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钻进了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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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钻进了金字塔-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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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及领土面积100。2万平方公里,96%是沙漠,4%的可耕地全部集中在尼罗河沿岸。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称:“埃及是尼罗河的馈赠。”尼罗河平均年径流量840亿立方米,但年际变化极大。1878年径流高达1510亿立方米,可1913年仅有420亿立方米。尼罗河的涨落不仅缔造了精确的历法、数学、天文学、建筑学,也让沿岸人民饱尝水旱磨难。自古以来,每年6月17日~18日,尼罗河水变绿,继而暴涨,名曰“落泪”。到8月28日,当地人将盛装的美女载至河心,抛入激流为河神娶妇,名曰“忠诚节”。这种习俗一直沿袭了几千年,现在,每年8月28日尼罗河沿岸仍举行“忠诚节”纪念活动,只不过石膏人和鲜花取代了祭祀河神的少女。
  我们的出租车司机老穆罕默德开着辆连方向灯仪表板全没有的“标致504”,他虽然仅仅勉强小学毕业,可娶了个开罗农学院毕业的太太,为此特别得意,不停地炫耀太太的种种贤德。再有一件令他夸耀的事是1961年周恩来访问埃及,他给周恩来开过车。他自称家中珍藏着一张周恩来的“书法”。
  汽车驶过1932年埃及革命前法鲁克国王修建的防洪坝,进入举世闻名的阿斯旺高坝管理局大门。高坝管理局局长哈马迪·M·贾哈尔详细介绍了这座历时10年(1960一1970年)、耗资9亿美元的世界第一巨坝的建筑过程。位于中东动荡地区的阿斯旺高坝利用山势,建在沙砾结构的尼罗河冲积层上,采用黏土心墙堆石施工法,坚固万分。当我问及阿斯旺高坝是否经受得住战略导弹诸如“飞毛腿”之类的袭击时,贾哈尔局长称:“原子弹也炸不塌,更何况埃及拥有一流的防空力量。”
  驱车于111米高的阿斯旺水坝之上,脚下波涛翻滚的世界第一长河尼罗河被拦腰截断,放眼南望是宽15公里。
  长500多公里的纳赛尔湖,这座世界第二大人工湖吞下尼罗河的全年径流,实现河水多年调节,使1964年的洪水、1972年的干旱、1975年的特大洪峰和1982年以来的持续低水位都化险为夷。高坝西端是75米高的埃苏友谊塔,塔身并排镶嵌着直径2米的苏联和埃及国徽及纳赛尔、萨达特的画像。一大帮中学生正挤在纪念塔下拍照,天真的脸上洋溢着人类与生俱来的希望之光。
  (三)
  阿斯旺南行300公里才是阿布森贝,由于沙漠中没有铁路,只能乘飞机或搭长途汽车。饭店门口的出租司机开价240埃镑(80美元)才肯上路。我们转到长途车站,一位头缠白包头的努比亚黑人司机拦住我们。他用流利的英语自我介绍名叫汉姆萨,家住阿布森贝,正准备凑够一车人赶回家,如果我们愿意,每人只缴20埃镑(7美元)就行。
  汉姆萨的这辆“标致504”最多只有五成新,车上三排座位满满塞了9个人。我和小高因为是外国人被优待坐在第一排,我紧挨在司机右侧,怀抱摄影包丝毫动弹不得。汉姆萨车开得极野,还没出阿斯旺城时速就超过150公里。
  他左手扶方向盘,身子倒向右侧,用右拳狠砸汽车收录机,被车随着他右拳的起落一蹿一蹿地向前冲。至少敲了10分钟,收录机才好歹转了起来,原来是一盘伊斯兰祈祷词,汉姆萨和全体乘客一齐跟着收录机唱起“安拉”来。
