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断虚空- 第4部分

　　　　“铁甲兄，如今我仍为阶下囚，稍有不慎就会让那些一直窥觑我的人害了性命，因此自身实力现今于我而言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今晚我打算利用这些灵石矿，偷偷出狱一段时间，想以此来快速提升我自己。我希望你能帮我看守住这些灵石矿，成吗？”

　　　　秦湛言语里有着期盼，更有着乞求。而随着秦湛话一说尽，铁鳞穿山甲却也很快向秦湛发声回应。铁鳞穿山甲又一次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且还伸长了脑袋到秦湛眼前，宛如在投诚一般。

　　　　“哈哈，你这样子的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秦湛见得铁鳞穿山甲如此反应，心中顿时觉得一宽，不由再次抚了抚铁鳞穿山甲的脑袋。在秦湛这般安抚下，铁鳞穿山甲也忽地变得愈发温驯。一人一兽一下子便好似多年深交的好友一般。

　　　　待与铁鳞穿山甲沟通一番后，秦湛就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秦湛再次爬进了铁鳞穿山甲的巢穴，他在巢穴内挖了两大块灵石原矿放置在身上后，接着就钻进巢穴中通往牢外的孔道。

　　　　眼前的孔路对秦湛来说绝对不仅是个逃往狱外的通道，更是一种选择。本来若是携带大量灵石矿，然后由此逃出去，从此一去不回。那么一切也都可以改头换面，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

　　　　但秦湛却没有选择这种方式，他有着自己的志气和抱负。若是选择了此种方式，对他来说无异于在一切艰难困苦中低头，甚至是毫无骨气的逃跑。

　　　　秦湛打算用另外一种方式。他现今想的是要先将灵石矿这等巨大财富转化成提升自己修为的资源。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战胜宋振宵，战胜狱牢给予他的磨难，然后堂堂正正走出囚龙大牢。

　　　　而秦湛之所以敢长时间的出入监狱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如今已经得到狱兵长首肯，能在狱中获得最大限度自由，已经不用跟其他囚犯一样，需要每日采矿。再加上对于囚龙大牢的自信，就算秦湛一个月都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也不会有人怀疑秦湛已经偷偷跑出狱牢。最多只会认为秦湛如宋振宵一般，在牢中的某个山头里修行。

　　　　一切计策都似有若无的在秦湛脑海中铺展开来。

　　　　当进入到孔道后，秦湛不禁感概万千，心境仿佛进入到一种格外超脱的层次。

　　　　既没有欢乐，也不痛苦。

　　　　约莫在狭窄的孔道中爬行了数十里，只觉得迎面而来的微风越来越大，眼前也越来越亮，已经可以确定是通向大牢外无疑。

　　　　过了许久，路终于到了尽头。一片阳光忽然闪耀，刺得秦湛难以睁开眼睛。秦湛不由得心潮澎湃，觉得恍如隔世一般。他开始全身发颤，惶惶急急地冲向最后一小段路程。

　　　　很快，现入眼帘的是山，是林，浓荫匝地，红花摇曳。所有的事物在剧烈阳光的照耀下都显得那么的明亮和纯洁。

　　　　这对于一直在昏昏暗暗的囚龙大牢里生活了许久的秦湛来说是绝对的奢侈。秦湛一爬出通道后，便情不自禁地疾奔了数里，最后他跪倒在了柔软的细草地上，大声呼喊，泪流不已。

　　　　碧空苍苍，山水明瑟，山气清佳，感觉连呼吸都要比囚龙大牢里来得自由。

　　　　直至过了良久，秦湛才感受到一切事物的真实，才渐渐冷静下来。此时的他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接而环顾着四方。

　　　　经过一阵勘察，秦湛最终确定了自己已处在囚龙大牢南面，且已有近百里远的距离。

　　　　“看来运气不错，如意坊好像刚好就是往这个方向。”

