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见杨昭脸色不变,才继续道:“按常理,极地之界的修士早该出来压住阵脚,可是,自始至终,都不见他们的影子,这与极地之界所发生的事情不符。依我所见,要么,此地是真如云彩儿等人所说,开始封闭,要么,就是便是……”
连连衣也这么说!
从魔力士到云彩儿,均没有实际指出此地到底还能不能出去,然而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却又无一不扣在这题眼上。
难道说,此地真的开始封闭了吗?
一时间,杨昭有些茫然。
说实话,他对黑衣秀和乱小星所谋划的事情非常陌生,而且他对于极地之界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口中得来,掺杂着极强的主观色彩。
也曾试图将这些信息拼合起来,然而最终的结果,只归结到两个方面:神秘、危险!
这种结论,无疑是苍白且又乏力的。
所以直至如今,这极地之界对他而言,仍是一个迷雾中的影像,只见轮廓,没有实在感。
正因为如此,杨昭对如今所呆的这个世界,都有种生存不起来的感觉,远不如在修真界那样,有着自己的真情实感。
麻烦的是,因为两世的经历,在潜意识中,他时常将修真界拿来和地球比较,也就不免对于极地之界也生出了一些既来之则安之之类的想法。
然而,其他人也就罢了,可连魅影、飞天等人,都没有任何此类的表示,由此,他就可以这么想:反正我们还都能够出去!
而现在……摇摇头,他强迫自己将这个荒谬的念头排出脑海,只当没看到连衣探究的眼神,尽力保持着一种从容姿态。
“是吗?那么你呢,你对我们出不去了有什么看法?
“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使人无法接受。”连衣的态度很现实,她自嘲一笑道:“毕竟天心莫测,你都能从修真界来到此地,咱们出不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昭嘿然一笑,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只是道一声随我来,便当先飞向那个已经一片狼藉的冰川处。
到达之后,他示意连衣在旁警戒,自己则落了下去,在地面某处跺了几脚,听着传回来的声响,他心中越笃定起来。
“一会儿,要从云鸾那儿弄点儿什么好处呢?”
对着连衣微笑说完,杨昭身形一缩,便施展术法往那冰层下方遁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奇妙间的回想
“好热……”
虽然藏身在厚厚的冰层之下,灼热如岩浆的洪流依然在体内奔腾不息,逐分逐毫地蒸着身上的元气。
尤其是掺杂在其中的七情火,与贯胸而入的半截玉笛上奇异的毒素融为一体,几乎是瞬间便将心脉摧裂了七七八八,并顺势反噬心神,一步步将她推向死寂的深渊。
云彩儿的感觉中,脑颅内弥漫着剧毒的沼气,被上行的心火一点,便是催干脑汁的燥热痛楚。
只有数百年来千锤百炼的那一点冰雪灵明,仍然死钉在灵台之上,苦苦支撑不坠。
她低低地喘出一口气,感觉着脏腑间冒出的尽是毒火,口舌干燥得吓人。也许只需被风一吹,她便可能化灰而去。
“混帐……幽冥飞雪笛,你便是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切齿一笑,她努力控制着已大半僵硬的身躯,探手入怀。那里,有一颗来到极地之界前向母亲讨来的造化金丹,延生续命,就全看它了。
也许时间过了有一天那么长,她业已僵木的手指,奇迹般地打开了玉瓶塞子,随着金丹灵气的外溢,便像是一杯冰水浇在头上。
虽这暂时的缓解不过是名符其实的杯水车薪,却也聊胜于无,便连抽取的动作也顺畅了一些。
耳中似乎传入了什么声音,但脑颅内燃烧的火,让她根本没有力气考虑其它,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把丹药吞掉!”
药香越来越重。可是她的神智也越来越昏沉,明明僵硬的手指,却在这一刻不停地打颤,好像玉瓶已经碰着嘴唇了吧,她只需吸一下,吸……
她吸到的只是冰层中冷冽的空气。
玉瓶冷冷滑落,而她甚至听不到瓶子落地时的声响,她身子一紧,本能地想伸手抓住,然而脑中却是轰然一响。逆冲的血气倒灌而入。霎时间封闭六识七窍,便如同一记闷锤,将她再一次砸在地上。
刚抬起一线的身体像一根木头,摔落在冰面上。
药香断绝。
纯粹的黑暗空寂霎时间将她收拢进来。透过冰层渗入的最后一点儿光亮从她眼中抹去。且手足僵木。这次当真是连根小指头也抬不起来了。
毒火燎天,云彩儿几乎已然听到了鬼语啾啾之声。最脆弱的眼部经络已被焚伤,嗅觉亦不灵敏。全然不知丹瓶掉到了哪里去了。
她喉间发出呵呵的声响,似哭似笑,只是有几分自嘲,她本身却没有半点儿认命等死的念头,而是脸颊贴在冰面上,一丝一丝地挪动,凭借着渐转麻木的触感,搜索丹瓶之所在。
“嗯?是在找这个吗?”
