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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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剑傲江湖-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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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疙瘩狼没有一点躲避和反击的样子,瘸着脚蹦着,似乎有些惊慌,然而,当黄毛狼追到它身边时,它却猛缩后腿,调转过身躯,沿着黄毛狼肚皮擦过,再猛然蹬腿,向黄毛狼袭击。

  疙瘩狼的跋腿原来是假装的!

  它丑陋的长嘴张开,尖利的牙齿像尖刀,直取黄毛狼的脖子。

  黄毛狼中计,一时难以转体,只得尽力一窜,只听“嗤”地一声,被疙瘩狼咬撕下一块胯肉。

  黄毛狼叫着,在圈内狂奔。

  疙瘩狼高昂起头,狼眼里绿光闪烁。

  黄毛狼奔了数圈之后,速度减慢,它鼓着腿,血正在往外冒涌。

  狼头在沙丘坡上正襟危坐,纹丝未动。

  黄毛狼看了狼头一眼,垂下尾巴,缓缓转过身躯,向圈外走去。

  它伤势不轻,料已不是疙瘩狼的对手,自认服输。

  圈外的母狼垂下了头,神情沮丧已极。

  谁愿嫁给一个丑八怪?

  疙瘩狼突然跃起,扑向已定到圈外的黄毛狼。

  按狼群求偶搏杀的惯例,取胜的一方,只要将对方赶走就行了,从不追杀对方,疙瘩狼的举动,实是出乎狼群所料。

  黄毛狼遭到袭击,猝不及防,被疙瘩狼扑倒在地,一口咬断了气嗓,它仅仅狰扎了两下,就寂然不动了。

  疙瘩狼舔着黄毛狼脖子上的血,血像甘泉,它越舔越搀。吧哒地*着。

  狼群中掠过一阵骚动。

  浩儿的小手小脚也一阵抽搐。

  狼头仍睡着没动,只是眼中的绿光暴炽。

  疙瘩狼停止了*,用长舌舔舔嘴边的血,蹬步走回到圈子中。

  月光照亮了沙地。

  狼群静静地围成圆圈站着。

  没有狼再敢跃入圈中,向疙瘩狼挑战。

  黄毛狼是狼群中最强壮的公狼,它都丧命在疙瘩狼嘴下。

  谁还能是疙瘩狼的对手?

  求偶战胜负已定,疙瘩狼是今夜的新郎!

  圈外的母狼虽然有些不满,但仍无奈地翘起后腿,洒下一泡尿,表示对新郎的欢迎。

  狼群开始蠕动,接着是小步地绕圈奔跑,这是对新郎的祝贺。

  母狼翘翘屁股,向疙瘩狼丢个媚眼,走向沙谷。

  该是入洞房的时候了。

  但是,疙瘩狼仍站在圈中没动。

  新郎还要干什么?

  疙瘩狼仰面向月,发出一声嚎叫,声音甚是凄厉。

  奔跑的狼群立即停下来,数十双狼眼闪着碧绿的冷芒。

  新郎野心还不小,居然敢向狼头挑战!

  疙瘩狼想当狼头!

  狼嗥月,是向对手发出生死挑战!

  强存弱亡,生死立判,没有半点调和的余地!

