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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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皮-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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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周宇才说:“哎,张清风,你今天去哪里了?”
我知道周宇肯定是问我怎么碰到李立嘉的,于是我回答道:“今天一直在网吧里混着,回来抄近路,没想到就碰到李立嘉了。”
谢文说:“你今天一直在网吧?呵呵,不象你的风格啊。”
我其实也承认,我今天的确好像梦游一样,居然在网吧能够呆上一天,的确不是我的风格。所以我也不生气,回答道:“今天好像吃错药了。脑子象浆糊似的。”
谢文哦了一声,也好像没有了继续和我对话下去的兴趣,又捧着书自己看了起来。
周宇有一搭没一搭似的说:“我说,张清风,李学高喜欢你?”
我回答:“没这事。”
周宇说:“李学高都承认了吧,呵呵,我只是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魅力,连男人都喜欢上了你,为了你居然去杀人。”
我淡淡的说:“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周宇,你想说什么?是觉得我是元凶吗?”
周宇轻轻笑了笑,说:“我想,一切也应该快结束了吧。”
我说:“该结束了。”
谢文抬起头哼了一句,说:“哪有那么容易就结束的。” 
晚上十点,刘队长给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这个时候我刚好在回寝室的路上。李立嘉走后,我和谢文、周宇聊了几句,就懒得再说话,也不想呆在寝室里看到谢文和周宇的嘴脸,在外面逛了一大圈,要回寝室的时候,电话就来了。
手机上是不显示号码的,因为只有刘队长给我打电话。
我赶忙接了起来,说:“刘队长?”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我不是刘队长,我是麦子,你记得吗?你在医院见过我。”
麦子,麦子,我在脑海中转了转,记起了这个带着眼睛,看着斯斯文文,但是很阴险的家伙,于是我回答:“啊,记得,警官你好。”
麦子在电话中说:“我可不是警察。”麦子这句话,我一听见,就觉得好像什么时候听过麦子讲过这句话似的,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麦子继续说:“刘队长出了些事情,车祸。不过不要紧,轻伤而已。他已经醒了,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晚上电话打不通,我连忙说:“什么时候的事啊?”
麦子说:“上午吧,我们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才赶到医院的,现在他就在我旁边。”
我很想让麦子将电话给刘队长,我想和他说几句,就是李立嘉回来了,我今天好像吃错药了,脑袋里怪怪的。
我说:“那我该做什么?”
麦子说:“不用做什么,别乱跑就是了。我挂了,刘队长的警察同事们要来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等我回到寝室,洗漱完,寝室熄灯以后,我自己的手机滴滴来了短信(我有两个手机,一个是我自己的,一个是刘队长给我的)。我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明天下午,上次见面的校外茶馆,毋告知他人,不见不散。刘队长。”
我心中一紧,怎么回事?刘队长为什么不用那个手机,而是将短信发到我平时的手机上了?难道,刘队长有什么事情了吗? 
第二天,我中午就来到了上次那个茶馆,就是刘队长要求我去追求刘真的那个。我还是找了上次我和刘队长坐的那个僻静的座位,点了一杯茶水,就一直等着刘队长的到来。
直到下午四点,刘队长还是没有来,也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我正在犹豫是不是该走了,茶馆的店员走了过来,问道:“您叫张清风吗?”
我说:“是的。有什么事情吗?”
店员递给我一张纸,说:“一个民工叫我给你的。”
我说:“民工?”
店员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是的。”也没有再理我,转身就走了。我知道他对我很不耐烦,十块钱的茶水,居然坐在那里几个小时了。 
我把字条打开,上面写着:“出门向右转,直走500米。”
我感觉这绝对不是什么民工给我写的,很可能就是刘队长,但是刘队长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秘?难道刘队长认为我现在又被人监视了吗?
我没有再往深里去想,把纸条收好就起身出门,钱我已经付过了。我出门的时候,那个店员没好气地送客道:“欢迎下次再来。”我也没有理他,出了门就往右转,一路直行。 
我觉得纳闷,怎么只让我直行,而没有说让我停在什么地方?500米这个距离也实在太过大概了。
我正走着,突然从旁边的岔道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把我一下子拉进了岔路。
我正想叫,一只大手已经把我的嘴捂住了,我惊惶失措,正想挣扎,只听捂住我的嘴的人轻轻嘘了一声。我抬眼一看是,正是刘队长,刘队长眼神向我压了压,表示让我配合他,然后松开了手,快速的拉着我向前走了两几步,就猛地一转弯。
我紧紧跟着刘队长,刘队长只是拉着我不停的拐来拐去,一小段的路程,竟然拐了七八下,我真没有想到北京还有这样的地方。 
终于,刘队长推开了一扇门,把我领了进去,随即把门关上,并向外听了一下。
我正想叫刘队长,刘队长又把手指伸出来,轻轻嘘了一下,那意思就是让我还不要说话。
我生生把话又咽了进去,发现这个房间是一个杂物间,似乎是一个门店的后院。
刘队长听到外面没有人跟过来,又拉着我穿过这个杂物间,再穿过一个走廊,一个古色古香的酒吧展现在我的面前,但是没有任何人。刘队长拉着我走到墙角的一个座位上,坐在我对面,并示意我也坐下。等我屁股还没有坐稳,刘队长已经拿起桌子上的铅笔,在一张似乎是事先准备好的白纸上,写了几个字,推给了我。
我满面狐疑的一看,纸上写着:“别说话!用笔写!”我抬头看了看刘队长,刘队长点了点头。
我也在纸上写:“怎么了?有人在听?”
