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陲朕都来了,前线也做好了布置,朕便是来了。”
“可是皇上……”
“胡元帅!”
西门离沉声道。
“臣在。”
“烧毁粮草,四处包抄,你们做的很好。”
皇上乃是金口玉言,得他一句夸奖,帐内众人心头振奋。
“这都是皇上的英明神武,聪明睿智。”
胡元帅接着道。
“嗯,既然如此,你们就随着朕,活捉羌笛人。”
“皇上……”
没料到他话题又转到了领兵出征上面来,胡元帅喉咙一哽。
“胡元帅,你方才不是说朕英明神武,聪明睿智?”西门离斜了他一眼,冷淡的道。
“正是因为皇上英明神武,聪明睿智,微臣才不能让皇上以身犯险。”
面对西门离的步步紧逼,胡元帅也毫不退让。
西门离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朕打不赢这些羌笛人?”
“微臣,并不此意。”
“好,胡元帅听令。朕命你带领一队人马,从正面与羌笛人交手。”
西门离志在必得,胡元帅也说不动他,也只好将劝他离开的念头作罢,抱拳恭敬的道:“微臣领命。”
说罢,他便是从帐内走了出去。
西门离看向其他人,“周将军,李将军,杨将军,你们负责东面,不许任何羌笛人通过。”
“是,皇上。”三人从帐内走出。
“李将军,司马将军,你们负责北面。”
“是,皇上。”
又两个人走了,最后帐内只剩下左将军和西门离两人。
“左将军,你跟着朕,负责南面。”
“是,皇上,末将一定会誓死保护皇上。”这么多将军里面,皇上单单要他随行,这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信任?左将军发誓,他一定好保护皇上周全。
对于左将军的誓言,西门离顿了顿,随即便是恢复了平常,大步的从帐内走去。
如果左将军知道,西门离之所以选他跟着,纯属是随便一指,不知道左将军心头的激荡会不会顿时破灭?
浩浩荡荡的大军分四路出发,很快的便是将羌笛人的所有生路给阻断。
面对着北**队没有死角的包抄,羌笛人无奈的投降了。
西门离一马当先,胡元帅紧随其后,周、林、李、左、杨、司马,六位将军一字排开,领着战俘,大获全胜的回到营地。
西门离翻身下马,让胡元帅将所有的战俘带到广场上。
他沉默了许久,胡元帅等人都弄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西门离从临时搭起来的台子上走了下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一个羌笛人小兵,笑着道:“羌笛太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嗜好?”
简单的一句话,叫胡元帅等人睁大了眼睛。
羌笛太子周围的士兵,都对他怒目而视。
“皇上,什么太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西门离勾唇笑了笑,抬手,胡元帅便是过来了。
“将他奉为上宾,好好招待,羌笛太子难得来我北国一趟,朕当然要好好地尽到地主之谊。”
胡元帅心领神会,笑着道:“是,皇上。”
羌笛太子睁大眼睛,“北国皇上,你,你不杀我?”
西门离接着笑,“自然。”
羌笛太子站起身,立刻便是有人喝道:“大胆,皇上面前,岂容你说起就起。”
厉喝之声又急又响亮,很明显的将羌笛太子给吓了一跳。
“你才大胆,郝果子,在朕面前,岂容你说话。”
郝果子一下子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是小的逾越了。”
“还不快给羌笛太子赔不是?”
“是是是……”郝果子跪至羌笛太子身前,磕头道:“羌笛太子恕罪,小的惊扰了太子,还请太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这次吧。”
羌笛太子见威风凌凌的郝果子对他又跪又拜,心头的怨气也是少了几分,摆了摆手,道:“本太子就饶了你这次。”
“谢过羌笛太子殿下。”
未免他改变主意,郝果子立刻便是滚了。
西门离看向羌笛太子,“太子请起吧。”
“北国皇上,我知道是我不对,不该抢占你们的领土,你看你,我们的粮草你也少了,我们的人你也抓了,北国皇上可不可以将我们都放了。”
“放是可以,朕也没有想要他们的命,不过羌笛太子你,还请让朕尽到地主之谊。”
羌笛太子痛快的点了点头,“好的,北国皇上,我多谢你的款待。”
“羌笛太子,未免羌笛王担忧,还请羌笛太子修书一封。”
羌笛太子笑着答应,随着胡元帅进了帐内,不一会儿便是写好了一份信。
“你可是会了?”