  狼头蹲在沙丘坡上没动。

  它瞳仁在逐渐放大,暴炽的绿光在眼眶里绕出一个个光圈。

  当年,它是一条刚刚强壮起来的狼,它很自信,很贪婪,并很自以为是。

  在一次狼群中求偶战中,它击败了所有的对手,成了新郎,但它和现在的这条疙瘩狼一样,并不知足,向狼头,一条花毛狼,提出了挑战。

  一场激烈的搏斗后,它拖着血淋淋的身躯逃离了狼群,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

  一个书生救了它,令它惊奇的是,这个书生不仅能听懂狼语,而且还能用一种心术法与它交流对话,于是,它像一条狗似地跟定了书生。

  书生给它疗好了伤,教了它一套搏差斗的技击,半年后,它带着书生回到了狼群。

  它用从书生那儿学来的技击,报了花毛狼一箭之仇,将花毛狼赶出了狼群。

  它成了这群狼的狼头,花毛狼则成了一条独狼,花毛狼就是被徐洁玉逮住的那条狼。

  它虽是狼,却也有灵性,知道感恩报德,它不许任何狼伤害书生,并让狼群都尊重他。

  初时,狼群都不服,时有攻击书生和其它的背叛行为发生,它对此都以暴力*,对背叛的狼皆处以极刑。

  久而久之,狼群与书生逐渐建立起了感情,书生又替狼群找来了一位狈军师爷,把整个狼群,练得就像是一支精悍的军队。

  它们南征北战,从长白山打到大漠,消灭、并吞了不少狼群,真是打通天下无敌手。

  它们开始真心地敬畏书生,当书生帮它们找到了死亡谷内的这块绿州之后,更是视书生如神明,每一条狼都像忠实于主人的狗一样,听他的话。

  一年前,书生独自外出了几个月,回来时丢了一条胳膊和一只眼睛。

  整个狼群都愤怒,死亡谷坟地里,狼嗥声彻夜不停。

  三个月内,凡路过此地的车马人畜,一概尸身全无。

  狼毕竟是狼,而且是一种极其凶残、冷酷的野兽。

  书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抑制住狼群因求报复而激发的嗜血的*,使狼群平静下来。

  接着,便是这场远征抢劫浩儿的行动。

  它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它猜得到,这也许就是人类的报复行为。

  它无条件地服从恩人的命令,但在狼群里它却是主宰着一切。

  它是狼头,所有的狼都得听它的指挥。

  既然是狼,就得遵守狼群的规定,狼头是群狼通过搏斗的方式选出来,从来没有世袭和永远不变的狼头。

  任何狼认为自己已有够强的实力,都可以向狼头提出挑战。

  对于这种王位的挑战,狼头不可以拒绝,更不可以权相压,下令群狼攻击挑战者,若是那样,引起的将是一场毁灭狼群的混战。

  这种挑战的结果,不是你死我活,便是强者为王,败者为寇。

  疙瘩狼再次发出嚎叫,狼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狼头无法拒绝疙瘩狼的挑战,它缓缓站起身来。

  它并不是害怕疙瘩狼,而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这位挑战者,因为三天前的一场战斗中受了伤,它受的是内伤,伤得不轻,这件事,只有书生,狈和几条大狼知道,疙瘩狼就是几条大狼之一。

  它没想到狡猾的疙瘩狼,会选在这个时候向它挑战。

  疙瘩狼阴森森的狼眼盯着狼头。

  狼头伤情如何?

  它还能象往常那样勇猛吗?

  疙瘩狼确实很狡猾。

  它用计战胜黄毛狼之后,根本没有必要咬死黄毛狼,它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试探狼头的伤势。

  如果狼头并没有出面干涉,这说明狼头的伤一定不轻。

  所以,它选中时机,向狼头发出了挑战,这是它夺取狼头王位的最好的,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它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它再次发出挑衅的嚎叫。

  狼头身躯动了动,但没出回声。

  疙瘩狼阴侧恻地笑了,利牙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蓦地,狼头仰面嗥月:“呜哇——”

  声音沉浑、凝重,震撼沙丘,丘鸣谷应,回声悠悠。

  疙瘩狼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身子往回一缩。

  狼头的伤已经痊愈?

  它的威风顿时失去了一半,头也聋拉下来,它想后退,但已经不及了。

  狼头几经运气,才进声发出嚎叫,意在疙瘩狼一个下马威。

  气势上压倒对方,便抢先占了三分上风。

  狼头跟书生多年,已学会了一点机谋。

  狼头既占上风,得势不饶人,凌空跃起,扑向疙瘩狼。

  它积蓄了充足的力量,似疾风暴雨,铺天盖地的气势压向疙瘩狼。

  疙瘩狼投机未成,心已先虚,见狼头如此攻势,哪敢迎敌?

  居然扭头就跑。

  狼头临头罩下,一口咬在疙瘩狼背脊上,疙瘩狼叫声刺耳,沿圈逃窜。

  狼群将圈围紧。

  既然是向狼头挑战,怎能不战就逃?