刘队长接过来,写:“我肚子里有爪子,他们都能听见。”
我写:“他们是谁?”
刘队长写:“我们调查局的上级。我昨天的记忆丢失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写:“麦子说你是车祸。”
刘队长写:“是车祸,但是我知道那是假象。我保证昨天我和你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我们都忘了。”
我写:“我们忘了什么呢?”
刘队长写:“最强大的对手出现了!而且已经渗透到了我们身边。”
我急忙写:“你是说麦子?什么对手?”
刘队长写:“一个叫深井的组织。这个组织太庞大,你根本无法相信他们有多厉害。”
我写:“连你也这么害怕吗?”
刘队长写:“是的,我这个单位实际叫C大队,我接受上级的指令,调查C大队的深井人员。”
我觉得这个C大队也是特别的熟悉,好像在什么时候听到过。
我写:“那我其实是诱饵?”
刘队长写:“算是吧。现在,你和我都很危险,你必须成为缆绳行动的一员,从此你和我将牢牢的捆绑在一起,你愿意吗?”
我默默地看了刘队长写的这句话两三遍,我一个小人物,又是个怪物,怎么好像陷入了一个彼此激烈斗争的漩涡中?我到底应该相信谁?
我写:“但是,我这个身体?”
刘队长写:“你就是深井的作品!你想摆脱深井,只能和我们合作。”
我写:“我不能相信你。”
刘队长写:“因为刘真?”
我写:“对,你骗了我。”
刘队长写:“我没有骗你,你们全班都是深井的作品,甚至你们整个学校。”
我看到这里,心中突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来,我们班有问题也就算了,怎么连我们学校都有问题。
我颤抖着写:“那我到底是什么人?”
刘队长写:“你是太岁!”
我写:“太岁!什么是太岁!!”
刘队长写:“很难解释。以后我慢慢和你说。现在,你要决定你是否加入。”
我拿着笔,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写,刘队长今天用笔写字的方法来和我交流,好像昨天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说他和我都丢了记忆,难道说我丢掉的记忆和刘队长说的深井有关?那么,现在刘队长是否已经知道了深井要做些什么?我会死吗?如果我的记忆都能消失,那不是有人随时要我的命?
我看着刘队长,刘队长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思绪万千,无论如何也落不下笔。
刘队长看我没有反应,把纸拿过来,写:“想救李学高吗?想救刘真吗?想救你的同学们吗?”
我看着这些字,热血往上直冲脑门,我不应该这样猥琐的活着,如果我不能面对这一切,可能连我自己都救不了。
我重重的在纸上写:“好的。”
刘队长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咳嗽了几声。 
一个人从一个柱子后面绕了出来,无声无息的,我差点吓的叫了出来,怎么这里还有其他人的。
这个人向我走来,坐在刘队长身边。
这个人40岁左右的年纪,带着眼睛,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脸上有几道如同刀刻般的皱纹。
刘队长点了点头,正要在纸上写什么。
这个人挥了挥手,说出声来:“不用写了,我已经把你们两个体内的爪子关了。”
刘队长哦了一声,很恭敬的说:“B17,谢谢啦。”
这个人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我,说:“张清风,我很感谢你的觉醒,以后你将面对无比崎岖的考验。”
我说:“反正我也已经是个怪物了。我不想一直这样下去。”
这个人说:“有必死的信念就好,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你如果不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会抛弃你,那你的命运就是只能被深井当成试验动物,最后无情的置你于死地。”
我冷汗直冒,幸好我同意了,要不是否真的和这个人说的一样,成为深井的试验动物,最后不明不白的象李莉莉和赵亮那样死了。面对刘队长都恐惧的深井这个组织,我宁肯还是和刘队长这些有血有肉的人打交道。
我木呐的回答:“是!是!”
这个人说:“哦,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的代号是B17,是C大队的上级组织B大队的一员。我姓土,你可以叫我土大夫。”
开始了。。。。
三十一、弥漫在寝室的杀机 
我自己重复了一遍土大夫的话:“土大夫?”姓土的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土大夫还是面无表情的说:“是的。不过,在以后的日子里,如果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你必须叫我孙老师。这不仅是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土大夫尽管说话被没有着重强调什么,却给人一种威慑力,让人不得不按照他的指示来办事。
我点点头,说:“土大夫,噢不,孙老师。那我能怎么做呢?”
