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鸦忍不住动手了。
他不想和破剑说话。
哭鸦之所以被人叫做哭鸦,是因为他出手的时候,带起的凄厉的风,就像是乌鸦的哭泣,或者是死亡的声音。
他是真正的站在八品巅峰的人物,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完全进入七品。
这样的人物看的书生心里也没有底,他不确定自己能在五十招之类拿下哭鸦。
所以这样的哭鸦很可怕。
这样的哭鸦对着和自己都是一个效忠对象的破剑也是丝毫的不留情。
残影卷起。
破剑之所以被叫做破剑,是因为他擅长使用长剑,而且擅长用长剑去破除别人的剑法。
但是他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一把剑在陈圆圆手里。
他现在是不及去拿陈圆圆手里的剑的。
所以在哭鸦看来,破剑是必死的。
他本来就想让破剑死,哪怕他会因此而受到极严厉的惩罚。
但是破剑却不想死。
所以他也动了。
手里没剑,但是破剑就是一柄剑。
在哭鸦的印象里面,破剑是一个好的剑手,但却不是一个好的剑客。
陈圆圆亲眼见到过陈圆圆被麻衣剑客一招就打碎手里长剑的样子。
但是陈圆圆不认为这是破剑很弱。
恰恰相反,陈圆圆知道破剑很强。
那一剑的速度陈圆圆看在眼里。
不管在场的是谁,恐怕不是周不安这个级数的人,都会被秒杀。
破剑也不例外。
但是破剑在那瞬间能够拔出自己的剑。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是破剑太无能,而是敌人太强大。
所以陈圆圆看到了这场战斗的胜负。
破剑没有出剑,他也没有剑可以出。
所以他只是并手做剑。
就把哭鸦的这一招当做剑阵来破。
手来,剑出,横招破剑式。
哭鸦眼瞳急缩。
乌鸦的叫声更加紧急。
哭鸦真的好像一只庞大的乌鸦,在空中华丽的转身,变招。
破剑还是心如止水。
斜剑截江式。
哭鸦不得不退。
他看到了一柄神兵朝自己砍了下来。
满满的金锐之气。
那已经好像不是人的手。
似乎变成了一把剑。
哭鸦落定,第一次正视起了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让人讨厌。
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强大。
强大到令自己隐隐有了不敌之意。
破剑看到哭鸦退了,脸上出现嘲讽之意:”怕了?“
哭鸦笑,说道:“你太高估自己了。“
好像黑夜降临。
认真起来的哭鸦气势变得缥缈起来。
破剑还是没有想要从陈圆圆这儿拿剑的意思。
大敌在前,反而是闭起了眼睛,张开双臂,就好像在拥抱风一样。
哭鸦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闭上眼睛,不是因为放弃了攻击,而是去感知。
在哭鸦的感知当中,张开双臂的破剑倒好像一块顽石一样,气势流转,全身毫无破绽。
但这是不可能的,只是自己没有找到罢了。
哭鸦这样想,但是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的内力流失的太快,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活活的耗死,耗干。
身影愈发的淡了,就好像是一阵风就可以吹散的虚影。
破剑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还是那手,抬起,往自己头上刺去。
就好像是刺向虚空。
但是哭鸦的身影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的头上,什么也没有,不,现在有了。
血红色的液体慢慢从虚空中流了下来。
面前的虚影彻底溃散,哭鸦从半空中跌落,痛苦的蜷缩了起来。
血流潺潺,在地上集成了一个血泊。
破剑终于松了一口气。
哭鸦张开嘴,好像要说什么。
但是破剑没有心情听他说话。
一脚把哭鸦踢到了一边。
然后破剑转过身,对着陈圆圆道:“后悔吗?“
“后悔的话,现在就滚开,远离大人,我就不会杀了你,相反,你会有一大笔银子。“
陈圆圆“哦“了一声,低头好像在思索。
破剑心里一喜,思考,说明有希望。
陈圆圆抬起了头,看着破剑,认真地提出了建议。
“你刚打完,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怕对你不公平。“
40。你要的公平
破剑听了这话,张嘴笑了。
笑得很开心,很放肆,开口就道:“你是想拖到救兵来是吧?”