  疙瘩狼见状,不禁慌了,一时乱了步子。

  狼头知道疙瘩狼犯了搏斗中的大忌:越是处下风,越是慌乱,越无生机。

  这是制敌的最好机会。

  狼头毫不犹豫,毅然扑击。

  它毫不费力地咬住了疙瘩狼的颈喉管。

  惊慌中的疙瘩狼开始拼命反抗,在反抗中它发现狼头的牙齿并不十分有力,它明白自己上当了。

  狼头有伤在身,原本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它疯狂地挣扎,想摆脱狼头的牙齿,它有几下几乎成功了。

  然而,狼头终于咬断了它的气嗓。

  疙瘩狼栽倒在地上,四肢急剧地独搐着,一双狼眼睁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

  狼头松开了口,缓缓抬起头,它嘴都是血,分不出哪是疙瘩狼的血,哪是自己吐出来的血。

  狼群欢腾起来,疯狂似地奔着圈子,狼眼里闪烁着凶狠、贪婪的光。

  狼头稳步退出圈外,走回到沙丘坡上。

  沙丘坡上的两条母狼立即贴到它身旁。

  忽然,狼群停止了奔跑,仰起头瞧着沙丘坡上的狼头。

  狼头昂起头,力竭声嘶地叫了一声,一种干麻沙哑的声音,惊人心肺。

  但,它的声音,立即被一片嚎叫声淹没,所有的狼都怪嚎着,扑向疙瘩狼和黄毛狼的尸体。

  叫声刺耳,群狼在混战中争食着同类的尸肉。

  浩儿狼嗥似地哑声哭着,手脚缩成一团。

  他虽然还不懂事,但这弱肉强食的血淋淋的一幕,却深深地烙在他幼小的心灵上。

  这将是个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

第五章 八绝文狂
白驹过隙,七载如流。

  又是一个寒凝大地,雪盖大谷的时节。

  *的浩儿仰躺在雪里。他黑黝的皮肤,浑身上下满是疤痕和疙瘩,除了那张脸之外,谁看了都会感到触目惊心。

  他眯眼望着天空,脸上接着一丝冷漠的笑,眼缝里闪着机敏的光。

  十余条狼在两丈开外,呈圆形将他围住,他抓起一团雪塞入口中。

  就是他抓雪塞入口的时候,十余条狼同时行动,一声不响地如同利箭射来。

  他蓦地弹身跃起,空中旋起一柱雪花。

  十余条狼虽然是偷袭,却都扑了个空,他已弹身跃至数丈开外的小溪旁。

  群狼嚎叫一声,展开扇形,向他扑击。

  这一回,他却没有动。

  一条大灰狼抢先扑他身上,张开利嘴咬向他的喉节。

  他极其敏捷地用双手扣住大灰狼的前爪,身子往后一仰,倒入小溪中。

  小溪上的藏冰碎裂了,水花溅得好高。

  他身子在水中一滚,就势将狼头按入水中。

  “扑通!”另两条狼收不住脚步,也栽倒在溪水中。

  溪水很冷,冰寒彻骨。

  落水的狼慌忙窜出水外,支起前腿,竖起狼毛,一个劲地乱抖。

  浩儿毫不在乎地抱着大灰狼,在水中乱滚。

  大灰狼挣扎着摇着头,发出瓮声瓮气的低嚎。

  它认输了。

  浩儿抱着大灰狼跃出水面,扑到雪地上。

  群狼怪声嚎叫着。

  人与狼在雪地上翻滚,尽情嬉耍。

  一声尖厉的哨音划过长空。

  群狼忽地散开,立在雪地里伸长了脖子。

  浩儿从地上弹起,飞鸟似地掠过小溪,投向溪流上游路旁的茅房。

  房分两间房,中间用一帘草席隔开,里面算是卧房,外面算是客厅,左侧一个斜棚,那是厨房。

  原始得不能再原始的建筑结构。

  客厅里一张竹桌,桌上搁着砧板、菜刀,既是餐桌、书桌,也是案板。一个竹书柜,两长竹板凳,墙上挂着一柄生了锈的古剑,除此而外,别无他物。

  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摆设。

  书生不在客厅。

  目光落到砧板上。

  砧板上一块血淋淋的鹿肉。

  他眼里目芒一闪,心中升起一种不可抑制的欲望。

  他想吃一块生鹿肉。

  七年来,他跟狼群一起睡觉,一起去猎物,一起与各种同类生死拼博,他不单具有狼的野性,而且还染上了狼的习性。吃生肉,是他染上的习性之一。

