兵部尚书这边,立即提出了反对,无非是说现在大宋这边已经无可用之兵,要救援,拿什么救?
  这倒是一句实在话,禁军不能动,厢军不能动,边军也不能动,拱卫大宋才是根本,拿去救辽国孤城,实在没有必要。
  枢密院这边也是同样的态度,那枢密使乃是殿前卫太尉刘勘,刘勘沉着脸道:“唯一能动的,也只有三边的边军,童贯确实带了兵回师,不过话说出来,京畿的城防本就空虚,朝廷还指着他们拱卫汴京,岂能轻出?”
  杨真沉默了一下,才道:“这么说来,咱们大宋也是无米下锅了,可是守住了祁津府,就等于是给我大宋多了一层屏障,若轻易放弃,一则失信于人,二则助长了贼势,这件事还是去和平西王商量着办。”
  正说着,外头有人道:“什么事要找本王商量?”
  沈傲刚刚从宫里出来,在家用罢了午饭,原想来和杨真商量一下备战的事宜,看到门下省外头摆满了各部堂的轿子,便知道门下省早就关起门来议事了,叫门口的书令史不要通报,自己踱步过来。
  满屋子的官员又敬又畏地看着沈傲进来,只见沈傲已经换了一身衣衫,戴着一顶进贤冠,负着手,笑容满面,如沐春风,眼睛在这屋堂里朝几个熟识的人转动,不断地颌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大家连忙给沈傲让了个位置,杨真将契丹人的告急文书递过去,道:“这件事,非平西王决断不可。”
  沈傲看了告急文书,显得并不惊讶,反而道:“这么晚才送来,这契丹人都要见棺材了,居然还能好整以暇,这倒是有些意思。”
  杨真苦笑道:“殿下以为当救吗?”
  沈傲随手将告急文书丢在一边的桌几上,见大家都翘首以盼地等自己拿主意,含笑道:“你是首辅,怎么反倒问起本王来?再者说,现在是太子监国,大家又都说太子英明,这件事当然是先问太子的意思才对。”
  这厮一口一句太子英明,讥讽的味道十足,沈傲看太子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撞到了机会,就少不得嘲弄一下,如今眼看有变成口头禅的趋势。
  可是沈傲这么说,大家却不是这么想,什么太子监国?今日大家算是明白了,这汴京城里真正说话管用的是平西王,是眼前坐在这里笑嘻嘻的家伙。若说在廷议之前,还会有糊涂的人,认为太子监了,国平西王只怕地位要尴尬了,可是今日平西王拔剑杀人,此后又有太后撑腰,满朝文武多数都为他摇旗呐喊,只要稍微一想,再不明白这个道理,那这官真的做到了狗的身上。
  众人见沈傲‘谦虚’,便纷纷道:“当然是殿下做主。”
  沈傲也就不客气了,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既然抗金,那契丹人非救不可,调集大军龟缩在京畿附近是没用的,要主动出击,趁着女真人无暇与我大宋纠缠,狠狠地给女真人一点颜色,才是正理。”
  “可是……”那太尉刘勘为难地道:“只怕不妥吧,京畿的防务不容出些许差错,再者说,女真人铁骑无双,救兵远去,一无山川之险,二无江河为屏障,若被女真人围住……”
  倒是兵部侍郎李纲道:“不如让边军佯动一下,让女真人生出顾及之心?”
  沈傲摇头,知道李纲会错了他的意思,正色道:“不必出动禁军、边军,本王早已下达了调令,三洋水师齐聚蓬莱,要救,就用水师去救。”
  “水师……”所有人大跌眼镜,历来水师这东西只是作为护翼助攻的,还从来没有谁拿水师去当主力军,南洋水师征大越,那是因为大越国毕竟只是个小小藩国,实力也不悬殊,可是拿水师去和女真人开战,一个是日行数百里的铁骑,一个是游弋波涛的舟船,这怎么个打法?
  沈傲却是无比认真地道:“这一战不但关系着辽人,更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