陈圆圆认真地看着他,也笑了,笑得更加的放肆了。
“你就是一个没有胆子的人。“
破剑看着他,用嘲讽的语气说:“你不用激我,我不吃你的这一套。“
“对付你,我一向是不用休息。“
“我觉得真很公平。“
陈圆圆嗤笑了一声,看着他,认真的说了一句破剑听不懂的,但是自己以前记得很清楚的一句台词来。
他说:“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破剑微恼,但是很快就调节了过来。
“随你怎么说!“破剑道:”现在,我不用剑,这样很公平。“
陈圆圆都不想再辩驳什么,他开始卷起袖子。
但是一股赤红的气焰瞬间卷染了过来。
像是岩浆巨兽的舌头,把陈圆圆拉了过来。
陈圆圆感受到了这是谁的气息,果不其然,“璜”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圆圆和书生被拉到了“璜”的后面。
破剑眯起了眼,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破剑一向自视甚高,但是他并不愚蠢,他不会蠢到去试验去一个五品高手前面抢人是什么下场。
但是这并不会影响他去激怒陈圆圆,让他自己来送死的决心。
所以他准备开口,想用一种淡然的,超脱的语气说出来一些恶毒的句子来。
但是“璜”不想听见这些话,不想听,怎么办?塞住自己的耳朵?
“璜”一向不喜欢这种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行为。
何况,她感觉到身后的小胖子在不停地耸动鼻子,好像在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这让她气的想一巴掌扇死后面的猥琐胖子,但是,也只能想想。
所以,对着一个脾气暴躁,接近爆发边缘的人来说,要对面的人闭嘴,那就打到他说不出话来。
赤红色的气息变得狂暴了起来。
像是海面上的风暴一样。
破剑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他开口想说话,但是“璜”不想听。
破剑就说不出来。
这倒也罢了,但是“璜”的心情还是不好。
所以她决定教训一下破剑,也顺便教训一下陈圆圆。
“璜”慢慢地走到破剑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瞳孔因为害怕而缩小。
破剑感到浑身无一处不凉。
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璜”不理他,只是轻轻地将她的素白色的手,按在破剑的胸腔上。
看着破剑的眼睛。
轻轻地说道:“你要公平,我就给你公平。”
内力急速流转,破剑感觉到自己胸膛好像被一辆疾驰的马车狠狠撞到,一瞬间痛彻心扉。
陈圆圆只看到那时间,破剑的胸腔好像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打的下陷,凹进去,整个人都像破棉絮一样飞出去。
而“璜”,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有意无意的看了陈圆圆一眼,扬起小手,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看的陈圆圆心里一凉。
“现在,你们公平赌斗吧,现在,我认为很公平。”
陈圆圆没说话,看着破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要不要休息?”陈圆圆面无表情,问道。
破剑捂着胸口,咳了两口血,道:“对你,我用不着,只要你别要别人来救你。”
陈圆圆转头看见“璜”,说:“她不会。”
破剑不说话,说道:“剑给我。”
“我受了伤,给我剑,我要公平。”
陈圆圆都懒得说你一个无限接近七品的剑客对待一个虽然看起来就有九品的人强势压人,还要什么公平之类的话,就把剑扔过去了。
“你以为我受了伤就可以打败我了?”
破剑阴森森的说着,拄着剑站了起来。
“我没那么想,”陈圆圆往后退了两步,“我只知道,你现在还起码保留着八品的实力。”
破剑没说话。
陈圆圆蹙着眉头。
“璜”在这儿,对于破剑是压力,对于陈圆圆何尝不是,如果她一直在这里,那么陈圆圆只能发挥出九品的实力。
那么战胜破剑,就要多费一些时间。
陈圆圆自信,自己虽然突破八品的时间不多,但是对付破剑,还是有信心的。
实在不行,以伤换命,自己只再重的伤,过上一个月也就好了。
但是现在,陈圆圆看着眼前摇摇晃晃,看似走都走不稳的破剑,心里清楚,破剑的威胁还是不小。
自己还是得面对九品对待八品的情况。
破剑可不管陈圆圆在想什么。
破剑吃力的把手伸到剑柄上,好像是要拔出来。
颤颤巍巍,半天还没有拔出两寸出来。
但是陈圆圆却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威胁,这种感觉,竟然和陈圆圆面对枯叶剑法时一样。
他在蕴剑蓄势。
陈圆圆不再迟疑,用力的踏在地上,好像一头犀牛一样,横冲直撞。
破剑好似未见,还是慢慢往出来拔。
“璜”突然手里出现了她的那朵野花。
直到陈圆圆到了自己不到三步距离,破剑无神的眼睛像是划过一道闪电。
那是精气神在一瞬间提到顶峰的表现。
与此同时,破剑出剑,这样子,哪里有重伤的感觉?