　　　　待方位得到确定，秦湛暗自赞叹了一声后，便继续起步往南面走去，片刻间就没入山林之中。

　　　　秦湛要去的如意坊是囚龙大牢方圆万里内闻名遐迩的坊市，是修仙者的聚集场所。这种场所是修仙者用来交换灵丹妙药、功法秘籍或者其他任何事物，各取所需的地方。而其中除非是稀世珍宝，否则一般修仙者通常都是以灵石作为货币来购买自己所需之物。

　　　　灵石因为是灵气凝结万年的精粹，故而用处广泛。除了可以用作货币外，亦可以用作布阵炼丹，又或洗髓伐骨等诸多妙用。

　　　　灵石由灵石原矿产出，一般由几大仙门共同把持垄断生产炼制。但除了几大仙门之外，也有黑市，还有个别厉害势力可以光明正大占有。

　　　　其中“四海升平会”就是最为厉害的个别势力之一。四海升平会乃是仙门之中号称第一富豪之人所创立，几乎也可算作一大仙门。

　　　　而如意坊之所以存在，之所以兴隆，就是因为如意坊里面有四海升平会的商铺分舵，四海升平阁。四海升平阁号称遍布天下，只要天启大陆有修仙者聚集的地方，就会有四海升平阁。

　　　　秦湛此番逃出狱牢的目的十分明确。虽然他不能自己炼出灵石，但他可以将灵石矿兑换成灵石。这种方法算得上是一种生意流通，就算是仙门势力也不禁止。而秦湛此次要兑换灵石矿地方就是四海升平阁。

　　　　先兑换到灵石，然后凭着灵石去购买修炼所需的灵丹和秘籍，这就是秦湛外出的最终目的。

　　　　秦湛一路向南后，约莫行了半日路程。

　　　　起先是过山寻水，而后路过了两处山径荒村，最后又是一段漫长的穿岗越岭。最终，秦湛顺利到达如意坊。

　　　　在如意坊里，也不尽是修仙中人。毕竟世上能踏入修仙之路的人只是少数，因此如意坊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凡人。虽说仙凡有别，但大家各司其职，却也不冲突。且时常也有凡人得高人看中指点，留下传说。

　　　　如意坊规模也算庞大，坊中院落、商铺鳞次栉比，有模有样。街道青石铺就，几乎与凡人世俗无异。街中人来人往，服饰各异，络绎不绝。

　　　　秦湛到达目的地后，也不敢立即出现在有人的地方。而是先偷了套衣服，将自己身上的囚服换下藏好后，才敢出现在坊中街道上。

　　　　当秦湛踏上街道那一刻，他忽地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他本已快忘了如此自由地走在街道上是什么感觉，而今出现在他眼前的事物使得他觉得无论什么都是新鲜之极。

　　　　小逛了片刻后，秦湛也不敢再多留恋。他调整了下心情，很快便寻到了四海升平阁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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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清风乱剑斩
　　　　四海升平阁撑起了如意坊，故其在如意坊里所在的位置、门面亦是理所当然的恢弘霸道。只见得一座高耸的阁楼，门面飞檐藏龙，柱底压龟。门前匾额“四海升平”四个金色大字更是擦得湛亮。抬头远远望去，都觉得金光灿灿。

　　　　秦湛站在了四海升平阁不远处，故作漫不经心地观察着。

　　　　虽然从远处往四海升平阁的门里看，在偌大的厅堂里只有两个柜台小厮在看守着商铺。但秦湛刚从大牢里偷跑出来，如今却要再进入四海闻名的商铺与人做生意，这使得他仍不免有些紧张。

　　　　经过一阵短暂的调整，秦湛最后嘘了一口长气，使得自己的心境平复到最佳状态，接着装腔作势地走入阁楼内。

　　　　楼内的两名小厮也很快察觉到秦湛的存在，立时连忙正色，严阵以待。而对此，秦湛已是打定好先发制人，也不想给两人说话机会。迎面之后，秦湛当即厉色道：

　　　　“你们掌柜呢？快去喊来，我有笔买卖想与他做。”