珠走玉盘似的声音响起,那是丹药在瓶中来回震荡出的声响。云彩儿的身子一僵,紧接着便听到上方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有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飘渺宫云彩儿,竟然也有今天!”
话音未落,便听一声裂帛响,云彩儿背上的衣物已被一分两半,寒气扑在裸露的肌肤之上,只一冷,便麻木中淡去了。
反抗的念头刚刚涌起,便在一波接一波的昏昏倦意中渐渐消没不见,她只能隐约勾勒出一个极简单的念头:“我究竟落到了谁的手里……我还能活下去吗?”
昏昏沉沉中,背上被人轻点了几下,一股温汤般的暖气就从所点之处渗透进来,轻描淡写地将已蔓延全身的毒素劫火压制下去,并化做一点微温,护着了她已脆弱不堪的心脉。
这一剎那,她已濒临崩溃的六识,便回复大半,皮肤也变得敏感起来,只是眼中仍不能视物。
“这手法……好厉害!”
模糊地感觉到后方那人的手段,似乎极有来头,但一时间却想不出确切的答案。
只是,若将这驱毒之举看成是善意,那也太单纯了些。
她感觉得到,在驱毒的同时,那人至少还禁制着她数条重要的气脉,而搁在她脑后的手指,也随时可以置她于死地。
将七情火毒驱散之后,雄浑精纯的真息汇聚一处,反攻心脉,一记妙至毫巅的透体震荡,将贯心而入的断笛从背后伤口挤了出去。
没有了持续的噬心毒素,天芷一下子就轻松很多,然而,脑后要害上的指头也相应地加了把力,让身后那人的心意越地扑朔迷离起来。
“如今在极地之界,有这等修为的人物,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他……”
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个人影,但又很快被否定,而这时,耳中忽的漫入一波的声浪,似乎是风吹过冰隙的呼啸,但其中的转折却又古怪得很,使人忍不住想听个真切。
她心中刚升起一个无以名之的念头,外界便响起一声笑:“魅影也真是的,下这么重的手!”
这话好熟悉?怎么……
正迷糊间,那话音忽在空间妖异地扭曲了,似乎在瞬间生出了一波合音,在狭小的空间内震荡,最终连其本来的意思都模糊不清,只有那似陌生又似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云彩儿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点儿亮光,但在那片亮光中的影子却是迷糊动荡,看不真切。在她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集中过去时,耳侧的声音忽又清晰起来。
“没想到,她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魅影!”
内心深处瞬间迸出一波到了极致的震荡,霎时间天地置换,她似乎已不再栖身于寒冷的冰窟之内,眼前的黑暗也化做深邃无尽的夜空,无数星辰闪耀,冷冷凝眸。
弦月浮水,迭影连湖,耳中似乎响起了风铃的清音,而与不尽余韵契合无间的嗓音,悠悠响起:“你摘不到我的元红,用这位补上……可好?”
魅影!
云彩儿凄厉嘶叫,而心底深处迸的冲击,则将她本已脆弱不堪的神识冲得七零八落,她的思绪已不可逆转地陷入到无穷无尽的思绪中去,在那不堪的回忆中,起浮跌宕。
迷琅连湖,小楼明月。在这如梦的胜景中,偏偏却是一场被痛苦和耻辱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噩梦。
云彩儿的灵魂似乎被分成了千百份,每一份灵魂碎片,都牵扯着一线苦痛场景,齐齐共鸣。(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沉迷幻影
云彩儿的身子不知为何突然不可抑止地抽搐起来,而稍后一线,那冷诮随意的嗓音便再一次响起来:“事先我并不知情,但我可不会表示什么歉意。因为, ;你这是用我当磨刀石所要付出的代价。”
……
“当然,我不否认,是我制住了妳,是我推了你一把,也正因为如此,今天我就救你一次。而在此之前,你先个誓来!”
……
“什么誓?就是这个只要我在世一日,你便不能寻魅影复仇,否则,你将永沦幽暗之地,修为再也无法恢复,永世不得翻身!”
……
“不乐意?好说,你是要死?要活?”
……
“盼我快点儿死吧,说不定,这日子很快就能到来呢?呵……”
那由低沉而渐转恣意放肆的大笑声隆隆做响,让她的五脏六腑都要翻转过来。
牙齿紧咬,不知不觉间,唇齿间的血腥气已蔓延开来,这刺激性的味道,让她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身体本能地挣扎,而外界独特的反应,则令她脑中一激。
“怎么回事?”
剎那间,小楼明月破碎,环绕周身的,也不再是那香腻**的体香,而是漆黑的视界,冰冷的寒气。她身子剧烈震动了一下,一直昏昏沉沉的脑子蓦然间清醒过来。
暗中传出一声叹息:“可惜了,醒得真快!”