而且妙的是,破剑相信,哪怕是陈圆圆躲开了自己的这一招,那么后面的无数招还是在等着他,他躲不开的。
躲不开的。
对,陈圆圆是躲不开。
他就压根不想躲。
那剑切进了陈圆圆的手掌心里。
鲜血飞溅。
看的“璜”眉毛都是一抖。
但是陈圆圆没有抖。
他很稳的。
右手受伤,我还有左手。
所以破剑想当然的想要去防范陈圆圆的左手。
但是陈圆圆让他失望了。
陈圆圆左手不动,但是一个头槌就是撞在了破剑鼻子上。
破剑是很厉害,但是他没有练到鼻子上去。
原本的开始很快就变成了结束。
眼泪充满的眼睛让破剑开始抖。
陈圆圆还是抓着那把剑,哪怕那把剑让自己伤可见骨。
但是左手从衣服里面掏出了那把弩箭。
巧射弩。
“璜”的动作一顿。
看到陈圆圆把那把弩箭对准了破剑的心脏,她终于有了反应,大喊道:“不要。”
但是陈圆圆看都没有看她。
手指头无比坚定。
42西麓先生
这股“无”的意念不是来自于“璜”,而是来自于院子的后宅。
陈圆圆像是脱水一样躺在了地上,眼神还有点儿迷茫。
反观“璜”也好不到哪儿去,口鼻溢血,缓缓的躺成一团。
陈圆圆迷迷糊糊只见看到“璜“这样子,暗暗心惊,知道后宅那人已经不知不觉之间用了一道意念就伤了“璜”的武者之心。
好可怕好暴烈的手段。
这座宅子里面到底还藏着什么人?
陈圆圆想起了李国涛的那句话:“这座宅邸水很深。“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陈圆圆听到了厚鞋底子踩在地上的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周不安就走了进来,看到了这一摊烂摊子。
陈圆圆双眼还是无神,当然,这其中伪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真正的迷茫,那道意念太过于强横,陈圆圆到现在都没能彻底摆脱。
书生晕倒在地上,破剑躺在血泊里面,脸色煞白,不知道是伤得太严重还是在意念里迷失。
唯一站着的只有“璜“一个人,但是现在她却好像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一样,任由七窍慢慢往出渗血,看得人渗的慌。
周不安脸上出现怒气。
握着刀柄的手用力一捏,但是很快就就放松下来。
他俯下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探了探陈圆圆的脉搏,发觉无碍,这才放心,从腰带里面掏出一粒药丸,喂给陈圆圆。
陈圆圆顿时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胃里面流淌,连带着自己的大脑都清醒了不少。
光明正大的睁开眼睛,陈圆圆就看到周不安正在救治破剑——拿出金疮药敷在伤口处,但是没有往嘴里面喂东西。
只是止血。
陈圆圆没说话,周不安转过身来,看了陈圆圆一眼,没有开口。
又掏出药丸,喂给了书生和“璜“。
“璜“呆呆傻傻的,任由周不安捏住自己的脸颊,把药丸粗鲁的塞进自己的嘴唇里面。
周不安的动作就好像喂牲口一般,做完了这些事情,周不安就扶起陈圆圆,说道:“大人要见你。“
不管陈圆圆答不答应,就已经半是扶持半是拉扯的带着陈圆圆往外走。
路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碰见了鬼医——他现在是个忙人,忙的马不停蹄,带着人往陈圆圆住的地方赶去,一副救火队员的样子。
老样子,带到了书房门前面,周不安就不再在往前走了,放下陈圆圆,伸手,“请”的姿势。
陈圆圆看了周不安一眼,就要往里面走。
周不安眉头微动,终于还是在转身的时候轻轻说道:“破剑的事情,情有可原,其中隐情,我之后再告诉你。”
“不要心里有芥蒂。”
陈圆圆脚步停了一下,然后接着走了进去。
还是以前的样子,但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整个书房弥漫着淡淡的,清雅的茶香。哪怕陈圆圆不精于此道,但是仅仅靠着香味,就知道这茶一定不凡。
但是章文理不是一个喜欢喝茶饮酒的人,章文理这个人,从来没见过他的夫人,从来没见过他喝酒喝到酩酊大醉,从来没见到过留宿青楼,也没有见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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