　　　　秦湛虚张声势，故作老气横秋状。虽然他才正值弱冠之年，看着也年轻。但修仙者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就可青春永驻，返老返童。两个小厮见秦湛态度略显跋扈，本来想稍加试探，而现下却是琢磨不定了起来。两人甚至在怀疑秦湛是位性格孤僻的高人，因此也不敢怠慢。

　　　　在面面相觑片刻后，其中一人一本正经地道了句“客官稍等”，便上了阁楼。看起来是已如秦湛所愿，是去喊四海升平阁的掌柜。而另外一人则出了柜台，请手招呼秦湛上坐饮茶。

　　　　而后不多时，就在秦湛正襟危坐饮下第一口茶水后，就听得阁楼之上传来一阵颇是平和的笑声：

　　　　“哈哈，小友初踏修仙路，不知有何买卖要与老夫商谈？”

　　　　笑声过后，便见一个面如满月，精神矍铄的老人从楼上缓缓地走了下来，而其身后则跟着原本上去禀报的小厮。

　　　　老人一开口就已点明看穿秦湛修为，而且其自身深浅也是令秦湛难以看以看透。显然，老人的境界要比秦湛高上许多。

　　　　听得老人之言，旁边的两个小厮顿时恍然大悟。虽然两人皆是凡人，但此时原本对秦湛的敬畏之心却立刻荡然无存，转而摆起了脸。显然是平常对于秦湛这等修为的角色见得太多。只是秦湛却不愿意认输，当下仍旧泰然自若问道：

　　　　“阁下可是四海升平阁的主事人？”

　　　　“嗯，算是。不知小友有何赐教。”

　　　　老人笑了笑，接着又客气问道。

　　　　“赐教不敢当，在下想先问问四海升平阁收不收捡来的灵石矿？”

　　　　秦湛继续不动声色道。

　　　　“收。天下间还没有四海升平阁不收的东西。”

　　　　老人毫不迟疑地答道。

　　　　简简单单一句，更是显示出了十足的底气。而当秦湛说出灵石矿三个字时，其眼中亦是闪过了一丝精芒。

　　　　“哦，那不知具体是如何收法？”秦湛再次问道。

　　　　“这个要看小友的东西如何，想要换些什么。若是以灵石作为标准的话，普通一两灵石矿可换得十块灵石。至于品质上乘的灵石矿，则两说。”老人沉吟了一下，详说道。

　　　　“十块。”

　　　　秦湛皱了皱眉头，故意念叨了一下。

　　　　他本来就已打定要在四海升平阁兑换灵石。想着凭着四海升平阁这种招牌，自己兑换灵石也不致于有太多诸如被人黑吃黑的风险。只不过秦湛自然不想把这种态度表现得太过明显。

　　　　“好，十块就十块。想来以四海升平阁偌大的名声也不致于哄骗我这个黄毛小子。”

　　　　秦湛面色倏地又是一变，继而摆出一副阔气模样。

　　　　“哈哈，这个小友大可放心。”

　　　　老人闻言之后，不由再次淡淡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你看看这块灵石矿可以兑得多少灵石。”

　　　　秦湛嘴里说着话，手却突然从衣袋中取出了一块足足有五六十两重的灵石矿。

　　　　面对秦湛的举动，无论是旁边两个不以为然的小厮，又或是淡定自若的老人都顿时被惹得瞠目结舌。只见老人定睛看着秦湛手中灵石矿，愣了好一会儿后，最终才忍不住叹道：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小友果真是深藏不露。”

　　　　老人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要知道，灵石矿也如其他人事物一般，可分为三六九等。而通常被发觉的灵石矿都会由仙门门派占为己有，严格把控。若是寻常修仙者若运气极好，倒也是能寻得那么一点半点的下等灵石矿。但如果是品质上等的灵石矿，能被人发现已是极为不易，更别提能让人捡到，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对于老人的夸赞，秦湛丝毫不为所动，又继续问道：

　　　　“敢问我这灵石矿卖相如何，可兑得多少灵石。”

　　　　“小友手中的自然是上等矿石。但因为其中一些略有杂质，故而稍显可惜，一两只能换得二十块灵石。”