  然而,他的师傅,他叫书生为师傅在他六岁那年,就不允许他吃生肉,他的饭每一顿都是由师傅亲手烹调。

  他很尊重师傅,他认为是师傅救了他,如果没有师傅在狼群,他早就被狼吞食了,同时,他也很害怕师傅,因为师傅经常变出许多花样,叫狼群来折磨他。

  他悄悄地走近竹桌。

  砧板上血淋淋的生鹿肉,泛出一种特殊的诱人的香味。

  他盯着生鹿肉,目光变得贪婪、凶狠。他不敢违抗师傅的意愿,只好吞了一下口水强忍着。

  他*着跪在竹凳上,双手支挥着桌沿,伸长了脖子,就像一条焦渴的狼。

  不能吃生肉,师傅不准吃生肉!

  他越是抑制,吃生肉的愿望越是强烈,竟使他欲罢不能。

  他终于伸手按住砧板上的鹿肉,俯下头来用锋利的牙齿。

  撕咬下一块鹿肉。

  一股浓浓的血腥和生肉的芬香,使他感到一种惊悸,喜悦和激动。

  他运动上下额,准备咀嚼。

  突然,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他右脸腮上,他头往后一仰。口中的鹿肉裹着一口血水,从嘴里喷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书生已出现在他身后。

  他不敢叫喊,也不敢回头,赶紧从竹凳上跳下,垂首侍立在桌旁。

  书生独臂一挥,竹桌上的砧板,菜刀和鹿肉一齐跳起,飞向厨房。

  书生撩直蓝袍在竹桌旁坐下,一双锐利的眼睛像鹰荤一样盯着浩儿。

  “你又偷吃生肉?”冷冰而严厉的声音,令人心悸。

  浩儿头低得更低,胆怯怯地道:“我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书生哼一声,“前天你也偷吃了生肉。”

  “你怎么知道?”浩儿说这句话,瞟了书生一眼。

  这条该死的狈,一定是它向师傅告的状,他心里自咒诅那只白胜老狈。

  其实,书生并不知道前天偷吃了生肉,只是根据他今天的表现,而进行的讹诈,他毕竟是个小孩,没有经验,书生一诈便诈出来了。

  “你不用怪狈。”书生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在这里没有我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事。”

  “我……”他想为自己辨护。

  “掌嘴!”书生冷声打断他的话。

  他举起小手左右开弓,打着自己的耳光。

  “啪!啪!”他打得很认真,每一掌都灌注了全身的力气。

  小脸扇得通红,随即红肿起来。

  书生板着脸没叫停。

  嘴角渗出了鲜血,一滴,又一滴,随后鲜血盏满嘴角,顺着险腮往下流淌。

  书生冷冰着脸,仍没叫停。

  扇耳光的小手也肿了起来,脸变得麻木而不知疼痛,两耳嗡嗡作响,眼前起了金星。

  他还在打。

  “停!”书生终于开口了。

  他垂下乏力的手,几乎有此站立不稳。

  “坐下。”书生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浩儿双手摸住桌沿,在竹凳上坐下,眯眼望着书生。

  书生沉缓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罚你吗?”

  浩儿扁着嘴,象背书似地道:“我是人,不是狼,狼吃生肉,人不能吃生肉。”

  书生唬着脸:“可你为什么还要吃生肉?”

  他无言以对。

  师傅说,人不能吃生肉,就是不能吃,现在自己吃了,还有什么好说?

  书生灼灼发亮的独眼凝视他片刻,轻叹口气道:“我让你宿在狼群中,是为了把你磨练得象狼一样敏捷、凶狠、顽强,坚韧,而不是要把你变成一条狼。”

  他似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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