  小破车以160公里的时速狂奔,小高还不断地鼓励司机“果义斯”(阿语,好)。就在他再次叫好的同时,只听左后轮胎一声巨响,继而是钢圈与路面磨擦发出的刺耳尖叫。
  破车在沙漠路上左右摇摆着冲向前方,一头扎进右侧的沙堆,旋即又反弹回来,在公路上作360度的原地转向,斜歪在公路左侧的沙地里。小高惊叫着撞开车门,以为车子马上就要起火爆炸。司机拎出一只塑料桶钻出车外,我猜他要灭火,可他竟坦然地立在沙地上撒起尿来。之后又从容地用塑料桶里的水认真地洗下身,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最后,他才在沙地上支起千斤顶,若无其事地换上备用轮胎。
  中午时分,我们终于赶到阿布森贝。这里仿佛是美国西部片中的情景,一条沙漠公路婉蜒穿过镇中心,四周是铺天盖地的黄沙,镇政府警察局小巧玲戏,挤在惟一的一条街道上。这里仅有的两家旅店已经爆满,纳费尔塔丽旅馆甚至拒绝我们在大堂逗留;另一家名叫拉姆西斯旅店的老板是位努比亚黑人,听说我们是中国记者,大为热情:“先住在贮藏室,一会儿再想办法。我不在乎记者,可我在乎北京。”
  说罢从冰箱中端出两杯玫瑰红色的冰镇“卡拉卡狄”(一种粉红色花冲的水,是努比亚人常喝的一种饮料。)请我们喝。
  一位站在太阳阴影里喝啤酒的美国人也热情地邀请我们分享他的套间。
  据说约有数万人涌来此地,只为一睹2月21日凌晨太阳照到拉姆西斯二世脸上的壮丽景观。很明显,日本游客占很大比重,小高和我也总被误做日本人,弄得我们不得不劳神去解释亚洲只有中国才盛产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黄昏时分,小高和我在纳赛尔湖畔的落日余辉里认识了两位日本姑娘,她们都是东京大学经济系二年级学生。谈笑间,其中一位将我相机顶盖上的黑胶布一点点儿揭下,露出白花花的“Nikon”(尼康),我不禁勃然大怒。见我忿然,她忙用纤纤玉指将胶布复位,贴好按平,强作天真地追问我为什么把相机、镜头、闪光灯上的日本牌号全贴起来。我面对尼罗河没有回答,只对天发狠,有朝一日我要造最好的相机。
  (四)
  2月22日凌晨4点,我和小高匆匆起床,跑步直奔阿布森贝神庙。尼罗河畔的空场上已聚集了数不清的旅游者,由于游客甚众,当地出动了军队协助警察维持秩序。
  阿布森贝神庙是古埃及第19王朝法老拉姆西斯二世为崇拜太阳神于公元前1257年建造的。他是古埃及统治时间最长的君主,在位67年之久,还是位富于革新精神的外交家、建筑家和军事家。公元前1280年,拉姆西斯二世在卡迪什大败叙利亚国王海蒂特后,签订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和平条约,并强娶叙利亚公主为妾。他把这件事和其他所有值得夸耀的业绩一起刻在卢克索卡纳克神庙的石壁上。
  拉姆西斯二世在阿布森贝修了两座神庙,大的为他自己,小的是为他的努比亚宠妃纳费尔塔丽。他自己的神庙雕凿在尼罗河西岸166米高的峭崖上,高31米、宽38米。
  深60多米。神庙外矗立着四尊巨大的自身石雕,每座石雕像仅嘴唇就长达1米,其巨大可想而知。与其毗邻的小神庙则小巧精致,拉姆西斯二世与宠妃纳费尔塔丽的二人雕像并肩而立,这是埃及历史上仅有的国王与王后举案齐眉。
  身材等高的雕像。在古埃及众多的国王和王后雕像中,王后身高一般不足国王身高的一半。因此,拉姆西斯二世还被公认为是人类历史上最早主张男女平等的领袖。
  举世闻名的拉姆西斯二世神庙具有极高的数学、天文学价值。几千年来,每年只有2月21日(拉姆西斯二世生日)和10月21日(拉姆西斯二世登基日)清晨,太阳光准时直射神庙大门,水平穿过61米深的柱廊直抵隧道洞底,不偏不倚地照在端坐神庙尽头的拉姆西斯二世石像上。人们称这两天为“太阳节”,2月太阳节是麦收的开始;10月太阳节是尼罗河涨水的结束。由此可见古埃及数学、天文学、建筑学的文明程度。