叹息声中,那人的手指如同一层轻纱。在她背上轻轻拂过。渐转灵敏的肌体,忠实地反映了云彩儿此时的感受,光滑的背肌开始抽搐,证明这绝不是一次愉快的体验。
定在她脑后的手指,警告她不能做出蠢事来,但却无法阻止她已恢复大半的思维。
只一瞬间,云彩儿便对自己眼前的情形有了初步的了解。
“如此幻术!你是谁?”
嗓音还有些沙哑,但是其中迸出来的张力,却已经体现出散魔之流的镇静与强势。
若不看眼前的情形,还真的很难分辨出究竟是谁受制于人。
后方那人失笑道:“道友暂时不用费心考虑这个了。只需要知道。本人此时存了个施恩图报的心思,想从道友这里,弄些有价值的东西出来,还请道友合作。”
“施恩图报?”云擦埃尔冷冷一笑。身后这人怕是没有半点儿请的意思。分明就是拿她的性命做要挟。
只是。就算虎落平阳,她也不会容忍自己被犬欺,对她这种层次的人而言。所谓的要挟,不过就是个笑话。
听到云彩儿冷笑,那人也哈哈一笑。
“有谁能想到,飘渺宫公主,一代散仙宗师,竟然曾与魅影妃子这等荡妇做过那磨镜消遣!啧,都说迷琅连湖为此界胜景,原来只是道友寻欢作乐的淫窟啊!”
那人说起来轻描淡写,但云彩儿听了,却好像被一记重锤轰在脑中,她身子一震,喉间迸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怎知道迷琅连湖?”
耳中只听得对方低笑不停,更令她心神不定,疑窦丛生。难道是刚刚的迷神幻术?
可是刚才她固然神思纷飞,但毕竟回醒得快,也不可能说起迷琅连湖这处地名,那人又怎能如此笃定?
越是这样想,她心中便越地纷乱起来,忍不住便要回忆当时遭遇迷神幻术时的情景,只是才想了几个片断,她心中一紧,猛地明白过来。
“混帐,你耍我!”
心口因为猛然迸出来的怒火而胀痛欲裂,她口中一甜,一口心血涌上,若不是被那人护着心脉,可能就要立毙当场,当然,她绝不会表示出一星半点的感激。
“这都不上当,真难对付!”
那人再次施展迷神之术未果,话音中便有几分赞叹,但更多的还是调侃:“道友何必动怒,而且,也不用惊讶。本人自有可信的信息来源,倒是道友自己,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伤势才好。”
说着,那人又嘿嘿笑了一声。
“传闻中,道友素来是看不起人的,只是今日,也不知被多少人看不起了……自然,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绝地一击。只可惜,便不说此时道友欲振乏力,便在当时,道友也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啊!”
云彩儿沉默不语。
那人似乎很是多话,一旦开口,便滔滔不绝。
“道友突入极地岛,看起来是莽撞之举,而实际上,怕是颇有几分算计的。当然,这一连串事件变化迅,没有人能扣准每一个细节,但上人只需要把握住两个关键,事态变化,便将尽在掌握之中。”
“其一,道友非常清楚,为了避免与飘渺宫结下不共戴天的死仇,或者还有其它一些原因,魅影不会轻易对道友下杀手。”
“其二,对魅影来说,剑魔等人的威胁,要比道友来得更直接一些。所以,事情败露,剑魔等人一定会成为魅影要打击的对象,道友可以从中取利。”
“嘿嘿,剑魔老妖论心机、论魄力,比之魅影这些人差得太远,一心只想着趁乱拉出自己的势力单干,连鸠占鹊巢的胆子都没有。这一点上,魅影倒是看走了眼!”
“究其两点,再加上上人怀中这颗造化金丹,便知道上人那拼死一击,不过是个假象,或许道友确实想要置魅影于死地,但却没有赔上自己性命的打算!”
“道友其实就是行欲取先予、实则虚之、计走连环的法子。而若再想得绝一些,若道友伤势转好,甚至还能再进一步,将前面独力闯关、与建模等人合谋、甘受羞辱,包括最后全力一击,全化为层层铺垫……”
“而这层层铺垫便是为了使魅影她们认定道友已经技穷,至此放松警惕,使上人得以化明为暗,窥其新旧力道相接的虚弱之际,行博浪一击!只是,嘿,道友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这吗魔空飞雪”
话话间,那人的手指轻触了云彩儿背心的伤口。
断笛被取出之后,这怵目惊心的血洞已在真息维护之下,迅收缩愈合,此时碰来,只是微痒而已。
只是云彩儿清楚得很,皮肉伤势好说,但内脏伤势,实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心脉若断若续,兼又元神受创,气脉循环崩坏,恐怕就是服了造化金丹,也只能暂时续命而已。
她这种层次上,对生死之事的看法,与常人大异,当此关口,心志反而越发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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