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一处宽敞地方,魔道中人停了下来。周围拿火把的人便很熟悉地在四周找到些石缝,将火把插了进去,看来他们是经常到此处的。
这山洞里的空地中。便亮了起来。
唐问与杨昭也停了下来,躲在光亮照不到的更里边处。大气也不敢出。
杨昭偷偷向外看去,只见远处。那些魔教之徒围成一个半圆,各自找了大的石块坐下,有些看来是粗豪之辈,干脆直接就坐到了地上。
远远看去,只见魔教中人果然与正道之士大不相同,怪模怪样的人甚多,杨昭印象甚深,便是君临的那位师弟知昌,他此刻也坐在其中,旁边还有几个不知姓名的道人,也在一起。
此外,在他们身后似乎还站着个年轻人,脸很陌生,杨昭却从未见过。
唐问忽然在他耳边,轻声道:“杨师弟,你看魔道里边,好像也来了很多派别呢?”
杨昭不敢多想,点了点头,还是向外看去。
果然如唐问所说,外边魔道中人虽然大致围了一个半圆,一起面对着一个方向,那里坐着三两个人,但其他的却依然是一群一群坐在一起,派系之分,十分清楚。
正在这时,只听三两个人中的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诸位,请静一静。”
顿时,魔道中人都安静了下来,似乎这声音的主人,有莫大的权威一般。
杨昭离得较远,一时分辨不出那声音是哪个人发出的,便悄悄伸长了脖子,向那场中看去,但觉得身边衣服轻轻摩挲,却是小白也在探头向外看着。
石壁上的火把,静静燃烧着,偶尔发出劈啪的声音。
魔道中突然有一个皮肤黝黑的高个站了起来,向着一个方向,朗声道:“尊使,此次召集我等来到这荒僻海岛,听我派掌门说是三千年方才出世一次的乱星仙府将在此处开门,但如今这么多时日,为何众位道友却不临此地,非要让正道中那些讨人厌的家伙先来,终日缠斗不休,请问现今该如何是好?”
杨昭一怔,轻声向唐问说道:“看来这些人便是魔道妖人的先头部队。”
唐问想了一会,终于也是摇头,道:“我等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
二人又向场中看去,只见那人开了头,后边便有许多人纷纷附和,其中那知昌的修为虽不高,但性情却似乎很是火暴,所以在众人之中,声音显得最大。
“说的有理,各派长老他们高高在上,自然不会理会这等小事,但要我们在这里平白无故受苦,却是为何,多少也要给老子一个解释吧?”
一位中年修士在旁边听他说的无礼,眉头连皱,正想伸手拉他一下,要他安静一点。
便在这时,在众人议论纷纷、吵吵闹闹的时刻,忽地有个甜美的女子声音,声调却颇冷漠,淡淡道:“你们很想知道原因吗?”
这女子声音一出,唐问心中大震,身子竟是不由自主又伸出了几分,只见在火把照耀之下,魔道众人面对着的那个方向,却是有个绿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
且不说唐问与杨昭突然看见夜小忧,唐问心里一惊,场中那一群刚才还大声喧哗的魔道之人,一见夜小忧出面,立刻都安静了下来,似乎对夜小忧十分忌惮的样子,就连看那模样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知昌,此刻也没了声音。
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敢向她说话,但片刻之後,忽只听有人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後缓缓道:“叶小姐,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昭放眼望去,却见说话的那个人,正是与这些人站在一起的那个神秘年轻人,此刻知昌等人的脸上皆是亦有吃惊的表情,似也想不到这个年轻人会突然发话。
一位中年元婴期修士眉头紧皱,对那年轻人低声道:“左浪,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夜小忧向那年轻人看了一眼,也似乎不认识他,向这位中年修士说道:“李前辈,他是谁?”
这位姓李的元婴期修士连忙露出笑脸道:“他是我们炼血宗刚晋升到金丹期的一位年轻修士,姓左名浪,不懂得说话,请叶小姐勿怪。”
夜小忧哼了一声,道:“无妨,你让他说。”
那个名叫左浪的年轻人倒并无怯场神色,走了出来,从容道:“叶小姐,这里谁都知道,你乃是夜煞王的独生爱女,故大伙都敬重与你。而各派掌门召我等前来一同进入那乱星仙府,大伙自也是义不容辞。只是……”
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缓和的微笑,但口里的话,却渐渐冷了起来:“只是如今这乱星仙府找即将开启,我南疆各派中人却丝毫不见身影,而正道中人却日益增多,听说连瀛蓬二岛的岛主都已经来了,我们就更非其敌手。到了这种情况,你们夜宗主却依然向我派掌门剑意让我们在这里瞎忙活,却不解释一声,只怕有些道友,便要问上一句,难道你们竟是欲借正道之手,反过来除去我们吗?”