土大夫说:“你不用怎么做,我们会用特殊的办法和你联系。你只要记得一条,无论你面对了什么诱惑或者威胁,我们才是你值得信赖的人。”
我说:“您是说,我时刻面临着危险?”
土大夫说:“是的。而且你马上就要毕业了,你去的地方充满未知数。”
我说:“光明国际?”
土大夫说:“对。”
我说:“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啊?我该怎么办呢?”
土大夫说:“你不要试图改变你身边的一切,因为以你个人的能力,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如果有其他人要求你做什么,你也无法抗拒的话,你就照着做好了。”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刘队长,刘队长也点了点头。
我说:“不过,我到底忘了什么呢?”
土大夫说:“你忘了你看到了谁,听到了什么。”
刘队长也问土大夫说:“我也是吗?”
土大夫说:“是的,幸好你出发之前和我联系过,我才知道你的确失忆了。大狗,你应该和深井的人直接接触过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还能活着回来。”
刘队长说:“我真不知道我回去以后该怎么做了。麦子、山猫他们会是深井吗?”
土大夫说:“可能谁都是,也可能谁都不是。麦子要么在撒谎,要么是他和你一样,也失忆了。深井做事的方法是不会留下任何的瑕疵,好像深井的确拥有预见到未来的能力。”
我插嘴说道:“能预见到未来?那么他们不是知道我们……”
土大夫说:“我这是推测罢了,就算深井有能够预见到未来的能力,但也不是面面俱到的。从现在看未来是有很多盲点的,看到一个局部的画面,也不是能够了解到全局的。”
我没有听懂土大夫说的什么意思,他的话说得有点绕。
我本来想再问一下土大夫说的是什么意思,土大夫已经把话题转移到了另一边,说:“预见未来是个巨大的话题。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必须要分手了。”随即就站起身,对刘队长说:“你按计划离开这里,晚上按老办法和我联系。十分钟后,你的爪子就开了。抓紧点。”说完就好像没事人一样走回到他出来的角落,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酒吧里寂静无声,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存在过土大夫这个人似的。 
刘队长对我说:“别看了,他已经走了。”
我哦了一声,说:“那我们怎么走?”
刘队长凑过身来,向我耳语了几句。 
我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还在琢磨着不久前发生的土大夫、刘队长的那一幕。刘队长让我自己从酒吧的前厅穿过,沿着墙直行到一个小门,拉开这个小门后穿过一间房间,再打开一个门,进入了一个四合院一样的院子,然后从这个四合院出去,走到了外面。刚走出去我迷路了,还好能看到不远处的一些标志建筑,就径直的走到了熟悉的街道上,这才回到了学校。 
我回到寝室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还蒙蒙的亮着,过一会也就快黑了。
寝室里周宇和谢文正在埋头吃饭,看到我回来,谢文问了句:“又去哪里了?神秘兮兮的。”
我心情不好也不坏,可能是总算有了依靠的原因,我平静的回答:“还能去哪里?网吧。”
周宇把饭盒举了举,说:“最近老是没见你吃饭,不饿吗?”
我说:“最近心情不好,吃的少。”实际上最近我的确一次饭都没有吃。
周宇哦了一声,说:“对了,刘真出院了。下午回来的。”
我心中一跳,刘真没事就好。
周宇啧了一句,说:“我劝你最近还是不要去找刘真了。”
我说:“不会。”
谢文把饭盒中的饭扒拉完,站起来说:“还有十天就正式毕业了,重新开始,重新开始。”然后就从我身边走过,洗饭盒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突然平静的有些异常。刘队长再没有给我来过电话,也没有警察来骚扰我们。陈正文回来了,面色凝重,这两天在警察局发生了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大家也都知道陈正文是那种八竿子都打不出屁的那种人,猜测也就是因为刘真被袭击了,陈正文被警察审问。
另外,王老师也回来了,丢了魂似的在寝室里巡视了一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了。
学院里又开了一次会,说是李莉莉的案子告破了,是李学高杀了李莉莉,又杀了赵亮,还袭击了刘真。证据确凿,而且李学高也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他干的。但是院领导却决口不提李学高是因为喜欢我才去杀人的,他们一定知道,只是说出来恐怕影响很坏,所以就给瞒下来了。这种同性恋的情杀故事,传播起来可比普通的杀人案更具有杀伤力。 
王老师在会议上始终一言不发,人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完全变了个人。开完会有不少人议论纷纷,说王老师可能受到学校的处分了,因为班上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估计王老师的前途未卜。可是我知道王老师绝对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自己和刘真的关系被警察掌握了。
王老师始终不敢看我,但是每看我一眼,眼神中都流露着哀求我的神态。大概是警察为王老师保密了。
陈正文估计也是不想把刘真的事情闹大,竟然抗了杀李莉莉的罪,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陈正文可能真的很爱刘真吧,居然用自己的清白去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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