西门离问着帐内之人。
郝果子点了点头,“皇上,小的会了。”
“嗯,那开始吧。”
郝果子将羌笛太子写好的那封信放在旁边,挽了袖子,毛笔蘸上墨汁,等待西门离开口。
“父皇,孩儿不孝,领兵出征,却是被北国人所俘。北国人要父皇以三十城换之,此等丧国辱权之条件,还请父皇不要答应。孩儿一个性命,鼻子羌笛百姓,何足挂齿,父皇切记。”
西门离念完,郝果子最后的一个“记”字也收了笔。
他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将其交给西门离。
“皇上,羌笛王爱子心切,且羌笛太子如此懂事,羌笛王一定会照做的。”
郝果子笑着道。
“多话。”西门离斜着他一眼,不过上扬的嘴角,却是说明郝果子说对了。
在探明羌笛太子也在军中,西门离便是让人将羌笛太子给好好地调查了一番。
这个羌笛太子,其人憨傻,很是好骗,乃是羌笛王后所出,羌笛王甚爱之。
“去,快马加鞭,给羌笛王送去,吩咐胡元帅,明日回京。”
“是,皇上。”
郝果子很快的出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郝果子,皇后的信可是到了?”西门离一见到他,便是如此问道。
这几天他忙着部署战事,颜霜没有如同往常一般的来信,他也没怎么在意。
可如今战事已经结束,按理来说,颜霜的信早就该到了。
郝果子摇了摇头,“回禀皇上,并无。”
西门离眉头紧皱。
看得出他的心情很是不好,郝果子努力地收缩自己的存在感。
“皇上,大事不好了!”
惊慌之声从外头传来,西门离瞧了眼郝果子,郝果子立刻从帐内出去。
不一会儿,他手中拿着一张纸条,惊慌失措的跑进帐内。
“皇上,皇后娘娘她,失踪了。”
西门离一把夺过郝果子手中的纸条,展开,目眦欲裂。
“来人,回京。”
西门离大步的从帐内走出。
纸条在空气中悠悠转下,郝果子接住,纸上写道:暗卫尽亡,皇后失踪,速归。
天,出大事了。
……
颜霜感觉到身子难受的厉害,她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好似有千斤重,任凭她如何挣扎,眼前都是一片漆黑。
朦朦胧胧中,有说话声传过来。
颜霜停止动作,耳朵伸了过去——
“哼,你说主上为什么要抓她?”
“可能是她长得好看吧。”
“好看,再好看,她也是残花败柳一个,哪里能配得起主上。”
“我说笑的,主上抓她,定然有大用处。”
“大用处,什么大用处?”
“她是北国的皇后,整个后宫,就只有这一个女人,且她孕育了一个太子和一个公主,北国皇上对她定然是器重的厉害。有她在手,主上就不愁北国皇上不乖乖的听话。”
“能吗……”
“自然能……”
后面两人还说了什么,颜霜却是听不清了,才清醒了一小会儿的神智渐渐地迷离。
再次有意识,是她嘴里被人灌着苦涩的药汁。
苦味从味蕾进到喉咙,她在黑暗中一直寻找着的出口,立刻便是被冲开。
“啊!你,你怎么醒了?”
女子似乎没有意料到她会突然睁开眼睛,手中的瓷碗啪的坠在地上。
颜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视线四处逡巡。
这是一个破旧的屋子,很小,屋内只放了她现在躺着的一张床,床边是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砰——
有人踢门进来。
一个棺材脸的女人走了进来。
颜霜的脸立刻被人给捏住,一大碗苦涩的药汁灌进了她的嘴里,意识渐渐的抽离,颜霜慢慢的闭上眼睛。
“呼,吓死我了,没想到她居然醒了。”
“哼,没用的东西,灌药都灌不好。”棺材脸女人不屑的道。
先前给颜霜喂药的女子脸色一变,嘴唇因为气愤哆嗦得厉害,不过嘴里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发出来。
“我们走,明儿个还要出发。”
棺材脸女人转身,领着几个人出去。
女子抬起脸来,怒道:“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教训我!你等着,见了主上,我看你还敢这么嚣张。”
女子站起身,视线撇过陷入昏迷之中的颜霜,想想她受得气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突然醒了,抬起一脚便是踢了过去。
解了气,女子推门而出。
屋子里静悄悄的,有冷风从破旧的窗户里吹进来。
颜霜的意识模糊而迷离,好似陷入了一团浓稠的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她心中急的厉害。
第一次有意识的时候,那两个人说的话她还记得。
主上……西门离乖乖听话……
毫无疑问,这伙人是要拿自己去威胁西门离。
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不能让自己被幕后之人利用。
她不能让西门离被别人威胁。
她要醒来,她要醒来,她要醒来……
颜霜一遍一遍的念着。
兴许是强大的意念,慢慢的,她感觉到前面有一个发亮的光点。
颜霜大步的往前走过去,后来竟然是跑了起来。
她跑得快,可是光点却好似在地上看到的月亮,看似触手可及,实际上却是远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路程。
她不能够停止,也不能够放弃。
一旦她停止,自己便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颜霜的努力没有白费,慢慢的,她的一只脚才上了白色的光点,转瞬,光点却是消失了。颜霜睁大眼睛,周遭还是一片黑暗。
还是……失败了吗?