  60年代初,埃及修建阿斯旺高坝,库区500万人口被迫迁徙。为保护神庙不被水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动50多个国家捐资4000多万美元,组织3000多位当代一流的科学家,采用瑞士人的方案将神庙切割成9一30吨的巨石1036块,上移60米后重新组装,搬迁耗时达5年之久。科学家们采用最新科技手段挽救了神庙,可终究留下了一个永世的遗憾:由于不可思议的误差,从此太阳光照在拉姆西斯二世身上的时间由21日后移至22日,现代科学在数千年前的拉姆西斯二世的神威下黯然失色。
  自从1900年尼罗河修建第一座水坝以来,水位的提高已迫使当地努比亚人四次大迁徙,但阿布森贝神庙始终是努比亚文明的集中体现。早在公元前600年,阿布森贝就取代衰落的古埃及成为埃及、非洲、努比亚三种文化混合繁荣的核心。努比亚人世代居住在用阳光烤制的土坯房中,房顶用泥上和草秆制成。从外观看,所有房子都各不相同,墙壁上画满树木、旗帜、鸡和各种神像。在努比亚小屋的层层包围中,最宏伟的建筑是阿布森贝神庙外的拉姆西斯二世神像。从远古延续至今每年两度的“太阳节”不仅是对拉姆西斯二世的膜拜,还兼有捍卫努比亚黑人文化的色彩。
  (五)
  据协助警察维持秩序的军官讲,今天的观光客应在2万之众,全为瞻仰神光。军警奉命解下武装带,拉起两道人墙,用警棍建立起法制的尊严。所有游人全被拦在庙外,只有极个别身份显赫的贵宾获准进入。我猛然发现缓缓前进的贵宾中有一位白发老者端坐轮椅之上,一位纤弱女人在沙地上吃力地推着轮椅。我灵机一动,主动冲上前,从她手中接过轮椅,推着轮椅昂首挺胸地进了庙。我回头朝小高一瞥,他正站在门外羡慕地朝我挥手。
  我手推轮椅随人流缓缓前行,发现神庙乃是凿在岩壁上的一巨形石窟。庙由60余米的狭长柱廊和三重大厅组成,庙内50块壁画刻有拉姆西斯二世一生的军事荣耀、拉姆西斯二世与众神在一起及各种祭祀活动。柱廊尽头自左至右四座石雕依次是地狱与黑暗之神(孟菲斯之神)普塔、拉姆西斯二世、太阳神阿芒(卢克索主神)、太阳升起之神哈拉克蒂。我一直挤到第一排,支起三脚架。一位埃及记者在我身后拼命乱挤,朝我大喊:“晦!老兄!让开点,我在给政府干活儿。”我用后背挡住他:“对不起,我也在给政府干活儿。”
  5点30分,我身后的神庙洞口出现橙红色的霞光,所有人都心脏狂跳,敛气凝神,生怕因自己不慎吓跑了即将露面的太阳。5点50分,一线阳光准时从狭窄的正门缓缓射进神庙,水平穿过三道大门和61米长的狭长隧道,排开洞内污浊的空气,一直射到拉姆西斯二世脸上、身上。阳光由弱变强,拉姆西斯沐浴在万道霞光之中,犹如金铸的金刚。
  阳光下,拉姆西斯二世面部立即有了生气:隆准上翘、嘴角下撇,紫色的眼角眯成一线,仿佛微笑着傲视芸芸众生。洞内顿时快门声响成一片,继而是“别用闪光灯”、“住嘴”等断喝。阳光缓慢右移,3分钟后照到太阳神阿芒脸上,接着是哈拉克蒂,但在他们脸上,怎么也看不到刚才拉姆西斯二世面部独有的神威。阳光从拉姆西斯脸上扫过,直到从哈拉克蒂脸上移走,全过程为20分钟,而坐在拉姆西斯二世右手的地狱与黑暗之神普塔一直呆在黑暗里,享受不到一丝阳光。这一情况几千年来从未改变过。尽管拉姆西斯二世已经死了3200多年,但他的神灵依然每年出现。
  我大汗淋漓,几乎虚脱,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挤出洞外。
  蹲在洞口大口呼吸,迎着扑面而来的尼罗河风喘息不止。
  阿布森贝神庙前至少聚集了2一3万人,正翘首凝神,贪馋地望着我刚刚逃出的洞口。我不禁得意地朝尼罗河大喊:“我离拉姆西斯二世最近!”