　　　　老人立时抄起了专业口吻，将原本的兑换率翻了一倍，一本正经地判定道。

　　　　“那劳烦帮我称称，看看总共能得多少灵石。”

　　　　秦湛将手一摆，递出了灵石矿。

　　　　“好。小友请暂且上坐，稍等片刻。”

　　　　老人当下连忙郑重邀道。

　　　　虽然灵石矿对于四海升平给来说自是常见，但上等的灵石矿出自青年人之手对于老人来说，却是未曾见过。当下，对于秦湛身份来由的猜测，老人本能地满是好奇与看重。

　　　　一番客套后，老人便吩咐其中一个小厮将秦湛手中的灵石矿拿去称量计算。

　　　　小厮训练有素，手脚倒也够快。在老人坐着才不过与秦湛又闲聊了两句，就已将事情办妥。

　　　　“如何？”老人再次朝着回来禀报的小厮问道。

　　　　“刚好五十四两。”小厮回道。

　　　　“五十四两，那便作五十五两处理。依照这一两灵石矿换得二十块灵石，那总共就是一百一十块灵石。小友觉得如何？”老人拍板道。

　　　　“行，就这个数。”

　　　　秦湛当下也不讨价还价。而对于老人的让利慷慨，他更是觉得理所应当。

　　　　通常灵石矿好坏只要由品相就可判断出灵石矿蕴含多少灵气。而对于开采灵石矿多年的秦湛来说，自己所拿的灵石矿好坏也是有十足的自信。因此，老人的慷慨在秦湛看来则更佐证自己灵石矿的纯良。

　　　　“小友果然是豪气之人。请恕老夫再冒昧问一句，不知小友得了这些灵石后，要作何用处？”

　　　　老人在与秦湛商议完兑换数目后，忽然又出乎意料地问道。

　　　　“怎么，四海升平阁难道还有询问客人钱财去处的规矩。”

　　　　秦湛本是囚犯身份，因此对于老人如此询问自是格外的敏感。当下不由将面色一沉，略显不满道。

　　　　“哈哈，小友多心了。老夫只是想说四海升平阁既有买也有卖。虽然不是什么都卖，但卖的东西却敢保证比任何人都要好。若是小友有所需要，那也就不必再跑第二家了。老夫今天就想和小友交个朋友，必是会给小友最大的方便。”

　　　　老人的本意也真是想委婉出言试探，但却想不到秦湛对此会大动肝火，连忙赔笑解释道。

　　　　“是嘛。也罢，既然你都这么痛快了，我好像也不能小气。在下确实是需要提升修为的丹药和一套剑法秘籍，若是有的话我倒是可以看看。”

　　　　秦湛看了看老人，面色瞬间又恢复如常。

　　　　“哈哈，小友当真有点意思。我四海升平阁最近刚好有一种上等灵丹，想来就算比之仙门大派中的灵丹也不逊色。对于小友来说，应是再合适不过了。”

　　　　老人笑着顿了顿，而后又稍显为难地续道：

　　　　“至于这剑法秘籍，我们四海升平阁的秘籍自然比如意坊其他人都要好。但放眼天下，既是秘籍，自然是无价之物。换言之，我们这里所售的秘籍虽然粗浅，但最差的也要一百块灵石。小友若是既想要灵丹、秘籍，两者兼得，恐怕是不够了。”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四海升平阁是这样做生意的，货都还没看，就开始瞧不起人了。”

　　　　对于灵石足够与否，就算老人不说，秦湛也没打算就凭一块灵石矿就换得这些东西。只是老人略显世俗的话，却让秦湛不那么舒服。秦湛不由故意露出一丝愠色。

　　　　“哈哈，小友误会了。是老夫失言了，且随老夫来。”

　　　　老人自是将秦湛的反应看在眼里，连忙打了个哈哈，直起了身子，走到楼内柜台内。柜台之中，所有东西也都不轻易示人，大部分都是以精致锦盒包装。老人熟练地从柜台里取出了一瓶丹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