众人听了此话一片哗然,夜小忧身边数人,更是霍地站起,看那样子,多半便是夜魔宗的人。
只是除了夜魔宗的那几个人,其余的魔道中人在最初的惊讶之後,却并无一人指责这年轻人,反而是个个向夜小忧处望去,脸上有警惕之色,而四周低低的议论之声,更是纷纷而起。
杨昭不禁有些为夜小忧担心,而唐问更是有些气愤不已,同时心中暗想,这姓左的年轻人怎麽这般说话,都是魔道中人,而且又有这许多派系,难道南疆魔道平日里便是如此吗?
唐问正想着,忽只听场中夜小忧冷冷道:“你究竟是何人,敢来挑拨离间!”
左浪微微一笑,对著这个位高权重的美丽女子,却是无丝毫惧色,淡淡道:“我只是个散修中的无名小辈,因为与正道有着血海深仇才加入炼血宗,与夜小姐相比,更是天差地别。只不过,如今正道之士在一旁虎视耽耽,欲杀我等而後快,而夜魔宗乃是我南疆魔道四大派阀之一,此时此地,更是我等领袖,却将我们置於险地而不顾,这只怕说不过去吧?”
这时连杨昭也感觉出来,这个左浪虽然说话平和,但句句都针对夜魔宗,挑拨之意再也明显不过,只不知他究竟有何用意。
但那位姓李的元婴期修士也露出了一丝惊讶神色,却又不似受了炼血宗一派的指使。
这时场中其他的魔道之人神情更是激动,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面对着夜魔宗等人,脸上也渐渐露出了敌意,夜小忧微微皱眉,退後一步,转过头和身後的知昌快速低声交谈了几句。
自从十年前一别,唐问的心中在平静之时,总是不断的流露出一丝夜小忧的影子。
当他看着夜小忧微微皱眉的样子,也是有些担心不已,但此时他却不能提前暴露身份,只得与杨昭在深洞里静静的看起了场中所发生的变化。(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东海碧霄,乱花血海
杨昭与唐问远远看去,只见火把燃烧,但并不甚光亮。
夜小忧旁边是个高大男子,而在那高大男子的背後,似乎还站著个中年男子,只是所站处甚是阴暗,又被前头高大男子挡住,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夜小忧与那人说了几句,转过头来,踏上一步,冷冷环顾四周。
她美丽容貌,如霜如雪,在燃烧的火把昏黄的光亮中,隐隐有种萧索而凄凉的美。
周围的声音,迅速地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诸位……”她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山洞之中:“夜魔宗与诸位一样,都是南疆魔道中人,都与那中土正道各派有着血海深仇,这等悖逆道义之事,夜魔宗纵然势力再大,也不敢做的,请诸位放心。”
此言一出,在场大多数魔道中人脸色都松了下来。
魔道众位修士都长出了一口气,李老怪连忙走上前拉住左浪,低声道:“你说够了没有?”
左浪转头向李老怪笑了笑,忽地朗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放心些了。只不过,夜小姐,还请你把这次来东海之事解释一下,若实在是南疆各派修士难以到达,也好让我等早些离开,不然就是夜魔宗无意害我等,我们却也要死在正道中人手里了!”
夜小忧与其他夜魔宗之人几乎同时向着这个左浪盯了过来,但看左浪,也不知道自己惹上了多大麻烦似的。依然微笑著站在那里。
但身边周围的魔教近数十人,却同时喊了起来。
“说的有理!”
“正是。还请夜小姐给我们个准话吧!”
待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些,夜小忧才从左浪身上收回目光。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道:“诸位,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们夜魔宗也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其实我南疆各派慢来一步,是为了……”
“轰隆┅┅”
整个巨大的山洞,忽然间好似震动了一下,杨昭和唐问在那洞穴深处,也几乎一个踉跄,场中的魔教之人更是吃惊。当时便有人喊了出来。
“怎麽回事?”
“难道地震了吗?”
不过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只听得洞穴外头风声呼啸,如雷震耳,一个雄厚的声音透过这长长洞穴,传了进来:“魔道贼子,快快出来受死!”
众人相顾失色,杨昭与唐问却是对望一眼,脸有喜色。他二人一听之下,便认出那是蓬莱岛叶萧道人的声音。
杨昭心中著实佩服,从那洞穴外头到这里,还有极长的一段距离。叶萧真人的声音清晰无比不说,更把这周围岩壁震得微微共振,这份法力道行。当真是非同小可,果真不愧是一代真人。
魔道中人面面相觑。不多时便有人惊道:“这里如此隐秘,那些正道之人怎麽会找的到?”
此刻那左浪忽然大声道:“夜小姐。此间正是危难关头,诸位道友听得鬼王宗所召来这流波山上,却不料遇此大险,这究竟如何是好?”
众人一听,纷纷道:“说得有理,夜小姐你快说句话啊!”