  第15节 我爱我妻
  “买辆吉普”的念头像魔鬼一样一直折磨着我好多年前,残雪初晴的一个下午,在秦岭南坡一段泥泞难行的盘山路上,我与一位正在北大念博士的女孩跋涉而行。望着彤云散去彩云满天的山顶,这丫头突发奇想地问我:“有朝一日发洋财,你打算买什么?”举头仰望云端里的山顶,我不假思索地从泥沼中拔出右脚:“买辆吉普!”从那天起,拥有一辆吉普的梦想就一直残酷地折磨着我。
  即使到现在,我还在顽固地坚持,只有吉普才是真正的汽车。劳斯莱斯的尊贵、凯迪拉克的气派、梅塞德斯的矜持、法拉利的奢华……已经把汽车糟蹋得不成样子。唯有吉普,坚固得像块高碳钢、简单得像枚鹅卵石,而其无所不能的综合效用却犹如一团烈火足以让任何汽车黯然失色。
  几年来,我曾驾驶改装的北京“212J”在海拔5000米至6860米的可可西里无人区探险,驾梅塞德斯——奔驰260E以210公里的时速在利比亚边境上飞驰去晋见卡扎菲,驾尼桑桑尼卡车倘佯于黑云压城的伊拉克街头,驾丰田陆地巡洋舰闯过以军封锁进入戒严的加沙,单人独骑从开罗到那路撤冷,海湾战争中驾道奇羚羊大面包晨辞巴格达夜抵安曼,驾梅塞德斯200反复穿行于约旦河谷地,驾本田阿科德严冬翻越贝鲁特南黎巴嫩雪山,驾马自达929追随穆巴拉克横穿西奈,驾三菱大山猫参加法老沙漠拉力赛并以倒数第二冲过终点,随555富士车队在苏门答腊热带雨林拉力,参加“555”港京拉力赛用7天时间从香港跑到北京,独自一人驾丰田科罗纳环绕美国……我还玩过外国朋友的宝马、别克、奥迪以及阿尔法·罗米欧、兰西亚、雪佛莱、波尔舍、沃尔沃、福特野马、兰德罗罕、欧茨谋彪、美洲虎、本特利……蹭过伊拉克共和国卫队的嘎斯、以色列国防军的美式吉普、联合国军的汉马……随着阅历渐长,曾经沧海的我对吉普仍是情有独钟。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的教养表现为可以享受最好的、承受最差的。吉普,就是具有这种贵族气质的生命。
  坚固、灵活、多功能的小型越野卡车,这就是吉普。
  1896年,德国人哥特莱伯·戴姆勒制造了世界上第一辆汽车,它装有一台4马力内燃机和一个三速变速箱。两年后,美国温斯顿公司将一台单缸6马力汽油机装在货车上,这就是最早的卡车。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法部队势均力敌在前方对峙,为扭转战局,法国“玛恩河出租汽车队”将法军奇迹般运至前线扭转战局,成了历史上第一支摩托化部队。卡车从此逐步取代骡马,成了军中不可或缺的装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今天,没有卡车的部队简直不可想象。
  卡车的作用千真万确,可其庞大的车身在前线极易遭到炮火攻击。摩托车体小灵活,但噪音大、载重量小、安全系数低。迫在眉睫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迫使军方寻找一种更坚固、灵活、多功能的小型越野卡车。1938年,五角大楼拟定一份研制“低车身侦察车”计划,标新立异的美国人幻想制造一种重量不足半吨、载重1。25吨、短轴距、四轮驱动的轻型卡车。这种轻型卡车仅高1米,前风挡可以放倒,以便架设武器,向前方射击,宛若童话中的玩具。可当时连最具幻想的美国135家汽车制造商中,也只有两家对研制这种异想天开的丑八怪略感兴趣。
  1940年9月23日,在超级设计大师卡尔领导下,宾夕法尼亚的班特姆公司(Bantam,一家小厂)试制出第一辆样车。设计师以40公里的时速一气开了400公里,将其送到热带沙漠和沼泽地接受越野测验,又从一米多高的平台上飞驰而下……5500公里的破坏性驾驶使车底盘出现裂缝,可历史上还未有过如此禁折腾的汽车。美国军方对班特姆公司制造的这辆名为“布利兹帕奇”的小车的简洁、坚固、灵敏、耐久性大为称奇,当即将这辆标新立异的样车公布于世。毫无疑问“布利兹帕奇”对当时美国汽车制造业起了当头棒喝的作用。
  两个月后,威利斯——奥兰多公司造出两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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