颜霜心头发苦。
一道冷风吹在脸上,很凉,很冷。
颜霜睁大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渐渐地,她好似能够瞧见前面是一张桌子。
桌子?
对了,那些人给她灌药,她醒过来的时候瞧见的不就是有一张桌子吗?
颜霜心头惊喜非常。
她醒了,她真的醒了。
挣扎着,颜霜慢慢的坐起身。
很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是叫她累的气喘吁吁。
她被灌了药,一直昏迷着,那些人必定是只喂了她维持性命的汤水。
颜霜坐了一会儿,慢慢的站了起身,她伸出手,瞧着黑色中浮现的桌子,靠了过去。
手掌结实的摸到实木,颜霜大大的松了口气,撑着桌子,她慢慢的往前移动。
很快的,她来到了窗边。
破旧的窗户,只剩下一条要掉不掉的中间一截木头。
可能是灌了她药,这些人很是放心,破旧的屋子并没有给堵死。
颜霜休息了很久,身上续集了一些力气,撤掉破旧窗户上的那截木头,搬来一条长凳,站上去,身子翻过窗户,“咚”的落在地上。
风声呼呼,将她因为落在地上的声音给掩住。
颜霜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有人过来。
她站起身,在夜色中摇摇晃晃的前行。
天色很黑,她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身上的力气好像从窗户里跳出来的时候用光了。
不受控制的双腿不住的打颤,脚踝处好似拖着两个重重的实心铅球。
可是颜霜知道,她不能够停下来,她必须往前走,要不然,别这些人找到,她绝不会有第二次出逃的机会。
“谁在那里!”
猛然的男声,叫颜霜呆住。
半响,她才开口试探的道:“是胡林吗?”
夜色中,男子的身影飞快的晃了过来,颜霜瞪大眼睛,却还是看不清这人的轮廓。
眼皮越来越沉重。
上眼皮与下眼皮终于是抵不住相互间的吸引,就好似一块磁石的南极和北极。
颜霜知道,她到了极限了,可是她还不能倒。
“娘娘,是我。”
得到肯定的回答,颜霜放心的闭上眼睛。
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胡林搂着昏倒过去的颜霜,在夜色中,放肆的凝视着她的眉眼。
颜霜从颜府消失到现在,对他来说就好似一生那么长。
他没有想到西门离会是如何的震怒。
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死与责罚。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他。
这一路,他去了很多的地方。
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找错了方向,便又去另外的一个地方找。
四天前,他在一条偏僻的道上发现了一只耳环。
耳环是非常普通的珍珠耳环。
可是胡林一眼便认出,这是颜霜的。
这一路的护送,他不敢看她的脸,她是如此的聪慧,而他并不是善于掩藏情绪的人,她一定会送他注视的目光中发现他的心思。
胡林相信,她若是知道了他的心思,绝对会把他赶走,往后再也不会与他说一句话。
好不容易回了上京,好不容易能够靠近她,好不容易能够为她做一点事情,他不要被赶走。
所以,他的目光在她每日所穿的衣服上留恋,在她所戴的首饰上伫立。
即便如此,她还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她说:“胡将军,你很喜欢我的衣服?”
胡林心内一阵紧张,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胡将军,你心里头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吧,你想送她漂亮的衣服?”
他想说,我没有喜欢的姑娘,可脑袋却是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他想,也许是太想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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