夜小忧深深呼吸,此刻洞穴外头破空锐响不绝於耳,只怕是正道之士得到消息,纷纷往这里赶过来了。
她脸色阴沉,踏前一步道:“诸位道友,正道中人怎么知道我们的所在之处,我也搞不清楚。但如今我身为夜煞王的唯一女儿,也陷在此处,与诸位同处险境,难道诸位还对我夜魔宗有什麽怀疑不成?”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便安静了下来。
这时站在夜小忧身边的那个高大男子,走上一步,沉声道:“诸位,眼前正是危急关头,大伙何不同心协力,共抗强敌?并且这此乱星仙府开启的方式,并不只有正道修士才能完成,所以想来那些正道中人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所以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再说。”
众人听了此话纷纷点头,其实此时此刻,也并无其他方法,这山洞虽大,却是一条死路,并无其他出口,当下魔道各派众人整理妥当,呼啸壮胆,蜂拥而出。
不多时,外边便响起了众人咒骂的咆哮之声,而原本还挤的满满当当的山洞之中,却只剩下了夜小忧和那个站在阴影中看不清面容的人而已。
唐问心里一边高兴,一边却又有些不由自主地为夜小忧担心,虽然明知她乃是魔道妖女,与自己绝非同路之人,但不知怎的十年前的那一次相见,实是对这有些刁蛮的女子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夜小忧紧皱眉头,正欲回头与那阴影中人说话,忽然眼角一瞄,却见场下竟然还孤零零站著一人,没有随众人一起前去抗敌,正是左浪,也不知他究竟是什麽时候留下来的。
这左浪几次三番挑拨众人敌视夜魔宗,夜小忧对他哪有好感,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冷笑道:“你不去帮助各位道友,留在这里,意欲何为?”
左浪却依然脸色和缓,根本看不出正道之士大兵压境的惊惶,微笑道:“我是想在这里看一看,夜魔宗的人,是不是真的与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卒子共进退,还是乾脆就把我们当做了炮灰?”
夜小忧脸色一冷,正欲反驳,忽听身後那站在阴影中的男子道:“你不是我南疆魔道中人,究竟是何身分?”
夜小忧大吃一惊,但那叫左浪的男子,身子却也是震了一震,目光向那阴影处望去,眼中射出警惕之色,沉声道:“这位是谁,怎可如此胡说?我乃是炼血宗宗主唯一的弟子,难道只因为我仗义执言,你们便要污蔑于我吗?”
杨昭与唐问也是吃了一惊,不料事情竟有如此变化。
只听那站在阴影中的男子淡淡道:“炼血宗一脉在三千年前自然是南疆一霸,不可一世,但如今早已式微。以你的资质修行,在我南疆之中也不多见,没想到你确是那血老魔唯一的弟子,看来你炼血宗也准备翻身了。”
左浪哼了一声,道:“你说的不错,可你又不曾见我动手,又怎麽知道我道行深浅?”
那人似乎笑了笑,道:“看你道行深浅,又何必见你施法?刚才那叶萧老道以东海碧霄曲逼音入石,震动山脉,意在立威,道行稍差者便心魄震动,立足不稳,就连知昌也尚且不免,你却恍若无事,这道行高下,一看便知,又有何难?”
左浪脸上变色,向那阴影中人看了半晌,道:“想不到夜魔宗之中,果然藏龙卧虎。阁下究竟是谁?”
夜小忧一声轻叱,人飞起半空,怒道:“受死吧!”
突然之间,这原本阴暗的山洞里,白光闪过,幽香阵阵,夜小忧身前白花飞舞,如霜似雪,盘旋不尽。只是这白光再亮,却似乎也照不进那男子的阴影,众人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
左浪不敢怠慢,後退一步,伸手凌空一抓,只听著“嘶嘶嘶……”声不绝於耳,他竟是从凭空处,生生抓了一把明亮晃眼的鬼头杖出来。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亮如血海的杖身之上,赫然有一只鬼牙,雕琢其上。
“咦?”那阴影中的男子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血海杖,没想到血老魔竟然连那把血海杖都传给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夜小忧已然和左浪斗在一起,二人飞至半空,只见花来杖往,这偌大空间,被他二人这麽一斗,竟是显得小了许多。
杨昭与唐问在一边听著,便明白这左浪的宗门与夜小忧的宗门有些矛盾,心里便有些轻松起来。
杨昭与唐问看二人斗法,看著看著,唐问的目光却又老是瞄到夜小忧身上,他心里著实矛盾,只盼望著二人不分胜负,快快结束,夜小忧也赶快遁走就是。
只是此刻唐问在他身边,却忽然悄声道:“那个左浪,只怕多半真是这炼血宗的真传弟子。”
杨昭吃了一惊说道:“怎麽,你认得他?”
唐问摇了摇头,往场中看了一眼,轻声道:“我记得以前听父亲说过,这血海杖乃是南疆魔道炼血宗一脉的有名法宝,三千年前很多正道中人都被此魔杖所杀,没想到却是传给了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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